蘇合的雙眸瞬間亮了亮,但很快便不屑道:「就你?盡吹牛!」這女子口氣雖大,但一看就知手無縛雞之力,比他還要弱不禁風,他不由覺得可笑至極。
連翹學著夜吹寒的口吻道:「蘇合,人不可貌相,若是我確能阻止他們比武,你可否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呢?」
「什麼不情之請?」
「夜吹寒一心想讓我做他的兒媳,而我也很喜歡夜末,所以我希望你和夜末斷了那種關係,給我一個和他培養感情的機會。」
「斷了?」蘇合實在想不明白,她明明已經是師父的女人,為何還想要嫁給夜末,難道她想父子通吃?
「嗯,只要你願意退出,我就幫你去阻止他們比武,以免兩敗俱傷哦。」連翹覺得自己有些無恥,竟然以這種方式拆散這對許是情比金堅的特殊「鴛鴦」,所以她對蘇合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若你真能阻止他們傷害彼此,我答應你的請求。」無助的蘇合此時正陷在擔驚受怕之中,一方面極想阻止他們比武,一方面又不信任連翹,不知哪裡來的心情,隨口敷衍了一聲。
連翹很是意外,立即笑靨如花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蘇合看著興奮莫名的連翹,想不通她為何高興成那樣,難道她真有本事阻止?
「你……真的捨得?」連翹不放心地又問一句。
蘇合低著頭沉默一會兒,似是做出了極大的掙扎,道:「捨得。」不知何故,他居然漸漸對這個調皮的姑娘產生了莫名的信任,真是荒唐。
「那還愣著幹什麼?快帶我去見他們!」信心滿滿的連翹巴不得立即趕到他們的比武現場。
「跟我來。」蘇合看著充滿朝氣與活力的連翹,很是羨慕,曾幾何時,他也擁有如此無憂無慮的笑顏?
夜末與鐵無雙私下的比武除了蘇合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因為這種行為若是傳到了夜吹寒的耳中,不但會嚴厲阻止,甚至還要按門規狠狠處罰他們。
「那你為何不偷偷告訴你們師父?」
「我不做叛徒。」蘇合頗有正義感地說道,連翹卻覺得好笑極了,蘇合真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不過這種心情她可以理解。
「他們為什麼比武?」若是平常的切磋武藝,根本就不用這麼鬼鬼祟祟,難道他們有什麼私人恩怨?
「因為……」蘇合欲言又止,催促道,「走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比武的場地選在了鷹飛崖附近的一個少有人問津的密林之中,連翹與蘇合趕到之時,夜末與鐵無雙已經將隨身攜帶的刀劍放在一旁,各自執著一根粗長的木棍,一言不發地對視,眸中火光噴發。
「你帶她來幹什麼?」夜末聽到腳步聲,轉頭便看到跑得氣喘吁吁的蘇合與連翹,不悅地瞪了兩人一眼,道,「回去!」
「我……」蘇合弱弱地低下頭,將怯怯的目光轉向連翹,眼睛好像在說——你不是說你能阻止嗎?你阻止呀!
連翹嘻嘻一笑,紅唇抵著手心,發出清脆的一響,然後對著夜末將飛吻拋了過去道:「未來相公,人家想你才過來的,別趕我走呀。」
聞言,夜末的俊臉即刻變得黑沉,鐵無雙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蘇合則不可思議地看著連翹。
夜末正欲再次將連翹二人趕走,對面的鐵無雙卻突然揮起木棍,朝著夜末攻擊過去,夜末反應敏捷地收回目光,與鐵無雙對打起來。
即使連翹不懂武功,但還是從他們的交戰中看出,他們對彼此似乎充滿了莫大的仇怨,招招狠戾,棍棍帶勁,似要致對方於死地。
「哇,好厲害!」連翹竟暫時忘記了來此地的初衷,睜著一雙新奇的大眼睛,以前只在武俠劇中見過的場景,現在來了個現場版,她能不感到稀罕與刺激嗎?
「別打了!別打了!」只有蘇合一人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地跺腳,明明知道自己無力阻止,仍妄想他們能停下來。
蘇合偶爾看到一旁興高采烈的連翹,十分生氣,衝著她道:「連姑娘,你是我見過最會吹牛的人!」而且是最沒良知的人,看到兩個師兄打架,既然還鼓掌支持?
「啊?」連翹不捨地收回目光,看向滿臉幽怨的蘇合,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不好意思地笑道,「蘇合,待會你就會發現,我是天底下最誠實的人啦。」
「哼。」蘇合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連翹凝神靜氣,伸出自己的右手掌,朝著兩個正在打鬥中的男人壞壞一笑,然後微微收攏手指,默念口訣,那顆久違的火球很快便出現在了她的掌心,她眨了眨眼睛,瞅準時機,朝著前方推了出去。
砰——
打鬥中的夜末與鐵無雙被突發而來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不由地停了下來,腳邊的山地被轟出了一個大坑,四散的泥土飛濺到了他們身上,有些生疼。
「連姑娘……你……」蘇合雖然一直看著兩個師兄,但眼睛的餘光卻已經感覺到了身旁的火光,目瞪口呆地看向她,以及她手心跳躍著的火球。
夜末與鐵無雙警告性地瞪了連翹一眼,繼續掄起木棍打鬥。
被他們如此輕視,連翹十分不滿,故技重施,朝著他們腳下的山地一掌一掌地轟過去,打鬥中的二人終是被四濺而起的泥土以及恐怖的爆破聲影響,第二次停下來,對著連翹怒目而視。
蘇合焦慮的臉漸漸舒展開來,對連翹露出了既感激又佩服的笑容。
卡嚓卡嚓——
連翹一不做二不休,朝著他們手裡的木棍轟出了兩掌,木棍立刻斷裂,變得不倫不類。
這下,夜末與鐵無雙也驚訝地看到了連翹手心的奇異火球,夜末扔掉手中的半截木棍,眼中冒火,罵道:「妖女,滾!」
連翹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移了移右手,挑釁地說道:「該滾的是你們兩個,趕緊滾回山莊,若不然,我就告訴夜吹寒你們私下比武。」
「妖女——」夜末與鐵無雙難得異口同聲罵了一句,大步離開了密林,他們信得過蘇合,但卻信不過這個狡猾的妖女,對於夜吹寒定下的門規,他們還不想違背。
「呵呵……」蘇合與連翹相視一笑,開心地一起跟著前方兩個比武未遂的男子,二人當初的約定也同時生了效。
蘇合追上夜末,猶豫了片刻,低著頭道:「二師兄,從現在開始,我……我不和你來往了。」
「你說什麼?」夜末猛地回頭,目光陰鬱地瞪著蘇合。
「別來找我了。」蘇合大著膽子說完這句,便慌忙跑開了,留下夜末與連翹四目相對,一個冷臉,一個笑臉。
連翹回頭看了溜得極快的蘇合一眼,笑對夜末道:「未來相公,從今天起,就讓我伴你左右吧。」
「你對蘇合說了什麼?」
「我沒說什麼呀,他只是聽從師父的教誨,主動成全你我,不好嗎?」
「不知死活的妖女。」夜末罵了一句,略施輕功,便不見了蹤影。
「夜吹寒,你兒子輕功那麼厲害,他幾個翻身,我就找不到他了。」連翹對著夜吹寒抱怨,即使她執著地接近他,但他若是刻意避開,二人亦等於沒有相處的機會。
「別急,我自有辦法。」夜吹寒揚眉一笑,似已有妙計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