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西煩躁而掙扎地皺緊了眉頭,最終決定還是先喚醒葉荷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一邊俯身輕拍葉荷的臉頰,一邊不斷在她耳邊喚道:「葉荷,葉荷,葉荷……」
可是她叫了好一會兒,葉荷都沒有什麼動靜?
不會是被點了穴道吧?嵐西不由地想到某種可能性,既然這個世界有武功,那麼也應該有點穴這回事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沒有辦法了。
她頹然地坐了回去,心中愈發煩躁:難道她要坐在這裡等著葉荷醒來?
她下意識地咬唇,突然間,腦海中閃過某一幕在電視中常見的畫面,決定試他一試。她再次俯身,將右手的拇指對準葉荷的人中,心一狠,便重重地掐了下去。
沒想到,那居然真的管用。不一會兒,就看到葉荷的眼睫細微地動了兩下。
嵐西見此,趕忙提高些許音量,喚道:「葉荷,葉荷,快醒醒,醒醒……一一呢?」
葉荷應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眉頭和嘴唇動了動,跟著眼睫又動了動,好不容易終於在嵐西的千呼萬喚中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唔……」葉荷皺著眉頭呻yin了一下,剛睜開眼的表情有幾分恍惚,等到眼睛的焦點落在嵐西身上時,她彷彿想起什麼似的,面色大變,猛地用力從地上坐了起來,抓住嵐西的袖子,緊張地說道,「主子,小少爺……柳煙夫人突然……」
「我知道。」嵐西見她心慌得幾乎語無倫次,便替她說了出來,「柳煙她擄走了一一是嗎?」
葉荷忙不迭地點頭。
嵐西把葉荷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又道:「葉荷,她是不是讓你傳什麼話給我?」
雖然嵐西沒有指名道姓,但葉荷自然領會這個「她」指的到底是誰,愁雲滿面地說:「主子,柳煙夫人讓我跟你說,主子你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讓主子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樣,否則倒霉的就是小少爺。她讓主子明晚戌時去你們都知道的那個地方見她,只准主子你一個人前去,如果她發現主子膽敢將此事告訴王爺,那我們就永遠別再想見到小少爺。」葉荷說完後,緊張兮兮地看著嵐西,問道,「主子,怎麼辦?」
嵐西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微微斂目,嘴唇略帶苦意地勾起。這情況看來眼熟的很,彷彿那刑偵劇中最常見的一種綁架案:綁匪綁了小孩,要求其家人獨自前往交付贖金,同時警告決不能通知「警察」——這警察不就等於是王爺?
見嵐西不語,葉荷越發緊張,紅著眼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道:「都怪奴婢沒護好小少爺。」眼看著她第二巴掌又要甩出去,嵐西趕忙出手抓住了她的右腕,太息道:「好了。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麼用。是我太大意……」她說著,驀地打住,不想再去想什麼後悔藥。
「主子,我們該怎麼辦?」葉荷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我們還是告訴王爺……」她說著,眼睛更加紅了,眼裡的水汽眨眼間便侵佔了整個眼眶,彷彿那眼睫只要輕輕一動,淚珠就要滾落下來。
「不能告訴王爺。」嵐西堅定地做出了決定。
「可是……」
葉荷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被嵐西打斷:「如果讓柳煙知道我告訴了王爺,她什麼都做的出來。而且我有些懷疑王爺的身邊或是這別院之中有柳煙的人在。」否則,今晚的這個刺客又怎麼會如此瞭解別院的地形?「如果真是這樣,一旦我求助於王爺,柳煙她馬上就會知道。」嵐西表面理智地分析著,但心裡卻沒有她表現的那麼平靜,這一刻,到底該如何處理此事,而事情到底又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她根本就毫無頭緒,更何況,她此刻深陷局中,又如何能做出冷靜理智的判斷呢?
她苦惱地撐住了額頭,久久未語。……也許光她一個人,還不夠……
「鳳公子。」突然她耳邊傳來葉荷驚訝的低呼聲。
她回過神來,飛快地轉頭往屋外看去。
屋外丈餘,不知何時站了兩個年輕男子,一個紫衣,一個藍衣,皆是丰神俊朗。偶有夜風吹過,兩人衣袂飄飄,一眼看去,彷彿一幅名家筆下的美男子圖。
若是平時,嵐西會更有心情好好品味這幅圖畫,只可惜此刻是最差的時機。
看著門外的兩位鳳姓公子,她心裡有些擔心:不知他們是何時到的屋外,剛才又是否有聽到些什麼?她不能直接求證,因此只得勉強擺起笑臉,福了個身後道:「此刻天色已晚,夜深露重,不知兩位公子為何此刻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