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神殤 作品相關 第五章 鷹巢選法
    黯然手忙腳亂的尋找藏身處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將洞口死死封住,便是連一絲光線都無法照射進來。這頭三米多高的傢伙圓眼巨啄,逆行的羽翅滲著星點寒光,沉重的壓迫感甚至令得張黯然心跳都漏了半拍,一眼就能辨出這是只巨鷹,可腦袋頂上似乎被什麼灼燒過,寸草不生,將它原本英勇神武的君王形象破壞得再徹底不過,尤其是腦門上海聳立著的毛根,更是令它的腦袋像極了燒了尾巴的雞屁股

    此時巨鷹彎下禿圓腦袋來伸將進去,渾圓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張黯然,鷹眼間充斥著的殺氣便是將張黯然的笑意都生生壓了下去,卻似乎顧忌著什麼,並不做進一步行動。

    張黯然很快平靜下來,對方雖殺意凌然但卻不行動,自己也還算安全,也就不必心亂,靜心尋些法子才是正道。當下適應了漸暗的環境後環視一周,他這才恍然悟出了原委:他的身後是一個由乾燥樹枝和墊草的小窩,上面壓著一隻色彩斑斕、半人多高的巨蛋,如嬰兒沉睡一般輕輕的躺在上面,蛋殼之外流光溢彩,便是將他慌忙之中揚起的灰塵也一併阻隔在三寸之外,端的是神奇無比!雖說張黯然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把這蛋給怎麼著,但想來眼前的禿頭老鷹顯然是不願冒這個險,只得空以殺意凝向張黯然,企圖唬得他動彈不得。

    想清此中關節,張黯然膽子也大了些許,打了個哈哈,便在禿頭老鷹吃人也似的眼神之中緩緩靠向那巨蛋之後,便一屁股坐了下來,不管老鷹能不能聽懂,他自顧自說道,「鷹大俠您可不要生氣啊,我無意冒犯你的窩,只是這裡放著一些你用不著的東西,我來這看幾天就走。您的孩子我那是堅決不動的。我炒蛋的技術,還真不咋樣呢」

    前幾句聽得倒還算那麼一回事,只是一聽那炒蛋,禿頭鷹臉色陡然鐵青,沙啞地戾叫了起來,想來也是鳥語之中充滿威脅的話語吧。只是良久之後,它喘過氣來見張黯然仍舊無一絲害怕的表情,自己卻又無可奈何,哀鳴一聲後收回巨翅,只好與張黯然隔著那寶貝一樣的蛋,眼睛卻仍舊一刻不停的盯著張黯然,眼睛也是滴溜溜的轉著。

    「妖齒你個老混蛋!」張黯然看著老鷹此時的表情便知它絕不會甘心就這麼僵持下去,小腦瓜子正在想著什麼主意呢。如此暗暗咒罵著師父,張黯然在這鷹巢之中便是多一秒鐘都不想呆下去了,索性趕緊翻開巨蛋之側一大堆蒙在灰塵裡的書,細細看了起來,爭取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

    如此下來,轉眼間便已過去一個多月。禿鷹的小腦袋硬是想不出旁的法子對付這牛皮也似的男子,見他只在巢中翻看那些嚼之無味的寫著莫名符號的書本,也才勉強相信信他不會對蛋不利,但又怕他餓極了又想打這蛋的主意,於是乎亦時不時的喚上週遭的小雀兒叼些果子送進巢來丟給他吃,張黯然心感其獸心之良,尤勝人心,便將這恩情暗暗記在了心中。

    這一個多月他粗略看完了這所有藏書,將近一萬餘本。這字不屬於崇羽帝國。而是帝國統一前的各國文字所寫。張黯然生於帝國創始之初,雖文字已然統一,但流傳的各國文字殘本依舊不算少見,他又有張正所授之識,自然能看懂。這其中確有千多本修煉書籍,有用些則為《歐陽冶煉器法》《孫思邈藥法》一類的學術書籍,更多的卻是讓張黯然哭笑不得的《馭女三十六法》《教你讓她()終極大法》《月經不調怎麼辦?教你調經的的無上法門》當年孫思邈與歐陽冶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沒想到現而今其著作卻落魄至此,張黯然不勝唏噓。

    兀自將煉器法、煉藥法粗記於心後,他開始在千餘本修煉法書裡尋找合適自己的功法。之前這一個多月的粗略查看,他將目光鎖定在《般若法》和《生滅法》上。

    般若即為智慧,法書言:萬法皆智。所謂法者,只是人類利用無窮的智慧結合,以精神力牽引環境,帶動自然之力進行利用的結合之手段。但常人皆有五相--喜、怒、貪、懼、悲。此五者乃修行者大忌,蓋因自然由五素而生,木火土金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火克金,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過喜則偏金,過怒則偏火,過貪則偏水,過懼則偏木,過悲則偏土。若性格既定,則必有一相過之,則終生只能修此相之術。若二相過之,則能修此二相,但其力量遠不及一相之術,以此類推。及至四相過之,則與平民無異。然若五相過,且機緣偶合,卻能成就滔天大魔。適時其力已悖逆自然,取自人間怨念,因而其愈是嗜於殺戮,其力愈強;而若五相皆適,若遇機緣,則萬法皆通,可修為神。只可惜機緣之事何其玄妙?縱你有天人之質,博學萬千,但若無機緣,亦終究不得不止步於人之巔峰,抱憾而亡。

    般若法書開篇總綱,洋洋灑灑,其見解,很多人卻是接受不了。只因不願承認自己人性之弱點。試想若那修煉者以自己馭火之術而揚名江湖卻被一語道破為其自身成神之障,誰又能捨棄自己一身修為來追尋這成敗未知的成神之法?《般若法》作者不祥,只知此書當年藏於無神寺之中,也並無多人知曉。只不知是哪位和尚覺著棄之可惜,便才收藏至寺破人走。若換做平常修真之人,早就一笑而擲了。

    可張黯然重生之前便得恩師張正教誨,早已去了那一身戾氣,若一張白紙,本無瑕疵。又對其他諸如《火神法訣》《若水心法》等書內睥睨天下、殺生為快之言並無半分贊同,對這《般若法》卻是情有獨鍾,故雖不明其義,但依舊謹記著恩師「明書勿棄」的教誨,將其視若珍寶,貼心收藏。

    至於《生滅法》乃論述生死輪迴之法。生者,魂吸五素,凝實為體,取父精母胎,生靈智,長軀殼,故而為人。除神之外,人人魂心相連,心死則魂消,魂滅則心亦不活。生滅功法者,取魂初生所吸五素,凝實傷人,其威極盛。但極傷魂魄,一次用之,身毀一器。故書作之聊以記載,蓋不願此古人妙智為時虛所埋。

    呵呵,他人自毀卻又與你何關?這書的作者倒是貪圖名聲,明知此書既出,則必然有人使用,傷人害己,埋下罪孽,卻仍將此書寫下。也不知妖齒老頭兒到哪裡弄得到這詭異至極的書,只是自己將要面對的敵手只怕憑那正經功夫逐個練去還不知要練到何年何月,這自毀傷敵之術只怕到時也會有些用處。張黯然如此想著,也將其默默塞入懷中。

    此時老鷹對他已再無敵意,張黯然估摸著鷹巢之中已無太多有用之書,因此也站起身來便要告退,但他半吊子的功夫要從這峻峭如神劍指天的石山上爬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所幸得老鷹抓起身子送至山下,這才安然落地。張黯然更是記了恩情,對著翱翔於天際的禿頭老鷹默默的一拜,便往妖齒所居的茅廬中行去。

    此時適逢炎熱午後,這森林之中毒物瀰漫,炎毒更是大肆猖獗。妖齒在草廬之內一下一下的哼哼著拆下腦袋上的紗布,在給自己的腦袋換藥。當日被禿頭老鷹從半空啄下,現在腦袋上的大包還是異常醒目,雖已被壓下感染之勢,但淤紅之中又沾染了些許熱毒,活脫脫一個老壽星的腦袋。感覺到有人靠近,他回頭看到了一臉肅然的張黯然,卻沒注意張黯然的嘴角在拚命地抽搐。

    「哎呀乖徒弟,你咋自己就下來了啊?怎麼樣?可有選到一些好東西?」顧不得腦袋上的傷,妖齒一蹦就跳到了張黯然面前,抓住他的手臂興奮地叫道。

    「嗯,師父我選了一本《般若法》。」看著那腫腫的腦袋在自己眼前晃,上面還有著明顯的血跡,張黯然內心一震,卻是再也笑不出來,初時在鷹巢之中對老頭兒的怨氣也煙消雲散。

    「那就好,那就好啊!」妖齒嘻嘻一笑道,「再好的法決也需要根基才能看懂的。之前的三年你修心,而接下來這些日子,為師就教你最基本的法術築基吧。」

    「師父,你不想知道這《般若經》上的內容嗎?徒弟雖不才,但對這古文字依舊能辨識一二,可為您翻譯過來。」張黯然沒想到妖齒一點都不過問,不覺奇怪。

    「傻小子,取得哪本書都是你的福分,你看得懂就行了。我一個老頭子,沒事也不會無聊到聽裡面的內容吧,還不如玩我的銀屍來趣。」

    張黯然聞言一陣感動,當初妖齒將自己送入洞穴中,自己以為妖齒或多或少存些想法,讓自己這個能看懂古文的徒弟在裡面掏幾本高等法決來修煉。誰知妖齒卻只是完全為自己好,自己反倒是太過計較了些。想到此節,他心中不由又生起了點點溫暖。

    翌日,茅舍外。「你的精神力早已足夠,接下來則是學會如何運用,你看。」

    妖齒道人右手隨意一抬,一團淡綠色的光似手套般將其手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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