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陽刺眼的掛在天空中,戰鬥從今天早上八點打到現在,已經是打了整整六個小時。看著自己的部下不斷的衝鋒,後退,再衝鋒,再後退,帝國獨立旅旅長劉峰就一陣陣的心痛。對岸革命軍防守的小山包像個噬血怪獸,不斷的吞噬著他的部隊。但也不是沒有收穫,那就是在付出慘重代價後,他的部隊鞏固了架在江上的一座牢固的浮橋,在浮橋對岸建立了橋頭堡。眼下,有六門山炮被送進入了對岸的橋頭堡,用炮火直接支援步兵衝鋒。
對革命軍可怕的戰鬥精神,劉峰是清楚的。
在第三次圍剿戰役中,帝國投入中央軍和地方部隊達六十萬左右,直接參加對瑞金蘇區的進攻部隊就有甲級師(旅)近四十萬。令李飛耘非常頭痛的華澤民被剝奪了軍事指揮權,改由共產國際派來的顧問李克為領導的軍事三人小組指揮,完全沒有了前兩次圍剿時的機智靈活,而是戰術教條,屢屢為帝國軍隊所破,最後被迫和帝國的部隊打起陣地攻堅戰。這也是帝國軍隊最歡迎的。在裝備和火力不佔優勢的情況下,革命軍自然不是帝國軍隊的對手,損失慘重。
想到這裡,劉峰把手裡的煙頭扔到地上,用馬靴踩滅,抬手掏出懷表看了看,對副官說:「命令二團,三團就地防禦,另外聯繫一下薛總指揮的騎兵部隊到了那裡了。」
「是,旅座!」副官行了軍禮走了。劉峰用望遠鏡看了看正退下來的部隊。心裡又是痛又是喜。痛的是自己多年辛苦拉扯起來的部隊損失不小,喜的是口袋裡李委員長對他的通報嘉獎電和給他的許諾(如若立功,將他的部隊升級為中央軍編制)。
劉峰是桂系白經緯的弟子,跟著有「小諸葛」之稱的白經緯喝了幾年墨水,帶兵打仗有點門道。在桂系中,他當了個獨立旅(甲級)的旅長,為人比較貪夢殘忍。
桂系白經緯眼見革命軍進了廣西,不願意和革命軍死拼消耗實力,以防跟在革命軍後面的李飛耘的嫡系部隊薛毅和周渾源的兩個縱隊藉機吞併自己的地盤。當年薛毅在桂系時,和白經緯關係非常惡劣。
於是,白經緯繞過李飛耘,採用「不攔頭,不斬腰,只擊尾」的「送客」方針,借口兵力不足,從興安、全州、灌陽撤兵,甚至還在文市西側,繳了周渾源部先頭營的械。然後詐說是誤會,將人槍退還了事,力拒帝國中央軍入桂,氣得李飛耘在南昌行營大罵白經緯娘希匹。最後,李飛耘拿白經緯沒有辦法,只好一面急令湖南湘軍何康率部快速南下,一面派人暗地裡對桂系各部進行拉攏。
劉峰受了李飛耘的大洋和許諾的利益的誘惑,就不再聽白經緯的命令,以獨立旅(甲級)旅長的身份,帶領部下和幾個保安民團在革命軍中央縱隊後面追擊,貼得很緊,十分賣力。他可是分得清楚:中央軍和地方部隊的待遇是天差地別的,裝備和補給都是高人一等的。同樣,他的這種行為,受到了李飛耘的嘉獎。
「報告旅座,薛總指揮來電。」副官把一份電報交給了劉峰。他看了一下,不由笑了出來,暗呼:「天助我也!」原來,電報上說薛毅騎兵縱隊的一個輕騎兵旅和一個裝甲連已經到了全州,正在休息補給,明早就可以投入進攻。薛毅在電報上要求他為帝國出死力,一定要守好今天搭起的浮橋,以利於明早騎兵快速通過。他和周的主力部隊最遲後天趕到。在此之前,請劉部不惜代價對革命軍進行纏繞攻擊,消耗對方的人力和物資,不讓革命軍有喘息的機會,否則是軍法無情。
劉峰仔細掂量了這份電報的意思,經過一番苦思冥想後,就讓副官去通知他手下的幾個團長來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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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看著丟了一大片屍體的敵人如退潮的水一般的退了下去,心裡鬆了口氣。這時候,只聽耳邊「呯」的一聲槍響,扭頭看去,原來是牛娃在打追腚槍。伸手拉了他一下,開口道:「不要亂開槍,注意節約子彈。」聲音嘶啞,喉嚨火辣辣的痛。牛娃衝他笑了笑,全身又是泥又是土,黑黑的。
「是,班長。」牛娃和他一樣,蹲到了戰壕裡。方雲彎著腰,跑進了隱蔽點,找了點水喝了。看看幾個空空的彈藥箱,又彎腰貓了出去。
「牛娃,我們班還有多少人?」
「班長,我剛看了,還有六個。」
方雲抬頭看看天空,估計下時間也就是下午三點左右,周圍陣地的槍聲漸漸稀疏下來,敵人都退了下去,四處還瀰漫著刺鼻的硝煙味。方雲下了就地待命的命令。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沿著陣地戰壕,一路通知過來:「所有班以上的幹部,馬上到連部開會,快!」他扭頭望去,就見傳令兵從他身邊貓過,把命令都傳了下去。聽到命令的班排幹部馬上收拾好擺放在戰壕上的彈藥,彎著腰向連部跑去。
方雲來到連部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在裡面了。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輕傷員。連長林土根左臂掛了彩,綁在傷口上的綁帶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他正低頭看著前面的手畫地圖出神,不知道在想點什麼,而指導員則坐在一邊吸煙。
「報告連長,全連班以上幹部全體集合完畢!」傳令兵的聲音把林土根驚醒。他抬起頭,心裡默默數了一下,一共八個人,他站起來開口說道:「營部轉來團部的命令,要我們務必堅持到明天天黑,以掩護黨中央順利的轉移。」
方雲心裡只是緊了一下,沒有什麼動作。林土根目光掃了一遍眼前的士兵,目光停在了方雲身上看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根據目前的情況,我和指導員合計了一下,把大家分成兩個組,一排和三排編為甲組,由我指揮;二排和警衛班,炊事班以及其他人員編為乙組,由指導員指揮。」頓了頓,又道:「我們連的陣地一共有三百米長,我和指導員一人負責一半。要一切行動聽指揮。」林土根分配完了任務,坐了下來。
「同志們,黨中央在看著我們哪,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指導員站起大聲問道。
「有!請黨中央放心!」
「人在陣地在!」……
隨著幾聲口號聲過後,士氣明顯地高漲起來。在連部的所有社會黨黨員的臉上都浮現出神聖的光輝,精神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這些變化看在方雲的眼裡,讓他的心起了一陣陣的顫動。
「這就是政黨的力量。」方雲在心裡暗暗地對自己說道。正在他心思開始浮想翩翩的時候,連長林土根的話音響了起來:
「好!甲組的跟我,乙組的跟指導員。」
林土根示意大家分好組。
方雲不由對自己剛才的思想走神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他搖搖頭,站到了指導員這邊。方雲所在的班屬於乙組。
「好,同志們回到自己的崗位去,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要注意隱蔽。方雲,你留下來。」林土根揮手叫他留下來。方雲不明所以,按標準的列兵姿勢站著。
教導員看了林土根一眼,站起來說:「連長,我去看看同志們,這裡你來解決就可以了。」說完,貓著腰就出去了。
「方雲,你坐吧。」林土根向他揮揮手。連部除開他們兩人外,還有兩個警衛員,若大的一個連部顯得有點空空的。
「是!連長。」方雲坐到凳子上。
「你原來是李克同志的翻譯?」
「是的。」
「嗯,好。這是給你的命令。」林土根把一份電報遞給他。方雲接過一看,原來是以中央軍委的名義發來的,叫他馬上回中央縱隊報到。
「方雲,看完命令你先到營部去報道,營部會派人送你回到團部的。團部有人在等你。」林土根低頭說完,對他揮揮手,意思是叫他可以走了。
方雲心頭不由升起一團怒火,因為他看見了林土根眼裡的輕蔑。
其實說老實話,林土根不是很看得起這些秀才的。他是貧農的子弟,對這些外國回來的假洋鬼子很是看不起。他沒有什麼文化,會寫的字還是在蘇區的時候參加識字班學會的,但不影響他打仗的英勇,他是靠著一刀一槍升到了連長的位置。目前,是他的連隊最艱難的時候,一個士兵對他意味著什麼他是明白的。因此,他對這種命令很反感,以為是方雲通過了某種特殊的關係,要逃避到後方去。所以,他一直沒有稱呼方雲為同志,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方雲嘴角動了動,強烈地抑制心底裡那股想辯白的衝動,想著要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因為這根本就說不清楚。他站起來敬了個軍禮,轉身走了出去。他彎著腰,順著交通壕溝往營部跑去,他心裡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誰要把他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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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座,可以開會了。」副官走過來通知劉峰。他把手裡望遠鏡放下,轉身走進了指揮部——一頂寬大的軍帳。在軍帳篷裡,已經有七八個人在等他了,是他手下的團長和跟隨他追擊革命軍的各民團團長。一見他進來,低低的討論聲就停止了。
劉峰走到鋪有地圖的桌子旁,用雙眼一掃這幾個團長,把電報從口袋裡拿出來,說:「諸位,李委員長通電嘉獎在座諸位了,為帝國爭光啊。」
下面的團長們哄鬧了起來。
劉峰有點自得地笑了一下,說道:「安靜,請諸位安靜一下。」
「匪軍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薛總指揮的騎兵縱隊和裝甲部隊已經到達全州,稍為休息後,明早就可以投入戰鬥。」劉峰又爆出好消息,下面就熱鬧了。
「那是太好了,這下匪軍是插翅難飛了。」
「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啊,更不用說輪子了。」……
「諸位安靜,下面我命令:一團和二團作為主攻力量對渡河場正面匪軍佔領的小高地進行輪番強攻,三團為旅預備隊……」劉峰頓了頓,「一小時後開始攻擊!諸位回去準備,務必天黑前拿下對面山包!」
「張副官,請求空軍支援!」
「是!旅座!」
看著手下的幾位團長散去,劉峰盯著地圖上革命軍的防禦陣地,眼裡閃過一絲殘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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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大軍心裡也挺窩火的。他帶領的一營,是近衛團裡的主力營,就是營長的軍銜都要比其他營都要高上一級(營級為少校,近衛團營級為中校)。離開蘇區後,幾乎是被李飛耘的部隊追著打。想起以前華主席在位指揮作戰的時候,都是他們追著帝國軍隊打,現在反被帝國軍隊追著打,想想心裡都氣啊。同樣的軍隊,為什麼換了人指揮就差那麼遠?戰士們和以前一樣,是英勇的,無畏的。但為什麼還是吃了敗仗?連蘇區老根據地都丟了。
這些,鄧大軍不是很明白。也只是覺得王明山、李克來了以後,搞了個什麼A、B團,很多革命的同志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就像和他一起參加革命軍的老鄉趙二狗,怎麼就成了A、B團?再看看通過A、B團整風起來的那些指揮員,沒有幾個是經歷過戰爭的,出口就是馬列,軍事指揮是瞎指揮,好好的部隊就這樣被慢慢地消耗掉了。
陣地戰,陣地戰!自己的炮打不掉敵人的碉堡,而敵人的炮對自己的碉堡幾乎是一炮一個。鄧大軍喝了一口水,站了起來,像是要把心中的煩惱揮開一樣。他看看放在桌上的電報,心裡想:這個方雲是什麼人?不就是中央機關的一個翻譯嘛,中央縱隊都走了那麼遠了,都還要派人來接他回去。
他圍著桌子轉了一圈,目光又落到了257高地上,不得不佩服團長林傑的遠見。在四天前,團長就命令從中央縱隊加強過來的工兵營在湘江西岸構築防禦工事,特別是強調了257高地的防炮防空襲隱蔽點的建設,才使得257高地能頂住了敵人兩天的猛烈進攻。
「湘江之戰是革命軍離開蘇區後打得最慘烈得一仗啊。」鄧大軍低低嘟噥了一句。目前257上面的態勢已經很清楚了,部隊不能上去很多,上去多了人數密集,就成了敵人的飛機和重炮的靶子,只能擺一個連隊在上面。這是一種無奈的加油戰術。還有就是彈藥缺少,尤其是炮彈,營裡的迫擊炮排已經被下了命令,不到萬分危急的時候就不能開炮。
對面的帝國部隊從早上攻到現在,已經是停止了進攻。鄧大軍馬上就命令負責補給的一位副營長抓緊時間把彈藥運上257高地,把增援的部隊也往上開。對於一連連長林土根他還是很放心的,打起仗來,他算是一把好手。
「報告,一連的方雲同志已經到營部了。」警衛員進來向他報告。
「嗯,好的,我這就過去。」鄧大軍交代完後,對正在看地圖的政委李子平說:「老李,我去把事情安排一下。」李子平應了一聲,繼續看他的地圖。李子平有文化有涵養,軍事才能出眾,按照他的條件早都可以到其他部隊任團職幹部了,可是他還是留在這裡和他搭檔,並且合作得非常愉快。搞得鄧大軍有時候在想,自己這個營長給李子平來當還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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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隱蔽在樹木中的帳篷,鄧大軍見到了向他報道的方雲。他眼裡的方雲身材不高,面目斯文俊偉,鼻樑高挺正直,雙目佈滿血絲,皮膚粗黑,雙肩比一般人來得寬闊,讓人一看之下有種魁偉得感覺。年齡也就是二十四五歲,一身軍服又髒又破,但背在肩頭後面的步槍卻是乾淨得發亮。
「方雲同志,你好。」鄧大軍眼裡有了點笑意,能把武器保養得這麼好的士兵絕對是一個好兵。他回禮後和方雲握了一下手。
「叫你來營部的來意你知道了吧?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得話,你收拾一下,我叫人帶你去團部,中央有人在團部等你。」
「是,營長!」方雲應聲道,眼中飄起一絲慚愧。
鄧大軍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方雲說:「方雲同志,你是個好士兵。不用為這事情感到慚愧,中央把你從最前線調下來,應該是有更加艱巨的任務給你,要相信自己,你在我眼裡是個好士兵。」方雲心裡一陣激動,眼睛有點濕潤,又端正的敬了個軍禮,轉身跟著警衛員走了。
鄧大軍看著方雲的背影點點頭,走回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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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敵人追到東岸的是桂系的獨立旅和湘桂一帶的保安民團,除去獨立旅外,我們目前知道的民團就有三個,另外還有兩個保安大隊正趕過來。今天敵人在飛機和大炮的掩護下,已經鞏固了一座浮橋,並且在257高地前的渡河場建立了橋頭堡。目前防禦橋頭堡的是劉峰獨立旅的一個團。」剛從前沿下來沒多久的團政委付明一邊喝水一邊向林傑匯報情況:「259受敵攻擊不是很強,主要是些地方民團,二營有一個連在那裡。273在257右邊,這裡掐住了通往中央縱隊的大路,二營有兩個加強連放在這裡。」林傑坐在桌子旁邊,靜靜地聽著付明的匯報。
「重點還是一營的257,那裡地勢最高,也是敵人重點攻擊的目標,部隊傷亡很大。有一點要注意,由於地勢的原因,259、273上面部隊的機槍火力點並不能給257高地火力支援。反之,如果敵人突破了257高地,就可以利用257高地的地勢優勢,對左右兩翼陣地進行射擊火力覆蓋。」
「目前一營他們在用加油戰術。257高地只是個小山包,石頭、樹木少,大多是低矮的灌木叢,缺少有效的隱蔽點。部隊不能上去很多。」
「炮兵還有多少炮彈?」林傑問道。
「還有八百發左右。」負責後勤的副團長回答道。
林傑站了起來,來回踱了一會兒步,問:「薛毅的部隊離這裡還有多遠?」
「目前薛毅的部隊離渡河場還有一百六十公里,他的部隊是騎兵多,估計今晚可以趕到渡河場。」付明頓了頓,「如果薛毅今晚趕到,那麼追在我們後面的就有中央軍的兩個縱隊了,再加上獨立旅保安民團,有近十萬人馬。」
「三軍團在界首也打得辛苦啊,何康這個剿總司令下了死命令,貴州的王家瑜、桂系的白經緯都派出了嫡系部隊,加上薛毅、周渾源兩個縱隊,我軍壓力大,形勢危急。」
「嗯。」林傑嘴裡哼了一句。眼裡閃過一道陰翳的寒光。
「這個劉峰還是跟得緊,真是一塊討厭得狗皮膏藥。」參謀科科長周大成看著257高地面前敵人建立的橋頭堡,皺眉道。
「我看要完成中央的任務,要把目前這塊狗皮膏打痛打殘才行。」林傑點了點地圖上代表劉峰的部隊的標誌。
「我們的目標是堅持到明晚,就今天的情況看,光靠死守257高地是不可能的完成任務的。現在桂系的一個獨立旅都火力比我們強,要是今晚薛毅、周渾源的兩個縱隊再追上來,我們是很難脫身的。」
「我們這裡守不住,那麼只要敵軍突破我們在湘江西岸的防禦。只要分出一部騎兵沿江進攻界首,三軍團就有被前後夾擊的可能。所以,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不是守,而是怎麼趕在薛毅、周渾源到來之前,打痛打殘劉峰這塊狗皮膏!」林傑整理了一下思路,有點發狠地說。
「你們看,劉部今天強行在渡河場架起了一座浮橋,估計也是受了南昌行營的指示。為薛毅部的騎兵做準備,我可以預計,不,可以肯定的說,薛岳的騎兵部隊肯定已經進入了渡河場附近,而不是一百六十公里外!!!」付明,周大成臉色有點發白,他們可是知道騎兵部隊對他們這支疲兵意味著什麼。
薛毅是三民黨軍官中的少壯派,眼下頗受李飛耘器重。他所帶領的部隊中,有一個旅的輕騎兵。該旅裝備的是美式槍械,外帶近戰馬刀,火力驚人。
薛毅原來是北路剿匪軍的總指揮,後被革命軍突破防線,在湘江之戰中被李飛耘編到了何康的西路軍。這次為了戴罪立功,倒是盡心盡力,全力以赴。
真實的情況被林傑估計得不錯,薛毅的騎兵旅在他的嚴令催促下,日趕夜趕,目前已經到了全州附近,人困馬乏,正在休息回氣,準備明天一早就投入進攻,和騎兵旅一道趕來的還有一個連的裝甲車。
「我們能不能守住陣地的關鍵,就是怎麼把這座浮橋給燒了!」林傑用紅筆在地圖上那座浮橋處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圈。
「用炮是不行的,我們的炮彈少,要掩護主力撤退,沒有炮是不行的。」付明摸摸頜下硬扎扎的鬍子。
「你們看,這裡是有個地方叫紹水,前段時間三軍團過湘江時,還留有不少物資來不及銷毀。我的意見是讓教導團從紹水過江,然後順將而下,對東岸敵人橋頭堡進行突襲。然後前後夾擊消滅西岸的敵人,放火把物資給燒了,讓敵人一時半刻找不到渡江所需的物資,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林傑沉著臉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付明、周大成被這瘋狂的計劃嚇了一跳。如果教導團孤軍過江,被敵人發現,那麼革命軍中央縱隊的另一支精英部隊就會全軍覆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