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二十世紀初,位於藍星東部大陸——亞洲的大漢帝國戰火紛飛,軍閥割據,生靈塗炭,階級矛盾尖銳。通過國民革命推翻了腐敗的滿清王朝獲取了帝國政權的三民黨,在基本穩定了其政府的統治地位後,開始了對帝國內各派軍閥進行收編和安撫。
在國父孫大總統鬱鬱而逝後,三民黨黃埔軍校校長李飛耘通過一系列的黨內鬥爭,對內整合了三民黨;對外,通過北伐戰爭、中原會戰等軍事行動的勝利,李飛耘控制了大漢帝國的軍政大權,成為三民黨革命勝利後的第二位總統,統一了大漢帝國。
西元1925年,在取得利益上的共識後,代表剝削統治階級的帝國政府和各地強權軍閥開始了對代表被剝削被統治階級的抵抗組織社會黨武裝力量——革命軍,進行打壓,並斥之為匪類,出動帝國軍隊在社會黨武裝力量集中的南方地區,進行大規模的剿匪戰鬥。
帝國軍隊佔著先天的資源和軍事裝備的優勢,再加上社會黨內部軍事高層錯誤的戰略方針,所以在經過幾番血戰後,革命軍不得不離開自己在帝國南部的根據地,開始了漫漫的長征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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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揉揉發紅的眼睛,往僵硬的雙手上哈了口氣,一團霧氣在他眼前升起,僵硬的手感到了一些溫暖。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濕了,散發著潮濕的味道。他挪了挪太久沒動過的腰身,一種酸麻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又過了一夜,唉……」方雲嘟噥了一句。他抬頭往前面看去,湘江江面上霧氣重重,朦朦朧朧,典型的深秋天氣。他斜靠在壕溝上,抬眼看了看天空,手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了一個荷包,裡面裝著一些劣質的旱煙絲。看著荷包上的荷花繡,方雲眼裡浮起一抹悲傷的落寞。送給方雲這個精美的荷包的是瑞金根據地一位裁縫的女兒,有一雙彎彎像月亮的眼睛,叫月丫兒,活潑美麗。
方雲把旱煙絲塞滿煙鍋子,用火石點了,美美的抽了一口。在淡淡地煙霧中彷彿又看到了月丫兒的眼睛,彎彎的,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是在笑。但斯人已逝。他搖了下頭,又吸了一口,閉上眼睛,細細體會煙霧在肺部的游動。正在閉目中,方雲聽到左邊戰壕傳來一陣響聲,他嘴角笑了一下,知道是誰來了。
「班長,看看,我揀到了七顆子彈。」一個沙啞但掩不住稚嫩的聲音在方雲耳邊響起。方雲轉頭望去,一張黑黑的小臉映入眼中。身上的淡藍色軍服已經是看不出顏色,五顏六色的補丁看起來像一個個口袋。真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方雲笑了,又抽了口煙,說:「牛娃,了不起啊。」
牛娃挨近他,也靠在壕溝上,把一顆顆擦的閃亮的子彈小心的放進口袋。然後拿出一塊有點黑的飯塊(鍋巴),分了一半遞給方雲,說:「班長,給。」
方雲推回給他,說:「不用了,我吃過了。你自己拿著吧。」牛娃也不勉強,把一半包好,放進口袋裡,拿著另一半吃了起來。方雲也不再說話,專心的抽著煙。其實旱煙的味道不好,苦苦的。
過了一會兒,方雲把煙鍋子往鞋底敲了敲,放好煙袋,挪身趴到了壕溝的另一邊,透過已經開始消散的晨霧,看到隔著湘江敵人的陣地也開始有活動了,三三兩兩的黃色軍服在戰壕中隱現。
「班長,你說中央縱隊他們走遠了嗎?」牛娃吃完飯塊,也趴了過來。
「嗯,應該走遠了。」方雲說,看看四周黑紅的土地以及雙方士兵的屍體,不由想起了第三次反圍剿戰役以來的種種,心頭一直憋著一股邪火。
革命軍從來沒打過那麼窩囊的仗!
近衛團作為中央縱隊直屬部隊,是革命軍的精銳部隊。近衛團內有許多軍官都是大漢帝國黃埔軍校的高材生,打仗時表現出的軍事素質不是其它革命軍部隊可以比擬的。他們是革命軍的驕傲和光榮。
由於社會黨最高軍事三人小組李克等人決策的失誤,近十萬的中央革命軍部隊被迫離開根據地瑞金,進行大規模的軍事轉移。面對帝國的幾十萬的圍剿部隊,雙方的力量對比太過懸殊。
昨天,革命軍中央縱隊渡江,尾追而來的地方軍閥部隊像瘋了一樣,不要命地進攻。天上飛機轟炸,地面上的敵人在炮火的掩護下死命往渡河的橋頭堡撲過來。
戰鬥打得慘烈無比!
因為是白天過江,在敵人的飛機俯衝轟炸和炮火的轟擊下,渡江的革命軍部隊損失慘重。湘江的水都被鮮血染紅了,像一條詭異的紅色飄帶向下飄去……
在湘江渡河的戰鬥中,近衛團作為戰略預備隊投入了戰鬥,穩定了橋頭堡附近的防線。同時,革命軍在轉移途中的大量減員,所以方雲等機關直屬人員也拿起武器參加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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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個頭不高,約有170CM,身體健碩,有一頭漂亮的黑髮和明亮銳利的眼睛。他是個沒落的富家子弟,家裡曾在大漢帝國北方重鎮北平經營布匹和瓷器生意。在他少年時期,家道殷實,其人也輕狂多金。其後,隨著帝國的戰亂紛起,方雲家中開始沒落。
在方雲的父母死後,幾兄妹分了家裡遺產。方雲帶著屬於自己的為數還算可觀的錢財,去歐洲留洋,以圖在那裡找到他所要的——他想成為一個藝術家。
西元1920年2月初,年僅二十歲的方雲到達了歐洲時尚之都——巴黎。作為一個新興的法國,巴黎煥發著活力,表面繁華無比,一切事情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就連古老的皇都都是那麼地絢麗多彩。
剛到巴黎的時候,年輕的方雲整天無所事事,到處閒逛。他戴著寬沿帽,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用戴著白手套的手優雅地拿著文明棍,一副藝術家的派頭。很快,方雲就發現了他在語言方面的天賦,於是他很快就花費了精力在這上面,精通了當時巴黎流行的三種語言:法語、英語、德語。
除開學習語言外,方雲在這期間報考了兩所藝術學校,都沒有成功,原因是他的試畫成績不理想。這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在經過一番艱苦努力後,他還是考取了巴黎聖斯蒂安森藝術學院,總算是圓了他的藝術家的夢想。
當時的歐洲剛經歷了戰火,正在迅速恢復中,各種各樣的學術、思想氾濫,也影響到了在藝術學院的方雲。隨著錢財如流水般地花了出去,方雲已經脫離了安閒自在的生活,開始為自己的生計謀劃。他白天衣冠楚楚地在學院裡面上課,晚上換上工作服裝到酒館、咖啡店裡打零工,以維持生計。生活的艱辛慢慢鍛煉了這位青年人,讓他成熟老練起來,也讓他喜歡上了能夠讓它減少疾病侵害的體育鍛煉。同時,他也開始對政治感興趣了,不時在國會的開放日,坐到議會的旁聽席看議員們的表演。
國會議員們的表演和論戰讓方雲大開眼界。
議會的主席在主席台上使勁地搖鈴,示意議員們安靜。議員們根本不理會主席的鈴聲,拚命地敲桌子,而另外一些人則在會議廳裡跑進跑出。間或有一名議員站起來,滔滔不絕地講起話來,好像永無止境。
「這種議會能起作用嗎?簡直是一種沒有伴奏的歌劇,這種不辦任何事情的擺設以後應該取消。」方雲這樣想著,慢慢地走出議會大廳。
方雲在巴黎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孤獨圍繞著他,一層又一層。有時,方雲真有點悲觀絕望了。一個人在一個大城市陷入貧困境遇的時候,沒有家庭,沒有朋友,沒有任何根基,就會自然而然地靠近最底層的人們,這讓方雲深刻理解了貧苦的無產階級。他開始嘗試著接觸這方面的學術思想,開始慢慢理解了無產階級的需求了。這時,他開始閱讀《資本論》。
學院的圖書館成了方雲經常去的地方,除開上課和打工的時間外,他常常去那裡消磨時光。他改變了自己的嗜好,看報成了方雲的最愛。他戒了煙戒了酒,吃飯都可以湊合,但報紙卻非看不可。他最感興趣的是時事新聞和有關政治鬥爭、民族衝突的政論性文章,也讓他越來越關心自己的祖國大漢帝國。他看完一份又換另一份,不斷地用自己的觀點分析著報紙上的事情。最後得出的結論讓他吃驚:以工人階級為代表的無產階級佔著階級鬥爭的主動!雖然最後工人的運動是失敗的居多,方雲認為主要原因是他們缺少一個堅強的領導人。
「光靠工人改變世界是不可能的。他們智力低下,習慣粗野,缺乏道德。一味相信武力,光靠他們,必將一事無成。應該是希望找到一個堅強的人,有了這個人,才會形成力量。」方雲在心裡默默地想著,眼睛爆發出驚人的光彩。
一個人的政治野心和理想就這樣不經意地產生了。
「應該有一個人去拯救帝國。」方雲暗暗下了決心。他有這種想法是有原因的。西元1922年,位於大漢帝國東邊的島國日本帝國用武力侵佔了帝國的東北三省,這就是當時沸沸揚揚的「東北事變」。
可是,大漢帝國此時已經是千瘡百孔,長期的內戰、軍閥割據讓一個龐大帝國的力量都消耗殆盡了,根本沒有力量去對抗野心勃勃的日本帝國。無論在軍事上還是科技上,大漢帝國都落到了對手的後面。
方雲下了決心後,就和許多熱血青年一樣,回國參加革命。
不同的是,絕大多數人參加了帝國三民黨政府。而他和十幾個志同道合的青年,為了尋求抗日救國、振興中華的真理,一起到江西省瑞金參加了代表無產階級的軍事武裝革命軍。因為方雲是一個心性堅定的人,他在內心中已經認為當今的帝國政府已經不能夠挽救水深火熱的大漢民族,而且,腐朽的臃腫的帝國政府機構,也不是他所喜歡的。可以說,如果參加三民黨政府,方雲感覺到自己成為「那個人」的機會非常渺茫。
方雲他們是歸國學子,革命軍給了他們很高的禮遇,直接把他們放到黨校和革命軍中央機關。方雲不是黨員,但他身體條件好,又會法語、英語、德語三國語言,於是就進了中央教導團學習軍事。
當從蘇聯來的德國人李克掌握了軍權後,中央就安排他去作李克的翻譯。
老實說,對於李克的軍事理論,方雲是很欣賞的。他原來也不是怎麼懂軍事的,但在教導團也學了好長時間。所以對李克帶來的德國軍事理論,他還是樂意接受的,特別是軍事名著《步兵論》,讓他非常癡迷。
但隨著反圍剿的進行,方雲很快就發現了理論和實際的差距:帝國軍隊用的碉堡戰術,革命軍用的也是碉堡戰術。不同的是帝國軍隊的碉堡是鋼筋水泥做的,革命軍的卻是木頭、石頭混著泥土壘的!論裝備,帝國軍隊比革命軍要強多了,革命軍還有不少部隊是拿梭標、大刀作戰的,大部分還是火鏟(有點像沙槍,從前面灌黑火yao和鐵砂),還有就是革命蘇區特色的木火炮(用質地堅硬的樹木做的一種炮,有點像放大了的火鏟)。
雖然精神的力量可以無窮放大,革命軍不怕犧牲的革命精神令帝國軍隊頗為頭痛,但是,再強大的精神力量離開的物質的支持,也是蒼白的。高漲的革命精神在帝國的精良的軍備面前碰了一個頭破血流。
這仗打起來的結果就不用說了,數十萬革命軍戰士就這樣被活生生地消耗掉了。在廣昌戰役結束後不久,為了保存力量,中央革命軍被迫離開江西瑞金,進行大規模的軍事轉移。
中央革命軍轉移的時候又沒有什麼經驗,來了個大搬家,什麼物品都帶,結果近十萬的部隊行軍緩慢,被帝國軍隊銜尾追擊,損失過半。最後是在中央蘇區政府主席華澤民和中央軍委主席周衛國的嚴令下,中央縱隊在湘江拋棄了多餘的、不必要的輜重物品後,方才脫身。而方雲所在部隊在配合教導團完成了殿後防禦戰後,被編進了近衛團第一營一連參加阻擊戰。在革命軍中央縱隊全部過湘江後,方雲隨部隊也退到湘江西岸參加防守,參加殿後阻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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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你說敵人會不會打上來?」牛娃的聲音響起,把方雲從回憶的思緒中拉回現實中。方雲頭動也不動的看著對面敵人的陣地,答道:「會的,但我們的任務就是死守在這裡,掩護黨中央撤離。牛娃,你怕不怕?」
「不怕!」牛娃眼睛盯著對面的敵人的身影,有股怒火在眼裡燃燒起來。方雲聽他回答得堅定而憤怒,心裡不由黯然。他知道牛娃的家人全部被還鄉團活埋了。牛娃是瑞金人,帝國的軍隊打下瑞金後,進行了慘絕人寰的「白色恐怖」,瑞金當時有三萬多老百姓,全部被活埋、砍頭和開膛破肚。
「好樣的,牛娃,等下敵人上來的時候,你要注意躲炮彈,要節約子彈。」
「是!」
兩人不再言語,靜靜的趴在壕溝上。太陽漸漸升起來,陽光把晨霧漸漸驅散了。
戰壕附近傳來一陣響動,經過昨晚血戰的革命軍士兵開始做戰鬥準備了。方雲往左邊看了看,在離他三十米遠的地方有個土包。從外面看,它也只是個土包,其實土包下面放著全連目前唯一的一挺重機槍。看看它,方雲心裡隱隱升起一種依靠感。
方雲所在的陣地是個小山包,坡度有四十五度到五十度之間。位置重要,剛好可以火力覆蓋面前的渡河場。小山包上原來是有很多灌木叢的,但昨天在他們進入陣地防守後,灌木被敵人炮火削掉不少。渡河場的水勢不急,兩邊的江岸各有塊大平地,是個天然的渡河場。
現在,兩塊平地中,被拋棄的輜重,被殺的馬騾的屍體,被撕裂的人體的殘肢到處都是,江兩岸水勢緩慢的地方,漂浮著不少發脹的屍體,慘然無比。
「大家注意隱蔽!」隨著一大喉嚨的聲音,方雲聽到了天空中傳來了尖銳的嘯音。他馬上拉著牛娃,彎著腰往戰壕裡不遠的隱蔽點跑去。這是對岸的敵人開始炮擊了!剛開始只是幾顆炮彈炸開,但當方雲他們順著戰壕跑到小山包背面的隱蔽點時,炮彈撕裂空氣的聲音響成一片,慢慢的小山包就被炮火的硝煙覆蓋了。
隱蔽點裡有十幾名革命軍戰士,有幾個還帶了點傷。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大多數人臉色慘白。被硝煙燻黑的臉上都有些絕望。有幾個士兵手裡緊握著武器,指關節發白。這些士兵都是方雲的部下,由於戰事緊張,士兵死亡率極高,這些都是臨時補充上來的。
方雲把這些看在眼裡,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情景,和他們沒有什麼區別,不由的在心裡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閉上眼睛,靠在隱蔽點的牆壁上假寐,等炮擊結束。
過了約有十來分鐘,炮擊的爆炸聲弱了下來。方雲睜眼站起來,喊了一聲:「同志們,跟我來!」低頭一個彎腰就出了隱蔽點。牛娃第二個跟著衝了出來。進入陣地後,方雲喊道:「同志們,注意節約子彈!瞄準了再打!」
對岸的敵人開始渡江了,只見黃黃的一片。大部分敵人是拿了木板等器材在搭浮橋。革命軍不多的炮兵火力開始炮擊了,雙方的江岸部隊隔著湘江開火遙擊,槍炮聲響成一片……
時間慢慢地推移,敵人的飛機來了,重點轟炸方雲所在連隊防守的小山包。由於敵我火力相差懸殊,在炮火和飛機的幫助下,敵人在付出一定傷亡代價後,花了幾小時時間,終於在湘江江面上,用木船和木板架好了一座牢固的浮橋。然後,在東岸的敵人就開始渡江。而過了江的敵人就整連整營的往對面革命軍防禦的小山包上衝。很快,在小山包下面的敵人軍隊聚集了兩三千人。
方雲趴在戰壕,冷靜的射擊。不時有子彈打到他身邊。看看一百多米外的敵人,他只是簡單的重複著一套動作:裝彈,瞄準,射擊!他手中的步槍是當時有名的太原製造,是單發步槍。射速不快。但看著密密麻麻衝上來的敵人,他打得很準,基本上是一槍一個。同時,他心裡在嘲笑敵人指揮官的愚蠢:「人海戰術?一槍帶倆。連基本的散兵線都不會!」
敵人的炮兵怕傷了自己的部隊,重型火炮已經往後延伸射擊,對小山包射擊的是些迫擊炮,所以炮火對守在小山包上的革命軍威脅不如剛才那麼厲害。但敵人太多了,殺不勝殺,敵人還是慢慢的一米一米的往山上爬。
方雲一槍把一個敵人的腦袋打爆,耳邊聽見幾挺輕機槍的掃射聲,衝在前面的敵人一下倒了一大片,剩下的開始慌亂起來。但是,暴露出來的輕火力點很快被對岸的敵軍炮兵發現,立即招來炮擊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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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傑拿著望遠鏡,看著硝煙瀰漫的小山包,嘴角動了一下,問:「中央縱隊離這裡有多遠了?」
擔任殿後阻擊的是他指揮的近衛團。林傑是黃埔軍校四期的學生,跟著當時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的周衛國參加了革命軍。
林傑個頭不高,身材消瘦,有一對倒八眉,讓人不管什麼時候看上去,他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但他頭腦靈活,戰術多變,作戰謹慎勇猛,慢慢的成長為革命軍新一代的年輕的將星。
「中央縱隊離這裡已經有一百二十多里了。」參謀科長小心的回答說。林傑的參謀科長叫周大成,今年二十五歲。他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雙炯炯有神。自從一年前給林傑當了參謀後,他就被眼前這小個子青年折服了。
「政委呢?」林傑放下望遠鏡,走到軍用地圖前問道。
「團長,政委到一營去了,一營的257高地是敵人的主攻點,政委怕出問題,帶了警衛連過去了。」
遠處又傳來一陣密集的爆炸聲,周大成從觀察口望去,就見幾架青天白日徽的飛機正在拉起,小山包上騰起一團團的黑煙。
「狗娘養的!」周大成在心裡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卻又無可奈何。敵我雙方在裝備上的差距他是清楚的,打這種陣地戰我軍是很吃力的。
「257高地現在壓力太大,命令炮兵營給他們火力支援!」林傑盯著地圖看了看,然後對周大成下了命令。
「是,團長。」周大成馬上去下達命令。
「叫炮兵營注意隱蔽,不要讓敵人的飛機發現了。」林傑像是想起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是!團長!」周大成轉身到了一邊,拿起有線電話傳達了命令。
林傑下完命令後,拿起望遠鏡,又在看小山包一帶。這時在渡河場敵人的陣地上升起了團團黑煙,知道是自己的炮兵開始炮擊了。
「軍委急電!」
「念!」
「急電:現命令中央近衛團務必堅持到明天天黑,以掩護中央縱隊順利轉移!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周衛國,總參謀長葉少英,軍事顧問:李克。」
林傑接過電報看了一下,說:「回電中央,堅決執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