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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這新鮮的空氣!感受神秘而充滿冒險的新大陸!看!這座山多麼像女王陛下的塑像!」矮人斯杜雷張開雙手用詠唱調的節奏朗誦著,然後搓搓手掌,回頭看著大鍋,「……好吧,其實我認為那些肉丸可以放進湯裡煮點肉味出來。」
鍋裡沸騰的湯汁中顯然沒有一點肉類,因此清澈得能看到植物塊莖在底部滑動。蹲在鐵鍋旁的年輕士兵回答道:「昨天已經熬過了,先生。」
「煮過的肉丸一點味道也沒有,要知道我們不是馬或者山羊!」同隊的地質學者提醒道。
矮人嘟起嘴翻他的野生物種圖冊:「……明天如果遇到可以吃的野生動物,我不會阻止大家動手。但是這個可食用條件首先必須滿足非昂貴物種、非罕見物種並且料理方法在圖鑒上有所記載。噢,對了,首府的女士們曾經懇請女王陛下頒旨,禁止食用弱小動物,弱小的定義是……」
正在他一邊委屈地嘀咕一邊翻閱圖鑒時,一陣奇怪的、類似巨石從山坡上滾下的響聲傳來。
矮人抬頭看看晴朗的星空和淡藍色的月亮,隨後不解地望向聲響傳來的方向。所有鐵刃兵都拿起了自己武器。
沿著山巖一側,龍語者和他的僕從正以相當驚人的速度奔向地質考察隊的營地。
「不用那麼急,摩南,有你的份!」矮人樂呵呵地揮手。
隨後他注意到摩南抱著一個淺色的圓東西,等對方跑進篝火的光照範圍,矮人才看清那是一隻哈莫。他不由得皺起眉:「這我就要說你了,不是達成過一致嗎?哈莫我們是不能吃的!」
摩南哪裡有空回答矮人的話。他一面嘎嘎地喘氣,一面搖頭,還用手指往自己來的方向。
那串古怪的聲響越來越近,護衛考察隊的士兵站到了三位有名望的人身前,警惕地盯著山林中的陰影。
有什麼暗色的東西翻騰了一下,隨後咚地一聲撞在挺拔的雙樸木樹幹上,人們只能見到樹身兩側露出的一條條橫紋,以及被撞得震落的樹葉。
那只還不知道是什麼的動物頓了頓,突然拔力沿著樹幹往上竄出幾碼,從樹杈處斜伸出巨大的頭來,正對著營地的人們。
「是蛇!」
西方諸帝國境內常見的蛇都只長一至兩個犄角,只有在艾姆卡能找到長著一根尖銳前角和兩根彎曲犄角的蛇類,因為學者判定三角蛇未進化完全,所以它們被稱為恐蛇。
這麼大的恐蛇連見多識廣的矮人也是頭一次看到,不過面對蛇的尖牙和利角,他倒沒有覺得恐懼,只是隨手拿起了十字鎬,對著身前的鐵刃兵們吼到:「法繆阿先生把你們要的肉帶回來了!現在,小伙子們,上吧!割走你要的那份,包括明天和後天的!」
感到多人氣息的恐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人們圍上來的振動令它威脅地張大嘴。它猛地朝樹下撞去,站在那裡的人急忙躲開,沉重的蛇身隨著頭部滑落到地面,保護性地盤了起來。蛇豎起頭,信子絲絲地抖動著。
有一名鐵刃兵拿著砍刀潛到了恐蛇身後,這個動作立刻被它發現,巨大的身軀一甩,卻狠狠地撞到了樹上。倒霉的樹木根須發出啪啪的斷裂聲,樹身也斜了斜。
一擊不中,恐蛇呼地再次豎起頭部。不用眼睛,就憑信子的探索,它的尖角也能準確地對準人類。見它的角和嘴正對著自己,站在矮人和摩南身前的士兵嘩啦啦移向兩側,從蛇頭側面包圍過去。
「來吧干烤蛇肉!我曾祖父還空手捏死過一頭恐熊咧!」矮人嘿嘿一笑,雙手握緊了十字鎬,腳下邁出一步,穩穩當當地擺出搏鬥的架勢,「再過來點,只要我能夠著你,你就等著腦袋開花!」
恐蛇無法看見物體移動,雜亂的腳步和人類、鐵器的氣息讓它頭暈並且慌張。它朝著發出聲音的那個人衝過去,張口噴毒液、尖牙落下,咬了一嘴泥。恐蛇立刻直覺地將身體往旁邊一擺,纏住對方的身體,死力絞緊。
這種絞殺力量相當可觀,就算是體型比它還大的長牙象也不一定能存活。但是,恐蛇在奮力絞纏之後發現,呃,怎麼又是一棵樹?
矮人短手短腳逃跑不便,於是摩南連忙再用了一次萬物生長的龍語。奇怪的是,這回有一粒樹種響應他,並立刻破土而出將矮人頂在了樹梢上。摩南條件反射地望望安格,對方正悠閒地往火堆裡丟幾根細枝。
摩南的目光回到與恐蛇的戰鬥中,故意忽視那個被困在樹上無法下來的矮人。
考察隊只準備了一把長柄鐵叉,現在倒是派上大用場,人們把它尾部栓上繩子,狠狠地戳進恐蛇頭顱下方的軟肉裡。大家齊心合力地拉拽繩子,將恐蛇拖倒在地,繞著幾棵大樹纏了數圈。
幾把鐵刀幾乎同時砍了上去,也不管那條危險的大蛇還在動彈,人們爭先恐後地割了肉,串起來架到篝火上。
「嘿!你,就是你!別去碰它的嘴巴,我的圖冊上說那裡是有毒的!」矮人趴在樹上,指著一個士兵大叫。
摩南拾起矮人落在地上的書本:「你這圖冊內容還真齊全。」
「哈哈,不過現在它暫時改名叫食譜。」矮人咧嘴笑了笑,隨後用力捶樹幹,「快扔根繩子上來,你不會要我在這裡風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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