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棄妃 第二卷特工(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零八章 終相見
    第一百零八章終相見

    如此三天,楚殤心裡都有些心急。卻依然鎮靜如初,大戰在即,無論發生什麼,將軍在士兵面前都要鎮定的,再不行,他也只有去那邊參戰,但是他卻想不明白舒夜為何會這樣鎮靜。

    楚殤將水送給舒夜,「會有辦法的——」

    舒夜喝了水,點點頭。

    楚殤其實也發現了舒夜的身體不好,臉色越發的蒼白,黃沙之中甚至是極其憔悴的,只是定塵不驚,果然是凌王,歎息過後卻眼眸深邃,「舒夜,你不能打別的主意——」

    舒夜抬眼看了看那朦朧混沌的一片,淡淡道,「會有辦法的——」若是沒有辦法了,我也沒有選擇——

    楚殤看他這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此時此刻,卻怎麼也不想選擇雍帝最後的命令。他拍著舒夜的肩,「嗯,會有辦法的——」

    舒夜心裡有自己的想法沒說話,楚殤把心思移到古堡上,楚殤道,「唯有目標有牽引,方有可能入內——」

    舒夜眉眼動了動,「她聰明的,也許會給我們暗示——」

    思及此處,舒夜突然把衛增召喚而來,讓他把滇南軍隊調過來,囑咐了一番,楚殤其實也想到了,若是關鍵時刻,墨夷陵得了消息,出現的不合時宜,他們確實也應該做足夠的準備,只是出征大軍是不能留下的,那樣更容易引起懷疑——

    凜凜長風肆意,古堡周圍更是混沌一片,這日天氣實在是糟糕透頂,已經又三日過去了,楚殤深深的看著那片禁地。

    墨夷陵的一支先鋒軍隊遭襲,破敗不堪,因為很墨夷陵突然把主力放在對付墨夷稚身上,這個消息本來應該是令人高興的,但是楚殤和舒夜卻知道。墨夷陵該是快回來了。

    舒夜亦負手望著那裡,「最後一天了——」

    楚殤道,「我已經派了一支精銳隊伍跟蹤墨夷陵——」

    舒夜緩緩看了楚殤一眼,等看到墨夷陵進入古堡,怕是也就晚了吧——

    楚殤堅定道,「今日,務必進堡。」

    可是天公不作美,黃沙漫天,直到殘陽似血,映得整個大地都昏沉沉的泛著紅光,彷彿氳透了般,整個大漠都處於紅黃交替般,舒夜道,「墨夷陵豈非等閒之輩,入了這荒漠,再精明的人也比不過他,其中玄機他是最懂的——」

    「王爺,將軍,今夜似是有大風沙,還是先退出卻吧——」

    衛增擔憂道,「情況好些我們再回來——」

    舒夜眉目一沉。深深的看向楚殤,「兩軍陣前,將不可失,你去吧——」

    楚殤正自沉思,卻有士兵送信來,墨陵居然調轉馬頭放棄那邊,帶兵偷襲後面步軍營,「看來是時候正面交鋒了——」墨陵回頭對舒夜道,「他今日應該不會來古堡了——」見舒夜微微一動的神色,立刻明瞭,那人心機深厚,也難保就不是聲東擊西,出其不意他在行。

    但不管是不是計謀,看舒夜的神色便知曉他不可能離開這裡一步,而他亦不可能不回去,三軍陣前,將不可不在,這些天已算是違逆冒險。

    不再多話,互道珍重而去——

    古堡內,十指輕觸琵琶弦,錚錚之音微出,姝寒低喚著舒墨的名字,舒墨才緩緩的睜開眼,精神萎靡,「娘,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無力道,「娘,我們是不是快死了——」舒墨往她懷中靠靠,「娘不要彈了。抱著墨兒——」

    姝寒收了尾音,將他摟在懷中,晦澀光影裡慘白的容顏上一點酸澀,抬眼對不遠處侍衛道,「你們大哥什麼時候來——」

    那人低頭不語。

    姝寒緊緊抱了抱舒墨,似是低聲呢喃,「他怪我了,我後悔了,那日我不該對他彈那首曲子的——」

    那人愣了,因為之前這個女子一直很淡定,難道是心裡壓抑太久了,也是,這個地方確實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且夫人其實待他們還不錯,看著孤兒寡母的瑟縮在那裡,心裡就生出了一種憐憫,「夫人別急,老大應該不久就會來接你的——」

    卻又聽她失神道,「這麼久了,他還是不肯原諒我——我要見他,我要與他當面說清楚——」

    那人不禁歎氣,想起那日因為最後一首曲子,墨陵臉色陰沉而去,自然。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姝寒就是故意觸到他的柔軟處,因為他現在對她只是開端的朦朧,只是無端的不捨,正是相信溫柔鄉是英雄塚卻又不甘放棄得時候,不管是不是王者自身的征服之氣還是真的有那麼幾絲幾縷的感情,不是海枯石爛非你不可,就為了江山美人一起要的霸氣與傲氣,也偏要來試,那句恰好是他猶疑的柔軟。

    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這算是對他的嘲諷。既然準備把他們關進古堡,那就給她逃出的機會,他最好因著那句侮辱忙於戰事,而更久不來——

    那人卻見姝寒小心翼翼的自言自語,「因為那首歌嗎?他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要告訴他——」

    那人皺著眉頭看著姝寒失常的自言自語,但聽得她話中有絲憐憫,猶疑間卻見她已經抱著舒墨踏著古老的階梯一掠而過。

    舒墨也見她失常,有些害怕,「娘,你怎麼了——」

    那人追了上去,卻見姝寒已經將階梯口那裡的石門關上了,外面竟然有機關,姝寒對外面已然有些發慌的人道,「我只是想要對他道歉,在這古堡頂也許——他也許聽得見——」

    舒墨見她如此異樣淒冷,害怕的哭出聲來,外面的人聽的猶豫,又聽姝寒道,「我只是想彈首曲子,這裡我們呆不下去了,你們若是來吵,我也許會跳下去,到時候老大來了,你就跟他說我其實跟他道過歉了——」

    那人聽的懵了,但想那上面什麼都看不見,這夫人異常,頂多也就是看看月亮——

    姝寒對著哽咽的舒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首對他輕輕耳語,舒墨但見她眸光依然靈動透澈如初,心裡便踏實下來。

    姝寒仰首但見天心月圓,周圍不甚朦朧,子時將至,只是不知楚殤是不是去打仗了,天朝的軍隊可還在——聽那守衛口氣,墨陵雖今夜不來。但是也不可如此招搖,招了別人來,姝寒起身到那暗角里早就準備好的紅衣拿出,轉身便穿在了身上——

    夜風中,塵沙落落,光影錯落中一雙眼如墨似雪,靜靜的籠著遠方的古堡,明明是白色團團的濃霧,偏偏彷彿看透了那裡,彷彿看見了她的眼——

    他就這樣不合眼,就這樣晝夜不息,他不相信,緣來緣去緣如水,愛來愛去一場空——

    他一個人孤身立於這大漠,與上蒼做最後的抗爭,為的還是那素顏回眸,流芳已過數載,仰首,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上蒼再嫉妒他們這段愛戀,他也不肯放棄。

    想起了塵大師那梵語淡淡,人生有八苦,他塵緣太深,要一一歷劫,既然那時沒有選擇放棄,那麼現在依然不放棄——

    愛別離,生死苦,他都經歷,還不夠麼——他再也不想管,只是要一時一刻看緊她,再也不要像指間沙一樣流走——

    眼前陡然一亮!

    依稀紅妝在身,烈舞灩灩,在那乳白淡黃交錯中紅色依稀,舒夜心中驀然跳躍,幻覺吧,定然是幻覺!

    低歎一聲,他是太想她了呀——歲月來去匆匆,早已剝落那紅妝,她只是喜歡白色,她從來不喜歡那些驚艷的東西——

    這樣想著,心便癡了,更是不知邈遠處那依稀紅色是真是假——

    直到「錚」的一聲劃破了漫天黃沙濃霧,舒夜眸子陡然掠過驚雲,侍衛們也發現了問題,衛增已經上前。

    不絕入耳的琵琶聲頓時彈破了漫天的沙,錚錚猶如萬馬奔騰而來,四面楚歌的悲愴與蒼涼——

    那紅色在錯落相映,伴著琵琶弦起起落落,搖曳在混沌中,

    但是琵琶聲卻又瞬間柔和下來,仿若春水乍流,柔柔帶著情愫低吟,這漫天混沌中一絲清音哀婉,讓人心動神移,舒夜驀然轉身,眼中輝芒似是要淹沒著所有的天地間所有黯然混沌,「衛增!」衛增只覺得心魂沸騰,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神采飛揚的王爺了。

    古堡中,那二十幾個人也聽出問題,尤其是開始那錚的一聲,似是破了蒼穹,「她在幹什麼——這樣豈不是把人都招來——」

    還好琵琶柔下來,倒似軟軟的在訴衷腸,梯口的那位將夫人和老大的事稍微一說,最後道,「沒事,這裡根本進不來,這位夫人心情不好,讓她彈吧——」

    有幾個還在猶疑,另外一個道,「我也覺得還是不要招惹了她,老大對她上心的緊,曾經為她差點把一部落那些兄弟全部趕走——」

    那是自然,姝寒只是開音用的十面埋伏,片刻後便換了《飛天》,雖然豪放依舊,但是裡面仍有柔腸萬千,倒是能恍了人的心思,音卻是清而高的——

    子時,月華化開似水幻境,姝寒看著那天朝打扮的一群人在緩緩靠近,一切雖然緊迫,卻仍是心中化開一些安然,他們終究是聽見了,越發的逼近,突然心神一震,雖然很遠,卻還是看得出來,他來了呢——

    儘管塵沙落落,儘管朦朧黯然,卻還是看出來了,帶著一路的風塵,踏一路驚濤駭浪,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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