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他們?他們怎麼來了?眉頭緊擰,滿目不解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夜如歌和左離,木瑾州想開口詢問,不料花容已經率先開口了。
「你們當真願意?「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花容抬起細長的丹鳳眼,細細的打量起站在門口的那兩個人?當看清楚那兩個人的容顏和氣質時,花容不禁皺起眉頭。相貌不凡,氣質更是出塵,不難看出這兩個人絕非常人。他們憑什麼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救心兒,據她所知一向冷情的心兒並無與任何人交好,更何況是這種要犧牲自己的事,他們真的願意嗎?不是聽錯了,也不是沒聽清楚?
「是,願意。」在花容質疑的目光下,夜如歌和左離同時開口堅定的說道,帶著一絲急切的眸子中全是不容置疑。看的在場的人,無不眉頭緊鎖。這種以命換命的事,她們怎麼也沒辦法相信,這兩個陌生人願意的不含一絲猶豫。
「一旦實施落花咒便會轉移到你們身上,而你們的生命便猶如花期,只剜短短的一年,這樣你們也還是願意嗎?」那麼急切,那麼擔憂的眼神下難掩深藏不住的愛意,看著眼前那兩個極品青年,風雅淡淡的開口說道,淡漠的臉上不乏欣慰之情。看得出他們是愛心兒的,此生能的幾個肯傾命相救的人,實屬難得啊!
「願意」看著請頷首的夜如歌和左離,木瑾淡淡的笑起,眼中有著惺惺相惜的感動。司樣的深愛,同樣的傾盡所有,不管姐姐最終跟誰在一起都會幸福的吧!既然如此就讓他這個做弟弟的來救她吧!他知道她永遠也不會愛他,所以就讓他來成全她的章福吧!
「花姑姑還是讓我來吧!」邁出一大步,走到花容面前,木瑾輕彎眼角,細細的笑著,聲音那麼淡,卻那麼堅定,帶著如山似海的深情。然木瑾的話還沒說完,月蒙便站了出來。
「我不同意讓木瑾來做,也不同意讓他來做。」伸手指著一襲白衣的夜如歌,月蒙梆地有聲的說道,聲音中佈滿難以抗拒的堅定。雖然心兒的命很重要,但梨族的血統也同樣重要,她決不允許讓其他人玷污。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行?「聽著月蒙的話,夜如歌猛的一怔,睜得大大的眼中佈滿絕望,倉惶不穩的朝後退去。他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行,他就只是單純的想為她做一些事而已,不求任何回報,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著。
「月姑姑六消瘦的臉上佈滿悲涼,木瑾直勾勾的看著月蒙,淡淡的笑著,水光瀲灩的眸子中一片嘲諷。都到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在在意那些所謂的血統,難道姐姐的命還比不過這些嗎?
聽著月蒙的話,左離淡淡的笑起,如玉的臉上浮著溫柔如水的神色,緩緩的站了出來,視線穿透厚重的簾幔,落在那張雕著梨花的床上,勾著一抹義無反顧的神采,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有梨族血統就讓我來吧!」
「是啊!難道你們忘記了,他就是我們為心兒選的那個左離。」其實第一眼她也沒有認出來,畢竟只見過兩次,還是在他睡著是時候。聽著月蒙的話,花容很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那眼神活像在說只偷偷看過一眼,能記得住才怪,遂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凝重的說道「不是說是一個男人就可以救心兒,他的血必須得和心兒的血相容才行,這樣的人一千個一萬個人裡面還不知道有沒有一個,還管他什麼血統,讓他們都試試吧!即便如此希望大概也很渺茫。」
血還必須相容!這也就是手他們也不一定救得了她。聽著這樣的話,在場的三個男子均是一臉凝重,剛剛燃起的希望在瞬間灰飛煙滅,化為烏有。
「不,我不同意。」就是說什麼,梨族的血統也不能被玷污。堅決的搖著頭,月蒙大力的吼道,眼中浮著厚厚的疼痛。不是她不在意心兒的命,而是梨族的血統太重要,太重要了。
「月,不要因為所謂的血統,再釀造悲劇了。心兒的命比一切都重要。」眸光清冷,含著一絲隱隱的痛,目光冗長的看著花容,風清全然不顧月蒙的反對,語氣深長的說道「花快去準備吧!只要他們可以,不必在意什麼血統,時間拖得越久對心兒越不利。」六月中文首發文字版
「風……「月蒙還想說些什麼,被風請揮手制止了。因為血統所製造的悲劇已經太多太多了,她不希望再有人為此失去些什麼,比起生命所謂的血統實在微不足道。
「好了開始吧!」不消片刻,花容已經準備妥當,將滴有木心血的三個大碗,分別放在了木瑾,夜如歌和左離面前。
夜風一陣陣拂過,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三個大碗,在場的人無不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凝重伴著緊張流轉而出,空氣彷彿凝結那般,壓抑的令人窒息。
一定要相容啊!眉頭深鎖,看著那滴盛開在清水中的妖紅,木瑾顫顫的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把匕首,目光承載著三分急切,三分期許,四分沉重,狠狠的戈開自己的手指。
「滴答」隨著那滴落入清水中的鮮血,所有的視線交匯在一起,一眨不眨的看著緩緩朝另一滴血靠近的那滴血。一時間,風停了,雲寂了,偌大的房間只刺下淺薄的呼吸聲,和微薄的心跳聲。豆大的汗珠,悄無聲息的從每個人臉上滑落,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靜悄悄的擴散開來,襲上每個人的心頭。
「沒有相容」看著那兩滴血,好似歡快的遊走著卻不肯靠近的魚兒。木瑾的身體緩緩的軟了下來,一臉絕望的跌坐在地上。不相容,他的血和姐姐的血不相容,這也就是說姐姐獲救的希望越發的渺茫。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呢?緩緩的閉上眼,大串大串的淚珠從他臉頰滾落。
看著那兩滴始終不肯相容的血,所有人的心緩緩沉了下去,均是一臉絕望的將視線落在拿起匕首的左離身上。千萬,千萬要相容啊!看著那滴從左離手上滑落的血,希望與絕望不停交替的心再度提了起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緊握起手,手心一片濕潤。
「還是不相容」漫漫長夜,又是一個殘酷的現實,凝聚著遠遠不絕於耳的心碎聲搖在眾人眼前。此時此刻,臉頓失血色的眾人,已經沒有力氣,沒有勇氣再次面對絕望至死的畫面。
「嗦」」看看紛紛將頭別過去的眾人,夜如歌淡淡的笑著,杜在臉上的笑好似浮著天邊的雲彩,那般飄渺,那般單薄。帶著一絲顫抖拿起桌上的匕首,朝自己手指戈去。
他不知道他的血會不會和她的血相容,他只知道她生他亦生,她死他亦死。
「吧嗒」一聲妖冶刺目的液體沒入水中,除去夜如歌一人靜靜的看著,刺下的人全部目光悲涼的看著窗外。絕望吧!是的,對於千萬個人裡面或許才存在的那個人,寥寥的三個人,他們已經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在一雙眼睛的注視下,兩顆血紅的珠子,緩緩的靠在一起,像是兩個相互依偎的人,耳鬢廝磨,帶著一點雀躍,將自己的心撕開一個缺。」疼痛著且幸福著,將對方納入骨血。合為一休,在不分彼此。
「相容了」緊緊鎖著那兩滴合二為一的血,夜如歌緊擰著的眉頭一點點展開,溫潤儒雅的臉上,浮著淡淡的笑。上揚的眼角,瀰散著難以言喻的驚喜。他可以救她了,真好。
「什麼」聽著那淡若雲煙的話語,眾人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擺放在夜如歌面前的那個碗。相容了,真的相容了,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兩滴在不分彼此的血珠,木瑾笑的像個孩子似地,眼角掛著晶瑩的液休,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他的姐姐有救了,有救了……,……
這樣就夠了,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浮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左離抬起宛若琉璃的眸子,帶著一絲不忍的看向夜如歌。很早很早他就知道,如歌對她用情至深,只是沒想到如歌竟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要知道他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國家,在他身後有千千萬萬的臣民仰望著他,一國之君的責任重如泰山。要拋棄這一切,需要多大的決心,多重的深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換做任何人,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將落花咒轉移到你身上後,她會重生,像一嬰兒那般忘卻前塵往事。而你會一日一日的老去,直至一年後化作塵埃。雖然你的血可以和她的血相容,但是我們不逼你,決定權在你手上,若是你依舊願意,現在就可以走進去,若是你想反悔,大門就在你身後。」
目光沉寂的像一灘幽深的湖水,靜無波瀾,風雅不帶一絲情緒的看著夜如歌如是說。而後帶著花容,雪鳶,月蒙一起退了出來。她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他到底肯不肯就看心兒的命了。肯自然是好的,不肯也是心兒的命。她們無能為力。
反悔嗎?從愛上她的那刻,他就沒有想過這兩個字眼,他只知道他愛她,即使她不愛他,不曾多給過他一個眼神。勾勒著淡然的笑,夜如歌抬起步子,沒有猶豫,沒有遲疑,纖塵不染的背影甚是決絕。
「如歌」「,看著夜如歌孤寂蒼涼的背影,左離心頭一緊,頓生苦澀,不可抑止的出聲喊道。一邊是他心愛的人,一邊是他的兄弟。面對這樣的事他該如何取捨呢!為什麼他總是處在這種兩難的境地?為什麼上天連一個選擇的機會都吝嗇的不肯給他呢?
「離,若你是我也會這麼做的,有些東西遠遠高於生命。」聽著左離的話,夜如歌微一怔,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丟下一句話。離是在心疼他,他知道,只是他更心疼她。
「夜如歌,謝謝你,謝謝你肯捨命救她。「就在夜如歌再度抬起步子的時候,木瑾緊咬著唇,眼眶微紅的說道「不要,不要將姐姐帶入深宮好嗎?她不適合做鎖在深宮的金絲雀,她喜歡自由的空氣,自由的風,自由的一切。一定,一定要好好對待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知道這麼說很過分,但他不能不說。姐姐的一生已經夠悲慘了,好不容易可以忘卻前塵往事重生,他希望她可以幸福。
語罷,木瑾飛一般的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瞬間,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臉頰滑落。陰陽交合,那代表什麼他清楚的明白。正是因為明白他才沒有辦法,不痛。嫉妒,他此時瘋狂的嫉妒夜如歌。嫉妒到全身一寸一寸的疼著,好似凌遲那般。只是他不恨,一點也不恨。因為這種痛跟永遠失去姐姐的痛相必不值一捉。
輕柔的宛若羽毛的夜風中,一襲白衣的木瑾,拚命的奔跑著,浮著燦爛笑容的臉上,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他這是太開心了,真的……
「吱呀」在木瑾離開後,左離幾經開口終是沒說出一個字,靜靜的轉身離開口敞開著的門被合了起來,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夜如歌一個人。
「心兒,對不起,那次傷了你。可是你真的很壞,壞丫頭,怎麼可以那麼做呢!你知不知道我沒有你不行,為什麼要讓我忘記你呢!你以為那樣我就可以幸福的過日子了嗎?你錯了,看不見你,我怎麼能幸福呢!若是可以我願意傾盡所有,那怕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位,換得與你廝守一生。只是現實太殘酷了,連這樣一個機會也不肯給我。今生我就放過你,但是來生,來生一定陪在我身邊,因為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聽說彼岸有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很美,很美,我會在那裡等你,只是不要來的太快哦!人活一世不容易,希望在沒有我陪伴的這一生,你會幸福。記住了,若是你愛上一個人,只能愛他一生,因為我已經預定了你的生生世世。心兒,我愛你,真的愛你。」輕輕的撫著木心慘白的臉,夜如歌淡淡的笑著,重重的在木心額頭落下一個吻。
一輩子能夠真正的擁有她一次,真的,真的已經很幸福了。
厚重的簾幔緩緩的合上,遮不住滿室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