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後 正文 第五十章 美人殤
    聖天,七七九年,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枝繁葉茂,百花爭艷,眼所到之處均是一派生機勃勃。然天公不作美,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好似要壓下來那般,空氣沉悶的令人窒息,淒淒瀝瀝的小雨,整整下了五天好似在哀悼什麼一般。到處瀰漫著一股蕭條,憂傷的味道。

    「各國齊發戰爭,這絕不是偶然,看來是有人想一統聖天大陸了。」勾著狹長的鳳尾眸子,眼角噙著一絲冷意,鳳千夜輕抿一口烈酒,抬眸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臉上瀰散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凝重,這種表情是鮮少出現在他臉上的,看來此次的事絕非一般。

    「是啊!看來我們要盡快回國才可以。「依舊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夜如歌斂盡笑意,低沉沉的說道,溫潤的臉上隱著絲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夜瀾國的百年基業決不能在他手上毀於一旦,就不知在背後操縱一切的究竟是何人?竟然有這麼大的手筆,可以同時向四國出兵。

    「若夜皇沒事的話,我們明日就動身吧!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早回去也好早做應對。」一襲妖艷的紅,莫殤垂著頭,淡淡的看著杯子中的液休,臉上浮著淺淺的滄桑。看來明煙的事,對他的打擊不小。這也難怪,一直深深愛著的母親,搖身一變,變成殘害父親,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兇手,換誰也受不了。

    鳳千夜,夜如歌,莫殤,這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謀劃同一件事,然這絕不是最後一次。此時,他們幾個人有誰能想到,不久的一天,他們也會像這樣坐在一起,共同商諸著一件事,不摻雜一點私心的只為了一個女人。

    帶著寒氣的風一陣一陣吹過,手舉酒杯鳳千夜率先站了起來,全無往日的放蕩不羈,一派嚴謹的說道「來,朕就在這裡為諸位送行,恭祝大家盡快掃平叛亂。」

    「謝夜皇」夜如歌,和莫殤齊聲說道,也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彭」三隻酒杯碰到一起,聲音清脆而響亮。這不僅僅是一次碰杯那麼簡單,更是他們之間無聲的誓言。如今四國皆亂,難免會有不軌之人,趁機向別國發難。互不侵犯,便是他們此時定下的盟約。

    我這麼做是放虎歸山嗎?掛著一絲淺薄的笑,半垂眼瞼的掃視著夜如歌和莫殤離去的背影,鳳千夜臉上的笑很是無奈。鳳羽獨大的局面,早已名存實亡,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如今不管是夜瀾還是漠北,亦或者是西!都不可小覷。本來想要趁機將他們一網打盡,永除後患的。可現在的局面容不得他這樣做,因為憑他一舉之力,很難將這股不明勢力掃去。

    同時向四國開戰,那是怎麼樣的實啊!四國之中,沒有一國具有那樣的實力。

    離,我又該拿你怎麼辦呢?還有木心就那麼睡下去吧!永遠不要醒了。這樣與誰來說都是好的。冷冷的瞥了一眼低沉沉的天空,鳳干夜邁著沉重的步子轉身離去。

    他的路,他早已選好了,容不得一點退縮。

    「皇上,明日就要回國了,聽說木姑娘還在昏睡,臣妾想去看望一下她,畢竟她救了皇上的性命。」噙著落落大方的笑,鳳冠綰髮,一襲淡漠的紫色,冷月傾微微俯身,隱下眼中的那絲落寞,不疾不徐的說著。

    「哦!那種事皇后自己做主就好。」淡淡的掃了一眼冷月傾,夜如歌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朝寢宮走去。對於這個皇后,他說不上討厭,但也絕對說不上喜歡。成親許久,他們始終想陌生人一樣。

    「是」無限傷痛的看著夜如歌的背影,冷月傾笑的那般落寞,那般孤寂。絕世容顏上佈滿沉重的憂傷口他終究不會愛她的吧!即便他已經忘記那個,他深愛入骨的女子,也從來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縱使她曾經苦苦哀求的跪在他面前,請求他賜給她一個孩子,他還是殘忍的拒絕了,不留給她一點機會。

    「夜色,你陪我去吧!」抬眸看了一眼跟著她身邊的夜色,冷月傾淡淡的說道,眼中瀰散著難以掩蓋的悲涼。只從來的這裡他就把夜色調到她身邊,是不相信,亦或者是真的關心,她不清楚。

    聽著冷月傾的話,夜色抬起頭直視著冷月傾的眼睛,言辭犀利的說道「皇后娘娘若是您真的只是探望一下,臣很樂意奉陪,若您還想做其它的,恕臣直言,她不是您可以動,也不是您能動得了人。」

    對於這個皇后,他從來都看不透她,難免她想動什麼歪腦筋。木心雖然冷,但絕對是個重情義的人,一開始他是不喜歡她,但是現在誰想在他面對動她,必須先踏過他的屍休。不得不說,她很對他的。味。

    「走吧!」並沒有回答夜色的問題,冷月傾盡自朝宮門口走去,心裡劃過一陣又一陣的苦澀。跟著她身邊好幾天,夜色從來沒有說過話,沒想到他第一次開口,就是為她說話。她究竟有什麼魅力呢?能讓他們一個個都對她死心塌地的。她真的很好哥,很羨慕,也很嫉妒。

    「姐姐,你已經睡了五天了,怎麼還不醒呢?在睡下去就會變成豬的。快醒來吧!難道你真的不要木瑾了嗎?」雨點敲擊地面的聲音,遠遠不絕於耳,然比那聲音更為漬晰的是一道哽噎,哀痛欲絕的聲音。

    窗外雨下個不停,安坐在床榻邊,木瑾緊緊握著木心冰冷的小手,臉上瀰散著難掩的虛弱,指尖顫顫的劃過木心消瘦的臉龐,豆大的淚珠無聲的從他臉頰滑落。從她倒下到現在已經五天了,任由月姑姑使勁渾身解數,她緊閉著的眼都不曾開啟。就在剛剛月姑姑對他說,若是她今天還不醒的話,很可能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想起那似乎還殘留在他耳邊的話,木瑾的心沒辦法不顫抖。他不敢想像這個世界上若是沒了她,他要怎麼活下去。她一直都是他活下去的動力啊!

    「姐姐,你快醒來吧!你還有我,還有很多人。難道你真的要拋下我們……」雨聲,話聲,落淚聲,混合在一起,聲聲盤踞在木心耳邊。可是她好像聽不到那般,依舊緊緊的閉著雙眼,將一切屏蔽在外,安詳的睡著。

    「姐姐,你醒來啊!你醒來啊!我不准你再睡下去了,不准……」抬頭看向已經西斜的太陽,木瑾一臉的驚慌,用力的搖晃著木心,撕心裂肺的喊道。大串大串的眼淚從他臉上滾落,帶著冰冷的氣息,一滴一滴落在木心臉上。

    「彭」,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木瑾猛的清醒過來,一臉愧疚的放下木心,揮袖摸了摸臉上散落的淚珠,疾步朝門口走去。

    「吱呀「一把拉開緊閉的房門,看著站在門外的那兩個人,木瑾聲音沙啞的說道「你們有什麼事?」

    「聽說木姑娘還沒有醒,所以特地來看看。「對上木瑾微紅的眼,冷月傾微微一怔,隨即便恢復了臉上的淺笑。臉上一冷,淡淡的掃了一眼冷月傾和夜色,木瑾眼一瞇,一股濃烈的殺氣從他眼中傾瀉而出口

    「不需要,兩位請回吧!」

    「我只是看看她,羊沒有什麼惡意。」木瑾的話還沒有說完,冷月傾便踏了進去,盡自朝床前走去。見此,木瑾一臉鐵青的握起拳頭。稚嫩的臉上怒氣橫生,若不是看在夜如歌的面子上,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一劍把那個女人給結果了。好美,「視線落在木心身上,冷月傾忍不住感歎道。冷傲的眼中滿是驚艷,美麗的女人她見過不少,可還從沒見過像她這般,冷,艷,絕,集一身,美得不帶一點凡塵味的女子。特別是她那頭華光閃爍的銀髮,好似阿芙蓉一般帶著致命的誘感。這樣的女子,別說是男人,就是她看著也忍不住喜歡。敗在她手下,她心服。服。

    我能單獨跟她說幾句話嗎?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麼的。」輕聲說道,冷月傾一臉詢問的看向木瑾。聽著她的話,不僅是木瑾,就連夜色也忍不住皺起眉頭。抬眸冷冷看向冷月傾,眼中拂過濃濃的不解,她這是想做什麼?

    「瑾少爺,西!那邊傳來急件,需要你親自處理。」正當木瑾要開口拒絕時,一道十分急促的聲音響起。聞此,木心眉頭皺的如溝壑一般,冷冷看了夜色一眼「你在這裡守著,若是她少了一根頭髮,到時候夜瀾死的就會是千萬人。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毫不退縮的迎上木瑾的視線,夜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冷月傾,厲聲說道。

    「你也退下吧!我只是想單獨跟她說幾句話。」等屋裡僅剎下她和夜色後,冷月傾滿目真誠的看著夜色的眼睛說道。聲音中含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皇后,您想說什麼儘管說,臣在這裡不會妨礙到您的,…」,

    「夜色」看著話還沒說完,便突然飛了出去的夜色,冷月傾不解的皺起眉頭,緩緩的坐在木心所在的床邊,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對木心說「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得到他的愛,可以讓他愛你愛到不顧一切。六年來看著他為你傷心欲絕,看著他為你失魂落魄,沒有人知道我的心在滴血。我愛他,真的很愛他。即便他是這樣深愛著你,我還是無可自拔的愛上了他。我想我是該恨你的吧!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愛那種東西是沒辦法強求的。就像我愛他,他愛你。為什麼要讓他忘記你呢?你知不知道忘記了你,他依舊不開心,整日整日的鎖著眉頭。以後不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了,看著他那麼愛你的份上,看著同為女人的份上,我求求你了。有機會好好的愛他一次吧!他真的真的很愛你。」

    「雖然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我還是想對你說。好了,我要走,真的希望你能聽到我的話,一生擁有一個這樣愛自己的人不容易。」淒楚的笑著,看了木心一眼,冷月傾緩緩起身,欲朝外走去,然她一轉身便撞到一個尖銳冰冷的東西上。

    「咖」,利刃穿透皮膚的聲音響起,血花四濺,一抹纖瘦的紫眼睛瞪得大大的,朝後倒去。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起擴散開來,聞此,床上的女子猛的坐了起來,一臉的驚恐,好似被噩夢驚擾了那般,慘白的臉上佈滿細細的汗珠。清冷的眼中一片迷離的神色。無力的抬起手臂,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木心狠狠的搖了幾下頭,待看清例在地上的女子後,她忽然想起剛才傳進她耳中的話,倉惶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地上的女子跑去。

    她她應該是夜如歌的皇后吧!

    這幾日她雖然昏睡著,可是她的意識是清楚的,他們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她都清楚。只是她太累了,累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渾渾噩噩間,她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她好像回到多年前,和閻一起成長的日子。夢中她好像聽到閻對她說要好好的活著。

    「你沒事吧!」沙啞的聲音的那樣的無力,木心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扶起地上的女子。可是她剛剛將那女子拉離地面,忽的身體一軟,連帶著她一起倒在地上。

    「你們在做什麼?」木心剛從冷月傾身上爬來起來一點,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催著趕來的夜如歌便老了進來,當看到滿身是血的木心,和腹部插著一把匕首的冷月傾時,他的臉頓失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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