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後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刺心
    「不,不要,姐姐,姐姐」,看著那把流光熠熠的劍,直直的朝木心落下,木瑾的臉頓失血色,眼睛睜得大大的厲聲喊道,拖著州恢復一點力氣的身體,用盡全力的朝木心奔去,然在他還來不及到達時,一抹月牙白飛快的落到木心身旁,伸手一把推開了神色迷離的木心口

    「嗦」」一道銀光閃過,血如殘陽一般散落。尖銳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撫著傷可見骨的左臂,左離緊緊皺起眉頭,目光帶著一抹不解,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木心,執起手中的長劍便朝那個黑衣人刺去。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見左離推開木心,木瑾微微鬆了一口氣,快速的來的木心身邊,迎上她那毫無神采的瞳眸,語氣焦急的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他從來都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看著那個人,像丟了魂似的,看著劍竟不躲不閃。

    「姐姐……姐姐……小心翼翼的聲音,喃喃的在木心耳邊響起口風一陣一陣的吹過,空氣中瀰散著濃濃的血腥味,幾乎令人作嘔。刀聲,劍聲,遠遠不絕於耳。可木心全然看不到,聽不到,也感覺不到,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那張臉,那雙眼,那抹黑。

    眼睛空洞無神的看著那襲黑,大串大串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從木心臉頰滑蕊

    是誰曾為了她跨越時空,是誰曾為了捨身擋箭,是誰曾伴著她一起落入滾滾長河,是誰曾告訴她,他死了,他死了,他為她死了。

    「閻……」帶著經年累積的悲涼於沉痛,一聲呢喃跨越了生離,穿透了死別,淡淡的消弭在風中,卻得到不任何回應。

    那是他吧!那是他吧!除去他誰又有那樣深邃的眼。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淚眼朦醃的看著那襲黑,木心淺淺的揚起嘴角,噙著淺薄的笑,一步一步的朝那襲黑走去。瀰漫在她臉上的笑是那樣淺淡,好似風一吹,就會化作塵埃。

    是你,真的是你,我聞到了屬於你的氣息,閻,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輕煙四起,雲霧繚繞,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的飄渺,好似只要用手輕輕的觸摸一下,就會盡數化為烏有。銀髮搖曳,白衣羅裳隨風舞動,步子帶著似真似幻的驚喜,身影帶著比然若夢的蒼涼,眸子帶著小心翼翼的神采,宛若清流攬月的女子,是那般美,那般飄渺。

    她就那樣笑著,笑的好似一朵盛開在風中的雪梨。此刻,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再也看不其它,只刺下久久埋藏在她心中的那個他。

    「呵呵」」看著那樣的木心,瘋狂的笑聲從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口氣溢出,薄薄的面紗下,嫉妒,不甘,仇恨,一一戎過她的臉。猙獰的笑著,她猖狂的喊著「哈哈心,梨族聖女?你去死吧!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梨族聖女。!」

    血染的白色身影,惡毒的看著木心,從地上一躍而起,滿地狼籍的落雨宮,迴盪的全是她猶如蝮蛇那般狠毒的聲音。

    「彭……彭……一抹黑和一道月牙白,在空中打的難解難分,刀光劍影下,只能看見兩抹影子,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招式,可見他們的武功是怎樣的高強。低沉的空氣,急進的氣流,風起雲湧,變幻莫測,危險像隱在暗處的浪湘,一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

    血色瀰漫,臉漸漸蒼白,左離的劍越舞越無力,動作也越來越慢。隨著時間流逝,他越發的力不從心口凝重的看著急劍狂舞的那襲黑,左離眉頭緊蹩,一閃身避開他的攻擊,快速的從腰間拿出一根玉笛。

    緩緩,慢慢的,一陣宛若清泉流水般的笛聲,劃過眾人心頭。清清的,淺淺的,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安寧,甚是悠揚。一時間,風停了,雲寂了,萬物彷彿被洗滌過,無不透著一股清寧。

    越來越慢,隨著這陣笛聲,冷閻的動作越來越慢,直至完全停下來。

    見此,左離微微鬆了口氣,如玉那般清透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果然只有笛聲可以控制死士。聿好他記性極佳,記下了剛才的笛聲,不然這麼打下去,他遲早會敗的。

    死士並不是不能殺死,而是不容易殺死,只要害下他們的頭顱,任他是大羅神仙也必死無疑。淡淡掃了一眼已經安靜下來的那抹黑,左離執起手中的長刻便朝他的頭顱刺去。見此,木心猛的一怔,眸子中霎時風起雲湧,尖銳的喊道「不要」

    聞此,不僅是左離,就連木瑾也被巨大的疑問頃刻覆滅。

    這個人是誰呢?竟能讓她這樣縱容和維護。忽的,木瑾不知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襲黑。

    是冷閻嗎?這怎麼可能,六年前他就已經死了啊!但如果不是他的話,還有誰能讓她這樣無所顧忌的流淚,讓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呵呵,尊主說的果然對,那個人的作用可真是不可小覷。眸若寒劍的看著發瘋一般朝冷閻飛去的木心,白衣女子勾著嗜血的笑,悄無聲息的朝一臉瘋狂的木心閃去。

    不要,她再也不要經歷失去他的痛,臉一沉,週身籠著著濃濃的陰寒之氣,木心勾著一抹殘忍的笑,衣袖輕舞,帶著一道柔厲的白色錦緞,輕輕的揮動手臂,那條白色錦緞便如一條靈活的蛇,吐著妖冶的紅信子,御風而去,直直的攀上左離的刻。

    「彭」,」錦緞狂舞,左離的劍應聲而斷,一陣勁風舌得左離不禁朝後退去,血緩緩的從他口中溢出口看著手中的短劍,左離眸光好似冬日的風那般凌厲的看著木心,大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瘋了嗎?他是死士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的。」

    風吹過,左離的聲音盡數消散在風中,木心看都沒看他一眼,眸光盈盈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冷閻,噙著溫柔的笑,手緩緩抬起覆在他臉上。

    「閻……」,剛觸及冷閻的臉,指尖傳來的冰冷,讓木心不禁一顫。一點點描繪著冷閻臉部的輪廓,看著那雙空洞無波的眼睛,木心的身體顫抖的恍若隨著清風凋零的落葉。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麼看著她,他競然連笑都不笑。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麼他的臉這麼冰冷,凍的她的指尖好似刀割一般的疼。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麼他又一次對著她揮刀相向。

    這是她的閻嗎?為什麼?為什麼?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閻……我是心心……我是心兒……」,張開雙臂撲進那個冷若冰霜的懷抱,木心笑的猶如盛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妖冶的悲涼,妖冶的無望。

    姐姐,看著那樣的木心,木瑾一陣如惶,險些捭側在地。稚嫩毫無血色的臉上,佈滿痛,鋪天蓋地的痛。他這是心疼她啊!心疼她!

    上天為什麼總是這樣殘忍,殘忍到一次次豪不留情的將她毀滅口

    六年了,她沉浸在失去他的痛,整整六年無可自撥。多少次的暗自垂淚,多少次的傷心欲絕,竟換來這樣的結果。六年後,他再度出現在她面前,竟是以這樣的身份,這樣的面孔。上天何其殘忍,何其殘忍啊!

    姐姐,」

    「閻……」,淒厲的喊聲,久久盤踞在風中不肯散去,木心緊緊抱著冷閻,淚肆無忌憚的滑落,不肯停歇。銀色的發隨風舞動,纏纏綿綿的與冷閻的發交織在一起,那般悲涼,悲涼入骨。

    這是她心心唸唸,終其一生也無法忘卻的人啊!

    死士……死士……

    哈哈哈」糾纏兩世,他們竟是這樣可悲,這樣可笑。

    「去死吧「」劍光一閃,一抹白瘋狂的朝木心襲去。

    「姐姐「」,風乍起,一股血腥味淡淡的瀰散開來,木瑾臉上掛著淒楚的笑,緩緩的倒了下去。

    他終於能為她做些什麼了,那怕是死。

    「哈哈哈「是你將他變成這樣了嗎?」慘厲的笑響徹長空,金光閃耀,一陣彷彿可以毀天滅地的風憑空而起,木心抱著冷閻從地上緩緩的升起,一白一黑隨風搖搖,發於發癡纏的交織在一起,同樣的冰冷,同樣的高高在上,同樣的孤寂絕世,同樣的遙不可及。是那樣的契合,好似他們天生就應該這樣並肩而立。

    瑾,「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木瑾,木心淡淡的笑起,眼角遍佈悲涼。

    上天啊!可真是可惡呢!將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奪去,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就讓她發瘋,發狂,毀滅一切吧!

    「風殺」揚眉淺笑,俯視著一切,優雅,淡漠,滄桑的聲音幽幽的響起,頓時風起雲湧,天空低低的壓了下來,風中遍佈死亡的氣息。

    「不……不……風殺,她居然煉成了風殺,聽著木心的聲音,左離大駭厲聲喊道。從地上扶起鳳千夜他們,拚命的朝後退去。

    「那是……」看著從木心週身擴散而來的那全金色的光芒,稍稍恢復了些力氣的鳳千夜,一臉的震驚,難以言喻的看著木心,眼中閃爍著迷離而肅殺的光芒。

    她居然這麼厲害,看來六年前他真的做錯了,不該那樣傻傻的相信著她已經死了。

    她究竟是誰呢?為什麼她給他的感覺竟是那樣的熟悉,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的心也微微痛起。目光淒迷的看著木心,夜如歌不禁皺起眉頭,任由夜色扶著他朝後退去。

    你終究還是沒不,「意味深長的看著木心,莫殤低低的笑起,眸子中帶著一絲無奈。從此天下怕是要大亂了吧!

    「呼「呼「風過,萬物滅,在場的人死傷無數,血流成何,哀鳴陣陣。

    在足以毀滅一切的風中,白衣女子早已化作灰燼,風瑟瑟的吹過,再不刺一點痕跡。

    駕馭著無形的風,木心挽著冷閻緩緩的落了下來,就在著地的那瞬間,冷閻暗無神采的眸子中,突然戈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殺了她「殺了她「去殺了她「,紅色的宮燈與鮮血相互輝映,那顏色刺目驚心,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一陣透著冰冷,透著殺氣的笛聲,突然響起,似乎在傳達著什麼東西。

    「不好」聽著那陣細不可聞的笛聲,左離率先反應過來,神色慌張的朝木心望去,只需一眼,左離抬起慌張的步子,如一陣似地朝木心飛去,然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嗦,「!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響起,血如泉水一般湧來出來。淡淡的笑著,看著手握長劍的冷閻,木心絲毫不覺得痛,似乎那劍穿透的不是她的身休,噙著蒼被的眸子中一片苦澀。

    閻,「這是你第二次拿著利劍穿透找的肌膚,可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血如盛開在冬日的紅梅,散落在木心的白衣上,好似一幅唯美的畫。冗長而癡纏的看著冷閻,木心無盡落寞的緩緩朝後退去。眼睜睜的看著冷閻抽離埋入她身體的劍,再度舉起朝她刺下。

    「光當「一聲,一道銀色閃過,冷閻手裡的刻應聲而落。一抹月牙白,輕輕的將木心攬入懷中。

    「回來吧!回來吧!「似帶盅惑的聲音,悠悠的響起,緩緩的傳入冷閻耳中,聞此,他看都沒看木心一眼,滯著冷漠,帶著無情,決絕的消失在木心眼前。

    「閻……閻……不要走……」看著那抹一閃而過的黑,明知道無濟於事,木心還是厲聲喊道,淚溢滿睫的看著空蕩蕩的面前,她淒楚的笑起,一把推開左離,跌跌撞撞的朝冷閻消失的方向追去。然她還沒走幾步,手執長劍,臉色蒼白的鳳千夜便擋在了她面前。

    「你讓開!」聲音冰冷刺骨,木心冷冷的看著鳳千夜,陰沉沉的說道,毫無溫度的眼中,一派寒厲的殺氣,週身佈滿厚重的戾氣。迎上木心的視線,鳳千夜勾著妖媚的笑,長劍一揮,指向木心口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就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如今依舊不曾改變。那怕她曾經是他的皇后,那怕她曾經綺在他懷裡笑語嫣然,那怕他曾經對她有過片刻的心動,他的劍亦不會留情。

    當他決定捨棄一切,踏上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時,他的人生中便再容不得一點心軟,那怕那劍是要揮向他的至親摯愛。

    「不讓是嗎?「眉梢上揚,勾著略帶嘲諷的笑,木心緩緩的仰起頭,殺氣橫生的看著鳳千夜。哼!以為她受傷了就可以殺了她嗎?癡人說夢。別說是他,就是在場的人一起上,也不要妄想留下她。

    閻,等我……

    淡淡的笑起,看了一眼冷閻消失的方向,素手一揮,木心手執一道素白的錦緞,涼冽的朝鳳千夜襲去,既然他要找死,她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夜,快讓開,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準確的說,會天下也沒有她的對手。長刻揮去,替鳳千夜當掉致命的一擊,左離冷冷道來。神色黯然的看了一眼鳳千夜。他終究還是容不下她啊!那他呢?會不會真如她所說,終有一天他也會對他揮刀相向。

    夜,你的心,你的眼,已經被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給迷惑了。終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的這種慾望下。

    絲毫不聽左離的勸阻,鳳千夜好不退讓,招招狠厲,直逼木心的要害。

    「怎麼?你們要一起上嗎?「眸光冷厲的看著加入打鬥的莫殤,木心忽然停了下來,氣勢凌人的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若不是他們,閻也不會變成這樣吧!反正他們早晚也是要死的,現在就讓她送他們上西天吧!

    「風殺」眸光一冷,陰沉沉的看著他們,木心低沉沉的喊道,頓時天昏地暗,狂風大作。

    「噗」看著那巨大的風波,左離,鳳千夜,莫殤齊齊朝後退去,然即便是那樣,他們還是紛紛。吐鮮血的例在地上。

    「不知死活」冷哼一聲,木心剛要抬步離開,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氣若游絲的聲音。

    「姐姐……姐姐……「抬眸望去,看著一臉死灰的木瑾,木心的腳步就那麼停了下來。

    瑾,「對不起,是姐姐對不起你,

    目光悲涼而無望的看了一眼冷閻消失的方向,素錦一揮,捲起劌在地上的木瑾,木心緊緊抱著木瑾,如一陣風一樣消失在眾人眼前。

    她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了。

    她怎麼能丟下那樣的瑾,怎麼能……

    「哈哈」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含著戲虐的聲音悠悠的響起,在木心離開後,大片大片的黑衣人毫無預警的出現,片刻後一地狼籍的落雨宮火光沖天。

    至此,天下大亂。

    「瑾,有姐姐在,不怕。「神色溫柔的說道,木心眼底瀰散著濃郁的憂傷,目不轉睛的看著已經昏睡了兩天的木瑾,眼眸中水霧升騰,是她害了他啊!若是不是為了她,他也不至於身受如此重的傷口輕輕的拂去散落在木瑾臉上的汗珠,木心半垂眼瞼,聲音帶著一絲顫拌的說道「白羽,飛鴿傳書給月姑姑,若是今天她再不到的話,她的另一片藥田也別想保住了。」

    木瑾的劍傷雖然不輕,但也不至於昏迷不醒,看來也只有月姑姑來了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是」輕聲應道,隱下眼中的痛楚,白羽欲言又止的說道「主人,現在各國均被一股不明勢力所襲,我們要不要趁機做些什麼?」

    「不要」思索片刻木心淡淡的說道,天下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這些關她什麼事,更況且木瑾重傷昏迷不醒,閻又沒有下落,她那有心情去管那些。

    「白羽,西!也岌岌可危了嗎?!!忽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木瑾,木心淡聲問道,看著請頷首的白羽,她微微擰起眉頭,從懷裡拿出一塊梨花狀的令牌,交到白羽手中,語氣沉重的說道「拿著它,帶著飛鷹隊,去西!吧!去替瑾守好屬於他的東西,將那些該死的人殺光,等著他,等他回去後,你就留在那裡陪他吧!!」

    白羽對木瑾的情誼,她怎麼會不知道。希望這樣他們會幸福吧!幸福的活著,擁有她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的幸福。

    「主人」聽著木心的話,白羽淚眼婆娑的跪在了木心面前,臉上的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好了,快去吧!」勾著一絲淡薄的笑,木心緩緩扶起跪在地上的白羽,看著她一點一點離開。獨自綺在窗邊,目光迷離的看著遠處的天,不禁苦澀的一笑,滿目蒼悲。已經兩天了,即便她動用了她所有的勢力,也查不到有關閻的一點消息。看來隱在幕後的那人絕不簡單,究竟是誰呢?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殺了你,殺了你。」正當木心百思不得其解時,床上的木瑾忽然座了起來,眼睛渙散,佈滿濃濃的殺氣,從床上一躍而起,發瘋似的朝木心奔耗

    瑾…聽著那近乎瘋狂的聲音,木心一轉身便看見,木瑾一臉寒光的站在她面前,猙獰的看著她,伸出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瑾,……瑾,……你怎麼了」一把將木瑾推開,木心臉色凝重的說道,當觸及木瑾毫無神采的眼睛時,她心頭一緊,身體微微顫了一下,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殺了你」,被木心推開的木瑾,似乎不知放棄為何物,再一次掐上木心的脖子。好似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推了開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這一幕,月蒙臉上掠過一陣凝重,飛快的走到木瑾身邊,拿出一根細長的針,緩緩的沒入木瑾的肌膚。

    「心兒,你沒事吧!」一把接過木瑾軟下來的身體,月蒙一臉擔憂的說道,將木瑾放在了床上。細細的給他診起脈來,而後,她的臉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攝魂咒,居然是梨族密不外傳的禁術,這,這怎麼可能呢?隨著上一代聖女的逝去,攝魂咒早已失傳了啊!天!這消息可真駭人。若是族裡的那幾個人知道後,一定會大趺眼鏡。

    「月姑姑,瑾他到底怎麼了?這麼會變成這樣。」看著月蒙的神色,木心的語氣不禁有些擔憂。

    「心兒,瑾他這是被誰給傷了。」從懷裡拿出顆藥丸放進木瑾口中,月蒙抬頭看向木心,眼底湧過一陣一陣的浪潮。攝魂咒一出,怕是天下要大亂了。唉,造孽啊!究竟是誰呢?居然會梨族密不外傳的禁術。

    「被一個冒充梨族聖女的女人給刺傷的」

    「什麼?」聽著木心的話,月蒙大驚失色。巨大的恐懼猶如滑膩的蛇一般,從她心頭掠過。

    「瑾他到底怎麼了?」看著這樣的月蒙,木心厲聲追問道,心頭不禁溢出一股厚重的不詳之感。能讓醫術堪稱絕世的月姑姑露出這樣的表情,事情怕是不妙。

    「唉」迎上木心詢問的視線,月蒙微微歎了一口氣,語氣冗長的說道」是梨族的禁術,攝魂咒,若想解開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

    「什麼?梨族禁術?攝魂咒?」那是什麼?怎麼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隨著你母親的死,攝魂咒就失傳了,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幽幽的說道,月蒙好似又看到十六年前的那一幕,有些滄桑的眼中劃!過一陣沉痛。

    「想解開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可是那個人已經被我殺了,她的血上那去找呢?」聽著木心的話,月蒙搖了搖頭,語氣凝重的說道「會攝魂咒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被你殺了?你殺的那個人,想必也是個中了攝魂咒的人,要知道攝魂咒是通過血液傳播的,只要沾染了中了攝魂咒那人的鮮血,攝魂咒便會像瘟疫一般蔓延開來。」

    「什麼?居然這麼厲害?那也就是說非要找到在暮後操控這一切的人了。」可是人海茫茫,要怎麼找一個隱在暗處的人呢?眉頭緊皺,看著輕點頭的月蒙,木心低沉沉的說道「那瑾呢?他會不會有事?」

    「攝魂咒,一個月內不解開便永遠也解不開了。」

    「那也就是說瑾在一個月內沒事是嗎?「一個月是嗎?她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那個人。可是閻要怎麼辦?怎麼辦呢?難道他只能永遠那個樣子嗎」

    「嗯」淡聲應道,月蒙的眼漸漸迷離起來,有一絲一絲的水霧升起。然聽著木心接下來的話,她猛的一顫,險些掉倒。

    「月姑姑,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我只問你一句話,若是稍有差池,你的另一片藥田也要毀於一旦了。」清冷的眸子中妖紅狂舞,木心直視著月蒙的眼睛,陰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六年前你們親。告訴我他死了,是你們親眼看見,親手埋葬的,對不對?」

    「這個,「這個,六看著木心那犀利如劍的眼神,月蒙想到她的藥田,一陣心虛的點了下頭。娘啊!為什麼?為什麼?倒霉的總是她,她還記得上次她一回去,迎來的便是她的藥田被燒燬的消息。看著那塊黑不拉幾的地,她可是足足傷心了一個月。也就是從那次,她發下誓言再也不惹這個小麾頭了。她就知道沒有什麼能瞞過她的,果然,剛陷害她後,她辛辛苦苦呵護了多年的藥田便沒了。而今,她這麼問,怕是發現了什麼吧!她可憐的藥田啊!

    「月姑姑我給過你機會的,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來人啊!」臉恍若凝結了那般,散發著陰寒的戾氣,木心低沉沉的笑起,勾起的眸子中一片毀天滅地的殺氣。既然他們親眼看見他死了,親手埋葬了他,為什麼他會再次出現在她面前。還是以死士的身份,只有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好似被凌遲那般疼,恨不得要毀滅一切。

    「不,不,不要啊!心兒,我說,我必」,聽著那陰寒的聲音,月蒙剛生起的大義頃刻間化作塵埃口風,花,雪,我對不起你們啊!可為了我的藥田,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其實我們只見到了你,根本沒看見你說的那個人,你也知道落日河水那麼急,你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心兒啊!你不要生氣,我們也是為了讓你留在梨族才那麼說的,不要生氣啊!」

    「呵呵」「聽著月蒙的話,木心大笑出聲,眼淚都落了下來。剛醒來因為聽到那樣的消息,她一夜間白了發,死了心口原來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就因為他們的謊言,她與閻分別了六年,以至於要錯過一生。現在她已經分不清了,誰才是她的仇人,誰才是害她至此的人。是她?還是他們?

    「心兒,心兒,你怎麼了?別嚇月姑姑啊!」看著那樣子的木心,月蒙一臉擔憂的撫上她的臉,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月姑姑,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沒有死。」傾盡全力的朝月蒙吼道,大顆大顆的淚珠從木心臉頰滑落。聽著木心的話,月蒙頓時暈了,沒死不是好事嗎?為什麼這樣。

    「是生不如死,就是因為你們的謊言,才害得他變成了死士,為什麼你們要這麼殘忍呢?」淚一串一串的滑落,木心噙著淒楚的笑,目光冰冷的看著月蒙,笑的璀璨奪目,笑的刺目驚心,笑的無盡悲涼。這短短的兩日,她好似流乾了一生的淚,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沒辦法平靜下來。

    死士那是一個怎麼樣的概念。人死了,身體卻被人操控著成為殺人工具,連死都不能。

    「心兒,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一把推開月蒙拿著手帕的手,木心決絕的轉身離去。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推卸責任了嗎?若不是看在六年教導的份上,她的劍對著她亦不會手下留情。

    「心心,對不起「!愧疚的盯著木心的背影,月蒙低低的說道,臉上佈滿難以言喻的懊悔。曾經她親眼看著她為了那個人一夜白了頭,那是怎樣的深情啊!沒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然而她們卻杞了那樣的錯,害得那個人成了死士。唉,看來她們真的傷她太深了。六月中文首發文字版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生離死別更痛的事了,然她卻永遠活在這種痛中。

    臨風而立,目光淒迷的看著遠處的天,一行一行的清淚悄無聲息的從她臉頰滑落。沾濕了她凌亂的銀髮,褪去了白衣,她依舊一襲黑衣,氣勢迫人,讓人不敢直視。只是她的背影越發孤寂,越發滄桑了。

    「是誰?!」氣流微動,木心立刻止住了眼淚,轉身便看見左離。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讓你一次一次落淚。看著木心微紅的眼,左離微微擰起眉頭,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清晰,語氣靜無波瀾的說道「夜,莫殤,如歌,在你離開後通通被人擄走了。現在戰禍起,各國民不聊生,哀鴻遍野。鳳羽國一半的人都中了攝魂咒,天下大亂「」

    若不是他那晚緊跟著她離開,怕是,連他也要遭遇不測了。兩天了,若不是鳳凰閣依舊查無所獲,他也不會來找她的。

    「這關我何事?」不待左離說完,木心冷冷的說道,面無表情的從左離身邊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哼!這些事她沒興趣,也不想知道。怎麼現在用到她了嗎?可惜的是她根本不會插手,那些人的生死與她何干。

    「難道你不想找出幕後的人?用他的血解攝魂咒。難道你不管如歌的生死了?」她雖然冷,但終究是有在意的人,和在意的事。看著停下腳步的木心,左離眼角拂過一絲但若雲煙的笑。能被她看著眼裡的人無疑是幸福的。

    是夜,雲淡,風清,夜鶯的天空低鳴,空氣中瀰散著淡淡的死氣,一行人如夜風一般悄無聲息的掠過,沒留下一點痕跡。

    「就是這裡了」馭風而落,看著眼前那座極為隱秘的宅子,木心低沉沉的說道,眼中瀰散著淒迷的痛。閻會不會在這裡呢?

    「進去吧!」朝木心微微點了下頭,左離率先推門而入。

    「這是怎麼回事?」視線來來回回掃視著到處散落著屍體,血流成河,毫無生機的院子,左離驚喊出聲,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難道說他們來晚了,夜他們已經遭遇了不測?

    不,不會的,「,」

    堅定的搖著頭,左離抬眸看向面無表情的木心,迎上左離投來的視線,木心仔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淡淡的說道「一半人去追,一半人在這裡撥,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血跡還沒幹,說明那些人才走,或許這裡還有活……

    「果然是攝魂術「將手裡的銀針,隨便刺入一具屍體,看著那根已經變了色的銀針,木心神色凝重的說道,眼中殺氣頓起。若揪出幕後那人,她絕對要將他碎屍萬段。

    「回稟主人,發現一個活……」木心剛起身那刻,一個白衣人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聞此,木心抬步便朝裡走去,左離緊跟在她身後。

    「說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著那個傷痕纍纍已氣若游絲的男子,木心伸手放進他口中一顆藥丸。

    「救我」,救救我」,剛才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他們二話不說,舉起劍便殺人,將我們主子和囚禁在這裡的人一併擄走了。」話剛說完,那個男子頭一歪,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主人已經發現了那夥人的行蹤,我們要不要追去。」聽著耳邊傳來的話,木心不言不語,抬步便朝外走去,目光厚重的看了一眼夜空,輕輕的呢喃道「希望還來得及」

    「小心有詐」見木心一言不發便朝外追去,左離緊隨之後,聲音冷冷的帶著一抹擔憂說道。

    「若是怕,你可以不去。」清冷無波的話音落,木心一揮衣袖,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左離面前。

    看著木心的背影,左離無奈的擰起眉頭,細不可聞的呢喃道「六年不見,這丫頭更冷了。」

    「這竹林不簡單」眉頭微蹩,看著眼前薄霧繚繞的竹林,左離輕輕的說道,清冷如玉的臉上佈滿厚厚的凝重。一路尾隨而來,看的出那夥人是故意將他們引到這的。

    風輕輕的拂過,偌大的竹林沙沙作響J眼所到之處,均是望不到邊的綠,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木心和左離一起邁入了那片竹海。

    「不好」剛進去便有一陣眩暈朝他們襲來。木心低聲喊道,剎那間眼中一片猩紅,舉起手中的匕首便朝左離襲了過去。

    此刻,出現在她眼中的不是左離,而是一個一臉猙獰的女人,只見那女人惡狠狠的笑著,手執長劍,毫不留情的朝她刺來。

    「心心」,閃身躲開木心的攻擊,看著木心渙散毫無焦距的眼,左離迅速的砍下一根竹子,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把笛子,放在嘴邊緩緩的吹起。

    他越來越好奇,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著一切,居然連幻陣都能擺出。

    低低的,淺淺的,婉轉的好似鳥兒的叫聲,一陣笛聲傾瀉而出口猶如天空的雲那般恣意,又宛若空中的風那般不羈,似在低訴著些什麼,擁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清心寧神,好似可以讓人排除一切雜念。

    「噗」」,吹著,吹著,一大。血從左離口中飛濺而出口看來他的修為還是淺,不足以抗拒那股充斥在他耳邊的琴聲。

    斷斷續續的吹奏著,左離的臉慘白若雪,透著淡淡的寒氣。

    兩股不同樂器演奏的聲音,在空中碰撞出巨大的火花,相互抗衡,相互抵制。漸漸的那陣笛聲越發的力不從心。

    「彭」的一聲,左離手中的竹笛碎落成粉,隨風落下。就在這時木心的眼一睜,再也一點迷離。抬眸望去,看著左離毫無血色的臉,木心淡淡的說道「你沒事吧!」

    她居然一不小心著了那人的道,剛才的笛聲是他吹的吧!視線落在左離染血的衣襟上,木心從懷裡拿出個瓷瓶放在左離手中,厚重的看了他一眼」服下,我可不想有人拖累我。」

    「嗯,好。」看著木心那彆扭的樣子,左離眼睛一彎,露出幾顆白牙。擰開瓶蓋,放進口中一顆藥丸。隨即笑的越發燦爛,她果然沒變,藥丸酸酸甜甜的,是她的風格。

    「這麼回事,走來走去,我們還在這裡。」半垂眼瞼,看著他叫剛留下的記號,左離抬眸朝木心望去。迎上左離投來的視線,木心輕揮手,對左離說道「後退」

    既然走不出去,就毀了它,省得浪費時間。

    「馭風」素錦輕揮,一道凜冽的風一掃而過,偌大的竹林頃刻間便毀於一旦。見此,已然見識過風殺厲害的左離,還是不禁一怔。馭風,只是風殺的第一層,也這麼厲害。

    「走吧!」淡淡的掃了一眼左離,木心抬步便朝前走去,然他們還沒走幾步。一道透著陰寒,透著詭異的聲音平地而起。

    「不錯……不錯……不愧是玥落的女兒」,隨著這抹聲音,一陣淒厲如鬼的笑聲幽幽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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