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低低的重複著這個字,木心眼神空洞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夜如歌,再流不出一滴淚,只覺得心頭有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忽的,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發瘋似的跑的夜如歌身前,一把推開了左離,大聲吼道「滾開,你這個庸醫,說什麼死了,他怎麼會死呢?不會的,不會的。」
「快醒來,別忘了你父皇還在等你…」雙手摁在夜如歌的心口,木心狠狠按壓著,見此,左離面色鐵青的上前欲拉開她,被她一伸手甩開了。
「你在做什麼?夠了,即使這樣他也不會活過來的。」厲聲呵斥著木心,左離常年如冰雕的臉上瀰散著濃濃的痛,如歌是他的朋友,如今變成這樣,他又怎麼會不難過,可是事實就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連他都救不了如歌,她這麼做又有什麼用呢!
「就讓少主他安心的走吧!」忍痛吼出這句話,夜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頭痛哭失聲,少主走了,真的走了,從此,這個世界上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身材高大的男子,抱成團,哭的一顫一顫的,看的左離忍不住心生悲涼,緊緊的握起拳頭,眼眶微紅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夜如歌。
「你不能死,聽到沒,不能死…」充耳不聞他們的話,木心眸色堅定的看著夜如歌,停止了按壓他的心口,伸手掰開他的嘴,用力吸了一口氣,嘴巴鼓鼓的對準他的唇,將帶有希望的氣體,緩緩的渡給他。
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會放棄,他怎麼能死,怎麼能因為她而死呢!她不允許,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必須好好的活著,她還要送他回國呢!她還要還清欠他的東西呢!
一口又一口,儘管夜如歌沒有一點反應,木心還是將氧氣源源不斷的送入他口中,不肯停止。看的在場的左離和夜色不禁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木心。
「你這是做什麼?沒有用的,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救他嗎?」聲音顫顫的,帶著些許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怒意,左離大步的走到木心身邊,伸手便要將她拉開。不想卻被木心身邊的夜色給制止了。
「讓她試試吧!也許真的會有用。」若是之前沒有見過她手上那兩個小球的威力,也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拉開。但在見識過那個之後,他覺得她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做的,雖然這些舉動是怪異了些,然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夜色,你…」開口欲說些什麼,但見夜色那副樣子,左離也只好作罷!
「你快點醒來啊!求求你快點醒來…」渡氣,按壓,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個動作,豆大的汗一顆一顆的從木心蒼白的臉上滑落,胸前的衣襟都被沾濕了。可夜如歌依舊沒有一點反應,渾身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整個人就好像睡著一樣,不同的是,沒有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和左離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近乎瘋狂的木心,不言不語,神色一點點黯淡下去。那點從新燃起的希望,早已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
「夠了,你想這樣虛脫而死嗎?就是你死了,如歌他也不會活過來的。」抬步上前一把拉開木心,左離狠狠的搖著她,想要把她搖醒。宛若墨玉的眼中燃著熊熊怒火,夠了,真的夠了,再這樣下去她也會死的。
「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殺了你。」目光沉靜的好像暗無邊際的夜空,木心直勾勾的盯著左離,一字一句的說道,週身環繞著濃濃的戾氣。抬手舉起匕首便要朝左離刺下去,就在這時夜色突然大喊了起來。
「少主,我看見少主的眼睛動了下。」
「什麼」聽著夜色的話,左離驚呼出聲,慌忙鬆開木心的手,急切的渡到夜如歌身前,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細細的替他診起脈。
「這怎麼可能?」感覺到指尖傳來的跳動,左離喃喃出聲,抬眸,詫異的看向木心,那個方法真的有用,雖然脈搏跳得很弱,但確實跳了起來。
「怎麼樣了?他到底怎麼樣了?他倒是說話啊!」見左離那樣看著自己,木心朝著他大聲吼道,清冷的聲音顫顫的,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
「真是急死人,左少爺你倒是說話了。」難道剛剛那只是他的錯覺?心頭一緊,夜色急切的看向左離,目光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會錯過左離的表情。
「雖然很弱,但確實有脈搏了。」聲音淡淡的,左離若有所思的看了木心一眼,開口說道「接下來只要運功把他肚子裡的水給逼出來,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那就好…」長長的鬆了口氣,木心一下癱軟在地。她好累,好想睡覺。若不是放心不下夜如歌,強自在心中提了一口氣,她怕是早在從弱水中上來時就已經昏倒了。
「夜色,你來運功吧!我給她看看。」眼疾手快的接過木心,左離淡淡的朝夜色說道,悠悠的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顆藥丸放在她口中。盤腿而坐,大手緊緊貼著她的小手,緩緩的把內力輸送進她體內。她太累了,若是不這麼做的話,以後很可能會留下病根的。
「嗯,好。」小心翼翼的扶起地上的夜如歌,夜色雙手放在他背上,來回不斷的遊走著,然狠狠一拍,夜如歌的身體猛的往前一傾,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前胸劇烈的起伏著,夜如歌的臉憋的通紅通紅的,一大口水從他口中飛濺而出。
「少主」見夜如歌那難受的樣子,夜色趕緊上前輕輕的給他怕起背來。
「咳…咳…她呢?她怎麼樣了。」睫毛微眨,眼微微裂開一條縫,夜如歌緊緊抓住夜色的手,神色慌張的問道,慘白的臉上佈滿濃濃的擔憂。他記得他好像昏過去了,那她呢?她怎麼樣了?
「少主,放心吧!她沒事,只是累的昏過去了。」順著夜色的視線望去,夜如歌淺淺的勾起蒼白的唇,溢滿安心的眼睛又緩緩的合上了。
「少主,少主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見夜如歌又昏了過去,夜色焦急的大聲喊道。慌不迭的看向左離,稜角分明的臉上佈滿擔憂。這是怎麼了,少主才剛醒就又昏過去了。
「他沒事,只是太累了。」聲音平靜無波的說道,左離又恢復了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但若細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其實他在笑,很淡很淡。
……
「離,我對你太失望了。」我以為你會懂我,可事實真令人心寒。斜鬢飛揚,金冠束髮,萬千燈火下,鳳千夜手執長劍,高高的仰著頭,一派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態,嘴角勾著一抹動人心魄的笑,懶懶散散的看著左離,暗藏鋒芒的說道。
「放他們走!我就答應你入朝為官。」擁著還在昏睡的木心,左離的視線穿透恍若迷霧一般的燈光,淡漠的看著鳳千夜。嘴角微動,話語冰冷。冷冷的掃過鳳千夜身後,手持弓弩的萬千弓箭手,似帶嘲諷的揚起眉梢。看來夜為了要他們幾個人的命,真是下了大手筆。
「離,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但是做到這裡就夠了,你回去吧,他不會為難你的。」目光冗長的看著左離,夜如歌揚起一抹略帶虛弱的笑。此生,能有這樣的朋友,他已經知足了,怎麼能因為他,而讓他失去最愛的自由,一輩子綁在波濤洶湧的朝堂。那樣即便是離開,他也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中的。
「離,只要你現在離開他們,為了姨母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不然,就連我也救不了你。」半垂眼瞼,鳳千夜避開左離的視線,深沉的說道,狹長的鳳尾眸子中勾著凜冽的寒意。他能做的真的只有這些了,不然連他也會葬身火海的。早在他進去時,他就已經知道他一定會把他們給帶出來,所以這裡他早就佈置好了。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就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離,帶著她一起走吧!他要殺的也只不過是我和夜色罷了。」收斂眼角的笑,夜如歌似帶祈求的看著左離,緊緊握著衣袖下的手。他看得出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他不能再連累他們了。
「是啊!左少爺你就帶著她走吧!」夜色也開口出聲,他看得出他們都是好人,真的不希望他們為此再受到傷害。
「你們都說錯了,他現在最想殺的不是你們,而是我。」緩緩睜開眼睛,木心冷冷的看著鳳千夜,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的眼中掠過一抹銳利的笑。其實她早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罷了。不難猜想鳳千夜見識過炸藥的威力後,心中的震驚,這樣的人往往有兩個下場,一個是收為己用,一個是永遠消失,顯然第一個是不可能了。
「我說的對嗎?」直接忽略眾人的視線,木心微微挑起眉,勾著冷冷的笑,看著鳳千夜。
「你很聰明,可惜就要死了,離,我數三,你若不離開就永遠沒有機會離開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漫不經心的把握著手裡的劍,鳳千夜很是惋惜的看了一眼木心,扭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左離。
「你沒必要陪我們一起送死」抬眸,淡淡的看向左離,木心一躍從他身上跳了下來。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拿著銀針,從容的站在了夜如歌身前。她說了要帶他離開,就一定要帶他離開。
聽著木心的話,左離不言不語,就那麼靜靜的站在,目光沉靜的看著鳳千夜,眼中流轉著無法言語的痛。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竟這樣面對面的對立而站。真是太諷刺了。
「你身體還沒好」這麼嚴肅的時刻,夜如歌語氣柔柔的拋出一句這樣的話,伸手把木心拉到他身後,他知道她是不會離開的,既然這樣就讓他來保護她吧!聞此,木心忍不住皺起眉頭,眼中佈滿迷霧,她和他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些曖昧,對就是曖昧。
「三…二…」語氣一頓,看著還是毫無離開之意的左離,鳳千夜緩緩的閉上眼睛,輕啟唇「一,點火。」離,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別怪我……
隨著鳳千夜的一聲令下,所有弓箭手將弓箭點燃,瞄準,齊刷刷的對準木心他們,拉弓。就在這時,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從天而降,落在鳳千夜身後,大喊一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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