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後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落日河畔
    「不想死的話,你最好下令讓他們都退下。」風乍起,闌珊的火影隨風搖擺,黑衣男子手執長劍,眸色冰冷的不帶一點溫度,揮劍帶出一道恍若流星般璀璨的光芒,將寒光熠熠的長劍架在鳳千夜脖子上。目光沉寂而冗長的看著隱在人群中的木心,一時間,萬物歸寂,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和她,兩道視線無聲的交織在一起。

    「你是誰?」微一怔,鳳千夜勾起一抹懶散的笑,從容的看著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劍,邪肆的眼中隱隱閃過一抹詫異。這個人居然可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那也就是說他的武功修為絕對不比他低,甚至遠遠高過他。不過他以為這樣他就怕了的話,那就錯了,大錯特錯,從來沒有人可以威脅他,沒有。

    「想殺朕就請動手,不過在你動手的那刻,那些人都會給朕陪葬。」瀟灑的拂了拂額間的碎發,鳳千夜直勾勾的看著黑衣男子,斜鬢飛揚的眼角滿是張狂的笑。他在賭,賭那些人在他心中的重量。

    「是嗎?那我只好先殺了你,再殺了他們。」陰沉沉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一般,兩簇熊熊燃燒的藍焰在黑衣男子眼中跳來跳去,黑衣男子將視線從木心身上移開,眼睛微瞇,嗜血的看著鳳千夜,眉一挑,將手裡的劍一點點逼近鳳千夜的脖子。

    一滴,兩滴,妖艷的血順著閃爍著幽光的劍滑落。璀璨奪目的光芒下,那妖嬈的顏色美得刺目驚心,晃花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以為他不敢殺他嗎?於他來說,除去那個人,天下所有人的命在他眼中好比草芥,一文不值,為了她,別說殺了他,就是殺光全天下又如何。

    視線交匯的那瞬間,木心的身體一點點僵硬,燦若星子的眸子中升起濃濃的迷霧,依稀間她好像看見那雙終年盤踞在她夢中的那雙眼睛。一樣的深邃,一樣的冷冽,一樣瀰散著淺淺的,她所熟悉的溫柔。一陣恍惚,木心緩緩的邁出一步,神色迷離的看著那張臉,視線灼熱的好像要把那層薄薄的紗燃掉。

    是誰呢?是誰不…不…不可能。頭搖得像撥浪鼓似地,木心仿若中了什麼魔咒般,神色呆滯的一步又一步朝那人走去。

    一時間,塵封在心中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

    「你,怎麼了?」一把拉過從他面前走過的木心,夜如歌緊緊的擰起眉頭,神色擔憂的看著木心,忍不住將她輕擁入懷。她這個樣子,他看著好不安,明明近在眼前,卻給他一種她隨時會化風而去的錯覺。

    「沒什麼」請頷首,木心一派迷霧的眸子,恢復以往的清冷。淡淡的推開了夜如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這是怎麼了?居然又想起了他。那雙眼睛也只不過是相似罷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真是可笑!不過那人到底是誰呢?看樣子好像是來幫他們的。

    朝黑衣人投去一記探究的眼神,木心扭頭看向夜如歌,開口說道「那個人是你的人嗎?」

    「不是」輕搖頭,夜如歌和木心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左離身上,難道說那個人是他的人?除去他,應該沒有人會幫助他們了。見夜如歌和木心望向他,左離也淡淡的搖了搖頭。他這一搖頭,夜如歌和木心眼中不禁升起一陣迷霧。也不是他的人,那來人究竟是誰呢?

    「怎麼?你還不是肯下令讓他們都退下嗎?」血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染紅了鳳千夜的衣襟,耀眼的明黃上那一滴一滴的鮮血好像盛開在冬日的紅梅。

    從脖子穿來的刺痛讓鳳千夜微微皺起眉頭,低頭掃了一眼落在龍袍上的血,鳳千夜勾起狹長的眸子,殺氣凜然的看著木心他們,冷冷開口說道「還等什麼,給朕射。」

    「誰敢,若是想讓他死的話,你們就動手。」大吼一聲,黑衣人的劍又沒入鳳千夜的脖子一分,先前只是滴落的血,剎那間飛濺而出。

    「這…這…皇上…」左右為難的看向鳳千夜,幾經猶豫那些弓箭手,終是沒有射出去手裡的劍,齊刷刷的朝鳳千夜跪了下來。皇上若真是有個什麼萬一的話,那他們就都不用活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會成為整個鳳羽國的罪人。這個罪名他們擔當不起。

    「你們都愣著做什麼?給朕射啊!沒聽見朕的話嗎?」怒火狂燃,鳳千夜大聲朝那些弓箭手吼道,緊緊握著的拳頭青筋暴起。反了,反了,這些人真是反了,連他的話也敢違抗。

    「你們都退開,讓出條路,讓他們走。」一手抓住鳳千夜的手臂,一手將劍橫在鳳千夜的脖子上,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深沉,厚重的看著木心,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似喜,似憂……

    「不准,聽到沒,不准…」儘管鳳千夜再怎麼吼,那些弓箭手還是緩緩的讓開一條路。見此,木心不禁一喜,看了一眼夜如歌,冷聲說道「趁現在我們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嗯,離也跟我們一起走吧!」抬眸看了一眼左離,夜如歌洋溢著淡淡的笑,大步流星的跟著木心身後,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在這個地方呆了這麼多年,如今他終於可以回去了,夜瀾國,他的家,他就要回去了。

    父皇你一定要堅持住……

    「不了,你們快走吧!」沉靜如水的望了夜如歌一眼,左離拔起腰間的劍,閃身一躍,躍到鳳千夜面前,手執厲劍,指向鳳千夜身後的黑衣男子「待他們走了,放了他,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夜,始終是他的兄弟,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會的,麻煩皇上移駕送他們出城。」冷聲說道,黑衣人看都沒看左離一眼,拉著鳳千夜便朝城門走去。

    身後跟著一條長長的火龍,夜如歌騎馬站在凰城城門口,溫潤的臉上感慨萬千,這一天,他等很久了。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木心,他柔柔的笑了起來。揮動手裡的馬鞭,高聲喊道「夜色,我們回家。」

    「是,少主,我們回家。」眼眶微紅,夜色哽噎的說道,高高揚起手裡的馬鞭,緊跟在夜如歌身後,這一刻,他的心情是沒辦法用任何言語形容的。家,記憶深處最溫暖,最溫暖的地方,闊別十年,如今終於可以回去了。他其實想哭的,就怕少主笑話他。

    相較夜如歌他們的喜悅之情,木心絕美的臉上沒有一點波動,只是在臨走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高高站在城牆上的黑衣人。

    馬鞭揮動,三匹馬如弦上的箭一般飛射而出,飄渺的月光下,一陣青煙蜿蜒而至。

    「該死的,他們已經走了,可以放開朕了吧!」眼看三個人漸漸消失在眼前,鳳千夜咬牙切齒的說道,緊握的拳頭,指甲陷進肉裡也察覺不的痛。縱虎歸山,後果不堪設想啊!不,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回到夜瀾國。

    陰沉沉的看著木心他們消失的地方,鳳千夜勾起邪魅的鳳目,薄而犀利的唇邊拂過一抹極度嗜血的笑。別以為這樣他們就可以順利回到夜瀾國,這只是開始而已。

    「這樣她會幸福吧!」喃喃自語的說道,黑衣人神色悲涼的看著木心他們消失的地方,深邃的眼中佈滿不捨。抬頭,淡淡的看了鳳千夜一眼,黑衣人眼中劃過濃濃的嘲諷,他永遠也不會明白他失去了什麼。

    「放開他吧!他們已經走遠了。」揮劍,打掉鳳千夜脖子上的劍,左離半垂眼瞼,隱下眼中意味不明的情緒,微微歎了口氣,轉身離開。為什麼,他會覺得有些難過,有些不捨呢?

    「你很可憐」就在左離走後,黑衣人一躍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臨走時,沒頭沒腦的拋下一句這樣的話。聽得鳳千夜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掠過些許嘲諷,他可憐?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天下豈不是沒有不可憐的人了。

    眼睛微瞇,伸手摸了一把流血的脖子,鳳千夜彎起鳳尾眸子,目露寒光的說道「你們逃不掉的」還有那個敢傷害他的人,也必須死,等著吧!

    當晚,鳳千夜連休息都沒有,帶著他的影衛,窮追不捨的跟著夜如歌他們身後。還有左離也不動聲色的跟鳳凰閣的人,一路尾隨。

    一路上,他們始終差木心他們一步,原因還有第三方,很神秘的一夥人,處處阻礙他們。

    太陽西斜,微風浮動,水日相互輝映,波光粼粼的落日河,一片通紅,美麗的叫人移不開視線。柳煙含翠的岸邊,三個人靜靜的站著,久久的沉默不言。

    「心兒,跟我一起回夜瀾國好不好,我想…我想照顧你一輩子。」良久後,一襲白衣的少年開口打破平靜。白皙的臉上拂過淡淡的紅暈,若有似無的夾雜著些許促狹,目光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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