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語打發了科勒等人後,平息騷亂的一系列命令已在興師問罪的眾人出門之前傳達下去。按照事先的約定,所有效忠安德魯的國民自衛軍會從秘密集結地迅速出發,在各個暴*地點實施武裝巡邏,相信波及整個巴黎大部分街區的動盪很快將被制止;另外,以張鐵心中校為首的特別突擊隊也將在午夜時分發動攻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給自己送來好消息。畢竟,這是以精銳中的精銳來對於一群烏合之眾,綽綽有餘,而且還有格裡澤爾這一倒霉內應。
但此時,安德魯內心依然未得片刻安神,即便是連一絲興奮的神情也都不曾出現過。那是從巴黎暴*一開始到現在,整整八個鐘頭裡,以卡爾諾督執為首的軍方代表居然沒有一個趕來。黃昏之前,就被自己派往陸軍部打探消息的羅克副官,也未能傳來半點消息。
「難道……」安德魯不願意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在自己沒有同陸軍部的元帥們達成充分諒解的前提下,安德魯倉促發動對其他政治派別的武力攻擊,都是一種極度冒險的玩火行為。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不能告訴卡爾諾等人有關事實的全部真相。
後悔的,顯然是沒有必要的。目前最緊要的卻是密接關注巴黎市郊共和國軍隊的動向,一旦局勢急劇惡化,安德魯甚至做好了回退馬賽的計劃。但在此之前,無論花了多大代價。安德魯都要除掉叛徒坦德森以及他手中對自己不利地各項證據。
想到這裡,安德魯就望見剛進門的情報局上校,尚未等對方吱聲,自己就趕忙問道:「皮埃爾,巴黎附近的共和國軍隊有什麼動靜?還有,羅克那邊傳來消息沒有?」
「殿下,暫時沒有動靜。一切正常!」皮埃爾的回復總算令安德魯寬心不少,但隨後的話依然讓安德魯心急如焚。「至於您的副官,羅克上校依然沒能傳回任何消息。」
安德魯接著問道,「針對目前的情況,你認為卡爾諾他們會怎麼看?」
皮埃爾雙手一攤,很是無奈地回復道,「我的殿下,事實已非常明顯。巴黎軍方只是想讓您在上台之前,無條件接受他們地政治協議!」
「又是那該死的協議!你去告訴那些無恥的混蛋,安德魯的軍隊從來都是屬於安德魯自己,決不屬於任何人,除非是踏著安德魯的屍體過去接收!」說道這裡,上位者已是在咆哮怒吼著,拚命揮舞的雙手想著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在安德魯眼中,那些帶兵地元帥顯然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們一邊在議會中派出自己的代表,反覆強調軍方必定會恪守中立立場,決不參與任何政治鬥爭中;另一邊則是暗中調兵遣將,居然在一周之內將巴黎近郊部署的兩個二流師團,全部換防為北方軍團的三個精銳師團,還有一個騎兵旅。儘管沒能越過「盧比孔河」。卻隱約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威懾架勢。
要說軍人們發動政變想著奪權,安德魯固然不會相信。但這種顯示軍力的示威舉動,就是想讓巴黎各黨各派的當權者瞭解他們的實力存在。那日,在卡爾諾督執和懦貝爾元帥在拜會安德魯之後,兩人還曾秘密回請安德魯一次。在隨後會晤中,卡爾諾和懦貝爾二人居然代表巴黎軍方拋出那一攬子軍改方案,作為後者默許安德魯上台地最後籌碼。
該條約倒也不是屬於什麼最後通牒,其間有關增加軍人福利待遇、南北方所有軍團重新合併、保持軍隊中立等各項條款,安德魯也並不表示反對。但他們一致要求安德魯在出任國家元首之後,務必放棄手中所有軍權這一條。卻是安德魯始終不能接受的。
對於相信「槍桿子出政權」的安德魯而言。自己掌握的軍權就等於擁有的一切。要是安德魯將馬賽各個軍團的領導權拱手相讓,還不如直接跑回西班牙當他地攝政王得了。最初。安德魯對於巴黎軍方的要挾方案並不準備一併承受,也不會斷然拒絕,採取的只是拖延戰術。盤算著拉攏或是收買各個元帥,已消除條約中的不利條款。
只是安德魯希望很快落空,攻守同盟下的元帥們壓根就不吃那一套,表示可在任何方面妥協,也不會同意安德魯繼續保留數個軍團,以及地中海艦隊來作為自己的「私人衛隊」。遇到此番挫折,氣急敗壞的安德魯想著馬上離開巴黎,回到馬賽當自己的土皇帝得了。
但安德魯內心清楚,沒有全法國的支持,單憑馬賽一帶以及西班牙王國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宿敵復甦後地大英帝國。一籌莫展地安德魯只能懷著沖天怒火在房間內來回徘徊。
最終安德魯下定主意,回頭吩咐自己的情報官。「馬上備車,我要去陸軍部!」
……
就在安德魯驅車之際,張鐵心中校指揮地圍攻保王黨總部的戰鬥業已全部結束。正如上位者預言的那樣,所謂戰鬥還不如說是一邊倒的衝殺。在內應的幫助下,80名特種兵組成的精幹突擊隊,僅僅用了15分鐘不到就完全佔領整個別墅內外,還未曾損失一人。
在張鐵心中校的腳下,「叛亂份子」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花園裡。期間,還有四、五個士兵手舉刺刀對著地上的死人逐一刺殺,避免有活口存在;在別院一另頭,時不時傳來一陣密集排槍,那是手下士兵們正將倖存的保王黨人分期分批的趕至背牆,實施集體屠殺。
遵從安德魯親自下達的作戰命令,此事行動不得存留任何俘虜,別墅的所有人無論抵抗與否,一律都應被格殺勿論,哪怕是老弱婦孺在內也同樣如此。包括投靠保王黨的叛徒坦德森少校。在搜出所有對安德魯元帥不利的證據後,張鐵心僅僅帶著副官親自燒燬。
到目前為此,原本在別墅裡守衛的500名保王黨中,目前僅有兩人存活下來,一個自然是大功臣,格裡澤爾少校;而另外一人便是大難不死的布列塔尼親王。原本,張鐵心也不清楚布列塔尼親王的身份,倒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貴族為了活命,不假思索的向張鐵心透露了布列塔尼親王的真實身份以及眾人拷問老人的目的。貴族的主動交待,的確挽救了一個人的生命,不過卻不是他自己,卻是那位被囚禁的布列塔尼親王。
望著傷痕纍纍的老人,張鐵心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加之格裡澤爾少校認為前者對於安德魯元帥或許有些用處,建議指揮官留下布列塔尼親王一命。張鐵心才隨即下令士兵將布列塔尼親王從死囚中提出,並專程派人送到領袖那裡,讓安德魯元帥抉擇老人的命運。等到最後一批人犯被處決乾淨之際,士兵們已在別墅內外潑上火油,點燃……不多時,一團團熊熊火焰吞噬了保王黨人設置在巴黎西郊的秘密總部,以及那數百具尚未冷卻的屍體。
……
由自衛軍首先發起,市民們主動配合,鬧了一整夜的街頭搶劫運動,終於被荷槍實彈的另一批自衛軍武裝驅散開去,卻留下滿地的狼藉無人打掃。遵從巴黎衛戍司令再度簽署的緊急命令,共和國的首都從即日起全面實施戒嚴,任何人不得參與遊行、集會以及示威活動,不停勸告者,一律將視為搶劫犯或陰謀叛逆,巡邏隊可當場擊斃……按照公告上的解釋,那是在「全城搜捕並嚴懲一切肇事真兇!」一時間,巴黎的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還沒有計算出自己財產損失多大的科勒、巴泰勒、以及皮什格魯等人,再一次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噩耗:今天凌晨時分,位於巴黎西郊的保王黨總部遭遇一夥人的武裝突襲,包括坦德森等人在內,所有留守人員無一倖免,總部最後也被武裝歹徒徹底焚燬。不用想,眾人馬上清楚那是安德魯派人實施的傑作。而昨夜,在巴黎市區莫名其妙爆發的大規模動亂,也無非是安德魯為掩人耳目,調遣保王黨武裝回城的一系列陰謀之一。
「……科勒,到現在這個緊要關頭,你還在猶豫什麼!山嶽屠夫已經將斷頭台放在我們面前,再不果斷髮動起義,整個巴黎的貴族勢力都要毀於一旦。」從開始到現在,皮什格魯已勸說執政官多時,要不是眾人拉著自己,脾氣暴躁的他早就衝上前猛揍對方一頓。
按照皮什格魯的主張,保王黨早就應該發動武裝起義奪取巴黎的政權,而不是等著接受安德魯現成貨。現在好了,所有努力付之東流,陰險的安德魯已步步勒緊保王黨人的脖子。正在實施的全城戒嚴,就是1789年大屠殺的翻版上演。
「科勒,目前最好的辦法,恐怕也只有皮什格魯將軍的建議可行。否則,我們唯有向安德魯繳械投降,以此來保全性命」巴泰勒無奈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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