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垃圾堆 第79章 和談與鎮壓(10)
    接到特種部隊秘密集結的消息時,張鐵心少校正在一名少尉陪同下,興致勃勃遊覽羅浮宮的美景,顯然這裡美不勝收的異國風情的確讓遠道而來的中國客人流連忘返。但在內心深處,張鐵心始終忘不了自己重返遠東,建設遠東的神聖使命。只是無論自己如何請求與哀求,來自安德魯領袖的命令卻一直沒有更改。後者除了不允許張鐵心少校返回呂宋報到外,也不給予其任何軍職,只是讓侍衛營中一名侍衛帶路,每日陪著張鐵心在巴黎市郊裡四處閒逛。

    望著傳令官臉色嚴肅的樣子,張鐵心似乎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以服從命名為天職的職業軍人當下也不多問,便與隨行的羅伯特少尉一同跳上專門為他們準備好的四輪馬車。

    「少校,這是安德魯元帥親自簽發的任命書!」車廂內,傳令軍官將一份委任狀遞交到張鐵心的手中,接著說道,「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已經稱呼您為中校閣下!另外,羅伯特少尉也將作為您的臨時副官。遵照安德魯元帥的命令,8小時之後,也就是明日凌晨1時,您即將帶領一支侍衛隊實施一項特殊的戰鬥任務。至於該項任務的細節內容,等著回到駐地之後,將由侍衛營的參謀人員直接向您講解清楚。請兩位記住,這是一場戰鬥,決不是演習!」

    接過領袖給自己簽發的委任狀,聽著傳令官傳達地領袖命令。剛剛陞官的張鐵心中校依然是一頭霧水,連身旁的羅伯特副官發給自己的一番恭賀也未曾注意到。顯然,張鐵心很不明白安德魯元帥為何要找上自己來充當未來戰鬥的指揮官。事實上,領袖的侍衛營中人才濟濟,無論從軍資歷,還是戰鬥素養,或是實戰經驗。哪個方面都要高出自己一籌有餘。

    「或許,領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張鐵心如是猜想著。心中念頭一到這裡。張鐵心便不敢繼續想下去。曾作為天地會的一名高級主管,他當然知道其間地利害關係。

    正如張鐵心所預料的那樣,吃虧上當過一次地安德魯確實對此次突襲行動的安排準備上慎之又慎。為防止戰鬥過程中,那些參與的士兵與軍官意外察覺到自己原先不可告人的往事,於是,安德魯親自從自己的侍衛營中挑選作戰人員名單,而且必須符合三個條件:一是跟隨安德魯南征北戰一年以上且家有妻小者;二是全部作戰人員務必為非法國的外籍人士。諸如西班牙人、波蘭人或是猶太人;三是對自己絕對忠誠,知道如何讓嘴巴嚴實。而至於戰鬥指揮官方面,安德魯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己地同胞,來自呂宋殖民地的張鐵心少校。

    深夜時分,位於巴黎西郊的保王黨秘密別墅裡依然是燈火通明,在結束針對布列塔尼親王長達十多小時殘酷審訊之後,老親王倒是終於抗不住沉沉昏死過去,而皮什格魯等人同樣是一無所獲。反而是讓氣急敗壞的儈子手們累得筋疲力盡。正當僕人為「勞累」一天的貴族們準備好一桌豐盛的晚宴時,皮什格魯卻意外收到科勒執政官的派人送來的緊急密函。

    「怎麼會有這樣地事情發生?該死的混蛋!」未等密函全部看完,怒不可揭的皮什格魯一把將自己面前的所有食物酒水掀翻在地,也自然嚇得眾人一跳,紛紛上前詢問緣由。

    原來,安德魯指揮下的巴黎國民自衛軍以督政府「軍餉多月未發」為由。便借口圍捕平等派殘餘勢力的名義,三五成群地居然在市區搞起四處打劫店舖的無本買賣來。而且,首當其衝遭殃的便是皮什格魯自己的豪宅以及兩家珠寶商店,裡面一切值錢的玩意都被自衛軍搬走拿去拍賣。不僅如此,受到兵痞子們打劫的還有其他有錢人的家產、店舖、倉庫。

    因此,科勒在給予皮什格魯的密函中,要求後者務必、趕緊、立刻帶上大批保王黨的私人武裝趕赴巴黎市區保護保王黨人的經濟利益,以防止國民自衛軍趁火肆意打劫店舖地暴行再度發生。望著群情激憤地眾人,皮什格魯原本還想冷靜下來盤算安德魯此舉的幕後陰謀所在,但損失慘重地貴族同僚們哪裡顧及了怎麼多想法。急性子的他們個個都拉扯起皮什格魯要到秘密訓練營地召集部下回巴黎。否則家中任何的損失如何就要找皮什格魯一人來索賠。

    不得已,皮什格魯只好先管好眼前利益再說。只是在自己出發之前,謹慎的皮什格魯將軍還是讓坦德森教官務配合格裡澤爾少校,兩人做好保王黨秘密總部的安全保衛工作。

    今夜的巴黎市內,的確人聲鼎沸且熱鬧非凡。在普通市民們的眼中,似乎又回到1789年,攻入巴士底獄的那個輝煌日子。身穿國民自衛軍軍裝的士兵們紛紛衝進有錢人的家中或是店舖,任意拿取其中的商品,卻不需要支付一分錢。很快,圍觀的巴黎群眾也不甘示弱,看熱鬧的心情隨即轉化為參與的行動中,他們也跟著士兵們身後,一同打家劫舍起來。

    不過,有一點似乎讓市民們忽略的是,倘若自己跟著兵痞子們步伐行事,一定是無人阻攔且能滿載而歸;要是圍觀者私自掠奪其他店舖,就會有人上前干涉。當面對黑乎乎槍口的威脅,暴民們自然是一哄而散,趕去其他地方配合自衛軍打劫。

    上述這一切,便是安德魯讓皮埃爾暗中給效忠自己的自衛軍軍官們下達的所謂「絕密任務」。持槍打劫可以,但不能攜帶一發彈藥,而且還僅限於指定的區域與場所。其主要目標是那些暗中已投靠保王黨的勢力,以及侵犯與安德魯素來不和的黨派議員利益。為防範自衛軍中的各派勢力對衛戍司令官的「命令」加以阻擾,安德魯乾脆讓保王黨份子打劫平原派家產,卻又一旁慫恿雅格賓派的軍官領著士兵找保王黨人的麻煩……

    起初,除了效忠安德魯自己軍官在認真執行安德魯元帥秘密下達的荒唐透頂的任務外,其他軍士們倒也畏縮著不敢上前,等著看到前者大包小包的收穫頗豐時,他們也最終忍不住衝上前去,只為自己分上一羹肉湯。事實上,巴黎的國民自衛軍的確是半年之久未曾領著一分錢的軍餉,那是督政府不得不將短缺的軍費優先滿足卡爾諾元帥的正規軍再說。即便是安德魯元帥出任巴黎的衛戍司令一職之後,也似乎有意無意的不願意去解決。作為一種姿態,安德魯僅僅在督政府以及兩級議會中,憑空高喊了幾句沒有多少人支持的公開建議而已。

    這場由安德魯幕後策劃,讓軍官們自行發起,以及市民們主動響應的軍民聯歡式的騷亂,很快在整個巴黎市區各個街區裡紛紛上演。但幾個小時之後,首先開展打劫行動的軍士們(聽命於安德魯的自衛軍)逐步有組織脫離出來,這些人紛紛集結到不為人察覺的某一位置,在路邊停靠的馬車裡取出大量彈藥,他們還在自己的左臂間繫上一條醒目的紅布條,靜靜呆在角落裡,等待著安德魯元帥的下一步行動命令。

    巴黎市區引發的大規模騷亂很快讓達官貴人們叫苦不迭,大家在自保的同時,督政府以及兩級議會的頭面人物開始紛紛指責巴黎的衛戍司令帶兵不嚴,以至於縱容兵痞子們肆意打家劫舍,危及廣大市民們的切身利益,威脅要對安德魯本人實施嚴厲懲罰,云云。

    對此,安德魯不慌不忙的向眾人表現出一臉真摯的無辜表情,「先生們,事實上早在數天前,我就向督政府以及元老院報告了自衛軍中存在的種種不滿情緒,由於糧餉缺乏半年之久,憤怒的軍官和士兵們早已不停從我的任何命令;尤其是督政府許諾給自衛軍官兵在鎮壓平等派之後的一系列獎賞,到目前為此居然沒一個法郎到位,所以才會爆發今夜的集體騷亂。你們說安德魯帶兵不嚴,我承認自己治軍無方;但要是污蔑我慫恿暴*發生,我倒想問問諸位,今夜參與搶劫的官兵中間,有哪一個是屬於真正聽從我安德魯命令的人……」

    說道這裡,安德魯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副悲憤異常的神色,末了,安德魯還乾脆擺出準備撂膽子走人,拉著副官南下回馬賽的模樣。一聽安德魯要走,在場的高官們還真急了,連忙先收回自己先前的指責,哀求著安德魯元帥趕緊想想辦法解決了眼前的危機。

    雖然科勒等人始終懷疑是安德魯暗中策劃了一切,但在街頭鬧事的人的確不是安德魯的人,反而是自衛軍中投靠自己一方的官兵。實際上,他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指證安德魯的卑鄙之舉,唯有先讓巴黎的衛戍司令解除了兵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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