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上文有關印度教的筆誤,感謝諸位讀者指出來;不過,王繼業張口閉口都要提及安德魯也是事出有因的,畢竟手中的軍隊與骨幹都效忠與馬賽的主人,而不是他自己。在華人勢力再度崛起,自己真正得到呂宋的控制權之前,王繼業還必須生活在安德魯陰影中。
另外,需要說明的是,遠東戰事才剛剛開始,還有一些章節將陸續上來。至於日後,《**》的續集,是延續先前的安德魯時代,還是另起爐灶,到時間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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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前後,張鐵心就從隱蔽的藏身地點走出來,在滿是英國士兵聚集的大街小巷裡看似隨意的溜躂。放在他口中的檳榔果已經被嚼得粉碎,嘴裡滿是血紅色漿果汁,乍一看,還的確有些嚇人。不過,對那些早已習慣於食用印度檳榔的英國士兵而言,卻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此時此地,趕來閒逛的20多位英國士兵卻意在尋找歡樂場所,正差一個好嚮導,而眼前那個沒辮子的彪形大漢居然還懂得幾句流利的英文。
在英國士兵面前路過的這位華裔男性,30歲上下,不僅身材魁梧,遠遠超出當地低矮的土著人,甚至還高過一般的西方人,尤其對方胳膊上隆起的肌肉感覺像鐵鑄一般,往那一站就像一尊金剛在直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英氣。
只是讓色慾上頭的英國士兵不曾想到地是,那名彪形大漢卻是敵方特遣隊的一名頭目,而此行的目的,自然是遵從王繼業將軍的命令潛伏到喬治市,針對檳榔嶼的英軍各類後勤設施發動一系列突襲。
張鐵心原本是南洋天地會安置在呂宋殖民地的一名副堂主,曾率領過呂宋華人和當地居民抗擊過去年地那場殖民地大屠殺。只是交戰雙方的實力太過懸殊,使得發抗地最終結果還是西班牙軍隊一邊倒格局。
在失去堂主以及眾多兄弟。只為數千華人贏得逃難的時間後,張鐵心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繼續抵禦擁有犀利槍炮的西班牙人的進攻。缺少彈藥的他不得不咬牙向陣地上依然堅守的兄弟們下達全線撤退的命令。等到眾人被進逼過來地西班牙殖民地軍隊趕到海岸邊。發現四周都已走投無路時,意外的卻被一支懸掛三色旗的法國艦隊救起,並送往安南。
同法國人的一番交談後,張鐵心等人瞭解到趙凱(安德魯)在**法國的存在,以及後者的種種輝煌戰績時,很快就放棄之前帶大伙去西婆羅洲(西加裡曼丹島),投奔羅芳伯領導的蘭芳公司的念頭。改為一心等候著安德魯派往東方地**使者的到來。
幾個月後,張鐵心等人在已是安德魯私人領地的馬尼拉市結識了王繼業,主動接受後者的領導與整編,參加到呂宋島上建立華人的自衛武裝中。憑藉著自己之前的英勇戰績,一身好拳腳功夫,魁梧有力地體格,張鐵心逐漸成為華人新軍裡的帶頭人物之一。尤其在日後,王繼業派兵鎮壓各派華人聚集地的「山頭主義者」。以及當地土著的反抗中,張鐵心更是屢屢建功。事後,王繼業任命張鐵心為新軍一連連長,還授予其上尉軍銜。
數周前,包括張鐵心在內的5位華人連長集體接受了王繼業將軍親自交待的特別命令,在各自連隊中挑選最優秀的20名骨幹份子。進行緊急強化特訓。目的就是從新加坡出發,穿越馬來半島,秘密潛伏到檳榔嶼的首府檳城,實施定於今夜開始的突襲敵方後勤基地地作戰任務。按照原定作戰計劃,張鐵心連長所在地一組主要負責偷襲與破壞英國艦隊設置在檳城港外,一個最重要的船塢修理場,導致戰爭中敵方艦隊地各類損壞船隻,得不到檳榔嶼一帶的就近修理與及時維護。
上午,張鐵心及其部下在上午勘探完偷襲目標後,便囑咐手下人繼續於聯絡點內休息養精蓄銳。自己則要需要外出一趟。行事偷襲前王繼業將軍交待他本人的一項重要使命。不想,剛出門不久卻被醉酒的英國佬碰見。眾人唧唧歪歪慫恿張鐵心充當「西方遊客們」的導遊,讓其帶著他們到喬治市最有名的ji院瀟灑一把。張鐵心暗自感覺好笑,當即也不推辭避讓,就領著大聲嚷嚷的英國士兵們朝著喬治市區的***走去,幾個彎轉之後,他在一家名為「明珠樂園」的ji院門口停住腳步。
「尊敬的先生們,這裡可是全島最大,最好的ji院,相信事後,諸位能夠非常滿意。」張鐵心掛出一副討好的表情,笑呵呵的說道,心中卻暗罵自己今日居然當了一回*公。
「嗯,不錯,夠氣派,*子也夠多!哈哈哈,謝謝了,我的朋友,願上帝保佑陽痿的馬德森總督大人!」人群中一個醉意湧上頭的士兵,一番胡言亂語之後,也不等笑吟吟的老鴇主動招呼,第一個勇敢的衝上「前線」。他拉起門口的一印度*子就啃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就要解開對方上衣下褲。要不是同伴們打諢式的勸阻,前頭的士兵早就將女人就地正法了。
望著嫖客們大搖大擺的進入ji院,擺脫了英國士兵糾纏,張鐵心開始朝「明珠樂園」一側繼續走過兩步,四下打探無人,便快速閃進一條小胡同裡,沒了人影。
胡同盡頭,一個毫不起眼的院子裡,張鐵心敲響了該房間的大門。
「誰?」屋內,一個低沉中年漢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二叔。是我,鐵心回來了!」張鐵心謹慎地回復道。
當木門咯吱一下打開時,出現在張鐵心眼前的正是自己久別多時的親人,音容相貌都不曾改變太多,惟獨這半年多來,二叔先前滿是黑髮的雙鬢添上一些白髮,皺紋也增加不少。
再度關閉房門。兩人走到裡屋,張鐵心來不及訴說親情。便扯開袖口,從裡面掏出一封王繼業將軍親手交給自己的密函,再度轉到二叔手中。
「什麼!你們準備在檳城發動針對英國人的突襲?」二叔瀏覽過後眉頭一皺,他當然明白這項任務的背後意味著什麼,吃虧地英國軍方必定會對島上的上萬華人採取反報復措施。
對方心中地疑惑張鐵心看在眼中,他當即解釋道:「二叔,我們襲擊的重點不是英國士兵與當地居民本身。而是他們在島上的各類軍事設施,為的是減輕新加坡駐軍在戰爭中的壓力。另外,王將軍也指示我們在行動中,盡量不要多傷害無辜的非軍事人員。」
「那還不是一樣,你以為事後,那些洋人能甘心承受一切損失,而不會採取針對華人的報復行屠殺!」二叔不無憂慮地擔心著。
「所以說,王將軍才請求您讓表妹來幫忙。利用私人關係去盡力說服萊特少校,讓英國軍方放棄對無辜華人的迫害。哦,對了,丫頭現在哪裡?」張鐵心這才察覺屋子內還少了一人。
「還在店中。今天,萊特少校派了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幫她看守店舖,說是怕上岸的英國軍人前去騷擾。相信再過一兩個鐘頭。丫頭也就該收拾完鋪子回家了。」
說道這裡,二叔隨手搖起火引,將密函當著張鐵心面燒燬,再度猶豫好一陣子才最終表態,「好了,王將軍密函的內容我會向她解釋說明的。唉,一切聽天由命吧。」
這一刻,張鐵心發現二叔又蒼老了許多。
……
德理克船場位於檳城港的西南角,這裡港灣寬廣、隱蔽而且深淺適當,足以容納18世紀晚期才出現的用來裝載貨物地大型深吃水的船舶;同時。又能使得船舶很容易拋錨停泊。作為該島規模最大、僱傭工人最多、配套設置最齊全的船塢基地。它是8年前,一位來自英國本土利物浦城。名叫德理克的商人在此處開辦興建起來的。
從那之後,德理克船場就一直壟斷經營著整個檳榔嶼三分之二以上過往船隻的修繕業務。從前年開始,又在萊特少校地大力支持下,德理克及其幾位股東還投入巨資,將該基地原先擁有的船隻停泊、修繕、補給的簡單功能,繼續拓展到製造大中型遠洋商船的業務中,並積極參與遠東的各項貨物貿易。為此,德理克等人獲得了極其豐厚的利潤。自然,英國人對這個能出金蛋的寶貝疙瘩也是愛護備至,在安全防範措施上甚嚴。
整個船區內共派駐著126名全副武裝的英國士兵在把守,他們主要分佈在場地進出大門,以及營地四周。為安全防範起鑒,駐場士兵還實施日夜巡邏警戒。每支巡邏隊一般有12人,通常50分鐘換崗一次。同一時段內,至少有兩支巡邏隊執勤分別在場內與場外四處轉悠,檢查與盤問過往車輛與行人。
不過,依據當地聯絡人的情報,以及自己這兩個多小時來的仔細觀察,張鐵心相信一半以上地守備士兵都離開船廠營地跑到市區,與遠道而來地同胞們一同狂歡去了。而剩下的士兵也不過40多號人,除了在造船場外仍舊保持一支巡邏隊外,場內地執勤人員僅有大門口的2名哨兵站崗,其他的也在營地內休息,等候換崗。
借助微弱的月光,隱藏在草叢中的張鐵心看了看手中一直拽著的懷表,已經是深夜11點25分。再過10分鐘,場外的那支巡邏隊就要回營地交崗。而自己的身後,10多名部下也在不遠處的樹林間,各自檢查著行動時的武器裝備與彈藥補給。
「頭,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行動。」一名部下跑過來。趴在上司的身邊,低聲地向張鐵心報告。只是,這名士兵從頭到腳的穿戴卻是一套標準英國海軍陸戰隊的打扮,連暴露在外面的臉龐也大肆塗脂抹粉,再配合著高大的身材,即便是英國守軍在夜間的近距離觀察,也難感覺到對方的任何異樣。
張鐵心點點頭。在觀望周圍地動靜後,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繼而解開自己身上地綠色外套,同樣是露出一身紅色英軍制服,並接過部下送上來的英制軍帽戴到頭頂。
「通知所有人,一切按計劃行事,命令塞羅上士打頭陣,我殿後。」張鐵心下達出命令。
兩分鐘後,在造船場外巡邏的12名英國士兵。開始在領頭中士的率領下,重新列隊向著營房大門位置走去。儘管外出執勤的時間僅僅不過40多分鐘,但士兵們仍覺得有些疲憊,事實上,大家是在心中抱怨,為何選擇讓自己呆在營地巡邏,而不是跑到市內去狂歡。
排頭的中士同樣是牢騷埋怨,只是自己官小勢微。而且職責所在,卻由不得他去決定。想著在交崗之後,即便是去不了市內,也可以在營地裡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準備明天輪到自己時。就帶著部下到城內好好狂歡一把。
心思正在想著,英軍中士卻發現在前面地拐角處,突然閃出另一支打出火把的巡邏隊。
「哦,懶東西們倒也積極一回,不等我去踢醒他們的屁股,就主動交班執勤了。」中士暗自念道。當即,他向對方喊出了今日的執勤口令。
「帝國!」……「榮譽!」
等到對方軍士的答覆後,中士總算安心下來,儘管從答覆人聲音上的判斷,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些懶鬼戰友。但對方標準的利物浦口音以及正確地口令回復。卻是不容置疑的。他一度還猜想,是不是剛上岸的印度總督大人增派來的執勤人員。
「我是萊姆中士。你們來自那支部隊?我之前不曾見到過。」
「萊姆中士,我是塞羅上士,總督大人命令我們接替你們執勤,讓諸位到市區休整。」
對方上士的回答使得眾人興奮無比,一掃先前的疲憊感,忘乎所以地他們個個不再顧及巡邏時應該保持的良好軍紀。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前後的隊列改為左右排成一行,在逐步喪失警惕心的同時,士兵們紛紛嚷嚷起來。
「感謝上帝,我也能到市區找老鄉敘舊了!」
「呵呵,該死的混蛋,你哪裡是去敘舊,恐怕是找幾個*子上床吧!」
「哈哈,真不錯,一貫陽痿的總督閣下總算做了一件大好事情!」
……
談笑間,另一支巡邏隊已經站到萊姆中士及其部下的面前。按照英軍慣例,雙方辦理執勤交接任務時,雙方士兵應保持一人間距離相互對望並持槍禮,再有排頭軍士交待各項事宜。不過,令萊姆中士有些納悶的是,等到本人軍禮完畢,替換自己出勤塞羅上士卻沒能同樣做出該有的軍中禮儀,反而是先行上前大一步,像是要張口對自己說話。
「真抱歉,萊姆中士,我是來送你們下地獄了!」
話音傳來,接著是一陣寒風襲入,塞羅上士暗藏手心的鋒利匕首順勢劃破萊姆中士地喉嚨,與此同時,塞羅上士首發地舉動紛紛出現在自己一側的士兵效仿。
「你們是……」手摀住被割斷氣管地萊姆中士,還是未能將「奸細」一詞說出來。隨即,便與自己的11名部下一樣,猛然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爬起。
「收拾好現場,將屍體抬至草叢中隱蔽。帶好火油壺,30秒後,重新集結,列隊出發!」一直排在隊尾的張鐵心上尉,迅速下達著一系列命令。
20分鐘後,德理克船場裡,那些被特遣隊士兵淋上火油的木工車間與裝配廠房都在火神的引導下,相繼燃起熊熊烈火;伴隨著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無數船塢邊矗立的巨石紛紛滾落到塢底,將一根根碩大的支撐原木徹底砸斷,數艘仍在船塢場修理的遠洋貨輪被趁勢捲入海底深處。
原本在睡夢中的工人們在聽聞爆炸後意外驚醒,在工頭的催促下,眾人急匆匆的趕出來想要去救火時,卻發現門外一大批荷槍實彈的陌生士兵正用槍口對準著自己,驅趕工人們再度回房。直到那些人看著火勢迅速蔓延開來,越燒越猛已到了無法搶救的地步之後,這才悄然而去。此時,整個德理克船場的上空早就是火光沖天,很快就映紅了大半個檳城。
就在張鐵心等人成功突襲德理克船場的同時,另外四支特遣隊隊員也在各自連長的帶領下,向著英國遠征軍的戰地總醫院、軍用品倉庫、彈藥補給點等各處發動突然襲擊,一舉順利搗毀英國人設置在喬治市的各項後勤基地。
「真可惜,我們不能幹掉英國鬼子的艦隊船隻!」
「嘿嘿,得了吧,即便王將軍派出新加坡島上的所有隊伍,也不能辦到!」
「呵呵,自己幻想一下,總該可以吧。」
……
突擊隊員們在遠離檳榔嶼的時候仍在甲板上觀望,欣賞起他們親手製造出來的傑作,感覺有點意猶未盡。而此時,出色完成了任務,原本要開心無比的張鐵心上尉,卻獨自呆在船舷發楞,表情有點黯然失色。那是他在擔憂島上華人,如何應對英國人惱羞成怒後的大肆報復。
「一切,都要看表妹的勸說力,以及萊特少校的理智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