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讀者們的要求,用幾章的篇幅描述一下遠東的事態發展,為日後的國內**做鋪墊。
∼∼∼∼∼∼∼∼∼∼∼∼∼∼∼∼∼∼∼∼∼∼∼∼
就在安德魯利用一場自導自演的刺殺陰謀,成功擺脫土倫地方法院的司法訴訟糾纏,重新贏得法國國民的信任,並將罪名強加於巴黎政敵的時候,遠東,準確的說,是在東南亞,王繼業將軍指揮的呂宋殖民地軍隊,與從印度出發的英國海陸遠征軍,已經在狹小的新加坡海域整整對持了3個月有餘,整個戰爭態勢始終處於膠著狀態。
英國遠征軍的統帥是駐印度總督馬德森將軍,他剛在馬德拉斯海港渡過了自己50歲生日。這位出生帝國海軍世家的資深的指揮將領,其的主要軍事成就卻是來自於他本人對英國地面部隊的指揮上,譬如鎮壓加拿大殖民地的法國暴民,一舉收服魁北克的戰略要地;指揮英國遠征軍與荷蘭、普魯士、奧地利聯軍,實施對**法國北部的圍困;另外,包括數月前在印度大陸成功結束的四次邁索爾戰爭。這些都讓將軍本人贏得了極大的政治與軍事聲望。
英國下級議會的軍事委員會在本次馬德森總督率部出征呂宋之前,一直投票通過晉陞馬德森為陸軍上將的決意;隨即,在威爾士攝政王頒布的詔書中,眾人對馬德森將軍的稱呼儼然為「尊敬地馬德森伯爵大人」;不僅如此。從倫敦抵達馬德拉斯港的全權特使,還不斷暗示這位春風得意的伯爵總督:一旦成功拿下呂宋島,狠狠打擊並摧毀安德魯在南洋的殖民地勢力,別說再上一級到侯爵,就是公爵殿下的光環,帝國的攝政王都能毫不吝嗇的給予臣屬。
面對從天而降地種種榮譽與權勢,以及日後幾乎是唾手可得的更大實質利益。馬德森總督自然心動不已。在完成邁索爾王國全境地佔領,並殘酷處死邁索爾蘇丹等首要叛亂份子之後。依照帝國內閣下達的命令,馬德森僅在短短數周之內,就結束了他所統帥的英國海陸遠征軍的戰後休整工作,逐步完成了遠征呂宋之前的全部準備事宜。
來自英國內閣的建議是1795年10月前後,發動對呂宋全面戰爭,但馬德森卻擅自將戰爭開始的時間從10月提前到9月。一方面,是馬德森總督在倫敦特使地竭力慫恿下。想要盡塊結束此次遠征,好讓自己獲得更大、更多的榮譽。在伯爵一貫輕蔑無比的目光中,那個由帝國海軍中無恥叛逃的低級軍官,王繼業所拉扯出來的殖民地軍隊簡直都是一群酒囊飯袋,相信一戰即潰,絕對不存在任何實力去抵禦英勇善戰的帝國海陸軍,即便是有一支看似實力不俗的法國艦隊的幫助也同樣無濟於事。因為全歐洲地人都知道,法國艦隊在同英國海軍數百年的交鋒中。十次就有九次慘敗,最後一次也是乘著夜色或是暴風雨僥倖逃出升天。
另一方面,則是馬德森總督的私心作祟。作為奧哈臘將軍家族的遠親,馬德森難以忍受那個無能的蠢豬在土倫戰敗被俘之後,種種貪生怕死的表演所給整個家族帶來地莫大羞恥。只是,馬德森是大英帝國的貴族與紳士。對於那份羞恥的洗刷,卻是要放在罪魁禍首的安德魯身上。直接與安德魯在歐洲開戰,馬德森有這個慾望與衝動,但手中卻沒有這個實力,即使是整個帝國的海陸軍也被限制在地中海與歐洲大陸之外。目前能夠報仇雪恥唯一的機會,也是大英帝國內閣的既定國策,便是打擊安德魯在海外的一切勢力,呂宋便是其間最為關鍵的一環。更何況,馬德森在到任印度總督之前,曾在倫敦議會中放出豪言壯語。將要以印度殖民地為基地。攻擊東方以期徹底報復安德魯。
此時,遠征呂宋的海陸軍部隊。除了印度各地殖民地(包括孟加拉)地部屬外,馬德森總督還將利用利益誘惑與軍事威脅等手段,將已經無恥投靠殖民地當局地馬拉塔和海德拉巴印度等地封建王公們,強行捆綁在自己的戰車上,出錢,出糧不說,還要出槍,出人。
一系列戰爭準備就緒之時,馬德森總督居然在印度洋上成功組織起一支近十萬人地空前強大的遠征軍,其艦隊不僅以英國海軍為核心主力,還有各個奴僕國在內的龐大艦隊,包括擁有四艘二級戰列艦在內,遠征艦隊共有大小戰列艦32艘,巡航艦28艘,再加上眾多補給船隻,以及大量運兵艦,整個艦隊的規模別說在太平洋與印度洋一帶,即使放在列強輩出的歐洲,那也是一支令人恐懼的戰爭機器。
9月3日,是城內占卜星士所宣稱的吉日,馬德森連同著浩浩蕩蕩的遠征軍在馬德拉斯誓師之後,揚帆東進,而打擊目標直指千里之外的呂宋。
與此同時,作為殖民地戰爭另一方,王繼業的部隊也在馬六甲海峽的東面出口,新加坡與巴淡島一帶海域部署到位,信心十足的擺開陣勢,準備隨時「恭候」英國遠征軍的到來。
同呈現於舉止言行之間的表面輕鬆相比,在王繼業的內心對於此時會戰並沒有多大必勝的把握。自己在英國海軍服役多年,自然清楚英國海軍官兵訓練素質之高,攻擊能力之強大,作戰經驗之豐富,決不是自己所屬呂宋殖民地的那些雜牌軍隊所能夠相提並論的。即使加上斯文森總督的法國艦隊,呂宋島上原先的西班牙防禦艦隊,其全部機動數量加起來也不過36艘,而且大部分艦隻無論在火力強度配置。運載負荷能力,或是艦上官兵作戰效能,都與英國遠征軍都相差甚遠。
何況,此次來自印度殖民地的英國遠征軍大部是曾經守衛英國本土,參與過美洲殖民地戰爭地精銳之師,再加上當地奴僕國的大力「贊助」,其擁有的實力。近10萬人的規模,大大出乎安德魯與王繼業當初設想的那樣:英國人的作戰主要目的旨在襲擾呂宋各地。防止安德魯在東南亞地勢力過度膨脹,威脅到英國在印度洋的利益。
但發生在眼前地現實卻真實的告訴王繼業,那位馬德森總督是在畢其功於一役,試圖一舉徹底摧毀呂宋殖民地的存在,其實力之強,決心之大,令王繼業一度寢食難安。為有效設置抵禦英國艦隊的馬六甲海峽一帶防禦工事。王繼業甚至將自己的大本營搬到了新加坡島上,並請求斯文森總督將與英國人的戰事準備作為未來相當一段時期內的頭等大事,竭力減少與壓縮分佈在南洋各地地駐軍防務,並將呂宋的所有陸海軍武裝,以及一切華人自衛部隊交到自己手中;在繼續大量訓練新兵的同時,儘管王繼業不願意過度打擾領袖在歐洲的全盤戰略,但處於呂宋安全的考慮,一番權衡利益之後。他還是決定向安德魯發出緊急求援信件。
由於考慮到手中微薄的實力根本不是英國人的對手,王繼業乾脆橫下一條心來,毅然放棄了以艦隊對抗艦隊的愚蠢方式,選擇在戰爭最初時堅決實施陸地防禦海上政策。登至新加坡島之初,王繼業就命令全島上下官兵即時處於二級戰備狀態,讓士兵們配合工程兵們在新加坡島與巴淡島上構築永久性地陸地防禦工事。
為保證自己佔領該島的合法性。王繼業利用安德魯領袖曾經給予自己的手令,派人向存在於亞洲的各個西方列強殖民地當局,以及往來商船主們公開宣稱:依據國際法,新加坡島業已歸屬西班牙王國所有,新加坡島作為攝政王殿下的私人領地,它決不容任何人加以染指。
作為呂宋殖民地最高軍事指揮官,王繼業借口馬六甲海盜過度氾濫,已嚴重危害各國商船的正常貿易,宣佈在圍剿那群無法無天地海盜的同時,也會無限制封鎖馬六甲海峽的東南面出口。防止海盜四處流傳;另外。王繼業還把大量廢舊船隻鑿沉於新加坡島與巴淡島之間淺灘,僅僅留下一處靠近新加坡的狹窄海域讓各地商船按次序通行。而一切往來船隻必須無條件接受當地駐軍的例行檢查,一旦反抗就以逮捕海盜的罪名,施於無情鎮壓。
1795年5月開始,曾經寂寞無名的新加坡早已不是人煙稀少的荒島,逐漸成為歐洲各國通往遠東貿易中轉站,以及日後馬六甲戰爭的焦點。幾乎在一夜之間,僅僅有千餘名華人存在的小島上,當地地人們突然發現,從來自呂宋地大批艦船裡,走下來數萬名全副武裝的法國與西班牙士兵,還有他們身後費勁拽扯著一門門黑乎乎地巨型火炮。
老實巴交的移民們還以為洋鬼子們想要圖謀這塊荒無人煙的島嶼,擔心這些渾身是長毛的西方殖民地軍人對村子華人的迫害,擔驚受怕之餘,唯有個個跑回家中做鴕鳥狀的避難,提心吊膽的通過破爛窗戶張望外來洋鬼子們的一舉一動。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些手執殺人武器的外來者,並沒有像他們設想的那樣,極度野蠻的闖入房間四處燒殺搶掠,卻是安靜的集結在村外的空地上,不動聲色的搭起帳篷休整。兩個小時過去了,整個村子裡連狗都不敢吭一聲,除了幾隻剛下完蛋母雞在不停的叫喚向主人邀功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更沒外人主動打攪這些原地居民。
見到事出蹊蹺,一向在村落中負責主事的幾個華人長老急急忙忙湊在一起合計,長時間的商談之後,他們決定派出一名懂得幾句法國的年青村民作為全村代表,並挨家挨戶動員村民,拿出家中僅有的一點土特產並推出數小車糧食充做勞軍物質,到村口與外來軍隊的長官們交涉,希望能夠知道對方來此的真實目地。以及想要呆上多長時間,等等。
「報告將軍,村子裡派出了一名代表,他希望能到將軍您的接見!」
棕櫚樹下的陰涼處,席地而座的王繼業正在向下屬軍官們佈置當前任務,當自己聽到了哨兵的報告,當下一愣。隨即問道:「哦,是村民們主動派出的代表?」
「是的。將軍!」哨兵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在登岸之前,這位男爵大人就曾交待過不得肆意擾民,否則,按照一律軍法從事,作為第一任島上執勤的哨兵,當然不敢有絲毫違背。
「好吧,5分鐘後。讓村民地代表到我這裡來!」
王繼業覺得很新奇,按照南洋華人與世無爭且懦弱無比的一貫作風個性,在他們自己面對西方殖民者時,通常的做法只是讓後者跑到自己的家門口肆意掠奪一番。唯有在洋人們拉扯自己的妻女時,才會最終爆發出男人的血性,但這類孤身英雄式的反抗地確軟弱無力。今日能夠人主動上前搭訕,看來那個村民的代表頗有點膽識。
再過兩個月,就是柱子22歲的生日。這位被島上長老們選做的村民代表,5年前,在一場柔佛蘇丹發動的針對大馬華人的大屠殺中,失去父母的他與其他村民一道逃難至此隱居。由於柱子的父母生前曾在馬六甲一帶經商,與歐洲各國往來地商人打過不少交道,這讓少年時代的柱子曉得不少歐洲語言;而日後在新加坡島上的居住經歷。也使得他本人主動與在此獲得食物補給的商人們交流不少,儘管村裡的長老們對此沒少反對過。
今日,當大批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到島上時,與其他村民一樣,柱子同樣相當恐懼,只是在看到那些士兵們穿戴著怪異地綠色制服,以及打出了西班牙王國的標誌,他便在第一時間裡想到,這支軍隊是否是歐洲各國商人們傳說中那位「華人皇帝」的部隊。
當下,柱子就想著單獨出門細緻查看一番。卻遭遇長老們的連聲呵斥才打住念頭。等著後者發現士兵們並不擾民時。隨即「老傢伙們」又經過一陣子無休止的討論,討論。再討論之後,這才安排自己出門並帶上村中唯有的多餘食物,走到村口去探勘對方的底細。
在與執勤哨兵的簡短接觸之後,柱子居然驚奇的發現,這支軍隊正如自己當初所預期的那樣,屬於那位「華人皇帝」地部隊。明眼地他還看到不遠處,一幫子洋人軍官圍繞著的大人物,也是一個正宗黃皮膚,黑眼睛地華人。
「肯定是個大官,至少是個大將軍什麼的!」儘管他本人是看不懂西方各國的軍職劃分,但從眾人對那位華人大官不斷點頭遵從的表情中,柱子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能力。
數分鐘後,柱子作為村民的代表被執勤的哨兵帶來王繼業面前。
「你就是村中的代表?」王繼業一把制止了對方想要下跪的舉動,用著漢語態度和藹的告訴柱子:「呵呵,我們軍隊中不興這個。對了,我叫王繼業,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報告大人,我叫柱子,王柱子!」柱子筆者了身體,大聲的回答起來。尤其在自己得知眼前王繼業大人的部隊,就是屬於那位讓歐洲殖民地列強聞風喪膽,不敢再度壓迫自己的「華人皇帝」軍隊時,那種極度興奮的心情,已讓整個臉龐一抹通紅。
「將軍,我希望能加入到您的隊伍中!」柱子再度高聲說道。至於自己來時,村中長老們要求他本人打探對方消息的囑咐以及身後準備敬獻的糧食,早就忘記的一乾二淨。
「哦,為何要參軍?」王繼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問及。
「為了報仇,是為向殺害自己父母的柔佛王復仇!」柱子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還有,能在皇帝與大人的軍中效力,柱子就能用手中的武器保護村裡的人不受欺辱。」
「皇帝?」王繼業聽著一納悶,自己何時聽說過歐洲各國出了一個皇帝,直到柱子再度手腳並用的一比劃之後,王繼業才終於明白,感情是對方把作為西班牙攝政王的趙凱領袖,視為中國紫禁城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封建皇帝一樣的等同待遇了。
當下,有著好心情的王繼業也不想費勁去解釋。不過,在答覆柱子要求參軍的請求時,王繼業起初是想直接回絕掉。畢竟,即將到來的戰爭危險性極大,而熱武器時代對士兵素質要求也很高,仁慈的王繼業可不想讓一個從沒接受過軍事訓練的村民白白送死。此時,自己到來新加坡島的另一個目的,是勸說或是強行要求島上的所有居民集體搬遷到呂宋一帶,避免日後戰爭給他們帶來的深重災難。
只是在這之後,王繼業聽到柱子參軍的理由是為了報復柔佛王殺害自己的父母時,前者心中頗為一動,原本想要拒絕的話語統統收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