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羅,在西班牙語中意為「狐狸」。至於他究竟是西班牙人,或是美國人,不去深究了。但在本書中,佐羅則是西班牙王國的貴族,科爾蒂斯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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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羅?!」安德魯微微一笑,眼前浮現出一個曾在馬德里遭遇貴族們無比痛恨的著名」竊賊」。事實上,說他是竊賊的人,全都是西班牙上層人士與有錢的商人,他們藏滿珠光寶器的房間內沒少被佐羅光顧過;但馬德里窮苦人家所稱頌的「竊賊」佐羅,卻是一個能仗義行俠、劫富濟貧,擁有中世紀騎士信條與羅賓漢式俠客精神的大好人。
佐羅在西班牙的歷史,可以追述到10年前。但來到18世紀末的歐洲,安德魯第一次得到馬德里佐羅故事的消息,卻是蘇菲亞滯留在旺代軍營時講述給自己聽的。當時,仍是蘇菲亞大公主的她在一次組織賑災募捐後,其準備用於救濟窮人的上千萬財物卻莫名其妙的被他人換包。眼看著數萬無依無靠的災民就要斷糧,索菲亞心急如焚之際,倒是那個佐羅及時出現,幫助大公主殿下將失去的救濟款尋找回來。
在安德魯征服西班牙王國,入主馬德里之後,這個遊俠佐羅再一次出現,而出現的時機卻是英國地中海艦隊炮擊西班牙沿岸,大量災民湧入馬德里。一些為富不仁的貴族與商人地財產大量失竊,便紛紛上述攝政王要求將其抓捕歸案。對此。索菲亞與安德魯自然是暗自偷笑,一本正經的表示將嚴格追查,但事後卻置之不理。那是在某種程度上,兩人仍在感激這位為民懲惡揚善、伸張正義的遊俠。
不過,好的事情出現,並非有好的結尾。那在馬德里市民心目中,佐羅業已成為是一個神話。無數的人喜歡他。喜歡他帥得神秘,喜歡他能力強強。把無恥之徒打得落花流水,喜歡他總是力挽狂瀾處處顯英雄本色。很多時候,馬德里的人民總愛在稱呼佐羅名字時,在前加上「我地」二字。於是,有上位者感覺不太高興了。
索菲亞女王與世無爭,對於權力與聲望不存在任何貪婪的她,很少顧及佐羅會搶奪自己在百姓心中地地位與份量。但。安德魯則不同,起初對佐羅的一些好感,卻隨著自己權勢的日益膨脹而逐漸抵消掉,這位攝政王不再默許與縱容一個不受王國法紀的盜竊犯在自己的地盤下肆意「胡作非為」,哪怕後者的所作所為是在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普通百姓。
很快,安德魯命令秘密警察重點追查佐羅地下落,要求將其繩之於法。只是,佐羅果真像狐狸一樣狡猾。蓋世太保們秘密圍捕多次,卻始終未能將他擒拿歸案,每每到最後一步,總是讓佐羅順利溜走。黑色的眼罩,黑色的斗篷,一柄細銀劍。像風一樣快的駿馬,連同他如夢一樣迷人的微笑,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留給安德魯的禮物則是秘密警察們衣服胸前的「Z」字。對此,安德魯既好氣,有好笑,但這也更加堅定了自己追捕佐羅的念頭。
一次,由安德魯親自策劃地誘捕行動中,佐羅最終還是落入圈套,當埋伏周圍屋頂的特種兵舉起上百隻來復槍對準這位剛勇的遊俠時。他知道反抗已經毫無意義。自己唯有束手就擒。出人意料的是,現場的攝政王殿下卻制止了部下上前逮捕佐羅。即便是連對方的眼罩也不得取下。安德魯只是對著佐羅說了一句讓後者目瞪口呆地話,「這裡的遊戲結束了,但我並不準備處死市民心目中的英雄。請你離開馬德里,幫我到王國的其他地方去懲治貪官。」
話一說完,安德魯命令部下們全部撤離包圍圈,留下佐羅一人在原地。事隔不久,佐羅倒是遵守與攝政王的協議,主動消失在馬德里。一年多來,他不斷出現於伊比利斯半島上的各個地方,城市、鄉村、貪官富人的臥室,以及眾多的貧民窟裡。直到今天,這位佐羅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只是兩人見面的地點從馬德里變成了馬賽,佐羅的真實身份卻是自己夫人地劍術老師,一位西班牙貴族,科爾蒂斯男爵。
回憶過後地經歷,安德魯覺得頗為好笑。當初之所以放走漁網中的佐羅,純粹是自己不想讓索菲亞陛下地過多擔憂,畢竟這位不受法紀的傢伙曾經幫過西班牙女王的大忙;而且,他的種種行為僅僅是劫富濟貧,根本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別說殺過一人,即便是傷人都很少,頂多劃破貪官污吏衣服,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一個特殊標記,Z字。
「或許,讓眼前的這個傢伙到墨西哥走一趟,也未嘗不可。呵呵,讓那個叛徒也嘗嘗佐羅的厲害!」安德魯計上心來,當下就決定了自己的想法。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安德魯乾脆從書房翻越門窗直接跳到花園裡,絲毫沒有一點貴族應有的高雅舉止,尤其是在自己的衣角被窗稜劃破之後,他卻置之不理,依然泰然處之,踏著花叢走上前。對此,貴族出身的科爾蒂斯男爵看在眼裡唯有一聲歎息。
柯賽特顯然不知道丈夫與劍術老師之間的故事,至於那句西班牙語中的佐羅更是聽不懂,倒是自己練完劍術時已經大汗淋漓,感覺有些失禮。於是,她笑臉衝著安德魯一陣嚷嚷之後,便跑到臥室沐浴更衣去了,這正好方便了兩人的私下會晤。
「請不必拘理!這裡不是西班牙的馬德里,而是共和國的馬賽!」安德魯見到科爾蒂斯男爵再度俯身問安,當即出言制止。自己在草地上隨便找了位置坐下。並示意對方同樣如此。只是科爾蒂斯皺皺眉頭,但最後還是不情願的按照攝政王地要求,坐在安德魯的草地對面。
「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您,是科爾蒂斯男爵,或是佐羅先生?如果是後者,則是您自己洩漏了身份,不怕我將你逮捕歸案。要知道。我花園的四周可有不少侍衛。他們的劍術或許遠不如歐洲第一劍客,但槍法與拳腳功夫卻是好上不少。」安德魯得意洋洋的說道。只是自己話裡的威脅卻絲毫未能表現於語氣中。相反頗有些調侃地味道在其間。
科爾蒂斯自然聽得出來,「如果殿下您想要逮捕我,去年在和諧廣場上就可以輕易的做到,但您放棄了,還讓我繼續利用佐羅地身份在西班牙各地遊蕩!」
「不是遊蕩,是做佐羅該做的事情!」安德魯把手一揮,繼續說道:「因為佐羅是西班牙人民的英雄。那麼,英雄就應該有一番用武之地,而不是無緣無故的死在君主設置的斷頭台上。更何況這位君主並不怎麼昏庸,他也需要向您這樣的劍客來幫忙。一年多來,您在馬德里、在瓦倫西亞、在馬加拉、在巴塞羅那等地的所作所為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至少,我沒有看錯人。在馬德里,甚至整個西班牙,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內閣殖民地大臣地三公子居然就是為民懲惡揚、善伸張正義的佐羅。呵呵。的確有意思,很有意思!」
安德魯感覺很開心,但科爾蒂斯的臉上顯然卻沒能配合攝政王的話題,如期出現一絲笑意,反而是一副不滿的面孔。「抱歉,殿下!我倒不覺得如此!事實上。我周遊王國各地,所懲治的貪官污吏不下上百人,或許僅僅憑借殿下您的下達一句話、發出一項發令,便能全部解決,何必讓西班牙地平民百姓繼續遭受這些人的剝削與壓迫。」
安德魯搖搖頭,說道:「不錯,很多情況下,我的確可以直接下令除掉這些王國的蛀蟲,只是事情遠遠沒有您想像的那麼簡單。殺掉幾個不法的官吏看似快意恩仇,但牽一髮動其全身。王國地因循守舊的體制如此。使得無官不貪且官官相護,即便是索菲亞陛下與我也不能太過唐突。畢竟在短時間內。西班牙的政治生活仍是需要大量的貴族來維繫。尤其對您而言,在王國世襲貴族家族中長大的男爵大人就更應該明白我所說的話。」
「是嗎?維持這樣一類不公平的社會,就需要平民百姓去忍受無端的剝削與壓迫,騎士的操守與信條或許不屬於殿下,但科爾蒂斯卻永遠記得並遵守。恐怕您所不知道的是,我曾在1789年到巴黎參與過法國大**,回到馬德里之後還組建過類似地**組織。」科爾蒂斯有些動怒,那是他看到過太多地不公與迫害,儘管自己卻是徹頭徹尾的貴族出身。
對於這個貴族中地異端份子,安德魯倒是十分欣賞。只是他有點納悶的是,科爾蒂斯的父親,內閣殖民地大臣何時養了一個佐羅,或許是早年的經歷早就的吧,安德魯如是猜測。
「支援法國正義協會,一個由馬德里上層貴族組織的**組織,應該是成立於1791年4月。」安德魯接上一句,「可惜的很,僅僅維持3個月不到就宣佈自動解散了,看來西班牙國內並不是太過的貴族支持暴力的**。」
「但我仍在繼續自己的信仰,並付諸實踐!」科爾蒂斯始終不服氣,但安德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動容。
「**?!看看法國的現實吧,這樣的**造就了一場大動亂,最終的受益者仍是那些豪強政客。政府的頻繁更迭,使得國家經濟一片混亂,而瘋狂過後的老百姓就是生活貧困,物價飛漲,他們依然衣食無著,其生活水平甚至遠遠遜於路易十六統治期間。要是西班牙再來這樣一場自下而上的暴力**,其對國家的破壞程度遠大於法蘭西。所以,要一場轟轟烈烈的**,還不如採取自上而下的改良,就如同英國的光榮**。
請先別打斷我的話題,科爾蒂斯男爵!西班牙長久以來就是歐洲封建專制的重要堡壘,我掃蕩了宗教裁判所,清除了幾乎所有的保守派勢力,但我卻不能讓普通臣民立刻接受民主憲政。即便是現在當權的自由派貴族們,也不再向以前那樣高唱頒布保障憲法,組建平民議會的口號。當然,這不是攝政王強加過來的限制,而是得到實際政治與經濟好處的自由派貴族們會為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變革,自身利益受到極大損害。
因此,社會的改良就不能一步到位,需要一個較長時期的磨合。而這類磨合時間越長,變革過程中的不良反應程度就越輕。從今年2月份開始,我讓內閣逐漸開放言論自由,允許報刊鼓吹民主與自由,讓市民們能夠公共場所談論國內的政治與經濟政策的得失,但堅決鎮壓有暴力傾向可能的任何宣傳和行為……與此同時,我曾在馬賽頒布的民權法案,也在由西班牙內閣議會中討論修改,相信戈多伊首相他們會在明年初予以實施。
……
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上述措施的實行至少需要20到30年。而到那個時候,也是新一位西班牙國王登基的日子,所以,西班牙政治生活中的一切,自然會擺脫攝政王的陰影。至於最後是君主立憲的西班牙,還是民主共和的西班牙,全都有議會與人民去表決通過。」
「您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科爾蒂斯顯然不太相信**者的話。
安德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對於科爾蒂斯提出的問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理智告訴他,民主與自由才是未來世界發展的潮流,一切專制與**都將仍進歷史的垃圾堆,因為200年後世界發展的格局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到那時,安德魯若不能主動放棄攝政王的權力,議會就不再支持我,人民也會推翻我!」安德魯坦言承認。
「謝謝您,殿下!」儘管科爾蒂斯仍不能確定對方所說的真實性,但能將話說道這份程度,卻是西班牙歷史上任何一統治者所未曾提及的東西
「不必感謝我,倘若佐羅閣下真的想要表示謝意的話,請幫我一個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