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垃圾堆 第67章 感情與理智(上)
    當晚的歡迎宴會,是馬賽市政廳為卡爾諾執政官專程舉辦的。而事實上,在這出大型的歡迎宴會開始不到30分鐘之後,更有一樁規模更小、但意義更大的私人招待會,卻是在大廳不遠的相鄰房間內上演。私下會晤的發起者卻是安德魯本人,是侍衛的引導下,他逐一分別接見了奧地利駐法公使梅特涅伯爵、普魯士駐法公使沙倫霍爾斯特將軍、俄羅斯駐法公使蘇沃洛夫元帥、西班牙駐法公使方索托子爵,以及美國駐法公使門羅議員等五人。

    上述外交使節們的到來,都是遵從西班牙公使發出的倡議,眾人結伴而行,集體從巴黎趕赴馬賽。在時間上,他們要比起卡爾諾執政官抵達馬賽市政廳,至少要早上一兩天,但公使們並未即刻入城,卻是在馬賽郊外的私人別墅中逗留了一段時間,靜靜的等候著安德魯想他們邀請,邀請他們參加今晚的歡迎宴會。

    之所以邀請五國公使,原因再是簡單不過,那是公使們代表的各自國家都屬於歐洲強國。安德魯始終貫徹的外交理念是,治理於重點發展所謂的大國外交,至於其他小國、弱國、無能之國,他屑於將他們納入自己的視野範疇之內。因為在18世紀末期的歐洲大陸,從來都是強國爭霸的舞台,而弱國的生死命運,根本無法被自己掌控。

    倒是以前,由於英國與奧地利。這兩個很是無恥國家的存在,他們合計起來,一東一西玩弄起歐洲「勢力均衡」地把戲,拉東家打西家,數百年來限制了西班牙人、法國人、普魯士人、與俄國人的勢力擴張。而如今,英國人實力大打折扣,在恢復與發展本國國力的同時。僅能是有限度的,在私下關注歐洲大陸事務。

    而奧地利的當前局勢更是糟糕透頂。在將士們的支持下,查理大公根本不在乎來自維也納所謂的撤軍皇命與斷糧地赤luo裸威脅。他依然在前線負責督戰,準備蓄積足夠實力後,再度向土耳其守軍發動下一輪的凌厲攻勢。弗朗茨二世皇帝自然不甘心軍權旁落和威望掃地,要不是宮廷大臣們竭力阻攔,他早就想不顧一起地發動一場親兄弟之間的王國內戰,迫使查理大公最終效仿安德魯的模式。製造兩個奧地利王國的局面。

    所以,原來安德魯攝政王的駐法特使,也曾派人專程邀請的不列顛王國駐法國公使一同趕赴馬賽,出席安德魯的婚禮。但後者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婉言謝絕掉,英國公使僅僅是出於紳士間地無聊禮儀,委託他人轉送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罷了。對此,安德魯倒也覺得省心,畢竟。他曾經施加給驕傲無比的英國國民,在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傷害,決不是一兩次虛情假意般的私下會晤,以及毫無實質意義上的問候所能彌補的。

    安德魯與五國公使們的逐一私下會晤,進行地時間並不長久。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見面之初,安德魯並沒有長話短便直奔主題,而是頗為厚道的「請求」五強國公使一起主持國際公理,懲罰撒丁王國的種種不法行為,讓其合法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附庸國的既成事實。準確地說,是成為安德魯的私人附庸。

    於是,每次與公使的會晤開頭,則是下面前遍一律的滑稽般說辭:

    「……我知道蘇菲公主,還有撒丁王國的其他特使曾經遊說過貴公使。至於,相關的過程以及會談內容。我也大致瞭解到一些。您放心。安德魯決不是在意您收過撒丁人多少禮物、金錢,包括接受美女與自己上床的承諾。等等。事實上,我,安德魯一向致力於國與國的平等、互助、友好。但非常不幸的是,撒丁王國簡直不可理喻,他的數十萬軍隊在阿爾卑斯山脈一帶,長時間內針對法國民眾地種種挑釁行為,讓一貫愛好和平地安德魯難以容忍。

    要知道,自從我返回馬賽之後,呆在在辦公室裡,每天都會收到普通士兵與市民,要求對撒丁王國宣戰的呼籲書,足足有數百公斤之多。但安德魯不願意發動血腥地戰爭,而之前的軍事演習也僅僅是一種自我防範的自衛舉動,根本不存在任何實質目的。因為一旦戰爭爆發,勢必會對兩國帶來深重的災難,受苦受難的依然是平民百姓。所以,我此次邀請貴公使商議的目的,便是大家來共同簽署一項和平公約,一道勸說撒丁國王放棄與法蘭西愚蠢的軍事對抗,重新回到和平談判的軌道上來……

    上述意見,公使大人(先生)覺得如何?」

    一番向五國公使詢問與稱述時,安德魯表情顯得頗為誠懇。等到自己說話結束,他便親自將留有自己簽名的一份協議文稿送到公使面前,客氣的交由過目後,自己又微笑著回到位置上,樂呵呵的等待起五位公使們的表態。

    協議的內容很是無恥,至少梅特涅伯爵看了的確這樣。它居然要求現任撒丁國王主動退位讓賢。理由是後者嚴重損害了法國與撒丁兩國民眾的利益,應該立即傳位給諾諾無為、膽小怕事的三王子殿下……梅特涅想要在言語上牴觸一番,但拿不出足夠的勇氣。事實上,維也納皇帝給予自己的最高命令便是:無條件遵從安德魯對撒丁王國的一切做法,決不能有任何干涉。而且,就在前天,自己已經代表維也納皇帝,再度明確拒絕了蘇菲公主的援助請求。

    「按照協議規定,米蘭公國,必須交由神聖羅馬帝國看管!」梅特涅伯爵毫無建設性的提出了自己的唯一主張。而該項要求早已在數月前,就列為馬賽與維也納之間地秘密協議中。安德魯自然不會加以反對。很快,條款底部落下,便也了奧地利公使的大名。

    對於普魯士公使沙倫霍爾斯特將軍、俄羅斯公使蘇沃洛夫元帥、美國公使門羅議員等人而言,安德魯對小小撒丁王國的征服野心,就目前上看,根本不涉及自己國家的戰略利益。對此,他們同樣也沒有太多異議。唯一的要求便是安德魯給予他們對等的政治、軍事與商業領域的利益,保護各自各國國民在撒丁王國地合法利益。僅此而已。

    當然,公使們內心的警覺還是必不可少地。只是在當前狀況下,普魯士人更為緊迫、更要解決的是,關注巴黎即將發動對荷蘭低地國家的軍事入侵。沙倫霍爾斯特公使代表柏林政府直接明示:普魯士王國及其臣民不會置之不理巴黎當局在自己家門口的不理智舉動。他暗示將普魯士會保留一切手段,包括武裝支援在內,與此來捍衛德意志民族的集體利益。最後,霍爾斯特公使希望安德魯的軍隊能夠保持戰爭中立。不要幫助巴黎攻打上述各國。

    安德魯自然是信誓旦旦的加以保證,僅僅強調一句,「做為一個地方政府,馬賽始終歸附法蘭西共和國,應接受巴黎地指揮調度。對於北方戰爭的開始,儘管安德魯有自己的保留看法,但無論於公於私都要表示名義上的支持。所以,我會向北方軍團象徵性的派遣一個數百人的小股部隊。而盡量避免直接參與北方戰爭,更不會與普魯士王國發生衝突。」

    俄國人卻是在盤算如何再度對付土耳其帝國,策劃著一場大規模的對異教徒的戰爭。那是保羅一世為平息軍界近一年來對自己專橫制度地不滿情緒,看到奧地利人在巴爾幹半島上,取得了對土耳其帝國一系列勝利之後,保羅一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動一場對歐洲病夫的新戰爭。想借此來挽救岌岌可危的個人聲譽。因此,接到聖彼得堡命令的蘇沃洛夫元帥便代表沙皇陛下,希望安德魯歸還烏沙科夫海軍上將,讓其重歸黑海艦隊為國效力。

    儘管放走這樣一個海軍名將實在可惜,但由不得安德魯同意與否,那是烏沙科夫本人曾有言在先。而且與強大的俄國交好地事關重大,安德魯不僅同意讓烏沙科夫將軍將即日返回俄國,而且還表示將送給數艘戰列艦,以及一大批軍械物質,作為西班牙王國。以及他個人對俄國同盟者的無私援助。

    而美國人的要求僅僅停留在商業領域。他希望能夠得到地中海一帶的公平貿易權,尤其是安德魯控制的廣大北非區域。「我們希望地中海各海港。應該對我國商人開放。在賦稅方面,也應享有一切同等的國民待遇。」美國公使如是說道。

    「很好,值得考慮!」安德魯言不由衷的回復著。「但作為對等條件交換,所有美國商船也必須主動接受所屬地中海艦隊的例行檢查,另外,在北美大西洋海域以及五大湖泊,我方也有自由航行的權益。」實際上,他壓根不會讓美國商人好受,那是旗下控制的地中海航運區域,業已歸附猶太或希臘等各個強勢商團。美國商人與他們地開展競爭,決不是在同一檔次。更何況,來自地中海地貿易限制,除了看得見、數得清楚的關稅保護措施外,還有更繁瑣、更難以跨越地非關稅壁壘。

    最後輪到得是西班牙公使,說辭乾脆取消了,那位安德魯面對得卻是自己的臣民,一位被安德魯重新錄用的方索托子爵。西班牙貴族從頭到尾,只是一味的向在馬賽當地遙控西班牙政局的攝政王殿下歌功頌德,再三表達自己的赤膽忠心,種種肉麻的語句讓安德魯自己都覺得噁心到了極點,而安德魯卻是揚揚自得。恐怕,這也是他讓西班牙公使出席私下會晤的目的所在吧。

    「嗯,事情辦的很好,子爵大人!請您務必在後日之前,將這份五國聯合協議的副本,私下交給撒丁王國的特使瀏覽。」攝政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來自臣下的阿諛奉承,還隨便誇獎了對方一兩句。

    「撒丁人能夠接受殿下的最後通牒嗎?」方索托顯露過多地擔憂表情。

    「沒有問題。遊戲到了攤派的時刻了!」安德魯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深感共和國的民主不同與王國的專制那麼好使喚。在馬賽數月,安德魯的獨斷專行,所招致的非議多多,這卻是他本人在馬德里當攝政王地日子極少見的。居然連處理個不服從自己地「叛匪」,還要捏造眾多理由,通過一番陪審團審訊之後,才能讓法官最終定罪下來。

    打發完內心的驕橫之後。安德魯繼續說道,「我想給子爵大人一個新差使。就是重新返回南美洲殖民地。對了,您現在軍銜是上校,我已經命令陸軍部提升您為少將,隨即出任阿根廷的最高軍事指揮官。目的很簡單,就是安撫當地民眾,並調集當地的殖民地所有軍力,消滅一切流亡在巴西的葡萄牙殘餘勢力。將軍。您覺得如何?」安德魯微笑著注視眼前的方索托,等待著子爵大人地答覆。

    對於攝政王的新任命,方索托最初是目瞪口呆,不太相信天大的好事還能落在自己頭上,安德魯殿下居然如此重用自己,彷彿如同身處雲霧一般且不可思議。之前,能讓自己出任駐法國公使便已經是感恩戴德,在僅僅做了一點不起眼的功績。便讓自己出任阿根廷殖民地的副總督,兼最高軍事指揮官。直到最後確認之後,他才歡天喜地的向安德魯殿下再三致謝。

    而安德魯之所以有這樣任命,同時是利益驅使下的抉擇。聖馬丁男爵在擔當阿根廷總督之後,雖說用和平談判的手段,成功平息了當地地眾多反抗勢力。但由於聖馬丁在短時間內,採取了太多優待平民的種種措施,也使得那裡大種植園主們心存不滿,紛紛直言上書攝政王,要求撤換不稱職的阿根廷總督,改弦更張,以維護他們的數百年來在殖民地獲取的既得利益。

    對此,安德魯頗為頭疼。要撤換聖馬丁總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業已下發給貧民地各項利益和好處,也決不可能有收回的道理。因為那樣勢必將再度激起殖民地的民變;但如果不能有效照顧種植園主和大商人們的合法利益。也同樣讓這些人與自己離心離德。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讓他們投靠到英國人的懷抱。畢竟。在沒有飛機的時代,阿根廷殖民地就距離西班牙本土太遠,有點鞭長莫及的感覺,安德魯自然不希望那裡出現什麼難以彌補的天大亂子。

    權衡利弊之後,安德魯便毅然覺得,必須要任命一個讓殖民地富人能夠接受,且符合其利益的副總督,並兼任當地的軍事指揮官。而曾在阿根廷長期駐守地方索托上校,則是最合適不過地人選。至少,他與聖馬丁之間的個人恩怨,使得兩人決不會穿起同一條褲子,過度偏袒殖民地地某一階層勢力,或是聯合起來向自己示威弄權。

    因為從阿根廷傳來的消息稱,聖馬丁曾對自己派人暗殺墨西哥獨立運動領導人伊達爾哥神甫,並下令墨西哥總督血腥鎮壓起義民眾的種種殘酷行徑,而抱有諸多不滿。儘管聖馬丁的這些牢騷話,從未對外人談及,僅僅是陪同聖馬丁的秘密特工傳回的密報而已。但安德魯仍要防範於未然,將殖民地的轄區行政權與軍事主導權主動分離,避免失控的局面再度上演。

    轉嫁內部矛盾的一個最佳方式,便是向外發動戰爭。為此,安德魯要求方索托副總督,利用一場殖民地的對外掠奪戰爭,最大限度的消除或減緩當地平民與有錢富人之間難以調和的經濟糾紛。因為安德魯將代表西班牙王國公開許諾,所有參與對巴西戰爭的士兵與貧民,都會在獲勝後從戰敗者的手中分得一塊私人所屬的領土、戰利品以及部分金錢。這一功績的確認和發放,既不是聖馬丁總督,也不是方索托副總督,卻是安德魯派遣的憲兵督官,他們將站在中立立場來負責實施。

    ……

    等到安德魯處理完公事,興沖沖得趕回宴會中時,賓客們仍在那裡盡興歌舞與飲酒取樂。人群中,惟獨少了自己得私人助理凌興漢。安德魯正想找名侍衛來詢問一番,卻被久侯多時,卻始終未見未婚夫人影的柯賽特小姐一把抓住。一陣浪漫的巴黎式的熱吻之後,兩人便在眾人紛紛的喝彩聲中來到舞池中央,在悠揚音樂的伴奏下,與旁人一道跳起了華爾茲。

    1795年7月28日下午,神聖的馬賽聖母院裡人頭攢動,已是地中海最炎熱的天氣使得教堂裡充斥者各種香水和汗水混合而成的怪味。就在這裡,即將舉行安德魯與柯賽特一對新人的正式婚禮。按照天主教的習俗,婚禮理當在上午舉行,但昨日的宴會顯然讓那對新人以及到場嘉賓沒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不得已,只能移到第二天下午進行。

    這類安排,勞累過度的眾人自然沒有意見。倒是卡爾諾卻沒忘記自己的行程,他花了數小時時間,在貝爾蒂埃將軍陪同下,跑到軍營內「視察」了即將出征的特種部隊。軍事觀禮結束後,從表情上看,貝爾蒂埃依然是保持著一副陪客模樣,始終對於執政官閣下顯得恭敬有加;而卡爾諾既是興奮,後又覺得很是不安。在目送特遣隊離開營房,向北開赴千里之外的戰場時,卡爾諾曾一度產生一種異常恐懼的心情。他甚至聯想到,「倘若此次,安德魯派往北上的那支特種部隊,擁有一個師團的強大兵力,便可以一路暢通,毫無阻礙的打到巴黎城下。幸好,它僅僅只有200多人而已。」

    對於婚禮時間上推遲,即便是住持婚禮儀式的馬賽大主教毫無意義,並沒有抱怨出「這樣的做法會讓上帝過多的等待」。那是主教大人知道,安德魯聖人無論實在世俗權力,還是羅馬教廷的影響方面,都遠遠高出自己一大截。可憐的主教大人還聽說,柯賽特小姐不知處何緣由,也對上帝怎麼感冒。於是,主教大人便在內心盤算著在今天婚禮過程中,是否取消新人們彎膝半跪祈禱,接受上帝祝福的儀式,免得日後他們回想過來,感覺不爽,再度找自己的麻煩。

    顯然,馬賽主教的顧慮是多餘的。安德魯與柯賽特的婚禮儀式一切按照程序舉行。下午3點,在拉法耶特將軍與卡爾諾執政官的引導下,一對兩人雙雙伴隨著數十位修女中的優美頌歌聲中,緩步走進聖母院大教堂。柯賽特是全身潔白的婚禮長裙,散發聖潔的光彩;而安德魯上穿一件好看的深色長禮服,下穿貴族樣式的鑲有金邊的禮褲,讓人感覺容光煥發。

    在整個婚禮的進行過程中,兩人還時不時的,向來自兩旁的熱情嘉賓與歡呼人群,頻頻揮手示意,接著其眾人的祝福。

    在陣陣禮炮與銅鐘聲中,經過3個多小時的繁瑣儀式之後,兩人終於交換了戒指,並接受年邁但不昏庸的主教大人代表上帝,完成著對他們的由衷祝福。

    柯賽特終於夢幻般的正式成為安德魯的合法妻子,保留在新娘的臉上,固然是蕩漾著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還稍靦腆的微笑。但安德魯的內心卻出乎意料的產生一絲不安情緒,充滿了不被外人察覺的憂慮。

    這既對馬德里王宮的蘇菲亞母子的愧疚,也是面對新婚妻子而思慮中的彷徨。誰也無法想像得出,在以後為政治權力的角逐戰中,這妝婚姻到底有多牢固,究竟能維繫多長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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