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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尊敬的副部長閣下！我無法再繼續追加這一筆巨額投入。事實上，您的個人財政情況從去年中開始急劇惡化，連續7個月都是赤字，非常嚴重的財政赤字！對了，需要我向您匯報具體的數字情況嗎？」桑德羅老管家不由分說的回絕了安德魯要錢的企圖，根本不給後者任何辯駁的機會，甚至在稱呼上，都是刻意的咬文嚼字。
安德魯自然清楚自己口袋裡的錢還有多少，猶太人每年的資助，以及去年的戰爭掠奪，看起來收入頗豐，但相比之下支出卻是更大。光購買西班牙與法國各地的公路權股份，便是一項無比龐大的開銷，居然耗盡了猶太共濟會2年內，給自己的無償援助；還有安置小留學生的錢財，和軍械所三分之一的費用也必須歸自己掏腰包；另外，不久前從巴塞羅那港起錨的遠東貿易船隊，同樣是安德魯的私人投入。當然，還有更多資金的流向……
儘管上述費用大都屬於投資方面的開銷，但在短時間內，那是無法看到經濟效益的回收，也難怪桑德羅老管家一聽到安德魯向自己發出要錢的呼聲，便覺得頭暈目眩，渾身不舒服。尤其是在今天，安德魯在剛一見面又要桑德羅追加一批30萬金法郎的錳鉻礦石購買，以及相關儀器、人員等經費。至於稱述的這些用途，卻是滿足軍械所的鋼材研製，特別是製造錳鋼合金。云云。
「這絕對又是一個毫無意義地浪費行為！」桑德羅非常確認自己的想法。作為共濟會派駐同盟者身邊的長老，兼職為安德魯私人財政官的桑德羅，他有責任、有義務會代替安德魯視察下放到各行業的私人資本金投入情況。每隔一段時間，將做出客觀的效益評價，包括向安德魯，以及共濟會的長老團提交類似地資金運行狀態的報告書。
對於大批遠東留學生地開銷，桑德羅自然沒有異議。這是安德魯在承擔對自己國家的責任與義務；而在公路權益，遠洋船隊。以及生產企業上的大量投入，桑德羅同樣表示過支持；但對於軍械所每年數百萬金法郎的巨額研究經費預算，桑德羅卻始終抱有成見。
那是猶太人業已把軍械所，當作一個不斷吞噬金錢卻沒有多少回報的大怪物來看待。按照桑德羅自己的話說，「吃下去的是牛奶和麵包，拉出來卻是一團沒有價值地雜草和糞便。」
「尖酸刻薄的猶太佬！」安德魯不服氣的暗罵一聲。但這僅僅是內心無奈的發洩罷了，即便是想說出口也不可能。至少在要到經費送到手上之前，他還必須低聲哀求眼前一毛不拔的猶太佬。
「呵呵，親愛的老管家！區區30萬金法郎，完全可以算做我對共濟會的無息借貸，如何？作為安德魯最親密的同盟者與同路人，您不會希望我被拉瓦席總監等人看扁吧！」安德魯肉麻地話讓自己都覺得身上都冒出無數個雞皮疙瘩，而無動於衷的猶太佬同樣相信安德魯內心真實的想法，卻是在痛罵自己小氣無比。捨不得掏錢。
「抱歉！我不會簽署這方面的借貸文件。因為出發到中國的遠洋船隊的組建，已經花去了今年上半年地無息借貸限制定額！」桑德羅不給安德魯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那我拋賣部分公路股權，這樣總可以吧？」安德魯嘗試這努力。
「問題是合約上曾白紙黑字的註明：有關公路股權在5年內，不得有任何私下的交易行為發生。即便是您大膽拋售，也沒有一個冤大頭能夠去接。因為法律上明示過，未來5年內。您依然是公路的合法債權人。」桑德羅參與過負責起草公路股權合同，自然清楚其間條款的細節內容。
「那我在西班牙各地棉紡廠的投入，可否現在變現？」安德魯接著問道。
「抱歉，同樣不行！除非攝政王想要這些棉紡廠接連倒閉，讓西班牙王國剛有起色的經濟陷入停頓！要知道，相當一段時間內，您的權威的繼續存在，是保障這些工廠能夠存在與發展地最有力基石。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損失將難以估計！」桑德羅坦言說道。
「該死地，問題是我已經答應了拉瓦席總監。有關軍械所物質的大宗採購！不管了。作為我地私人財政官，您必須幫我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走投無路的安德魯耍起無賴作風。
「當然。我可以為您想想辦法，但在之前，我卻奇怪於您為何熱衷鋼鐵方面的開採與研製！要知道，在西班牙的裡奧廷托一帶，每年能夠提供大量優質廉價的青黃銅原料，足以製造上千門大口徑火炮。從成本上分析，儘管北非各地的鐵礦石開採十分便宜，使用的當地廉價勞工，用不了什麼錢，但在往來運輸、冶煉鍛造方面的耗費太大，使得一門鐵製火炮的最後費用甚至要高出青銅炮，而且質量上更不是盡如人意。」說到這裡，桑德羅的臉上顯露出疑惑。
對於老管家的顧慮，安德魯不置可否笑了笑。難道自己要向猶太人解釋一番，有關世界經濟規律性發展的五個長週期：以紡織工業為主導產業的第一次產業**，以鋼鐵工業為主導產業的第二次產業**，以石油和重化工及電力工業為主導產業的第三次產業**，以汽車工業為主導產業的第四次產業**，以IT產業為主導產業的第五次產業**……
這當然不太現實，而且太過荒謬。於是，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塊具有半金屬光澤的赤鐵礦。放在手中擺弄起來。接著，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地說道：「一般人看來，這僅僅是一塊毫不起眼的赤鐵礦；工程師的眼裡，不過是可以提煉鐵的原料罷了。但誰能知道，在我的手中握著卻是全歐洲，未來國家經濟發展的核心命脈！這便是鋼鐵工業。
桑德羅，還記得我們曾經談及的工業**嗎？」
聽見安德魯地問話。桑德羅只是點點頭，卻默然無語。
安德魯繼續說道：「英國人以棉紡產業作為工業**的龍頭。帶動了全社會相關產業地迅速發展，使得小小的島國在數十年間，其軍力成為歐洲強國的噩夢所在。這就是技術創新和技術**帶來的功勞，換句話說，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但這僅僅是為農業服務的輕紡技術**，英國人已經走過50年多年，倘若安德魯按部就班。再行跟上，勢必難以在短時間內全面趕上，以及超越不列顛王國。所以，同樣是科技促進，安德魯就選擇更為先進的鋼鐵工業作為下一次工業**的基石，那是因為鋼鐵等重工業所能釋放地巨大威力，絕對是棉紡業等輕紡工業的十倍、百倍、乃至千倍。
月前，您曾去過土倫。應該聽過經濟學家們的講演，相信明白有關產業鏈條的概念。鋼鐵工業便是我所倡導的產業**基礎與核心，在它之上將催生和延伸到各行各業，礦石開採、能源化工、軍工領域、機械製造、交通通訊等方面就將形成龐大的產業群……誠然，這些想法暫時停留在學術思想與實驗室內，那是因為到目前為止。鋼鐵生產與加工都無非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不能實現規模化與產業化，其緣由便是技術工藝的嚴重桎梏。
馬賽地鋼鐵商人們大都出自身利益的考慮，絕對不可能耗費巨額經費到鋼鐵有關的研製領域。之所以商人們願意在馬賽大辦鋼鐵，並非安德魯如何擁有人緣，而是經濟利益的最終驅使。我指示馬賽市政府不僅免費出讓鋼鐵廠的地皮，大幅度削減甚至全額免除投資商的賦稅；還提供比銅礦生產更廉價地鐵礦石、焦煤等原料；以及在一段時期內，包銷了他們工廠內全部的鋼鐵產品……
種種對鋼鐵產業的優先扶植政策，為鋼鐵廠的商人們留下了豐厚的利潤，也同樣使得馬賽市政財政赤字狀況比我的私人腰包還難過。但我依然說服。或者叫做逼迫拉法耶特將軍，以及他的同僚們。與我本人咬緊牙關挺著。為此，我放棄了未來婚禮上的一切收入。
因為，眼前的困難都是暫時的，我始終堅信最多在兩年之後，一旦地中海地區地鋼鐵產量抵達20萬噸地臨界值便可苦盡甘來，一切付出最將得到豐厚的回報。那是20萬噸，便意味著馬賽地鋼鐵工業達到了相當程度的規模化生產，使得其成本將呈現快速回落的態勢。比起銅而言，更便於大規模開採與製造的鋼鐵將更擁有成本價格與質量優勢。」
安德魯極度自信的話語，讓桑德羅想不出反駁的好詞句。事實上，猶太人欣賞的就是安德魯非同尋常的判斷力，感覺能事先數年、十數年、甚至數十年捕捉到事物的最終走向。桑德羅也並非制止安德魯在錢財上的處置問題，而是在一旁提醒著同盟者。
「可，要形成鋼鐵工業的規模化，還需要解決太多的問題，尤其是工藝和經費方面。」但此話剛一出口，桑德羅便隨即醒悟過來，那是他明白自己再度落入了安德魯那陰險之極的圈套中，感覺嘴裡像塞上套驢的厥子一般無比難受。
安德魯會心一笑，並不張望老管家尷尬的表情，進而陶醉於自己所設計陰謀中。他只是繼續說道：「當然，對於工藝上的革新，既然貪婪的商人不願意多出力承擔，我也不會勉強他們掏心割肉般的拿錢出來。所以，我與市政府方面，會要求軍械所加大技術攻關力度。而且，每一項重大發明，也不是白送給鋼鐵廠。按照雙方的協議精神約定，一旦他們採納政府發明的種種專利，都必須有償支抵或加大馬賽市政府以及我本人所持有的股份。即便是他們堅持不願意採納新技術，但在軍械所的兩個自己擁有的鋼鐵廠優勢產品的逼迫下，同樣由不得他們不肯就範。
現在來說，馬賽的16家鋼鐵廠生產的產品不過數萬噸，雖不能滿足軍工製造領域的苛刻要求，但卻能夠成功運用於蒸氣機製造、船舶交通、車床加工、甚至某些精密儀器上的使用，而這些都是銅不能替代的。而談及軍工方面的投入，看似極大的浪費，卻是在為我們構築未來的聚寶盆，因為每一項技術上進步，都是軍事領域的內首度創新。
呵呵，至於有關經費方面話題，相信您已經為安德魯尋找到了一個好的途徑！是吧？！」
看著安德魯無恥的笑容，桑德羅打內心覺得有氣，只是上了安德魯這艘賊船，便沒有回岸的可能。當下，桑德羅直言道：「錢，由於您的嚴重透支行為，使得共濟會在上半年不會再給您一個法郎。不過，希臘人或許能夠幫助能夠拯救他們的將軍。」
「希臘人？馬爾科！」安德魯皺起眉頭。那是桑德羅曾經告訴自己，猶太共濟會研究後決定，猶太人不能接受安德魯得到地中海商業聯合會的援助。對此，安德魯雖然有些失望，感覺送上嘴邊的肉沒有吃到有些可惜，但他還是禮貌的遵從了同盟者的要求。
「哦，為何時隔一段時間後，共濟會卻又改變了主意？」輪到安德魯不明白的問道。
「抱歉，原因我暫時不能說。再過幾天，等到您新婚之日，尼古拉奇長老會親自趕赴馬賽，向您解釋說明一切。我所能說的是，商業聯合會的船隊將幫助您從土耳其境內運送礦石。事實上，在您找到我之前，拉瓦席總監便向我提出這類要求，而馬爾科主席在得知此事之後，也隨即指示旗下的20艘商船當日啟程，在小亞細亞半島拉運錳鐵礦石。最令人開心的是，其間沒有一個法郎的開銷。哈哈！」猶太人開心的笑道。感覺是自己戲耍了一把安德魯之後，十分得意。
「順便說一句，倘若鋼鐵工業的發展真如您想像的那樣，我確信至少在馬賽，所有的鋼鐵都是您，安德魯閣下一手煉就出來的。」此時，桑德羅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異常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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