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垃圾堆 第41章 老虎的朋友是獅子
    距離奧蘭港不到800米外的燈塔,是中世紀北非的征服者阿拉伯人,他們因為羨慕埃及那座宏偉的亞歷山大燈塔(也稱法洛斯燈塔)而在自己的新領地,奧蘭港附近開始建造,先後整整花去了200多年,在數千名苦力的屍體上才最後完成。

    燈塔的主體石材都質地堅硬的白色大理石,它們來自阿爾及利亞南部150多公里外的山脈。燈塔上下分為三層,最下層為正方形的四角柱,四角準確地朝著東南西北;中間層是圓柱形,最上面為圓錐形屋頂。整座燈塔的垂直高度至少有85米,比起14世紀倒塌的亞歷山大燈塔還高出4米多餘。燈塔在黑夜中發放耀眼的光芒,照耀整個奧蘭港,保護著海上的船隻,是當北非一帶最高的建築物,一直令自譽為文明世界的歐洲人歎為觀止。

    歷史上的亞歷山大燈塔由於地震而徹底倒塌,而奧蘭燈塔的毀滅純粹卻是一場人類製造的大災難,僅僅是突發奇想的安德魯想要利用它,做為給留學生們的第一堂課上演的一場「生動案例」。建築奧蘭燈塔整整花費了200多年,但經過50多艘戰艦裡的上千門重炮的無情打擊下,看似堅固無比的宏偉燈塔只是堅持了2個小時不到,便轟然著倒塌於地中海海面上。

    從炮擊開始到結束,奧蘭港口軍民沒有用岸炮還擊一次,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奧蘭人引以為自豪地標誌性建築在硝煙中永遠的消逝。那是安德魯派出的使者告誡過他們。任何敵意的還擊勢必讓整個奧蘭城成為最後的屠場。現在距離安德魯下達的最後通牒還有20分鐘不到。

    東方號上的小留學生們目睹著眼前所發生地一切,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何和藹可親地領袖要毀滅這座美麗絕倫的建築物。茫然,疑惑,驚惶與恐懼的神情,紛紛出現在孩子們的臉上,下意識的他們不再整齊排列成隊形。而是向著凌興漢老師站立的方向相互靠攏,只是好讓自己遠離那個下令毀滅燈塔的那位「領袖」。

    等到安德魯欣然回頭張望時。卻已發現所有地孩子都擁擠在凌興漢一側,驚恐異常的重新打量著自己,其間的三個小女生還在緊緊依偎在凌興漢身邊,小聲的低頭哭泣。

    「他們都當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魔!」安德魯悲哀的一聲歎息。「不過這樣也好,我本來要充當這類角色,善良與被同情只是弱者的專利,孩子們不需要。也不應該具備。」

    安德魯為自己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便想要上前對著孩子們說話,可每每等他向前邁上一小步,孩子們就簇擁著凌興漢向後退卻兩大步。很快,安德魯放棄了繼續上前地念頭,他漠然的轉過身去,繼續面對上千門重炮製造的災難,自言自語的說道:「在一座森林裡。有只不大的小老虎,它與一隻小綿羊交上了朋友,兩個小傢伙親密無間,它們每日在在樹林間一同玩耍嬉鬧。很是開心。

    一日,樹林裡又來了一頭小獅子,小綿羊被食肉動物嚇跑了。而小老虎卻興高采烈的迎上前,想要擁抱那位新朋友。但獅子並不領情,毫不客氣地三兩下將老虎打翻在地。獅子呲牙咧嘴的衝著老虎惡狠狠的說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因為我的朋友都不與綿羊交朋友。今天你和你的朋友都很幸運,因為我剛剛吃過一頭綿羊,肚子感覺很飽。不過,我還是會給你贏得獅子友誼的一個機會,就是去把小綿羊咬死後送到樹林邊,讓我們明天一同分享,老虎便可成為獅子的朋友。否則。我明天早餐就是你自己。

    這是一則阿拉伯寓言故事,我只是說了一半。而另一半,你們誰幫我繼續說下去。」

    半響,身後卻無人應答,安德魯並不著急,他在靜靜的等待,直到一個幼稚的童聲傳來。

    「老虎可以聯合綿羊一同打敗獅子!」安德魯聽出這是那個叫趙成剛小孩地聲音。

    「綿羊始終是懦弱地綿羊,不可能成為老虎打敗獅子的盟友,更多地卻是壞事,在一旁驚惶失措的亂叫嚷,它與老虎最終將成為獅子的食物!」安德魯輕輕的搖頭說道。

    「那就讓老虎自己去打敗獅子,它應該有這個實力!」

    「的確,老虎應該擁有與獅子抗衡的實力,但缺少足夠的勇氣與信心!」

    「那,那老虎可以訓練出來這樣的勇氣和信心!」孩子終於落入領袖設下的圈套。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後,安德魯再度回頭,面對孩子們微笑的說道:「老虎的食物不是獅子而是綿羊,同樣,獅子也不可能與擁有強大實力的老虎為敵。他們相互的關係強者之間的對話,而在此之前,老虎必須拋棄自己的懦弱,膽怯與無知,而綿羊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但要讓老虎吃了它的朋友,這樣會很殘忍的!」一個還未抹去臉上淚痕的小女生怯生生的說道,只是她依然不敢張望面前的領袖。

    「世界從來都是這麼的殘忍,弱肉強食。否則,你們也不會萬里迢迢來到歐洲。現在,請你們大聲的告訴我,凌老師為何帶領你們來到歐洲?」安德魯大聲問道。

    「學習歐洲的語言!」

    「是學習這裡的文明與科技!」

    「還有,領袖會教導我們如何打仗!」

    ……

    逐漸放開心情的孩子們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只是他們每得出一個結論,安德魯便多搖頭一次。很快。49位孩子們得出的答案都先後遭遇安德魯地否定,唯有最先發言的趙成剛一直閉口未答,尚沒有說出自己的最後答案。安德魯感覺著他有些猶豫,似乎不能肯定自己所想的答案,看樣子仍在內心反覆斟酌著什麼。

    「成剛!你的結論呢?應該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安德魯朝著那個小傢伙問道,並用目光鼓勵著後者把自己內心地話說出來。

    「是的,領袖!我們來到歐洲目地。不僅僅學習捕獲綿羊,取得食物的方式。更重要的是如何贏得獅子們尊敬,讓他們主動成為我們的朋友和夥伴!這樣,獅子的目標不再是老虎,而大家共同的敵人。」咬咬牙,趙成剛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答案。

    「好,很好,非常好!」安德魯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興奮的招呼著趙成剛來到自己面前。接著,安德魯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劍,隨手將寶劍抽出來,還故意在孩子們眼前刻意展示了鑲嵌著大顆寶石的劍柄,以及雪亮鋒利的劍身。寶劍隨著主人的手在空氣中揮舞兩下,便發出呼哧呼哧的響聲,即刻博得了孩子們嘖嘖不停的讚歎聲。安德魯將寶劍放入劍鞘後,轉而想要遞交到趙成剛地手中。

    「領袖。這太貴重了,我不敢要!」趙成剛後退兩步,雙手直擺。

    「這是獅子送給老虎的見面禮物,因為你贏得了我的尊敬。」安德魯上前兩步,不容分說的將寶劍塞到孩子的懷中。

    「這是什麼?」安德魯忽然注意到趙成剛的脖子上,居然掛有一串阿拉伯孩子才會佩戴地駱駝骨製成的項鏈。

    「是我在阿拉伯半島的海岸邊玩耍時。一位當地小孩送給我們三人的。歐陽成龍和黃富貴都有一副這我這樣的項鏈。」趙成剛手指著身後兩位交好的玩伴,後兩者也先後拿出項鏈來,展示給領袖觀看。

    「哦,是件綿羊送來的禮物嗎?獅子與綿羊的禮物,你到底喜歡選擇哪一個?」安德魯故意歪著腦袋,作出一副不太高興的神情,繼而追問道。

    「領袖,我當然選擇寶劍!因為我想要成為與您一樣的強者!」趙成剛一手抱緊了安德魯交給自己地禮物,一手則快速扯下駱駝骨項鏈,把它扔到甲板上。接著還狠狠地踏上一腳。

    「不錯!」安德魯滿意點點頭。拍拍趙成剛的肩膀,示意他拿著寶劍回到同伴們中間。向迫不及待想要欣賞寶劍地孩子們,去炫耀自己剛剛獲得的無上榮譽。

    安德魯望了凌興漢一眼,後者始終站立在原地不動,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經歷過的一切。孩子們不再因為覺得恐懼而繼續依偎在凌老師的身邊,現在讓他們最感興趣的則是趙成剛懷中緊抱著的那柄寶劍。很快,就有無數雙小手紛紛觸摸在華麗裝飾過的劍鞘上,每個人的心中都開始湧起這樣一個強烈的念頭,我也要有這樣的好東西,那是獅子送給老虎的禮物!

    5分鐘後,安德魯制止了孩子們喧鬧聲,因為本次課程還沒有最後結束。當所有人的目光開始轉向自己的身上時,他繼續高聲說道:

    「宏偉的燈塔倒下了,而擁有它的人不敢發出一句怨言,因為我曾事先告誡過他們,倘若有人膽敢回擊一次,整個城市的人都要會遭遇無情的屠殺!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擺在他們面前的殘酷事實,所以,奧蘭港裡的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聲中,便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城市的驕傲,任由我的艦隊肆意破壞。

    事實上,城內的人沒有錯,他們之前的抵抗意在保護自己的家園不受獅子們糟蹋,只是他們太過弱小了,全部都是等同於綿羊的弱者。而獅子強大的軍力面前,弱者天生都應該是前者的食物,或是成為奴僕,這就是強者的權利,能夠控制他人的命運。

    同樣,現在的中國也是一頭綿羊,正軟弱無力的趴在地上,靜靜等候著獅子們的趕去蹂躪。你們的老師應該告訴大家,在歐洲大陸擁有我一般實力的列強至少有6個,倘若現在的中國繼續長此以往發展下去,今日奧蘭港所遭遇的不幸也不可避免將會在廣州,虎門或是你們的家鄉上演。不過,你們比起眼前的阿拉伯人要幸運的多,那是安德魯給予你們一個機會,一個同歐洲列強成為好友的機會。

    在未來的10年中,你們將努力學習歐洲的現代文明和科學技術,用歐洲人的艦船大炮來武裝自己,只是讓你們成為強者,一個能贏得獅子們尊重的老虎。這樣,當你們重新回到中國時,就不再有人膽敢欺負你們,破壞你們的家鄉,並且圖謀你們的國家。

    或許,我的話你們令你們有些困惑,不過不要緊,只要記得便可以了。再過幾年你們就可以明白,但在今天你們應該知道一點,惟有老虎才配成為獅子的朋友!」

    安德魯的一番話令孩子們似懂非懂,但凌興漢卻聽的異常清楚,領袖的目的無非是讓孩子們拋棄懦弱,學會強者才有的生存方式。只是凌興漢還隱約的覺得,領袖想要表述的話,還沒有完全結束,似乎在等待奧蘭港的最後回應。

    「領袖,您不會真的讓孩子們看到這裡準備上演的屠殺吧?」凌興漢走過來,小聲的問道。

    「問題不在我,而在於對面的10萬阿拉伯軍民。我剛剛讓孩子們見識到強者的囂張,接下來,就必須繼續展示弱者的無奈。否則,這堂課程便白費了。」安德魯直言不諱的回答著。他掏出懷表,發現已是3點28分,還有最後2分鐘。

    到下午3點30分,就在安德魯下達最後通牒的最後一刻,奧蘭港的上空升起了12面白旗。按照征服者開出的條件,在唯一兩艘未被擊沉的商船上,奧蘭城的當權者們送來阿拉伯軍隊指揮官的頭顱,還有另外500多具堆積在甲板上的屍體。

    一場尚未進行完的屠殺由於阿拉伯人的投降而提前結束了,那是綿羊最後屈服於獅子的yin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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