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35分,北非聯合艦隊終於發現了向他們疾駛而來的31艘西班牙艦船。
旗艦「亞歷山大號」,在得到有敵意艦隊即將進攻消息後,阿爾發急忙走出座艙,來到後甲板上,接過大副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細緻觀察起來。最令他吃驚並不是敵人的突然進攻,而是航行於整個突擊艦隊中,排在艦首位置的一級戰列艦,「攝政王號」,該艦的桅桿上面居然飄揚著整個西班牙艦隊的帥旗。
「該死的,將自己的旗艦作為突發首位,不要命的實施分割包圍,僅有烏沙科夫那個老混蛋才做的出!」阿爾發忿忿不平的罵道。對於曾讓自己蒙羞的老對手,阿爾發自然心知肚明,他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圈套,只是為誘惑聯合艦隊到此,進而一舉殲滅。雖然,阿爾發不太清楚俄國人為何參與地中海戰事,但他清楚知道自己職責,決不能讓5年的悲劇再度上演。
「司令官閣下,是西班牙人的艦隊,第一艘的旗艦上剛升起戰鬥旗幟!該死卑鄙的異教徒,他們早就在這裡等候我們。」拉低爾氣急敗壞的罵道。他轉向身旁的司令官,手指著距離己方不到2海里一路西班牙縱隊,從「攝政王號」旗桿上懸掛著的石榴花標誌,很容易辨認出來。
「是兩路!他們想前後包抄聯合艦隊的中路主力,運用局部的優勢兵力先行打垮我們地主力艦隊。」阿爾法再度確認在自己中路艦隊與後衛艦隊的結合部,還有另外一路敵方縱隊。那是納爾遜將軍率領的突前艦隊。
時間緊迫,容不得艦隊司令官有任何猶豫與彷徨。儘管,阿爾發是第一次指揮如此龐大的聯合艦隊作戰,而且是受到突然襲擊的遭遇戰,事先沒有任何心裡準備。但多年的海戰經驗告訴他,既然讓敵人佔領上風位置,業已使得自己喪失先機。在逆風的不利影響下,己方地中路艦隊勢必進退兩難。那麼就索性背水一戰,憑借艦船數量上的優勢與西班牙人周旋。
數秒鐘後,阿爾發緊急下達各艦隊地作戰指令:「即刻打出旗艦指令,命令前衛艦隊迅速從西北方向轉舵回航,增援中路艦隊,務必搶佔上風處;讓後衛艦隊突破敵艦封鎖,不作任何理會。繼續向前推進,全力回援中路;讓中路縱隊中滯後的『法老號』,『蘇伊士號』,和『征服者號』等3艘戰列艦,率領3艘護航艦糾纏東面敵艦,其餘各艦隨同旗艦轉右舵,保持一路作戰隊形,隨時準備與正前方敵艦混戰。最後。告訴中路艦隊的全體官兵,我們即將被兩支西班牙艦隊分割包圍,惟有奮力一戰。所有人務必做好戰鬥準備,等候援軍到達。願真主保佑!」
5分鐘內,阿拉伯聯合艦隊的50多艘戰船,紛紛接到旗艦上艦隊司令官下達的迎戰命令。除6艘戰艦轉向東北方向,意圖糾纏從後路反包抄的納爾遜艦隊外,中路艦隊的另外10戰船,開始轉向船頭緩緩向著旗艦「亞歷山大號」地北側靠攏,試圖在短時間內排列成一字戰鬥隊形。
雖說遭遇眼前兩支敵艦縱隊成近乎直角插入的突然分割包圍方式,令由埃及艦隊組成的中路主力艦隊上的官兵感到十分突然。但意外的驚慌與本能的恐怖並未持續太多時間,擁有正規海軍訓練素質的他們很快就鎮靜下來,積極準備著,面對眼前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
等到艦長們地一聲令下,甲板上下的水手們忙碌起來。紛紛按照水手長的口令將風帆調整到便於側航的位置;炮艙內火炮手們打開炮門。將火炮向前推進到2米,露出一張張鐵牙。各類實心彈。燃燒彈,鏈球彈,葡萄彈等炮彈和火藥,預備在裝彈手的最佳位置上,隨時聽候裝彈命令;其他的水手也被武裝起來,他們拿起步槍,刀劍,甚至三五個人還扛起8磅地火炮集合在甲板上,只是將要與敵人進行殘酷的接弦戰……
「唉,阿爾法訓練出來的部下的確不錯,遇事不亂,至少還有背水一戰的資格!倘若所有阿拉伯人的艦船都像他們如此,雖說上帝子民的勝利是確定無誤的,恐怕我們的艦船損失將要增加不少。」烏沙科夫放下單筒望遠鏡,對著自己的旗艦艦長直言不諱地說道。
說是休息15分鐘,可烏沙科夫僅僅躺下,未等看完兩頁莎士比亞作品,就被摩科斯上校請到甲板上,觀看敵人地反應。正如司令官所預料的那樣,與敵人中路艦隊有條不紊地戰鬥準備不同的是,阿爾及利亞人組成的前衛艦隊,與突尼斯人,利比亞組成的後衛艦隊,早已亂作一團,根本組織不起有效轉航或是繼續突進。
不知道看不懂旗語,還是平日訓練不夠,或是不服從帥令,想著急忙入港避難,阿爾及利亞的前衛艦隊在轉航過程中,慌亂間居然有近三分之一的艦船將右舵東北方,打成左舵準備入港。未遇戰先自亂,15艦船中有8艘撞到一起,1艘36門火炮的護航艦不幸擱淺,即將成為西班牙人的活靶子。雖說航速不快,使得艦船之間的損害程度不大,但卻讓前衛艦隊回援的時間,無形中再度拖延了20多分鐘。而20分鐘,足以讓己方的兩艘戰列艦被西班牙人成功打入海底。
由突尼斯人和利比亞組成的後衛艦隊開始還算不錯,尚能服從艦隊旗艦上的調令,繼續保持航向,想在6艘艦船形成的中路殿後分隊的掩護下,擺脫納爾遜艦隊的堵截。只是風向明顯偏袒著天主教徒,納爾遜的艦隊於8到10節地高速襲來。但他們僅有3節不到。相形之下,倘若繼續前航行,必將導致自己的兩側弦炮與敵艦形成35度不到的轉角,無法實施有效打擊,惟有眼睜睜的望著10多艘西班牙艦隊,將右弦炮朝向自己瞄準。不得已,數分鐘後。阿拉伯後衛艦隊指揮官下令掛出旗語,決定放棄繼續前航。轉而調整角度,向偏北方擺開陣勢,準備與疾駛而來的納爾遜艦隊作戰。
「不服從旗艦指令的傻蛋,埃及人會被你們害死的!」一看到敵人地後衛艦隊落入自己大膽穿插之後的預謀圈套,「勇士號」上地納爾遜無比輕蔑的罵道。
繼而,納爾遜面對傳令官,發出自己艦隊的作戰方案。「按照預定方案,5分鐘後,全體前衛艦隊向西轉航45度,暫不理會敵人的後衛艦隊,準備逆風作戰。首要目標西南方向,敵人殿後的6艘戰艦。呵呵,18:6,以3倍的絕對優勢。40分鐘內,務必全部擊沉或是令其喪失航行能力。另外,告訴旗艦的全體官兵,打沉異教徒地第一艘戰艦,必須是我們的勇士號。」
「是的,將軍!勝利屬於勇士號!」傳來官激動的的回答著。
……
「呵呵。我們已經勝利了!」站在小島最高處的安德魯異常興奮的說道。儘管不通曉海戰,但在目睹敵我雙方戰前的調動部署後,喪失先機之後地阿拉伯艦隊,再度被納爾遜將軍愚弄一番。按照略懂海戰的羅克副官解釋,在至少50到70分鐘內,得不到增援的阿爾發中路艦隊將受到烏沙科夫與納爾遜的前後夾擊,敵我艦數為對比16:31,兩倍的絕對優勢。
「是的,殿下!接下來便是收穫勝利地程度大小問題。」羅克副官接著說道。
「司令官閣下,還有幾分鐘。烏沙科夫將軍的旗艦便會率先將進入有效射程。可惜的是,恐怕首先擊沉阿拉伯人艦船的將是納爾遜將軍指揮的艦隊。」多普拉普將軍不無遺憾的說道。那是他本人並不喜歡納爾遜。在土倫戰役的後期,納爾遜在指揮地中海艦隊撤退之時,下令英國水手砸毀了擱淺在灘地上數艘被俘的法國軍艦。
「哈哈,不管是誰,都屬於西法聯合艦隊的勝利!上帝的勝利!嗯,也是我安德魯地勝利!」安德魯絲毫不在意法國將軍地抱怨。隨即,抬起望遠鏡,全神貫注繼續欣賞起來。
……
9點55分,攝政王號。
高速行駛的大型戰艦掀起一層層白色浪花,依然有大批海鷗在後面尾隨,絲毫沒有注意到即將到來地血腥殺戮,烏沙科夫眼前的亞歷山大號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了,現在他不用望遠鏡便能清楚看到對方船舷下方的數十門火炮,在陽光的照射下露出黝黑發亮的炮口。
「距離敵艦,1200碼。」觀察員大聲的說道。
話聲剛落,只見遠方的「亞歷山大號」的炮口處,大片白色濃煙夾雜著橘紅色的火焰**而出。阿爾法的旗艦首先開炮了。數秒之後,一排16磅或32磅重型炮彈呼嘯而來,惡狠狠的從半空中砸向攝政王號。不幸的是,除了趕跑艦隊四周的飛鳥外,絕大部分炮彈都在船舷左側,進而濺起高高的水柱。未等水柱落下,「攝政王號」的全體官兵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火藥硝煙味。
僅僅過了2分鐘不到,「攝政王號」再度遭受襲擊。與第一次不同,此時部分炮彈飛落到船舷右側,感覺船體中部在承受數次打擊後,有了一絲輕微的震動。
「報告損失情況!」摩科斯上校在大聲疾呼。
「報告艦長!船體被實心穿甲彈擊中四處,桅桿受到輕度損害,前甲板一處船舷嚴重破損,均不影響航行;人員上,損失兩名水手,重傷與輕傷各6人。」很快,檢查完損失情況的中尉趕過來回答道。
「命令身後的馬德里號和國王號,與旗艦保持航速與方向不變。5分鐘後,瞄準亞歷山大號一同齊射。大副!讓炮手們記住,進入最佳射程是350碼。未等命令下達,任何人不得開火,務必一次齊射,就把對方旗艦的炮艙全部炸開花。」摩科斯快速傳達著司令官的命令。
受到土耳其人海戰作戰方式的影響,阿爾法強調在己方的攻擊首先是利用遠程火炮的強大威力,事先破壞對手的桅桿與風帆,打擊後者的機動航行能力,隨後,再行攻擊或是從容撤退。這是一類將自己擺在弱者地位的有效海戰方式,法國人在對付英國艦隊威脅時,也時常使用,並在七年戰爭中,獲得過不少勝利。
只是這類方式雖然簡單易行,但太過保守,而且僅適宜在無風,或處於有利風向的狀態下使用,因為一則在逆風中,現行艦炮難以估算到遠距離的準確性,精確度也會大打折扣;而且炮彈隨著飛行距離的增加威力會大大減小,此時遠程火炮的齊射,事實上成為無目的漫射。
由於沒有任何兩門炮或者炮彈能完全一樣,火藥的數量也是次次不同的。在寬鬆的炮膛中炮彈未必每次都能處在中心線上,每次射擊的後坐力也會改變火炮的位置,從來沒有哪次船側的一排火炮能準確地線形依次射出。雖然大部分火炮的射程都能達到上千碼,但實際有效射程只在80到350碼之間。
現在,攝政王號與其他兩艘戰艦死死咬住對方旗艦,旨在接觸敵方近距離的時候,利用有效射程範圍短時間內,集中優勢火力攻擊對方甲板下方的炮艙,令其完全或大部分喪失還擊能力。這是一種海上強者的主動攻擊行為,英國與俄國的艦隊指揮官最擅長使用,現在便將這類傳統傳給西班牙海軍。
這是對全體官兵意志的極度考驗,在1200碼到350碼之間的距離內,所有人同艦隊指揮官一道將承受敵人火炮的猛烈襲擊,而不做任何還手,只是竭力靠近敵艦,直到進入有效射程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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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請大家耐心一點,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