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里是歐洲各國駐西班牙王國的公使館所在地,這毋庸質疑,只是在1795年的2月間,馬德里城卻意外迎來了奧地利(神聖羅馬帝國),美國,普魯士,以及俄羅斯等歐美列強駐法國的公使(特使)們,西班牙王國的首都聚集同一個國家的兩位公使,的確非同尋常。無他,因為伊比利斯半島的主人,安德魯攝政王業已成為法蘭西共和國最具實力的軍閥,他不僅控制了西班牙王國的軍政大權,而且整個法國南部的市政官員,大部分軍界首腦已經服從安德魯的指揮。用不了多長時間,安德魯便將從馬德里返回法國,及早拜會法國未來的幕後統治人物,為本國在法國的利益做好準備,便是列強駐法國公使們不約而同的真實想法。
2月8日,馬德里再度迎來了大洋彼岸的美利堅合眾國的特使,門羅議員。剛到馬德里的當天下午,風塵僕僕的門羅特使便在本國公使弗裡曼的領帶下,在首相官邸拜會了西班牙王國內閣首相,戈多伊侯爵。希望得到首相大人的引見,能夠及早見到安德魯攝政王,當面表達華盛頓總統對親王殿下以及女王陛下的問候。
「真是很抱歉,特使先生!事實上,從7天前開始,攝政王殿下便已經拒絕任何內閣官員,以及外交使節的接見工作。即便是我,王國首相也只能通過宮廷總管維克多將軍,傳達內政事宜。相信您也明白。攝政王殿下的全部精力都已放在女王陛下身上,直到小王子或是小公主平安出世為止。」戈多伊婉言拒絕了美國特使地入宮請求。
作為內閣首相的他,如今也忙懷了,因為安德魯親王暫時不再管理王國的任何政務,所有事情,除了軍隊與司法事務外,無論大小全部壓在戈多伊一個人身上。尤其這段時間,他還要親自指揮馬德里市政廳。準備小王子或是小公主出世後王國的各類慶典事宜。
在得到戈多伊首相的答覆之後,門羅與弗裡曼兩人惟有悻悻的離開首相官邸,登上馬車,準備回到公使館後,再度另行想著辦法。
「弗裡曼,最近還有那些公使,特使們來到馬德里?」坐在馬車上的門羅議員。望著窗外,一張張剛從教堂裡出來地馬德里市民的熱情笑臉,以及街道兩旁無數新進掛起地節日綵燈,便知道先前戈多伊首相所言並非托詞,他所見到的每一個西班牙人都在忙活著祈禱索菲婭陛下的健康以及未來小殿下的平安誕生。
「呵呵,都是歐洲各國新進駐法國公使們,都跑到或準備跑到馬德里來,普魯士的沙倫霍爾斯特將軍。神聖羅馬帝國的梅特涅伯爵,還有不久便到的俄羅斯帝國地蘇沃洛夫元帥。前一個普魯士公使還好,至少在巴黎遞交過國書,而神聖羅馬帝國與俄羅斯帝國皇帝駐法公使們,更為囂張,連個照面都不打。直徑跑到馬德里準備參見安德魯殿下!梅特涅已在前天抵達馬德里,而俄國人的大隊人馬還在路途中,應該後天便到。」弗裡曼說的很輕鬆,但神情上卻顯得十分無奈。美國公使真不明白,漢密爾頓及其助手為何要得罪安德魯,就在歐洲各國竭力巴結伊比利斯半島新主人的時候,他們卻在與不懷好意的英國人一同侵犯安德魯在拉丁美洲的固有利益。
說道這裡,弗裡曼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接著說道:「另外,還補充一點。俄國的皇太子亞歷山大殿下。也將隨同老元帥抵達馬德里。昨日在與俄國公使的交談中,得知俄國殿下還要要拜見安德魯攝政王為師。即便是連傻子都知道。保羅一世與安德魯地親密關係。」
與門羅一樣,弗裡曼也是傑弗遜導師的忠實「信徒」,隸屬於民主共和黨一系,與聯邦黨人格格不入。聽到同僚的抱怨,門羅感覺有些不耐煩了,他趕緊插上一句,說道:
「嗯,我知道情況的緊急,現在不是詛咒漢密爾頓以及傑伊等人的時候,而是如何修復與安德魯之間的關係,華盛頓總統以及傑弗遜老師,都不希望戰火重新在北美大地上燃燒。對了,被綁架地美國商船有什麼消息嗎?除了那位首相大人,還有哪些可以隨時見到安德魯殿下的西班牙政府或軍界大員。」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有關商船的消息。至於,您所說的軍政要員,除了攝政王的副官,羅克中校外,便是安德魯的三大秘密情報機構主管。對於後者,他們的職權範圍只是監督外交使節,卻不是幫助他們隨意進入王宮;而那位羅克副官,也拒絕為任何外交使節引見。當前,惟有在祈禱上帝的同時,讓我們安靜的等待吧!」弗裡曼公使無奈的回答道。早在門羅特使到來之前,他便嘗試過各種途徑想要拜會安德魯殿下,解釋並消除兩國間地誤會,卻一直未能得到攝政王地答覆。
門羅十分不滿意弗裡曼公使極度消極的等待行為,因為每隔一天,天知道安德魯地間諜們會在北美大陸掀起什麼大災難。當下,他正要加以反駁,卻感覺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什麼事情?為何停下!」弗裡曼用手仗敲打著車廂,衝著前面的車伕大聲問道。
「抱歉,公使先生!有位軍官攔住了馬車。」車伕趕緊回答著。
「軍官?」弗裡曼皺起眉頭,與門羅相視一眼後,便打開車窗,卻看見身穿西班牙上尉制服的軍人剛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隨即走到馬車附近。
「對不起,弗裡曼公使大人!請問。門羅特使大人也在馬車上嗎?」上尉行了軍禮,接著低聲說道。
「是的,我就是門羅!請問上尉,有什麼事情嗎?」門羅也將身子湊了過來,對著上尉問道。
「當然,兩位大人!如果你們不介意地話,我的上司有事情與二位商議。地點就在前面的咖啡館裡。」
「哦,您的上司是誰?」
「皮埃爾。皮埃爾中校!」
……
從2月初開始到14日為止,安德魯僅有一次在王宮接見過外交使節,那還是因為最尊貴的客人駕到,俄國皇太子亞歷山大殿下的來到馬德里,只是雙方的會晤時間也緊緊持續了15分鐘不到。對此,俄國皇太子等隨同人員倒沒有感覺著主人有任何怠慢,那是因為索菲婭陛下隨時都處於臨產狀態。
在15日這天。馬德里王宮地氣氛格外緊張,那是從清晨時分開始,索菲婭便感覺有出生的種種跡象,然而整整1個多小時過去了,調皮地小傢伙仍不願意鑽出母親的肚子,去見識一下陌生的世界。
「陛下,請別緊張,用力。用力,再用力一點……快了,對,您做得非常好,請深呼吸,屏住氣。攝政王殿下請您抓住陛下的雙手,抓緊了,並與陛下說些話,以便適當分散她的注意力……」
寢宮內,凱裡特御醫與兩位護士正在緊張得忙活著,而床上的索菲婭陛下卻在感受著初次做母親時的無休止陣痛,安德魯也在身旁小心地侍奉著,除了緊握著索菲婭的雙手外,他惟有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繼續的鼓勵與安慰著索菲婭堅持下去。
儘管所有應急的準備工作都已就緒。包括難產大出血後輸入的同等血型。但安德魯依然異常緊張,在安慰索菲婭別緊張的同時。自己掌心上卻不停滲出大量緊張汗水。
「……還好,沒有任何大出血的跡象!嗯,陛下,請繼續深呼吸,對了,我看到小生命了……很好,感謝萬能地上帝,小傢伙終於出來……陛下,攝政王,他是位小王子殿下,重約有6磅左右,非常健康,也非常漂亮……呵呵,護士,請把剪刀給我,並準備好熱水!」勞累了數個鐘頭之後,在行將虛脫之前的凱裡特爵士總算是圓滿完成自己任務,親手迎接一位小王子殿下的誕生,並將嬰兒小心翼翼的交到護士們手中,隨後退後十幾步,這才敢解開滿是被汗水浸濕的口罩,大口的喘著粗氣。
「哇……哇……」隨著護士對著小傢伙地屁股毫不客氣一巴掌下去,一聲聲嬰兒的哭泣聲,宣告著西班牙王國的小王子殿下出世了。
15分鐘後,哭鬧結束且梳洗乾淨的小傢伙,開始安靜的睡在襁褓中,御醫與護士們先後退下,房間內只有索菲婭與安德魯,以及他們的孩子。
索菲婭半躺在床上,臉色雖蒼白卻帶著虛弱的微笑,幸福看著初為人父完全沉浸在無比喜悅中的安德魯正抱著孩子,在滿屋子打轉,嘴裡還輕聲的嘀咕著他自己才能聽懂的話。
「……我地孩子,你是西班牙王國地繼承者,未來伊比利斯半島的主人。或許,當你學會騎馬地時候,也將是整個地中海的擁有者,呵呵,呵呵……」
「夠了,快把孩子還給我!」索菲婭有些吃醋了,急忙撅起嘴,衝著一旁發呆著的安德魯說道。那是她感覺安德魯似乎將太多精力放在小傢伙的身上,卻不注意做母親的心情。
「遵命,我的陛下!」安德魯溫順的坐在床頭,微笑著將孩子送還到索菲婭的身旁,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之後,隨即還緊緊摟住孩子母親,兩雙眼睛同時集中在沉睡中孩子的柔嫩小臉上。
「嗯,金頭髮,藍眼睛,高鼻子……上帝啊!怎麼都屬於您的特徵,至少小傢伙的眼睛應該像我啊!」安德魯似乎在不滿的低聲叫嚷著。
「呵呵,您太誇張了!他的頭髮還沒有長出來呢,先前看到的眼睛倒是碧藍,鼻子也很漂亮,一點也不高,大小時宜。」索菲婭輕輕撫摸著嬰兒那充滿靈氣的小鼻子,一邊述說著。
「那是,趕緊給他取個名字吧,索菲婭!」說是徵求孩子母親的建議,事實上,安德魯早已在嘴裡盤算起孩子未來名字。
「查理?菲利浦?呵呵,還是繼承我的名字,當個小安德魯得了?」
「都很好,親愛的!只是按照規定,西班牙王室的繼承人必須在接受完紅衣主教的洗禮之後,由羅馬教皇取名啊!」索菲婭提醒著安德魯。
「哈哈,我的陛下!羅馬早沒有教皇了,如果您願意,我與奧地利盟友商議後,可以隨時抬出一個傀儡教皇出來。至於紅衣主教,我的貝尼埃朋友已經趕到馬德里,正在王宮議事廳裡,與內閣大臣們商議著孩子的名字。如果,做母親的不介意話,安德魯將是他的最後名字!嗯,未來的安德魯一世陛下!」安德魯得意洋洋的說著。在昨天中午,貝尼埃紅衣主教從羅馬教廷匆忙趕到馬德里王宮之時,安德魯便要求前者為自己的孩子確定這個偉大名字。
……
就在索菲婭與安德魯兩人幸福的抱著他們的孩子的時候,在王宮議事廳裡,紅衣主教,貝尼埃大人沒費多大工夫,便徵求到西班牙內閣的一致意見,終於確定了小殿下的名字,安德魯。而在此之前,得到小王子殿下順利出世的消息後,小安德魯便擁有一大堆閃耀發光的頭街,什麼「那不勒斯親王」,「葡萄牙公爵」,「馬德里神聖騎士」,等等等等。
在中午12點整,馬德里城所有教堂的鐘聲一同敲響,王宮外的衛戍士兵們還鳴放21響禮炮,全體市民都彙集在攝政王廣場載歌載舞歡慶,這些都只是在慶祝安德魯小王子的誕生。
而在首相官邸內,戈多伊首相正代表攝政王殿下,陪同著歐洲各國的使節們也在傾聽鐘聲,禮炮聲,以及馬德里市民們發自內心的歡呼聲。
「您聽到什麼了?門羅特使先生!」梅特涅伯爵走到美國特使身旁。
「一個新帝國的誕生!」門羅毫不掩飾著自己的看法。
「的確,一個新帝國的誕生。而這個強大的帝國,不僅擁有西班牙,葡萄牙,那不勒斯三國,以及廣闊的拉丁美洲。或許日後,還將包括法蘭西,甚至整個地中海。」
「是啊,一個可怕的帝國,甚至會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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