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垃圾堆 第92章 煩惱的「喜事」(下)
    安德魯向著索菲婭的寢宮走去,他步履蹣跚且沮喪無比,面容上顯得憂心忡忡。宮廷內值勤衛兵紛紛向身邊路過的攝政王持槍致敬,但安德魯一直未曾加以理會,只是走到一半便在長廊外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向前眺望起宮殿裡的景致。

    王宮內景物依舊,與自己離開馬德里時,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五顏六色的綵燈更增添了許多喜慶色彩。只是喜慶是相對於其他人而言,對自己,卻是一頭的煩惱。安德魯又開回憶起先前皮埃爾的那一番談話。

    「……殿下,請先原諒我的冒昧和無禮,因為下面的敘述或許將帶來您的不快,但作為您忠實的僕人,我必須完整無漏的全部說出來。

    您絕對不可迎娶索菲婭女王陛下,除非您真的願意放棄在法國的一切利益……作為『偉大的王』,您應該比我們更明白,也更知曉其間的利害得失關係,按照您之前的論述,三個西班牙也抵不上一個法蘭西!

    在這裡,我只是想談談法國民眾對您的態度,至於那些巴黎政客,相關資料您都已過目。整個法國民眾早就對沒完沒了的所謂**輸出、血腥戰爭、以及黨同伐異等事務,感到厭惡之極,他們需要的只是安定生活,讓貧困遠離自己和家人,僅此而已。

    但要實現這個目標,法國人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指望巴拉斯等那些徹頭徹尾的政客們,卻是要求一個擁有著非凡實力、果斷剛毅、戰無不勝地英雄人物來為幫助他們。保護、捍衛與鞏固**後的經濟成果。而您在土倫,在旺代,在伊比利斯半島上的偉大勝利,業已成為全體法國民眾中最佳的候選人。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很好的開端,如果想要讓候選人變成獨一無二的當權者。您必須再度贏得普通民眾的信任,博取他們地好感。使得法國人覺得您才他們真正的救世主。

    對於殿下地婚姻,早就不是您個人的感情私事,已經成為法國人談論的焦點。雖然大家認同了您獨攬西班牙軍政大權的事實,那是他們希望您能將西班牙合併到法國,而不是讓共和的法國進入西班牙王國的勢力範圍。目前,法國國內的主流思想仍是共和政體,他們可以傳頌一個征服西班牙地法軍統帥。但不會迎接頭頂西班牙王冠的帝王來駕馭法國命運。至少,會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保持這種狀況。

    在這種形勢下,如果您迎娶索菲婭女王陛下,登上西班牙王位,便將失去自己在普通法國人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反而會成為眾人唾棄的對象,以及試圖控制法蘭西的另一個無恥征服者。巴黎人雖不喜歡巴拉斯本人,但對您的未婚妻。敢作敢為的柯賽特小姐一直保有好感。在街頭巷尾,咖啡館酒吧,還有貴族沙龍裡,始終有人在關注著您、柯賽特小姐以及蘇菲亞女王的感情糾葛,市民中已經有人聯名發出倡議,要求您返回巴黎。回到柯賽特小姐身邊,而是每天圍繞在西班牙女王地石榴裙下,畢竟您與柯賽特小姐是有婚約在前。

    ……

    以上的種種敘述,都是我在巴黎街頭親眼目睹,親耳聽聞的市民傳言,而並非政客們的詆毀或是侮蔑,我本人沒有一字一句加以隱瞞或是誇張。

    ……所以,您在索菲婭陛下的感情與獲取法蘭西的權力方面必須只能選擇一項。按照我們中國人地話說,就是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可兼得啊!」安德魯自言自語起來。他盯著自己拖起兩個掌心。感覺一手飽含著情感。另一支手卻裝載著權力。感情的糾葛如同千鈞巨石,壓得自己喘過氣來;而至高無上的權力就像是美麗的毒藥。讓世人無法拒絕它的誘惑。

    安德魯有些後悔,真不應該捲入感情與權力的糾紛之中,或許在土倫戰役結束之後,就該找個僻靜之所,做無憂無慮的田園翁了卻一身,也不會有這麼多煩惱的事情發生。但這種想法,只是他一廂情願,一閃即逝的無端發洩罷了,即便是安德魯現在想要撒手,也絕對不可能辦到,因為他早就騎虎難下。

    如今的安德魯既是10多萬法軍地最高統帥,也是西班牙獨攬大權地攝政王,他不僅僅在捍衛著自己權力,更是代表著自己麾下成百上千甚至過萬的新貴族們利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地道理,誰都懂得。因此,誰都在企盼著「偉大的王」,希望安德魯能為他們考慮前途和命運,這也難怪維克多、桑科羅、皮埃爾等人,要如此低調處理安德魯與索菲婭的婚姻問題。

    「怎麼辦?」安德魯又在追問著自己,事實上,攝政王的僕人早就為他主人選擇好的應變方案。

    「……殿下,在西班牙國內,您必須始終保持目前的統治狀態,既不謀求王國的地位,但要牢牢控制住軍政大權;而在法國,我們會利用喉舌和政治同盟者大肆宣揚您作為法軍統帥在伊比利斯半島上的偉大成就。

    ……其間,包括您將堅定不移的捍衛共和制政體和法蘭西的固有利益,保護大**的偉大成果不受任何勢力侵犯,到最後,我們也將在巴黎發表一份公開宣言,當然事先是得到您親筆簽名的。

    宣言中不僅包括上述內容,而且還會鄭重的告之世人:安德魯統帥將在1795年的某月某日,正式迎娶柯賽特小姐作為合法妻子。以此來安撫法國民眾的情緒,讓他們仍覺得您是法國之子。**軍地真正領袖。

    ……當然,這些事情並不難做,但要安撫西班牙國內的不滿情緒,就必須由您親自來說服索菲婭女王陛下,因為馬德里的民眾對攝政王您是敬畏之心,但對索菲婭女王陛下卻是愛戴之情。您的話可以讓所有貴族官員們俯首聽命,但女王的要求卻是普通民眾認可的上帝旨意。

    ……」

    「唉。也只有這個辦法了,畢竟我還要負擔中國**的使命。」安德魯甩甩頭。再度確認軍情局主管地方案後,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去,只是在他的腦海裡竭力收刮著一切委婉地說詞,準備用在索菲婭的身上。

    2分鐘後,安德魯來到臥室門外,卻發現宮廷御醫正好為女王陛下檢查完情況,走了出來。

    「情況如何?」安德魯制止了御醫的行禮。急忙問道。

    「殿下,女王陛下的母子安康,沒有任何問題。我僅僅做例行檢查而已,請勿擔心!只有一點需要殿下您注意的是,千萬不要讓陛下的心態過於激動。」御醫恭謹的回答道。

    「謝謝,辛苦您了!」道謝過後,安德魯未等御醫答禮,自己推開房門獨自走了進去。

    檢查完身體後地索菲婭本人正躺在床上。兩個侍女在一旁服侍著。一見到安德魯到來,索菲婭便揮手示意侍女們自行下去。

    安德魯徑直走到床前,拉過高凳坐在床邊,溫柔著握住索菲婭的手,無限深情的說道:「真抱歉,由於太多的事務需要我親自處理。所以就耽擱了回宮的行程。不過,剛才御醫告訴我了,說你們母子平安,我很高興!」

    「呵呵,只要能見到你平安回來,一切都不重要。」索菲婭開心的笑道,

    一直平躺著的她感覺有些不舒服,便要臥起,想背靠床頭。安德魯趕緊起身,小心翼翼將索菲婭扶起。又將數個柔軟枕頭塞到床頭。

    「感覺好些了嗎?」

    「謝謝!嗯。好多了!」

    「呵呵,我們之間還需要如此客氣嗎?」安德魯故作興奮的說道。只是他原先想好地所有說詞。卻因為御醫的那番警示而被打消回去,不敢再度提及。他惟有撿些輕鬆的話題,說道:「我親愛的陛下,葡萄牙已經臣服,伊比利斯半島將只有一個國家;而英國內閣同樣派出談判團,想要來馬德里乞求和談。索菲婭,我的下一步目標便是現實菲利浦大帝的宏願,征服整個地中海,我會將地中海作為最好地禮物,送給我們的孩子。」

    「難道你又要發動戰爭?」索菲婭焦急著望著安德魯,並用雙手反握住安德魯胳膊,微微發熱的掌心正向安德魯傳遞著自己的緊張心情。

    索菲婭原本只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公主,她對於權力毫無野心,即便是這個陛下稱呼和頭頂王冠,也是安德魯一手為她設定的。在索菲婭的看來,保持王國的和平局面不再有戰爭,讓臣民們都能過上安逸富足生活,最重要的是每日能見到安德魯,這些便是她心中所有的願望。作為一個普通地女人,索菲婭實在想不通,安德魯已經獲得了他所要地一切,為何還要想征服整個地中海,與其他國家為敵。

    「不,不,不是戰爭!」索菲婭的一句追問倒讓安德魯慌亂起來,剛才御醫就曾告誡過自己,千萬不讓索菲婭激動,如今卻……

    心慌意亂地安德魯隨即信誓旦旦得做起保證,他俯下身子,不厭其煩耐心解釋道:「親愛的索菲婭,先前只是我信口雌黃罷了,你別激動,我保證沒有戰爭,絕對不會有任何戰爭!……」

    「唉,別說了!我只是擔心長時間見不到你。軍國大事,還是你去拿主意吧,我也明白,很多事情,你同時是身不由己。弱肉強食,這便是人世間的生存道理。就如同我喜歡蝴蝶與烏鴉,可後者為了養活自己的孩子,總是要在春天捕食大量的美麗蝴蝶。對此,我很痛心,但又無可奈何。」索菲婭開釋的說道。儘管她感情不再激動,但臉上卻顯露出淡淡的哀愁。

    「是呀。地確身不由己。在紛亂的歐洲大陸,惟有保持強大的武力,方才震懾各國列強。只是西班牙王國衰落已久,其實力大不如從前,這並不是一早一昔便能趕得上的。現在我所處的環境,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安德魯不無感歎的說道。

    對於自己的處境。安德魯比誰都看得清楚,表面上看自己似乎風光無比。已經成為伊比利斯半島無可爭議地主人,掌握了兩個國家的軍政大權;但實際上卻是危機重重,西班牙不是安德魯地根本,法國才是,但追求浪漫的法國人卻在無形中逼迫他做出艱難的抉擇。

    安德魯曾試圖單靠伊比利斯半島上的力量鞏固並加強自己的地位,但被他的3位秘密情報主管們無情否決,即便是他最忠心的法國部下也表示強烈反對。事實上。安德魯本人也很清楚,上述想法只是暫時麻痺自己地鴉片毒藥,根本不可能做到。只是,只是自己想要說來的話,真得非常難以啟齒。

    安德魯猶豫不決的表情很快被索菲婭察覺,她似乎感覺到什麼,在輕吸一口氣之後,索菲婭用手撫摸著安德魯滿臉的愁容。心態平和的說道:「法國才是你的根本,我明白。你最終要回到法國,我也知道。而且我更清楚,巴黎還有人在等你。」

    「你,你都知道了?」安德魯抬起頭,驚愕得呆望著索菲婭。

    索菲婭點點頭。繼續平靜說道:「就在今天早上,戈多伊首相與他的內閣大臣們一同來過王宮,藉著探望我的機會談及到這件事情。但是,我沒有同意。」

    「對不起,真對不起!索菲婭……」一時間,安德魯幾乎說不出話,惟有凝聲語咽,不停得重複著幾個單詞。

    「這是你應該做地,索菲婭不能太自私了,畢竟你還要為自己忠實的部下前途考慮。我只是希望。希望你能在呆在馬德里,看著我們的孩子平安出世。」

    「我一定。我一定做到!索菲婭,我親愛的索菲婭!」

    ……

    就在安德魯竭力安撫索菲婭的同時,戈多伊首相的請求在上午遭遇女王陛下地婉言拒絕後,他並不死心,依舊做著最後的努力。戈多伊原本想親自對攝政王述說一番,但卻得到維克多將軍的傳話,安德魯親王正與索菲婭女王單獨在一起,今日對於任何人都不會接見。

    戈多伊有些著急了,那是害怕自己的勸說計劃就要落空。作為西班牙的內閣首相,他的命運早已同安德魯綁在一起。戈多伊自然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安德魯施捨自己的,一旦後者離開馬德里回到法國,那麼將由誰來駕馭西班牙軍政大權。恐怕,無人能像攝政王那樣信任自己,萬一征服者留下的代言人看自己不順眼,剛享受沒幾天的權勢就又將付之東流。

    戈多伊左思右想過後,最終決定還是再賭一把,看能不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晚飯過後,戈多伊便匆忙著,驅車趕往桑切斯公爵官邸。那位桑切斯公爵可是索菲婭陛下除攝政王外,最為親近地貴族長輩,若能說動公爵大人,便可影響女王陛下,讓安德魯親王改變主意也為時未完。

    只是桑切斯公爵卻是西班牙王國內有名地「鐵公」,一向不太愛搭理自己,即便是連攝政王本人也敢當面頂撞。就在今天上午,馬德里的所有貴族官員出城迎接親王殿下凱旋而歸時,那位老公爵就能當著眾人面,向攝政王交出自己手中地一切權力,說是「已完成使命,不再勞神」等等。即便是攝政王再三挽留,桑切斯公爵依然拂袖而去,哪個人的面子他都不會多給。

    一想到這裡,戈多伊感覺有些擔心,要不是自己手中還有一張王牌,恐怕他本人真不敢登上桑切斯公爵的大門,而這張王牌便是自己助手,內閣秘書長,老公爵的孫子羅塞子爵,正是後者邀請戈多伊首相到家中做客,同進晚餐。

    只是老公爵家中的晚餐吃得相當鬱悶,儘管食物與酒水十分豐盛,羅塞子爵夫婦也顯得熱情好客。可由於主位上的桑切斯公爵始終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搞得宴會上地氣氛很是尷尬,賓主雙方一直未曾盡興。20分鐘後,總算結束了該死的晚餐,戈多伊便想請求與桑切斯公爵之間的密談。

    「公爵殿下,請允許我與您有個單獨會晤的機會。您覺得如何?」戈多伊謙遜的說道。

    「是啊,爺爺!首相大人是有要事需與您商議。所以……」未等羅塞子爵把話說完,他就被一旁瞪眼的老公爵嚇傻,趕緊將自己後一句話活生生得吞進肚裡,隨即夾著尾巴閃到旁邊,再也不敢吱聲一字一句。

    「首相大人,這邊請!」桑切斯公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給戈多伊首相一個面子。畢竟知曉貴族禮儀的他,不能像抗拒征服者那樣,太多冷遇地對待王國首相。

    而且這位生性貪婪的戈多伊首相傳說中地並非一無是處,且不說他在國難之際主動捐獻過巨額家產,用於拯救地中海沿岸災民,單說他在內政管理上也還是頗有能力的。安德魯出征葡萄牙之際,桑切斯公爵曾與戈多伊首相共事過一段時間,瞭解到後者親自擬定了一攬子恢復王國經濟的全盤計劃。並且不辭勞苦親自下到各大區督導實施。

    老公爵本人也瀏覽過該項計劃,親耳傾聽過市民們對它的反應,總體感覺還不錯,至少如今的戈多伊為保住自己的首相位置,比較能求真務實,少了些浮誇虛假。對待百姓而言,也不再是簡單的索取和壓搾,而是有所付出。

    ……

    在桑切斯公爵地書房內,戈多伊首相正向主人述說著自己的倡議,他激動的說道:

    「……公爵殿下,我知道您對攝政王抱有某些想法,這很正常。但目前的情況卻是,一旦我們『偉大的王』離開馬德里,西班牙的局勢一切就將變得異常嚴峻起來

    ……我們需要一位真正的國王領導西班牙臣民。恕我冒昧一句,女王陛下太過柔弱。不可能長期擔當這個重任。惟有,惟有安德魯親王才能做到。

    ……而且。全歐洲都明白,攝政王殿下與女王陛下的親密關係稱度,我們何不讓這種關係成為法律上承認地事實,讓殿下成為陛下!

    ……抱歉的說一句,公爵殿下,我們未徵求您的同意,便在內閣發起的聯合倡議名單上,添加了您的名字,請不要責備羅塞子爵,這全都是我個人的安排。

    ……」

    戈多伊在喋喋不休地講述他對王國命運的擔憂,但桑切斯公爵卻一言不發的盯望著前者。老公爵的內心看得清楚,以上種種言論都只是借口,首相大人和他的內閣成員們害怕為此失去他們屁股下剛坐不久的位置罷了。

    但要說到自己對安德魯的感受,來自桑切斯公爵內心的真實想法,並非自己言行舉止間表現出的那麼反感。事實上,桑切斯公爵開始認同安德魯成為西班牙攝政親王的存在,那個來自法國地征服者地確為西班牙王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輝煌勝利。

    別地不說,光憑借安德魯的文治武功下,葡萄牙重新成為西班牙的附屬國,直布羅陀要塞失去百年後重歸於手,而不可一世英國佬軍隊,居然在安德魯連番算計下,一敗再敗,到最後連英國本土也遭受重大傷害。在此之前,這是任何西班牙國民都意想不到的榮耀,它徹底了卻了老公爵耿耿於懷,卻一直未能實現的宿願。

    這點上,桑切斯公爵早就不再抱怨自己為何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安德魯手中,反而還冒出一絲慶幸,或許正是由於自己的被俘,才導致整個王國防禦體系徹底瓦解。那份曾讓自己終日痛心不已,備受良心譴責的「橄欖園和約」,誰又能料到竟能為西班牙王國帶來一位中興的霸主,一個可比菲利浦大帝更偉大的王。

    所以,桑切斯公爵在知曉戈多伊等人策劃的聯名倡議,並讓孫子羅塞冒用自己名字簽名時,老公爵並未阻攔或是申辯,相反卻是默認了這類事實。畢竟索菲婭與安德魯是兩情相悅的,若兩人能終成眷屬,當然是件美好的佳話,而且安德魯的存在也能延續西班牙現有的輝煌。

    只是,桑切斯公爵瞭解安德魯的野心,後者決不僅僅想成為伊比利斯半島上的主人,他已將目光放在地中海那遼闊海域以及沿岸各國。來自羅克副官的書信中得知,年輕的攝政王在閒暇之餘,平日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一個人獨自待在巨幅地中海地圖面前,全神貫注的凝視一番,時不時揮舞起雙手,高聲叫喊一兩句,「地中海,我的海」。

    而要實現獨霸地中海的宏願,單靠一個西班牙或是葡萄牙的實力遠遠不夠,法蘭西那無與倫比的政治,經濟與軍事潛能,才是安德魯戰爭機器的最主要組成部分。因此,安德魯一定會回到法國,只是時間遲早而已,同時他處於政治上考慮,也不大可能接受西班牙的王位,以及同索菲婭女王的婚事。

    桑切斯公爵想到這裡,戈多伊首相的談話也己結束,他正緊張等待著老公爵的發話。

    「女王陛下同意您的建議沒有?」桑切斯公爵問道一個首相大人始終迴避的話題。

    「沒,沒有,不過……」戈多伊想申辯兩句,卻被老公爵不容分說的打斷。

    「那就是了,既然連女王陛下都沒贊同您們的建議,作為臣子們自然也不該多加過問了,還是一切聽其自然吧,這樣會更好些。另外,首相大人,您也太小看攝政王了,他會用他特有的方式來保障他在西班牙的權益,當然,也有您的利益在內。」

    桑切斯公爵用蓋棺定論的語氣,結束了自己與戈多伊首相之間的會晤。儘管後者仍有顧慮,可連老公爵都與此這般,戈多伊首相惟有接受眼前的事情,一心一意忙活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去。

    這場勸說攝政王迎娶女王,登基西班牙王位的鬧劇,也就此告一段落。只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無所事事的塔列朗伯爵居然也給安德魯帶來了一場煩惱的「喜事」,令安德魯啼笑皆非的是,該死的瘸子竟然拐賣來兩位小公主殿下,法王「路易十八」的安娜公主和英國攝政王威爾士親王的伊麗莎白公主。

    與上一次所不同的是,這場鬧劇儘管給安德魯帶來意想不到的談判桌利益,也同時為他套上一層新的感情枷鎖,這段讓安德魯頭疼不已的感情糾葛,卻一直讓歐洲的史學家們所津津樂道,談論了數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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