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第三集越過比利牛斯山 第36章 戰爭的揭幕(下)
    「這個狡猾的東方人,他到底準備在什麼時候,從哪個方位發動進攻?赫羅尼莫將軍能否抵擋得住?」桑切斯公爵在內心不住地喃喃自語著。

    在表面上,雖然桑切斯公爵非常信任赫羅尼莫將軍,而且赫羅尼莫的守衛部隊人數與地理位置都比他的對手要強的多,但在內心,桑切斯公爵沒能給自己足夠的信心保證。喜歡戴著假髮的赫羅尼莫指揮官只是個不錯的駐防軍官,在經驗上,赫羅尼莫將軍早年征戰過美洲與亞洲殖民地,成功鎮壓過當地無數起大大小小地叛亂,但那只是小規模騷擾而已。這個剛在軍營裡度過自己的48歲生日的老軍人,缺乏冒險精神,保守有餘但進攻不足。因此,桑切斯公爵給部下的命令是,牢牢堅守海拔僅300米的山口,一旦對手發動進攻,必須堅持2至3天,等到援軍的到達。

    可赫羅尼莫將軍面臨的卻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山嶽將軍安德魯,一個法國近年來崛起的新一代戰神,肯定的說也是索菲婭大公主的情人。「可憐的孩子,她總算有了個讓自己牽掛的愛人。」一想到這裡,桑切斯公爵那佈滿皺紋的嚴肅表情閃出一絲微笑。但這只是瞬間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嚴峻的目光。

    在桑切斯公爵的眼裡,安德魯始終是西班牙大敵,這倒不是從感情方面考慮,更多的是國家利益。老公爵研究過安德魯的戰史,知道自己的對手是個詭計多端的「東方狐狸」,從不按照規定出牌,喜歡天馬行空。特別是在旺代地區,為了圍殲所有叛軍,竟然放棄堅固的城池要塞,向後數十里退守平原,以1萬殘軍抵擋6倍以自己的叛軍,進而前後夾擊消滅整個叛軍,一舉平息旺代地區長年的戰亂。

    安德魯率部來到米亞斯城,組建並訓練新比利牛斯軍團的消息,傳到對面山脈南麓的西班牙守軍那裡。山上的赫羅尼莫將軍也不是時機派遣了大批間諜想去刺探對方軍情,但大多是有去無回,那是象豺狗一般的安德魯軍團憲兵隊始終惡狠狠盯著任何可疑人物。

    1個多月下來,通過西班牙人自己獲取的情報少的可憐。赫羅尼莫將軍只知道安德魯在忙著招募新兵,軍團缺乏食物就跑到農戶家裡強拉,似乎因為軍官與士兵們無休止的淫蕩行為,導致軍營內性病叢生,正忙著四處搜刮醫生去治療等等。

    當赫羅尼莫將軍把上述這份情報轉送到桑切斯公爵手中時,老公爵恨不得再度跑到赫羅尼莫的營地裡,卻不是為其加官進爵而是嚴厲斥責,隨便槍斃軍隊裡無能的情報官。只是感慨於整個西班牙軍隊都已完全沒落的現實,最終讓桑切斯公爵把胸口怨氣強忍住,還隨即把英國人送交他的情報,轉抄一份給赫羅尼莫將軍,信中還再三叮囑赫羅尼莫指揮官要竭盡全力的守護好比利牛斯山脈的東北防線。

    桑切斯公爵拿起英國人送來的情報在手中掂量著,感覺薄薄的紙張感覺重有千鈞。那是英國人在情報裡告誡桑切斯公爵,他的對手安德魯軍團已經擴建到5萬人,還就地組織山地與高原作戰訓練;搜刮大批醫生是為了建立戰地醫院;在武器,火炮,馬匹與糧食裝備上,已經保障法國人持續的攻擊能夠打到薩拉哥薩城。

    「英國人,該死的英國人,無孔不入的英國間諜!」桑切斯公爵在內心憤憤不平的罵道,儘管此時大家同為盟友,但老公爵仍拒絕了英國人的武裝干涉,只是接受後者的軍援與相互交換情報。

    「殿下,公爵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就在桑切斯公爵冥思苦想的時候,門外衝進一個慌慌張張的年輕人,他是公爵的副官,羅克少校。

    「羅克,鎮靜點!」桑切斯公爵並沒有呵斥副官的無禮舉動,那是他先前曾交代過,只要是重大的情報信息,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要在第一時間內通報給總司令官本人。

    「出了什麼事情?法國人發動攻擊了?」桑切斯公爵追問著少校副官,在他看來沒有比安德魯的進攻更加令人慌張的事情了。

    「不,不是!」羅克少校急忙把手中的情報遞交到桑切斯公爵手中,繼續解釋著,「是呂宋,呂宋島出亂子了,安東尼奧總督大人聯合荷蘭人,對當地居民,還有華人實施了新一輪大屠殺!」

    「啊!」一聽到這個消息,桑切斯公爵完全被驚呆了。他完全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這類惡性事件,對於西班牙,對於法國,對於整個歐洲意味著什麼。來不及細想,老公爵趕緊展開情報仔細閱讀,辨認其真偽。

    這是一份來自馬德里的殖民地簡報,通過上面的印戳說明著消息的準確性不容置疑。上面記錄著在1794年3,4月間,西班牙總督安東尼奧以呂宋島居民與華人造反為借口,聯合荷蘭一起對整個呂宋島上的居民進行了血腥鎮壓,宣稱鎮壓行動大獲全勝,共殺死近十萬名叛匪……

    「安東尼奧,你這個混蛋,蠢豬!該死的,你知道你的愚蠢行為會讓西班牙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嗎!」從來發火過的桑切斯公爵居然在房間裡,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嚴重失態,歇斯底里般地暴跳如雷。此時,如果那個叫安東尼奧的總督大人出現在公爵眼前的話,羅克少校毫不懷疑老公爵一定會生吞活剝了他。

    不間斷的憤怒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等到心情漸漸和平之後,桑切斯公爵才對著目瞪口呆地羅克副官說道:「你,待會帶上我的親筆道歉信,連夜趕往赫羅尼莫將軍的駐地,傳我命令,要求赫羅尼莫將軍接受他的對手,也就是那個東方人所有不太過分的要求。隨即,你再翻越山脈進入法國,並親手把信送到安德魯將軍那裡。告訴他,我本人對此類屠殺事情表示深深地歉意,另外,桑切斯公爵也會呈報國王陛下,要求嚴厲懲辦殺害他同胞的儈子手,安東尼奧。」

    「可,可是,公爵殿下,赫羅尼莫將軍是安東尼奧總督大人的親兄弟,他一定不會答應任何哀悼的行為。」羅克趕緊解釋著。

    「是的,我怎麼忘記了。那只好聽天由命吧,希望赫羅尼莫能理解我的苦衷。另外,你拿著這個信物,安德魯應該會接見你的。」桑切斯公爵無奈的歎息道,掏出一枚銀幣交給自己的副官。

    ……

    東南亞的西班牙總督,安東尼奧大肆屠殺華人的消息,如同5,6月間北大西洋的強烈暖濕氣流一般傳遍了整個歐洲大陸以及所有島嶼。原本,信仰天主教的西方人對包括東方人在內的異教徒的大規模屠殺,從十字軍東征就開始過,到了大航海時代,更是屢見不鮮。

    在西印度群島,西班牙人曾借口部落長老們侮蔑上帝使者,殘酷滅絕了所有島嶼上數百萬的土著印地安人;在南洋各個島嶼上,西班牙聯合荷蘭人的屠殺舉動,一浪高過一浪;在印度次大陸,在北美殖民地,英國人與法國人在相互交戰的同時,還戀戀不忘殺戮當地的居民……

    所有這些,歐洲人包括「仁慈」的梵蒂岡教廷在內都習以為常,漠不關心,他們大部分人希望的只是屠殺前後的利益所得:黃金,白銀,香料以及各類奢侈品。

    但在此時,一次極其普通的屠殺事件卻被崇尚實力與利益的歐洲民眾所關注,那是製造殺戮的地方,是法國軍隊的統帥,神奇的安德魯將軍的出生地;數萬無辜的死難者,也是這位山嶽將軍的同胞,或許還有親屬在內;而執行屠殺的製造者,卻是即將與安德魯將軍交戰的西班牙王國。

    於是,第一次,歐洲同情的輿論天平倒向了法國人這邊,倒在了安德魯軍團這邊。

    在巴黎,公安委員會的的委員們以及國民公會的議員們仍在激烈辯論,討論是否再度對西班牙宣戰的決議案,因為很多人擔心有些精疲力竭的法國無法承擔全面戰爭所帶來的各種壓力。而但當議員們獲知這個不幸事件時,所有人都保持沉默5分鐘。隨即在羅布斯庇爾的提議下,議會集體表決,全票通過了法蘭西共和國對西班牙王國的第二次宣戰決議,公安委員會還決定把對西班牙戰爭的總指揮權,統一交由安德魯將軍手中。

    在梵蒂岡的天主教教廷,庇護六世親自接見了紅衣主教所引見的貝尼埃神甫特使,在瞭解到安德魯在旺代對天主教及其教徒的態度後,教皇決定派遣全權信使與巴拉斯等人接觸,希望早日讓天主教的權威回到法國,回到巴黎。但呂宋的屠殺事件,顯然打破了這一和諧局面,一番緊急商討之後,庇護六世先決定先派遣兩批特使分別到西班牙與法國的邊境,調和雙方的矛盾,讓不可避免的戰爭危害控制在最低限度內,竭力制止安德魯所要採取的報復性屠殺。

    在倫敦,皮特首相專門就此召集了緊急內閣會議。整個會議持續了一個三個多小時,全體內閣成員同意了海軍部長的最新提議(實際是納爾遜將軍的建議),除繼續向西班牙王國的提供軍事援助外,暫停原定的一切武裝干涉計劃,收回派駐馬德里的大部分間諜,下令韋爾斯利爵士(可憐的安德魯居然不知道韋爾斯利中將就是拿破侖時代赫赫有名的惠靈頓公爵),讓普利茅斯的英軍遠征軍繼續保持休整,但仍處於待命狀態。至於是否出兵,何時出兵,要等候內閣的最終裁決。顯然,那是紳士們害怕瘋狂的安德魯會把怒火撒到英國干涉軍的頭上。

    在俄國,在奧地利,在普魯士,在土耳其,在意大利各諸侯國,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走卒馬伕,都在紛紛議論準備再度爆發的西班牙戰爭,政要們紛紛譴責發生在呂宋島的大屠殺事件,並對安德魯將軍本人表示深切慰問,他們強烈要求馬德里當權者立刻調查此事,懲治幕後真兇。甚至還有幾個小國,自持與巴拉斯的關係不錯,居然還派遣秘使前往安德魯軍團的駐地,米亞斯城。

    在馬德里,歐洲各國的外交使節們都在紛紛準備著,一旦法國軍團翻越比利牛斯山脈,他們就集體撤離該城市離開西班牙。那是他們剛剛得知英國干涉軍放棄原定計劃,不再登陸伊比利亞半島,而讓無能的西班牙守軍孤軍奮戰;剛剛登基的巴斯誇爾親王,不,應該稱呼他為「胡安六世」,也在王宮裡坐立不安,緣由同樣是因為不守信用的英國人造成的,孤陋寡聞的西班牙新國王,在這段時間內聽過了太多有關魔鬼將軍的傳聞,缺少了英國人的保護,不難想像安德魯會怎樣一路殺到馬德里;塞哥維亞郊外的古修道院裡,被軟禁的索菲婭公主也聽到了屠殺傳言,在祈求上帝寬恕的同時,她也希望安德魯情人不要在西班牙製造同樣的殺戮行徑,至少不要傷害仁慈的桑切斯公爵。

    不過,在馬德里人無比恐慌的同時,卻有一個人在獨自偷樂,他就是剛剛被胡安六世罷免首相職務,閒置在家的戈多伊前首相。應該是幸運,他是第一個得知法國對王國再度宣戰的西班牙人,沒有了英國人扶植的巴斯誇爾只算個紙老虎而已。在獲得這個欣喜若狂的消息後,不善飲酒的戈多伊居然喝下整瓶雪利酒。鬱悶了兩個多月的他隨即讓僕人們變賣了家產,以金錢與權利為誘惑大肆收買各類亡命之徒,準備策應法國人打到馬德里之時。

    在米亞斯,安德魯軍團的駐地,代表哀悼的法國白ju花佈滿了軍營內外,那是士兵們自發的行為。軍官們則聚集在司令官的住所外,因為安德魯將軍已經幾天沒有出門,不吃不喝地持續了至少三天。等到第四天中午,迫不及待的軍官們慫恿著米裡哀特派員準備砸門而入的時候,安德魯卻自己走了出來,儘管有些面目憔悴,但精神還不錯。在眾人歡呼聲中,走出來的司令官對大家所說的第一句話卻是,「我餓了,誰給我搞點吃的來。」

    當天下午,安德魯便召集了軍團內所有團一級的中高級軍官,聚集在作戰室商討未來作戰任務。而軍營門外的各路使節,除了巴黎特使外,安德魯一個都不想見,統統讓自己的特派員打發了事。但羅克很幸運,他得到了安德魯的單獨接見,原因很簡單,這個一身便衣打扮的桑切斯公爵的少校副官帶來了索菲婭公主的私人物件。

    「說吧,看在索菲婭公主的面子,我給西班牙仇人10分鐘的時間。」安德魯面無表情說道。

    在司令官的臉上,似乎根本看不出任何憤怒與悲傷,但羅克少校卻能體會出來,他琢磨著用詞,小心翼翼的說道:「抱歉,將軍,西班牙人不都是您的仇人,至少索菲婭公主不是。」剛說道這裡,羅克稍微抬頭望了一眼,卻發現上位者正在計算時間。於是,他趕緊把桑切斯公爵的話原原本本的敘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西班牙特使動情的陳述道:「將軍,既然兩國交戰已經不可避免,那麼我僅代表桑切斯公爵懇求您,不要把個人感情放到戰爭中。安東尼奧總督所做的事情是他自己的錯,不能代表整個西班牙王國,他一定會接受國王陛下的嚴厲懲罰。畢竟大家都是基督徒,任何屠殺對於雙方都是不好的結局。」

    聽到這裡的安德魯終於忍受不住,怒火沖天的他沒有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在羅克感覺而言,將軍的笑聲比哭還難聽,「哈哈哈,西班牙少校!什麼叫不好的結局?!1603年,在呂宋,華僑二萬餘人,被你們西班牙人屠殺;1639年,還是在呂宋,你們西班牙人又開始第二次屠殺華人,死二萬餘人,僅一萬餘人得以倖存,但被列為賤民階級,每人要繳納負擔不起的六元的人頭稅,而且必須改信你們所信奉的天主教;1622年,仍是在呂宋島,你們西班牙人又有了第三次大屠殺,全體中國人,包括所有的婦女和兒童,被西班牙殖民地軍隊屠殺罄盡。上述三次的結局,我看不出有任何不好之處?很好,很好,你們西班牙人又多了無數的財產與香料,不好的只是『該死的』華人,是吧!」

    羅克眼裡的安德魯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面前溫文爾雅的東方人眼睛裡爬滿了憤怒的血絲,他手舞足蹈般地大喊大叫,使得自己的耳朵裡充斥著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轟鳴聲。眼前的一切,就如同地獄裡的食人惡魔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般,面目猙獰且恐怖無比。羅克終於相信,世人的傳聞:安德魯,他是撒旦的化身,地獄的使者。

    「現在是第四次大屠殺,很好,居然殺了十萬人,如果不是我,安德魯陳兵五萬於比利牛斯山下的話,相信你們西班牙人連句道歉的屁都不會放,倒是那個安東尼奧總督反而會繼續加官進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聖經.舊約全書.申命記》裡曾經說這麼一句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手還手,以腳還腳!』」最後幾個字,安德魯完全是咬牙切齒般說出來。

    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羅克張大了嘴,想要竭力反駁,可話剛到喉嚨卻發不聲,只是一個勁的「可是,可是…….」

    安德魯把手一揮,制止了羅克無休止的詞語重複,他沉著臉,惡狠狠的說道:「你很幸運,知道嗎?因為,你沒有說出《聖經.新約》的另外一斷話:『有人打你的左臉,你把右臉也轉給他。』剛才,如果你只要說出一個字,我就會把你五馬分屍。而現在,少校,你的使命結束了,即刻回到山上去,與你的國家一起,準備接受趙凱的無情懲罰。來人,把這個西班牙人哄出去。」

    司令官的命令剛一落下,就從門外閃出兩個彪形大漢,無容分說地架起羅克少校往外拖。西班牙使節拚命地掙扎著,一邊大喊著:「將軍,您不能這樣,索菲婭公主決不會容忍您肆意妄為,去屠殺她的子民。將軍……」一邊還用手掏入懷中,費勁的拿出一件東西,並將它奮力地扔向安德魯。

    這是一枚看似極其普通的西班牙銀幣,咕嚕著滾到安德魯的腳邊,在它的正面雕刻著一個「心」形,下面寫著幾個漢字,「趙凱」,「索菲婭」。內心一顫,安德魯先是叫住了侍衛,隨後拾起地上的銀幣,放在眼前端詳起來,似乎他又看到了那個刁蠻任性,天真活潑的索菲婭……

    沉思良久,安德魯才抬起頭,望著狼狽不堪地羅克少校,緩緩地說道:

    「你應該明白,睚眥必報的安德魯原先的想法是一路殺光所有西班牙人。不過,看在索菲婭公主情面上,安德魯仍然願意再度仁慈一回。你立刻返回山上,告訴那裡的赫羅尼莫將軍,還有薩拉哥薩的桑切斯公爵,以及所有西班牙人:1794年6月28日,法蘭西共和國授權安德魯司令官對西班牙王國正式宣戰。當安德魯率領的大軍翻越比利牛斯山脈之時,西班牙境內所有的鄉村與城鎮,無論平民還是士兵,都必須在軍團先頭部隊到達之前,佩戴大麗花和ju花,高舉起雙手進行無條件投降,任何絲毫的抵抗都意味著一場場血腥屠殺。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讓步,」

    話說到此,安德魯將銀幣放入懷中,再度揮了揮手,讓侍衛們將羅克少校抬了出去。

    註:在西班牙,絕不可佩戴大麗花和ju花,因為人們認為這兩種花不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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