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諾開著車在外面兜了一大圈兒,覺得自己冷靜下來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回到辦公室發現,屋裡只有陳辰一人對著電腦發呆。
徐諾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急切地想給自己找些事情做,陳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面前匯報:「徐隊,呂隊他們去詢問報案人了,我剛才沒有查找到與死者吻合的報案失蹤人口,準備把協查通告發到各派出所,看看能不能得到有價值的線索。」
徐諾點點頭剛要說話,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呂聰進來抬眼瞧見她,不禁一怔,逕直走到她桌前站定,陳辰識趣地走開。
徐諾先開口:「呂隊對不起,我今天的失態影響工作了,今後不會發生這類事情的。」頓一頓後又說,「有什麼工作要佈置嗎?」
呂聰答非所問地說了句:「我都知道了。」
徐諾雖然明白他早晚會知道,但聽到這五個字時,心裡還是猛地一緊,抬頭盯著呂聰的雙眼,他眼底有掩飾不去的疲憊和茫然,更多的似乎還是憐憫,還有一絲探究。徐諾忙不迭地垂下眼簾,阻斷了這種無所遁形的眼神交流。
呂聰用餘光環顧一下四周,低聲說:「那個,你如果有什麼心事,呃,可以跟我說。」
然後又慌亂地解釋:「我是說,如果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聽你說,呃……」
發現自己越說越亂,他才訥訥地停了下來,臉漲得紫紅似乎能滴下血來。
徐諾明白他的關心,但卻還是無法坦然接受,只得輕輕地吐出兩個字:「謝謝!」半晌後又說,「呂隊,我已經沒事了!」
呂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強作鎮定:「嗯,沒事就好,我們要盡快確定死者身份,以便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
「好的,呂隊,我會跟進這部分工作的。」說到工作,徐諾稍微自然了一些,將額前的碎發抿到耳後。
她並不是不明白呂聰的心意,共事幾個月的時間了,她也打心裡佩服這個年近而立的隊長,但如果說除了佩服還有什麼的話,卻似乎也真的沒有。一個多月來她把空閒時間都埋首於成堆的舊案卷宗裡,除了學習刑偵經驗,更主要的原因就是研究母親的案子。今天發現的屍體似乎讓她這段時間的猜測逐漸清晰——連環殺手作案,但是王法醫鑒定的一個死後傷卻又似乎打碎了她的假設。
呂隊,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沒有精力去考慮個人感情問題,徐諾在心底默默地說。起身抱起記錄本道:「我去看剛才的問詢記錄。」
呂聰不好再站在她桌前擋路,只能板著臉點點頭,朝自己辦公室走去。關好門,他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扔,哀歎一聲。剛才徐諾的一聲「謝謝」猶如盆冰水當頭潑下,讓他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腦子裡想的卻是,被自己丟在法醫辦公室的張欣悅,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感覺呢?今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把他的頭腦攪成一團漿糊,昏昏然理不出頭緒。
這時敲門聲將他從混亂的深淵中驚醒,陳辰推開門探頭進來:「呂隊,有人來報案說女兒失蹤,據描述有可能是這起案件的死者,我已經讓家屬來認屍,人馬上就到。」
呂聰用力搓了搓臉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好,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呂聰來到法醫科解剖室的時候,徐諾和張欣悅已經等在那裡,屋裡的氣氛一下子怪異起來,三人各懷心思地站著,直到陳辰領了一個看起來四十出頭的男人進來:」呂隊,這就是報案人蘇長姚。」
張欣悅上前掀起屍體上覆著的白單,蘇長姚身軀一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即湧起濃濃的哀傷。他踉蹌幾步上前,伸手去撫mo死者的臉,輕聲道:「淺淺,淺淺我是爸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聲音越來越大,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搖晃死者的肩,「淺淺,你起來,你要做模特我答應你,你喜歡誰我都答應你,淺淺……」
還未等呂聰上前制止,他茫然地放開了手,越說聲音越輕,越說聲音越哽咽:「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你別跟爸爸開玩笑了,爸爸現在只有你了……」最後終於雙手捂臉,淚水從指縫中滾落,屋裡只聽到他壓抑地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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