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緝兇 第三卷失足的天使(TXT全文字手打) 第八章 死者的父親
    在問詢室內坐定,蘇長姚漸漸平靜下來,徐諾才趁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四十多歲的模樣,身材瘦削,頭髮修剪的得體服貼,長袖的灰色襯衫、領口袖口全部扣的齊整。他坐姿很正規,背部挺直,雙腳微分,頭稍稍垂著,神色哀傷。

    陳辰推開門,遞給呂聰和她每人一份死者的資料。

    徐諾低頭翻看:蘇淺,女,20歲,W大學藝術學院表演系大二在讀,兼職腳模,在業內小有名氣。父蘇長姚,52歲,一中心醫院心內科主任,W大學內科學博導;母楊月可,已故,原W市文化宮舞蹈老師。

    只聽呂聰開口道:「蘇先生還請節哀,請配合我們回答幾個問題。」

    「好的,呂警官請問。」蘇長姚的聲音低沉且很有磁性,此時還多了一份濃濃的悲傷和疲憊。

    「先說說你是怎麼發現女兒失蹤的吧。」

    「今天是週五,淺淺下午沒有課,我跟她約好帶她去買車,當作給她20歲的生日禮物,淺淺下周就要過20歲生日了……」說到這裡他聲音再一次哽咽了,停下來平靜半天後才繼續,「我一直等到下午三點還不見她人影,打手機也關機,只好打給她的班主任,發現淺淺已經請假,說家裡有事,兩天沒去學校了。我這才慌了,急忙來報警。沒想到淺淺她……」

    蘇長姚再次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然後疊好放回。徐諾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舉動。

    「蘇淺最近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呂聰體貼地停頓片刻才繼續發問。

    「淺淺考上大學後一直住校,她們專業經常有訓練和活動。」說到這裡蘇長姚眉頭皺了皺,「而我的工作很忙,不但要在醫院當班,要帶博士生,每週還有學校的課時安排,更有科研、研討、論文等很多事情。我們兩個連坐下來一起吃頓飯的機會都很少,所以我,我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那你對蘇淺的朋友、或者仇人之類的有瞭解嗎?」

    「朋友,淺淺的朋友我只認識一個,叫寧萱萱。我們兩家是鄰居,淺淺和小萱也是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但是他們家在幾年前移民去了加拿大。至於仇人,肯定不會有,淺淺是個善良的孩子,她從小就樂於幫助別人,現在還用自己兼職賺的錢資助山區的孩子讀書。淺淺從小學到現在,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沒有不喜歡她的。」蘇長姚越說語氣越堅決,似乎再埋怨呂聰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那淺淺有沒有男朋友呢?她那麼善良漂亮,追求她的人一定不少吧?」徐諾突然插嘴。

    「沒有,淺淺絕對沒有男朋友,我們在她上大學前就達成過協議,大學四年不戀愛。」蘇長姚情緒有些激動,再次強調,「淺淺是個聽話的孩子,她絕對沒有男朋友。」

    「你不是說自己工作忙,連跟女兒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嗎?怎麼能這麼肯定。」徐諾緊追不放。

    「我當然知道,淺淺是我女兒,她媽媽去世的早,我帶大她,當然瞭解她,她不會亂來的。」蘇長姚雙手按住桌面,幾欲站起。

    「蘇先生你別激動,現在大學生談戀愛是很平常的事情,說不上亂來這麼嚴重。」徐諾繼續不緊不慢地說。

    蘇長姚似乎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歎了口氣說:「對不起,是我今天情緒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淺淺不會背著我交男朋友的。」

    「我想她已經不止一次背著你自己做決定了吧?比如說她的專業。」徐諾的問題越來越尖銳。

    「你!」蘇長姚伸手指著徐諾,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頹廢地垮下挺直的腰板,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你說的沒錯,淺淺瞞著我報考了表演專業,還去做了腳模……而我一直希望她能繼承我的事業,做一名醫生,沒想到……」

    「因為這個你們經常吵架吧?」呂聰適時插言。

    蘇長姚敏銳地察覺到呂聰的畫外音,怒道:「你什麼意思?我的女兒被殺了,你們不去找兇手,反而在這裡盤問我?」

    「那你怎麼知道不是自殺而是被殺呢?」

    蘇長姚的眼裡流露出一絲輕慢:「剛才我看到淺淺的頸部有掐痕,難道是她自己掐的不成?再說淺淺是絕不會自殺的。」

    「有掐痕不代表就是死因,蘇先生,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希望能夠早日抓到兇手,希望你不要有對立情緒。」呂聰心平氣和地解釋。

    蘇長姚沉默不語,徐諾忽然說:「蘇淺的屍體,就是在泉山半山腰發現的。」

    「淺淺從小怕蛇蟲這些東西,她連草叢都恨不得躲的遠遠的,怎麼會去山裡。一定是兇手,是兇手把她騙上去的!」蘇長姚顯得有些激動。

    徐諾不置可否,接著問:「今天早晨你去泉山了?」

    蘇長姚瞳孔猛地收縮,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隨即雙手十指交叉,垂下眼瞼道:「是,我工作不忙的時候,早晨會去泉山散步,當作晨練。」

    他馬上又抬頭大聲說:「你們難道真的懷疑我殺了淺淺,淺淺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們父女間雖然矛盾,但是誰家沒有磕磕絆絆的事情,我怎麼會殺了淺淺,你們簡直是不可理喻。」

    「蘇先生請稍安毋躁,我只是想問問你晨練的路線,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而已。」徐諾抿了抿嘴唇,在自己的記錄本上添了行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蘇長姚的發作被徐諾輕而易舉地撥回去,有些氣結:「我去晨練都是沿著大路上山,到半山腰的倚松亭,休息一會兒就原路返回,今天早晨也是這個路線,我一邊走一邊在思索論文的問題,沒有注意到什麼人。」

    「蘇先生,你自己有什麼仇人或者對手嗎?」

    「我沒有仇人,至於對手,工作中的競爭對手當然會有,但是也沒有什麼嚴重到要去殺人的利益衝突。再說,如果是因為我,為什麼他們不來殺我,或者用淺淺來威脅我?」

    徐諾看向呂聰,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了。呂聰起身對蘇長姚說:「蘇先生,多謝你提供情況,我們會全力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還蘇淺一個公道。希望如果你想起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能夠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徐諾也起身接了一句:「如果不麻煩,請蘇先生帶我們隊的兩名探員去你家,檢查一下蘇淺的物品,看會不會發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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