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天下——獨孤菀 讀者精彩書評(TXT全文字手打) 第六十六章二》
    第三卷撲朔迷離第六十六章二》

    小暑才過,一向乾熱悶人的天氣居然突然多了幾分爽意。紫宸宮中各人行各事,一如往常。

    慈安殿

    「芸兒?芸兒?」

    和藹慈祥的聲音把凌芸有些飄遠的神思拉扯回來,讓她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迭聲回話:「請太妃娘娘恕罪。」

    簡寧皇太妃收回略略探的身子,狀似隨意地揮了揮紗袖,腕間玉鐲叮噹作響:「無妨。看芸兒面色疲倦,哀家真是怕婢子們哪裡怠慢了去。」

    「芸兒惶恐。」

    「聽說這幾日芸兒總往文瀾書庫去,還抽空逛了下街市?」

    「是,正是因為仰慕天朝歷史悠久,文化深厚,自慚見識淺薄,才想著在這小住些時候也能夠多長長見識,以後也可為吾國出力呢。」

    「是這樣呀,難為你這孩子如此好學肯練,哀家很是喜歡。」太妃淺笑頷首,眼眸中儘是讚許之意:「你們都聽著,以後凌芸小姐若是需要些什麼,全得盡心做了!」

    「是,謹遵太妃娘娘懿旨。」

    下首一直恭敬佇著的各處尚宮立刻屈身領命,熟悉熟悉打從雲國前來的貴客是她們今天被召來的主要目的。

    隨意閒聊了幾句,太妃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芸兒,哀家突然想起你方才是否說過想學些繡藝。」

    「是。小女自小羨慕繡娘們那手巧奪天工的技藝,怎奈手拙。我國繡術又遠遠不及天朝來地寬泛和精深。難得有機會待在這,就是不知太后方不方便指派個繡房宮女教導一二?」

    「呵呵,看芸兒你怎地這般客氣?」簡寧皇太妃笑意盈盈,示意尚衣局夫人上前:「崔尚衣,你也聽到了。看著局子裡頭哪個丫頭的手藝最是老道,便指出來輔助小姐一二罷。」

    崔尚衣誠惶誠恐地打了個萬福:「太妃娘娘,恕奴婢逾矩。但要說起繡術。有個人的手藝只怕鮮有人及。只是,怕那位貴人…」

    「哦?你且說說是誰?」一時間。太妃也被勾起了興趣。

    「正是徐離小姐現在暫住碧嫿閣裡的,陳美人呀。」

    半分靜默,太妃變得冷滯的面容才露出一抹恍然,輕輕撫掌:「是了,是了!哈哈,哀家真是老糊塗了喲!崔尚衣,你這麼一說。哀家倒覺得許久沒見到那丫頭了,她的一手絕活竟然也險些拋擲腦後…」

    意味深長地撇了眼,崔尚衣驚得往後瑟縮,不自覺地把求助地眼光投向立在太妃身旁的沈怡容。

    「芸兒呀,你若有什麼不懂地,只管去問菀丫頭,反正你倆也挺合拍,她的繡藝哀家見識過。天朝上下說不得第一也是極好地。唉,聽說菀丫頭,這些日子虛病又犯了,不知道該怎生難受呢…」

    最後一句倒似是太妃微微沉滯在回憶中,不經意裡說了出來。既先前說早早忘記,又為何對陳菀近況瞭若指掌。關懷備至呢?

    「容兒。」

    「太妃娘娘。」

    「派人,派人把前些日子晉獻的那幾匣藥材一同送去罷…」

    「是。」

    不過多時,徐離凌芸便告退離去。簡寧皇太妃只等人完全消失在慈安殿後,神色一整,原本的慈祥溫柔盡數不見,只留下長年累月鑄就的高貴威儀。

    「確定她在宮裡宮外都沒有特別的舉動?」

    「是。徐離小姐當真只是日日修書,就算去了街市也不見異常。」

    「好,繼續盯著!徐離柏嚴一世精明狡猾,哀家實在信不得他貿然來天朝就真只為了送封請柬。」輕拍椅把,聲音不大卻讓人心尖兒突跳:「都下去吧。哀家累了。」

    「是。奴婢告退。」

    原來一干尚宮夫人的真正作用,還是為著監視罷了。

    簡寧皇太妃微斜身子半瞇眼簾靠在軟榻之上。靜靜嗅著緩慢浮出的龍蘭淡香,似睡又醒。沈怡容握著根銅絲探入爐中略略翻挑,把香座底盤地沉片往上抬了抬。

    「容兒。」太妃突然喚道。

    「太妃娘娘。」

    「你是不是怪哀家鐵石心腸,怪哀家這麼些日子任憑菀丫頭自死自活?」

    「奴婢,奴婢不敢…」

    「呵,你不敢?你不敢明著說,卻也是讓崔尚衣說了出來。」鳳目睜開,裡面沒有絲毫責怪,反而滿是悵惘,似乎迷失方向:「那丫頭,真的是非常非常特別的一個人呢。任憑誰見過她,都再難忘去。何其像她,何其似她…見者莫不愛極,亦是恨極。既是聰明絕頂,又是天真得愚蠢。皇上啊,似乎也沉溺在這深潭中呢…」

    沈怡容此刻不敢發出丁點聲響,此時此刻這低聲輕語的皇太妃,已經不再是對誰說話,更像自言自語。

    為往昔,曾憶否。白鷺蒹葭,伊人何在?

    「什麼時候見過允兒為著一個女人傷神費力?在允兒眼中,只怕連哀家也就比那些鶯鶯燕燕好上一些罷了。除了這天朝的秀麗江山,皇上什麼時候為了保護一個人而去疏遠她?要寵一個人容易,要毀一個人更簡單,從小接受只是唯吾獨尊的帝王教導,他卻能做到這個地步,不單是哀家看出來了,皇后,也看出來了…」

    「當年的她也是這樣,只是更肆意張揚,毀了自己,連帶也徹底毀了多少人的一生…哀家不想,不想看那丫頭也是當年地『她』一般,真的不想…所以哀家要疏遠她,排斥她,以為這樣皇后,德妃就可以放過她…呵,哀家果真是老了呀,竟然也會有這般天真的思法。宮牆深深,籐蘿蔓蔓,一入歸期是無期…」

    一瞬間,這位天朝最尊貴的女人,簡寧皇太妃夏語芙竟似乎片刻老去十數歲,滿頭烏髮徒襯清目哀容。沈怡容猜不透那個「她」是誰,也不可能猜得透,她現在只能默然站著,什麼都不能說。

    「容兒。」皇太妃忽然又醒過神來:「你可知道前兩日虞崇殿死了一個丫鬟?」

    「是,似乎叫春妮。」

    「春妮呀…祁婕妤還是耐不住性子…」太妃微歎口氣:「她以為讓人死就可以了麼?有的時候,死人也是能作亂的。菀丫頭地玲瓏心思,明著看賣了虞崇殿那位面子,實際上是在離間皇后和祁茉兒,試想宮裡又多少事呢瞞得住蓋得過?枉費祁婕妤在紫宸宮裡也是老人了,還這樣魯莽。確實,這事一看就知道皇后對碧嫿閣已生間隙,否則主人不動,手下的又哪裡來的膽子?」

    揉了揉眉心,太妃從心底感到一陣疲累:「可是,菀丫頭實在太自負太自信也太低估皇后了。她能想到,鳳翔殿的那位就沒能想到?沒有兩把刷子又怎麼可能把握鳳印?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又重新合上眼簾,太妃此刻似乎真的已經累極,沉沉地睡了過去。沈怡容在旁邊靜靜呆了半響,確信無事才匆忙走出去合上烏門。

    木門磕碰聲起,軟榻上本該沉入夢鄉的人卻霎地睜開雙目,裡頭流露出些許掙扎,喃喃低語:「丫頭,容兒是會去提醒你的吧,哀家此刻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涼風透過未曾合攏的門縫漏了進來,調皮地把層層紗幕上下撩撥,翻飛起舞。透過滿天絹紗,皇太妃似乎看到了什麼,又想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怨恨著?怨恨到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宮廷裡來…若我說請求原諒,你能不能答應…」

    輕紗漫舞,棲香繚繞,日夜思苦,情不逢生,死有憾。

    為何知道是錯地,也要去做。

    為何知道會後悔,也要去做。

    人生短短幾十年,原來真地是什麼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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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太妃抱著個大秘密啊大秘密

    是什麼捏?是什麼捏?

    哦也,

    欲知後事如何,傾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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