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三十一節 刻意撇清
    第三十一節刻意撇清

    這不就是原本歷史上的那個碦喇城嗎?凝望那片遙遠的山脈,我想起來了,那邊是河北平。因為後金和清朝的數次入塞後的破壞,已經成為一座荒廢的舊城,於是按照滿語的習慣,將它稱之為「碦喇合屯」,也就是「老城」之意。

    這個地方顯然是不祥之地,但卻風光秀美,山林茂密,是個極好的避暑勝地。在原本的歷史中,順治七年夏天開始在這裡修建行宮,不過剛剛打好地基,多爾袞就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後來乾隆帝在這座舊城的基礎上擴大規模,修建了著名的「承德避暑山莊」,不料自己的兒子嘉慶帝居然在這裡狩獵時突然神秘猝死;隔了一代之後,咸豐皇帝帶著皇后和貴妃逃到這裡來「巡狩」,在而立之年死於肺癆,從此慈禧太后踏上歷史舞台……這麼看來,按照迷信的說法,這塊地的風水的確不好。

    莫非是冤魂太多所致?本來明朝時好好的一座城,被弄成一座廢墟,這地底下有多少白骨,這土地上浸染了多少鮮血?本來很相信科學的我,自從穿越之後就不得不懷疑起科學的可靠性了,眼下,涉及到丈夫的安危,我更是神神道道起來了。

    「熙貞,熙貞?」多爾袞一連問了兩聲,我這才醒悟過來,面對他疑惑的眼神,我支吾道:「哦。我剛才想事情走神了,你不要介意。」

    多爾袞倒也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示,而是關心地問道:「莫非你有什麼心思?」

    我眼角地餘光注意到李淏也正盯著我看,於是有些侷促,更不敢和他四目相對,只能迎著多爾袞的目光。「哦,是這樣的,我覺得那座城死過很多人。似乎不祥。皇上若要修建行宮的話。不如就在永平吧,我看這裡也挺好的,距離燕京也不算遠。」

    多爾袞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也頗覺好笑:「你今天怎麼了?居然疑神疑鬼,悲天憫人。這古往今來,戰亂不休,哪座城池沒死過人。哪個地方沒有枉死的鬼魂?要你這麼說來,像朕這樣殺人無數地,是不是也要擔心被他們索命啊?再說這永平還算繁華,總不能因為修建行宮而驅趕百姓,弄得民怨沸騰。那碦喇合屯早已荒廢,正好利用起來。」

    「呃……大概是我膽子太小,杞人憂天了吧。」我總不能說我知道後來地歷史吧?再說了,歷史已經從去年開始轉彎了。我原本記憶裡地東西未必靈驗。所以也就不再堅持,「不過眼下也沒有銀子大興土木,皇上的這個想法。起碼要再等個五六年才能施行吧?」

    「嗯,這倒也是,天下未定,朕豈能迫不及待地開始享樂呢?所以並不著急。」多爾點了點頭,一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正義模樣。

    話題轉移開來,之後就輕鬆了許多,我們三人一會兒「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一會兒「看今朝,風光無限好」,這一番談笑風生,倒也令人忘卻了即將離別的惆悵。

    看看日頭過午,多爾袞說道:「看你們兄妹感情深厚,肯定還有很多話要說,朕就不在這裡妨礙你們了,還是下去馳騁狩獵吧。」接著,竟要撥馬而去,倒似刻意給我們製造機會一樣。

    我知道他這是故作大方,實際上正是要看我的態度,於是並沒有順水推舟,「呵呵,你們不但是親戚關係,更難得是多年的好友,我看倒應該我先退出,留你們倆人在這裡詳談才對呀。」

    李淏也覺得十分尷尬,畢竟當年與我的那層關係,不是時間就能徹底磨滅地,況且如今與多爾袞份屬君臣,就不得不格外小心,於是也趕忙推辭了。

    最後議定,還是三個人分頭下山,各自去狩獵,等到集結時間到了再回營地去,出席一場豐盛的夜宴。

    臨別前,我看到李淏望著我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應該有什麼話想私下底對我說,然而畢竟這裡眾目睽睽,於是也只好作罷。

    ……

    東青這兩年來雖然也刻苦練習騎射之術,然而卻始終不見精進,在林間轉悠了一大圈,連只枹子都沒射中。他小小年紀卻頗為自負,不肯為了面子和幾句誇讚而去作弊,所以兩手空空地返回了出發地點。

    遠遠地,看見他的妹妹正在一棵兩抱粗的大楊樹下面玩得開心,東青閒著無聊,於是下了馬,走上前去湊趣,只見東那身漂亮的褂子已經弄得骯髒不堪,懷裡正抱著一隻小小的黑熊,興致十足地逗弄著,親暱著。

    「快把這熊崽放下,萬一傷著了怎麼辦?」東青頓時一驚,因為這熊雖然不大,但是腳掌上的爪鉤已經隱隱成形了,一旦抓破皮膚,起碼要落下很明顯地疤痕。妹妹雖然頑劣,卻生得甜美俏麗,皮膚比豆腐還嫩,萬一傷著了,母親還不得心疼壞了?

    東卻把他地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撅起小嘴來說道:「就不放下就不放下,你是瞧著我有這麼好玩的物事眼紅了吧?我才沒那麼傻呢,一鬆手,肯定被你搶去玩兒了!」

    「嘁,你當人人都喜歡這個呀,你白給我我還不要呢。」東青有些氣悶,不過卻沒有沖妹妹發火,畢竟做哥哥要有個哥哥的樣子,於是耐心勸道:「哥哥也是為你好,這熊雖然不會咬人,不過爪子可厲害呢,萬一把你地小臉給刮花了還怎麼了得?乖,聽話,把它放下來,哥哥再叫人幫你抓幾隻小兔子來玩耍好不好?」

    「不好,什麼小貓小狗小兔子的,我早就膩歪呢。才不捨得把這麼好玩地小熊給你呢!」東一臉憤然,「這是阿瑪送給我的,明珠他們剛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宰了大熊,把它從洞裡掏出來,送來給我玩的,你不能搶!」

    東青面露不悅之色:「哼,殺其母而奪其子,還能心安理得。倘若它是人。明白了怎麼回事。不伺機報復才怪!」

    正轉身欲走,卻忽然聽到東一聲驚叫,他趕忙回頭一看,原來一不小心,東的衣領被熊的爪子給撕破了,嚇得她趕忙鬆手。闖了禍的小熊躥到樹下,卻瑟瑟發抖。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逃跑。

    東青吃驚不小,生怕嬌生慣養的妹妹受到一點傷害,於是頗為緊張地上前察看,「來,讓哥哥瞧瞧有沒有傷到……哦,還好,什麼事兒也沒有,算你運氣好。」

    在替東整理被撕扯壞了地衣領時。他發現了一根紅色地線繩。出於好奇,他不等東同意,就伸手扯著線繩。將隱藏在衣服裡地飾物拉了出來。只見是一隻素白的錦囊,上面繡著一株傲雪綻放的臘梅,

    針腳都細緻入微,每一個花瓣都生動無比,似乎馬上掌間一樣。

    東青一時間看得竟然癡了,直到東反應過來,一把將錦囊搶奪回去,重新塞入衣服裡,仔細地藏好。他這才問道:「咦,你哪來這麼漂亮的東西,我看就是宮裡再好的織工,也未必能繡出這麼精緻的花色來。」

    「嘻嘻,好看吧?我當時一眼看見,就喜歡得不行,生怕被別家的格格們看上了討去,所以就悄悄地藏在衣服裡,給自己看。」東得意地說道,「至於是誰繡地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是額娘神神秘秘地藏在枕頭裡面,一個宮女整理舊物時拆開來晾曬,正好被我發現罷了。」

    東青愕然,「不就是一個普通錦囊嗎?額娘怎麼會把它藏枕頭裡呢?你拿走時額娘知不知道?」

    「她當然不知道啦,這麼當寶貝似地藏著,肯定不捨得給我戴了。」東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回憶著:「好像是一個多月前,額娘把宮裡的那些蒙古宮女們都遣散了,所以那枕頭剛剛拆到一半,宮女就不見了,於是這錦囊就被我悄悄地拿走了。不過這個錦囊肯定沒那麼普通,裡面還大有玄機呢。」

    東青更加好奇了,「什麼玄機啊?你可別再賣關子了。」

    「哈哈,我起初也沒有發現,就那麼戴了一個多月,直到三五天前,阿瑪過來看我,抱著我親暱時一不留神發現了,那臉色當時就變了。他把這錦囊解下來看了好久,又把繩口鬆開,居然從裡面抽出一張小小的紙條來,你說奇不奇?好像阿瑪一早就認識這個錦囊似的。」東興致勃勃地敘述著經過。

    「哦?那阿瑪有沒有問你這東西是從哪裡拿的?」東青若有所思。

    東搖搖頭,「那倒沒有,我剛才不說了嘛,看阿瑪的臉色和反應,應該早就知道這錦囊是額娘的。更奇地是,那個紙條上還寫了八個字,我湊過去看了,寫著『天長地久,此心不渝』!我感覺阿瑪好像很生氣似地,心想是不是他生氣我偷拿額娘的東西,於是老老實實地把發現這個錦囊的經過跟阿瑪說了。」

    「那阿瑪什麼反應,後來呢?」

    「阿瑪什麼話也沒有說,不言不語地坐在那裡,臉色好嚇人。後來他把錦囊重新塞回我地衣服裡,單單把那張紙條拿走了。我有點害怕,所以這幾天來一直也沒有告訴額娘。」

    東青側著腦袋琢磨了一陣,禁不住嚴肅起來:「你看那張紙條上的字像不像阿瑪寫的?」

    東仔細地回憶一陣,然後一臉茫然,「我覺得好像不是阿瑪的字跡,畢竟阿瑪曾經手把手地教過我寫字,記得不是那個樣子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東青叫了一聲「糟糕!」還沒等她發問,就見東青返身回去騎馬,接著一溜煙不見蹤影了。

    之後一個下午,我都沒有心思打獵,只是滿腹疑問地信馬由韁,在圍場裡閒逛。這一路,陸陸續續碰到的其他王公大臣們,他們都已經收穫頗豐了,估計等到傍晚集結,我的成績肯定是慘不忍睹的那個。不過也無所謂,我目前很想弄明白的就是多爾袞究竟是個什麼態度,他對李淏,是不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誠懇交心?或者……

    忽然間,耳畔聽到一聲弦響,「嗖」地一聲,一支雕翎箭已經牢牢地釘在了距離我大約三五丈遠的一株白樺樹上,箭尾猶自震顫。

    「何人如此大膽?」我身後的侍衛們頓時怒了,厲聲喝問著,與此同時有幾騎衝著箭發出的方向迅速搜索過去。要知道,多爾袞在這次狩獵之前剛剛制訂了關於誤射的懲處條例,像這樣明顯是朝著我這個方向射箭的人,如果抓到,審明是誤射,起碼也是鞭一百的罪名;倘若不是誤射,那麼就是居心叵測,就更加嚴重了。

    在黃昏的斜陽中,我隱隱看到那箭尾上似乎綁著什麼東西,於是趁著眾人忙活的功夫縱馬上前,單腳踩著馬鐙站起身來,在掠過的瞬間將那支箭迅速地拔下來拿在手中。我看看周圍無人注意,於是悄悄地解開線繩,將上面的布條取下來,展開來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傍晚集結之前,到駐地後方白樺林中,石碑後見面,勿洩。」並沒有任何署名。

    我的手微微一抖,因為這上面的字跡,顯然是李淏的。奇怪,他幹嗎要這麼神神秘秘地約我呢?想起了中午分手前,他那望著我的複雜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躊躇,我明白了,大概他也認為這次離開永平之前,多爾肯定不會給我們單獨見面的機會,於是就急切地約我悄悄出來,好說說心裡話。

    那麼我應不應該去呢?說實話,我也很想在這次送別前,把以前的事情和李淏好好交待明白,好讓他徹徹底底地放下包袱回國,畢竟當年他送給我,不,應該說是熙貞小姐的那個定情信物一直在我手裡,我因為怕看到他受傷的眼神,所以一直沒有忍心還給他,時間久了也就漸漸淡卻了。而這一次,估計我們以後很難再見面,我怎能繼續隱瞞下去?可是當我赴約前往後,卻又拿不出那張字條來,又何顏以對呢?

    左思右想,我決定還是裝糊塗,不去見面為好。再說這個圍場人多嘴雜,萬一被人無意間發現,告知多爾袞,那麼我和李淏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冒這個風險。這不但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他好。

    主意拿定,我將布條團成一團,卻苦於沒有辦法銷毀,於是趁著沒有人注意時,迅速地扔進了一堆摻雜著冰雪的落葉叢中,若無其事地去了。

    終於,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遠遠地,傳來了集結的號角聲。漸漸地,整個圍場的馬蹄聲清晰起來,逐漸朝一個方向靠近,現在是日落西山,鳥雀還巢的時候了。

    我回到駐地時,還有很多人沒有回來,也沒有見到多爾袞和李淏的身影。剛剛翻身下馬,就見到東青遠遠地等候在營門前,似乎頗為焦急。

    見到我回來,他小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極大的欣喜,立即衝了過來,「額娘!」頗似迷路了的彷徨者陡然見到了方向標。

    東青跑到我跟前,抱住了我的雙腿。難得見這個孩子表現出依賴的模樣,我頓時心生憐愛,於是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嗯,乖兒子,想額娘了是不是?沒跟你妹妹在一起玩耍嗎?」

    「兒子有話要跟額娘說。」他仰起臉來,用稚嫩的童音一本正經地說道。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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