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四卷 笑隱刀鋒寶弓藏 第六十二節 梟雄際會
    第六十二節梟雄際會十二日拂曉,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整日的炮火硝煙實在量的煙霧遮蓋了天幕,以至於天色遲遲沒有放亮的跡象,然而急於速戰速決的大順軍可並不理會這些,在短暫的間歇之後,炮聲再次轟鳴,震徹雲霄,格外猛烈,幾乎到了天崩地裂的程度。腳下的大地都震顫起來,燭光在忽明忽暗地搖曳著,似乎也像人一樣持續著惶恐而不安的情緒。吳三桂已經眼窩深陷,滿嘴燎泡了,然而他此時仍然泥塑般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死死地盯著桌案上一長幅的紅紙,上面的墨跡已經乾涸,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大清國敕封平西王兼關寧兵總鎮駐山海城中行轅」。客座上的範文程也陪著這位新封的平西王一夜未眠,然而他卻與吳三桂的心情截然相反,充滿了胸有成竹的自信,看著吳三桂表情呆滯,內心正坐著痛苦的抉擇,範文程慢條斯理地說道:「平西王殿下,您亦曾與八旗勁旅交戰多年,大小不下百戰,試問您部下關寧之軍,乃明朝最為精銳之師,然而比起八旗精兵如何?當年洪大人挾擊潰流寇之雄風,率領素來以強悍聞名的九邊之兵,十三萬大軍援救寧遠,尚且在與攝政王對敵之下一敗塗地,試問當今之世,哪支軍隊之戰力能在八旗勁旅之上的?又有哪位統帥的能力能躍然於攝政王之上的?這一次是我大清攝政王的親自率領大軍南征,具種種必勝之優越條件。而流寇必敗地弱點則暴露無遺。不管有沒有平西王殿下向攝政王借兵和歸順大清的事,我軍都必將南下。無非走別的路進關,一舉擊潰李自成的烏合之眾。不過,到那時,怎麼還可能有您平西王的功勞呢?」吳三桂沮喪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範文程那雙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眼睛,兩人對視許久,吳三桂方才慨歎著問道:「並非我仍然在猶豫不決。既然我已經決定歸順大清。就必然對大清耿耿忠心。不敢懷有二意。只不過……只不過這頭之事,著實令我躊躇不已,眼下激戰正酣,如何能讓數萬將士得出空閒來剃髮呢?」這一次範文程的回答倒也很是簡潔乾脆,「這個簡單,攝政王同意在這個問題上讓出一步,殿下麾下數萬大軍不必急於一時。等到明日一舉擊潰流寇之後,再剃也不遲。」範文程這話的意思吳三桂當然可以領會,不論部下什麼時候剃,他這個大帥一定要先以身作則,把自己地頭髮剃掉,才能算是讓多爾袞徹底相信他地歸順誠意。否則,多爾絕對可以做到按兵不動,任由二虎相爭。一死一傷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地。然而直到此時,吳三桂仍然存著一絲僥倖,準備借多爾袞之兵擊敗流寇之後。自己再突然背清復明,從李自成軍中搶回太子,輔佐其登基,以洗刷這個漢奸惡名。可是多爾袞已經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擺明了就是不允許他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如今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要麼就為了尊嚴和名譽英勇地死去,要麼就是為了自己心目中的遠大目標而卑微地活著,兩者只能選其一,別無斡旋餘地。「平西王既然是誠心歸順我大清,又怎麼會為了區區剃髮一事而與攝政王僵持呢?這樣下去究竟對誰最有好處,想必平西不可能料想不到,」範文程又開始不失時機地勸誘起來:「攝政王已經答應封寧遠之地為您的藩屬,屆時平西王不但可以榮歸故里,而且手下數萬名將士也可以同翹首以盼的家人團聚,這上順天意,下應民心之舉,必當為世人稱頌,我大清基業千秋永固,那麼平西王的英名自然也就永載青史,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寧遠百姓現在全部已經剃髮易服,做了大清地子民,想想平西王不久以後即將率領子弟兵回歸故里,而這頂上之發……」說到這裡,範文程故意停了下去,意味深長地看著吳三桂的反應。吳三桂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楊輔,後者剛剛隨同範文程一道回到山海衛,眼見大戰已發,吳三桂也受封平西王,那麼再扣留著楊輔這個吳三桂最信任器重的心腹親信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於是多爾袞就十分「大度」地放楊輔回來了,也算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楊輔當然看出了大帥的意思,他知道吳三桂已經在無奈之下準備放棄了,只不過固執地堅持了這麼久,現在恰恰缺少一個台階下罷了,於是他只得充當這個台階。於是楊輔走到吳三桂面前,跪地叩請道:「大帥,流寇乃殺我君父,滅我社稷的不共戴天之仇敵,如今大清攝政王殿下興師為我等亡國之臣復仇,實乃仁義之舉。大帥與眾位關寧將士以及山海地方官紳,在賊寇猖狂犯境之日,共同一心一德,高舉義旗,歸順大清,歡迎王師,此亦不世偉功,請大帥當機立斷,趁流寇尚未徹底合圍之前,趕往攝政王駐地謁見,否則就來不及了!」由於有範文程這個聽眾,所以楊輔不得不說出這些違心的歌功頌德之語來,實際上心底裡正悲痛不已。饒是如此,他這一番話聽起來仍然冠冕堂皇,正氣凜然。吳三桂站起身來,略略動容,正準備有所表示時,外面急匆匆地趕來一名渾身煙塵和火燎痕跡地千總,他行了個軍禮,聲音惶急地稟報著:「大帥,那唐通已經率領三千人馬出了一片石,繞到關背面開始仰攻了!現在我軍已經被流寇包圍了個嚴嚴實實,連最後一條退路都被堵死了!」果不其然,最壞地結果已然顯現了,如今算是退路已絕。置之死地了,再不求多爾袞來救的話,自己恐怕真地要殺場捐軀了。問題這捐軀究竟捐得是否值得,如今家國已滅,將來無論是大順坐穩江山,還是大清問鼎中原,在修訂地史書上,他吳三桂都是一個負隅頑抗。自取滅亡者。有誰對他心存懷念呢?吳三桂狠狠一咬牙。心道:只要我不死,手中有了眾多人馬,總會有一天機緣湊合,就一定要反清復明,洗刷身上的漢奸臭名!他拿定主意,恭敬地對範文程一拱手:「范大人,我已決定立即去謁見攝政王殿下。然而此時城外已經被流寇層層圍困,若想出去必然經過一番浴血廝殺,危險萬分,先生不如暫且留在城裡,等幾個時辰之後,與攝政王在城中回合才最為妥當。」範文程正在犯愁自己如何回去覆命,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眼下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理由。於是他也站起身來。客客氣氣地回禮道:「多謝平西王惦念,我就在城中恭候攝政王駕臨就是了。」決心已定,吳三桂立即挑選最精悍的兵丁。隨同自己殺出重圍。他手下有支著名的的精銳部隊,其中攙雜大量地「彝丁突騎」和「蒙古銳丁」。這是他自從軍起就養起來地家丁,專事衝鋒陷陣。一開始編製為一千隊,每隊五十人,打仗地時候「置簽二十支,書領隊姓名,插靴筒中。遇信急,受制簽呼某,某即領本騎隨之,衝突無不利」,再後來擴充為數千人,在關外屢戰屢勝無往不利,所以即使在清軍中也名聲極響:「而彝丁突騎數千,尤為雄悍,敵望之遁也。」這兩天的惡戰中,吳三桂正是率著這支部隊四處出擊,居中策應,才屢屢扳回危局,力保各城不失的。吳三桂當即從中選出一百餘人,組成了突擊隊,他站在檯子上,在旁邊的火把映照下,一張年輕的臉尤顯剛毅。他環視著這一百餘名忠心死士,慷慨激昂地說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如今我等已經陷入死地,若不奮起拚殺,就將萬劫不復,隨後我將率領你們出城,殺入流寇包圍我們的數萬大軍之中!此去恐怕是九死一生,你們誰要是不願意隨我去的,就直接站出來,我不會為難你們地!」台下的百餘人均是深受吳三桂厚待的親兵,早已把自己的性命拴在褲腰上,可以隨時替吳三桂效死力的精兵悍卒。他們眉頭都不皺一下,當即眾志成城地齊聲高呼道:「我等深受大帥恩典,必然誓死護衛大帥殺出重圍,請大帥儘管放心!」吳三桂的情緒也受到感染,禁不住激情澎湃:有這樣肯為他甘心赴湯蹈火的部下們,何愁他日大使不成?想到這裡,信心更加堅定,當即戴上頭盔,翻身上馬,鞭指東邊關門:「好,出發!」沉重的關門吱呀呀地緩緩開啟了,吳三桂一馬當先,衝將出來,一百餘名親兵緊隨其後,策馬奔馳而出,與其同時,城頭上所有地紅衣大炮齊齊向關外大順軍地陣營開火,尤為猛烈,很快就將密密合圍的大順軍戰陣撕裂了一道口子。「殺呀∼∼」吳三桂嘶聲吶喊著,揮舞著手中大刀率先向最近的大順軍砍殺而去,霎時間,一道血線激射而出,一顆頭顱飛落開去,滾到了千軍萬馬之下,頓時被踐踏成一攤肉泥。反應過來地大順軍們立即從他的氣度和盔甲上估計出了他的身份,於是就像嗅到了腥氣的群狼一般,密密麻麻地彙集過來,齊齊向吳三桂四面夾擊,旁邊還有大順軍將領高喊著:「他就是吳三桂,取其首級者賞銀萬兩!」吳三桂在轉瞬間又將幾名大順軍砍翻在地,聽到這呼聲時,他頓時一陣莫大的興奮,猙獰一笑,「哈哈,想要老子的性命,白日做夢!」話音剛落,大刀揮處,已經削去了一名敵軍的腦袋,隨即狠力一踹,那具沒有了頭顱的屍體立即從馬鞍上掉落下去,被吳三桂跨下的駿馬踏為肉餅。此時另外百餘名勇士也緊隨吳三桂之後,狂呼亂喊著衝入重圍。他們猛獸那樣朝大順軍瘋狂劈殺……大順軍猝不及防,竟然紛紛敗退。在將官的厲聲督促下,又不斷有大順軍包圍而來,猶如一層層驚濤巨浪,拍擊著堅強挺立的礁石砥柱,卻一次次丟棄下多少具屍體而駭然後退。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頑強勇猛的敵軍,在黎明前魚肚白的天色中,渾身浴血的關寧軍們就像殺氣凌厲的戰神,所向披靡,所當之兵無不血肉橫飛,斃命倒地……等到吳三桂帶領剩餘五十騎兵終於殺出重圍,衝破一萬餘敵軍的防線一路疾馳,趕到威遠堡時,東方的朝陽已經從大海那邊躍出,冉冉升起了。然而奇怪的是,今日的太陽周圍似乎籠罩了一層模糊而昏黃的風圈,莫非這意味著今日會有狂風襲捲而來?吳三桂這一路來,遍觀歡喜嶺一帶密密麻麻地插滿了各色龍旗,白色的營帳星羅棋布,大量的清軍正在有條不紊地向山海關方向行進,軍容整肅,到處瀰漫著大戰之前的殺氣。「平西王吳三桂來到!」一位滿人官員和一位漢人官員到城門迎接吳三桂等人。吳三桂的侍衛兵將都不許進人城門,他們身上的刀劍也都留在城門外邊。從城門到帳殿,兩行身穿黃色背心的威武侍衛持刀佇立,戒備森嚴,整個威遠堡中肅然無聲。杏黃色的帳殿外邊陳設著簡單的儀仗,燈燭輝煌。吳三桂久經戎事,對此戒備,心中並不在乎。他原以為多爾袞會走出帳殿相迎,而他也將以軍禮相見,也可能會叫他屈下右腿行滿人的請安禮。然而這一切都是瞎猜,當他率領他的重要將領走到離帳殿大約一丈遠的時候,忽然有一滿洲官員叫他們止步,隨即有一個官員用漢語喝道:「平西王與隨來將領跪下!」吳三桂一驚,但既到此時,也不敢遲疑,趕快跪到地下。他背後一群將領也立刻隨他跪下,低下頭去,心下驚疑不定,卻也不敢出聲。又有一個聲音喝道:「叩首!」顯然多爾袞這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一來作為對於他首鼠兩端,遲疑了一整日才來的懲罰;而來是為了定下君臣之名,滅滅他的威風,讓他老老實實地俯首稱臣。對於剛剛從千軍萬馬中奮死廝殺出來,到現在神經仍然處於亢奮中的吳三桂來說,這的確是絕大的羞辱和傲慢。吳三桂儘管恨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在傳令官拖長聲音的唱令中,對著大帳正中人連叩三次首。「平身!准平西王入帳殿謁見!」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吳三桂站起身來,整理好身上的甲冑,端正姿態,邁開大步進入了這座寬敞無比的大帳,在距離多爾袞大約兩丈遠的地方站住了。吳三桂沒有當即下跪,而是保持著一員大將的應有的傲氣,與將近七載未曾見面的多爾袞四目相對。這一年,多爾袞三十二歲,吳三桂三十三歲,同樣的風華正茂,同樣的精力充沛、野心勃勃,可謂兩大梟雄的風雲際會。不過,此時的吳三桂卻只能向多爾袞下跪稱臣.甚至終多爾一世,他也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只見與當年相比,這位攝政王眉眼中略添一分滄桑,然而英武傲然之氣卻愈發彰現;一身明黃色的團龍甲冑,更顯高貴非凡的王者氣概。一瞬間,吳三桂心頭感慨萬千,百般滋味齊湧上來:當年那個錦州城外落魄不堪,冒充逃奴的傢伙,眼下卻以大清無冕之皇的身份,威嚴倨傲地高坐在上;而自己,卻要對著他下跪叩頭,唯唯諾諾,這何嘗不是一種巨大的諷刺?這些年來,自己何嘗想到,終究有這麼一天,要成為這個宿年仇敵的階下之臣?旁邊的傳令官傳話令吳三桂下跪,於是吳三桂撩起袍角,跪在地氈上,用沉穩的聲音道:「臣吳三桂,叩見攝政王千歲!」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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