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一卷 願隨清風入君懷 第二節 同是淪落人
    這位女主角是個俗人,自然也同其他突然發覺被男友欺騙或無情地拋棄的癡情女子一樣,先是愕然,大驚,懷疑,逃避,直到徹底絕望,然後是沒有一點新意地痛哭流淚。

    崔英媛先是如同遊魂野鬼般地在外面浪蕩了一整天,從淮海路走到人民路,到了外灘愣愣地看了足足一下午的黃浦江和外灘上一對對親密的戀人,然後走到臨江的扶欄前這位女主角是位俗人,她自然也如,並不是去看對面陸家嘴的高樓大廈,而是俯頭去看下面的滔滔江水,不由苦笑一聲,這聞名遐邇的黃浦江可要比她家鄉的鴨綠江小很多,只不過是一條比較大的河罷了,真是浪得虛名。

    忽然間想到上海人經常開的玩笑:「失戀了嗎?沒關係,反正黃浦江也沒有蓋上蓋子。」

    崔英媛想到這裡,再一次向下望去,感情上失敗了,事業對她來說是雲迷濛,路縱橫,相貌呢,又是令人徹底地絕望,算了吧,別活了,跳下去算了,與其如此這般忍受著失敗和屈辱在世上悲哀的,渺小的活著,還不如縱身一躍,一了百了,倒也落個清靜。

    她把一隻腳踏上了欄杆,另一隻腳剛剛抬起,突然一陣頭暈,眼前發黑,然後全身開始顫抖,連牙齒也跟著打起架來。

    「怎麼,害怕了嗎?不敢跳?你可是想了很久的了,跳啊,跳下去,一切就結束了,終點也許又是另外一個起點的開始,如果有下輩子,絕對不可以還做恐龍。」她對自己如是說。於是咬緊牙關,努力地把剛剛放下的另一隻腳又一次抬起來。

    不行啊,這次連心臟都在顫抖,不可抑制地向她的大腦傳送著巨大的恐懼,崔英媛似乎都能聽到心臟劇烈地跳動,彷彿隨時要撞出胸膛來,這巨大的力量迫使她不得不把腳又重新收了回來。

    痛罵了自己半天,還是無奈地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窩囊廢,連選擇死亡的勇氣都沒有,但是又有人說:自殺是最怯懦的做法,選擇活下來要比選擇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氣。

    到底什麼才算是勇氣呢?崔英媛的心情很是矛盾,突然想到,這樣跳下去,會不會死得很難看呢?假如被搜救人員打撈上來,如果沒有死透,那一番搶救,就有得罪受了,比如切喉插管一類,以後本來已經相貌有夠困難的自己脖子上又多一道疤痕;要是已經死了呢?肯定是肚子脹得像充滿了氣的氣球,一定難看得可以;如果要是沒搜尋到,順著江水漂到大海裡,那肯定成了魚蝦的美食,然後在某一天,某一沙灘,某幾位穿著性感比基尼的女郎面前順著漲潮的潮水被衝上來,嚇得美女們驚叫著四散逃去,然後是法醫上來撿拾支離破碎的屍塊,不但慘不忍睹,說不定還散發著惡臭,可苦了警察同志……

    不行,絕對不可以這樣,就算死也要死得好看一些,自己已經難看了一輩子,難道死都不能死得好看一點嗎?看來還是要選擇一種比較體面的死亡方式,但究竟哪種好呢?

    崔英媛就這樣在江邊思考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有想出合適的方案,最後終於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沒有自殺的勇氣,就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哪涼快哪歇著去吧。

    臨走前,她最後看了一眼江水,忽然想起投幣許願的這一招來,於是伸手去口袋裡摸索,終於找到了一枚硬幣,把它放在掌心,雙手合十,心中默默念道:「神啊,讓這糟糕的一切盡快過去吧!」

    念罷將手一揮,閃亮的硬幣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優雅地沒入滔滔的江水之中。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霓燈閃爍,上海夜魅,是如此地妖嬈而詭秘。

    崔英媛返回位於徐家匯的交大,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她經常光顧的小酒吧找了一隻高腳椅坐下,叫了一扎生啤酒,開始借酒澆愁。

    ……

    「小姐,再來一扎!」崔英媛口齒不清地吩咐道。不知道多少啤酒下肚,反正平時酒量不錯的她現在已經開始頭暈目眩,酒嗝連連,眼前的景物似乎都交錯重疊起來,不過腦子還是清醒的,看來還是醉得不夠,既然清醒時那樣地痛苦,不如徹底地沉醉吧。

    喝著喝著,淚水不知不覺地流落,短短時間內已是滿面淚痕,她瞇著水霧朦朧的眼睛,透過淚光的視線,一切都迷幻起來,現在她需要的就是醉生夢死。

    不知道喝了多久時間,崔英媛帶著一身濃濃的酒氣從酒吧裡踉踉蹌蹌地出來,站在門口努力地辨認了一下方向,居然還勉強認得路,真是厲害,她不由得佩服自己一下。

    回到宿舍後,她扶著樓梯扶手,拖著沉重的雙腿,一步一蹭地上了頂樓,無意間瞄了一下那扇通往天台的小門,奇怪,平時都是鐵將軍把門的,今天怎麼開了?

    正好,現在頭昏腦熱,上去吹吹晚風,涼快涼快也好。

    崔英媛努力地挪動著不聽使喚的雙腿,將身軀移動到了那扇小門前,用手一推,開了,一陣清涼的晚風頓時迎面拂來,舒服的她不由快樂地呻吟了一聲。

    反手關上小門後,崔英媛步入天台,看著樓下一幅瑰麗的上海夜景鳥瞰圖,只見一片車水馬龍,流光溢彩,宛如盛裝妖艷的少婦,美艷而不可方物,神秘而充滿誘惑,令人不得不陶醉其中。

    崔英媛一屁股坐在天台的地面上,儘管水泥的表面被火辣的太陽炙烤了一天,現在仍然存有一絲餘溫,不過身心俱疲的她已經顧不得了。

    看著對面的那兩棟光輝溢彩的雙子塔,那時徐家匯商圈的標誌性建築,去年剛剛竣工的港匯一號大廈,足有70幾層高,只要在上海市區的任何一個地方,站在較高的位置都可以看到這兩棟雙子塔的身姿,當真是木秀於林,出類拔萃。眼下夜色漸濃,它們慵懶地佇立在那裡,離自己是如此之近,似乎觸手可及,那樓身上夢幻般的光華,使如此地迷人。

    崔英媛呆呆地注視了大樓,這樣美麗的大廈,恐怕就是飛禽中的鳳凰,女人中的絕色,樓房中的翹楚,看著自己腳下的宿舍樓,崔英媛忽然覺得它就是自己,這宿舍樓和對面的雙子塔比起來是如此渺小和粗陋,就如同自己站在骯髒的地方用羨慕和妒忌的眼光注視著萬人簇擁下站在高處的絕代佳人,一個在天上的雲端,一個則微縮在地下的陰暗角落,這難道就是命運嗎?

    命運是如此的難以抗拒,大多數人只能採取默認的態度去逆來順受,而崔英媛此時卻被天空中遙遠的地方突然閃現的一道強烈的亮光驚到了,那是閃電,仲夏夜劃破天際的利刃,它即將帶來的是*,還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陣雨呢?大自然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強大到自以為聰明的人類所無法征服,那命運是不是也如此呢?

    幾秒鐘後,一陣震耳欲聾的滾雷響過,崔英媛突然發現在不遠的天台邊沿佇立著一個男生的身影,只見那個男生正呆呆地站在天台邊沿的水泥台上,只要再向前一步,就會墮落樓下,粉身碎骨,這可是6層,下面是堅硬的地磚鋪成的甬道。

    崔英媛本來昏熱的頭腦驟然間意識到了危險和即將發生的恐怖一幕,一個活生生的富有青春氣息的軀體也許轉眼間就會變為一灘慘不忍睹的肉泥,而自己即將成為這幕血淋淋的悲劇的地一個見證者,她可是從打娘胎出來就沒有見過死人,不行,一定要阻止他!

    她躡手躡腳地一步步蹭到那名男生的身後大概一米遠的地方,因為她知道假如自己離很遠就大叫一聲「不要跳啊!」的話,恐怕和她乾脆推這人下樓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辦法就是悄悄靠近,或是用對話穩住他,哄他自己下來,或者是悄悄走到他身後,突然在他沒有防備之前一把將他扯下來。

    「嘩啦」,眼看即將伸手觸及到那個企圖自殺的男生,不料腳地下居然有一大堆易拉罐的啤酒罐,把崔英媛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糟了,這下完蛋了,她暗暗叫苦。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是不是以為我要自殺啊?沒用的,謝謝你的苦心,你就算現在過來拉我也來不及了。」本來很是清越的男音此時卻是如此的冰冷,冷得像三九的寒冰,令人的心似乎都畏懼地想要縮起來。

    崔英媛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回味過來,腦子裡的酒意此時已經嚇醒了一半,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怎麼辦呢?腦子轉了幾下,有主意了。

    她努力用平和而帶點戲弄的口吻說道:「你以為我是來救你的嗎?我不會傻到以為憑我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把你拉下來,以你的塊頭,」她說著打量了一下這位男生的身高,他的身材修長而挺拔,一身深藍色的班尼路運動衫,白色的球鞋,雖然看不到他的相貌,但可以推測到這位一定是陽光和英挺的,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死了怪可惜的,想到這裡崔英媛歎了口氣,繼續道:

    「應該有一米八的身高吧,據我的粗略估算保守也有140斤重,而你背後的我只有80幾斤,我是那樣富有幻想和絕對自信的人嗎?」

    「我想你也不會那樣苯吧。」他的聲音依舊冰冷,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情緒地。

    「那你現在打算怎樣呢?要下來嗎?」那男生沒有動,並不理睬她,想想也對,難道想自殺的人還有心情和她聊天嗎?崔英媛突然靈機一動,故意激他:「搞得像電視劇一樣,你以為我會怕你跳下去嗎?我和你非親非故的。你不會像電視裡的那些人一樣,說著什麼『你不要過來啊,你過來我就跳下去了!』之類的屁話吧?好像別人不過來他就不會跳一樣,你要真是想跳早就跳下去了,難道還等著太陽出來嗎?」

    那名男生微微地哂笑一聲,「你倒是有點幽默感,我倒要問你,你這樣晚了上天台來,恐怕不是完全為了觀賞風景吧,好像你喝的也不比我少吧?」

    崔英媛這才注意風從自己背後刮來,肯定把身上臭烘烘的酒氣分子帶到男生那靈敏的鼻孔邊了,不覺一陣尷尬,但是她仍然靠厚臉皮強撐著:

    「沒錯,我是喝了很多,你問我過來的目的,我不妨告訴你,我過來的目的也是和你一樣,來準備跳樓的!」說完她看了一下男生,他沒有任何表示,明顯的無動於衷,看來他也是善於推測他人心理的,所以才不會對崔英媛的話感到意外,說實話,自己今天確實想過自殺的,只不過現在不想了。

    「可是你知道我現在為什麼又不想了呢?因為我在這裡呆了很久,想想著從這裡跳下去的樣子和情形,唉,如果是腿先著地的話,定然是脛骨骨折,刺出體外,一副呲牙咧嘴的猙獰形象,並且還不會在第一時間死亡,起碼要在血泊中痛苦地抽搐個把時間,然後再極度痛苦中悲慘地死去;

    如果是腦袋先著地呢?當然會是腦殼像西瓜一樣爆開,紅色的瓤灑了一地,真正的腦漿迸裂,肝腦塗地。紅的,白的,流了一地,眼球啊,腦漿啊之類的流出好遠,染得到處都是,讓人看了恐怕隔夜飯都嘔出來,臉剩了半邊,真是恐怖啊,到時候打掃現場的清潔阿姨可是辛苦了……

    唯一死得不是很難看的就是背部先著地,因為這樣就可以保持美麗或者英俊的面孔,以免面部血肉模糊,但是要保證後腦不會爆裂,有點難度。而難度最大的是如何控制下墜的角度和空中翻騰的方向,保證落地時的著力點,唉,這是很複雜地計算啊,恐怕要物理和數學非常優秀才勉強,還不包括萬一遇到晾衣桿,或者風力的影響之類;

    就算你一切計算控制實施完全精確,死得很唯美,可是法醫總是要來的嘛,到時候肯定會先把你拖到解剖室,檢查檢查,看看是否是他殺,或者胃內是否是有精神抑制一類的藥物,唉,真是複雜啊,到時候拿刀啊,鋸啊的把好好的身體開膛破肚,弄得亂七八糟,腸子啊,五臟六腑啊,可一點也不美觀,萬一還會打開顱骨,掏出腦子來檢查,那可真叫一個暈啊……」

    崔英媛一口氣說了一大篇,累得口乾舌燥,「辛苦啊,我說的口渴得很,你看這地上還有好幾聽啤酒呢,我看要不要開一罐喝瞭解解渴先。」說著彎腰拾起一罐,「啪」地一聲打開,「咕咚咕咚」地暢飲起來。

    「所以你就決定不去跳樓了,反正好死不如賴活著。」他終於又開口了,這次的口氣似乎有了點溫度。

    「是啊,我現在覺得我真是一個聰明人啊,你看,現在活著不知道要有多好,欣賞一下風景,吹吹涼爽的風,喝喝啤酒,」崔英媛打了一個嗝,「呃,就是啤酒有點溫,肯定是你買來時間太久了,不夠爽,不過也勉強了,聊勝於無嘛!我既然這樣聰明,想來你既然作為我的校友,也不會傻到哪裡去吧?」

    他一聲輕笑,終於轉過身來,崔英媛看清了他的樣貌,心底一驚:原來是他!著名「校草」,人稱「交大第一美男」劉郁,行政管理系的高材生,無數交大女生傾慕暗戀追求的對象,十足的白馬王子,自己也偷偷地無數次地幻想著能和他一起並肩看月,共接連理,白頭偕老,但那純粹是黃粱一夢,自從學校的論壇上有人爆料:他已經名草有主,被中文系的才女林雪摘得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傷心鬱悶透頂,暗暗痛罵贏得美男傾心的校花林雪,儘管這是一對名副其實的才子佳人,但崔英媛也不能不嫉恨不已。

    崔英媛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劉郁,沒錯,確實是他,俊美無儔的面龐,堅挺的鼻樑,略帶一絲邪氣的雙眼,頗有些叛逆和玩世不恭味道的氣質,這張曾經讓她無數次幻想過的面孔,現在卻出現在如此的環境下,難道是老天在玩弄她嗎?

    「你,怎麼會是你?」她結巴著問道,完全沒有了剛才那樣好的口才。

    劉郁身形一晃,輕輕地落在地面上,然後瀟灑地捋一下被風吹亂的髮型,讓崔英媛想起了[韓城攻略]中的梁朝偉,不,他雖然像年輕時的梁朝偉,卻比梁更有一種邪邪的迷人的味道。他望著一臉驚愕的崔英媛,「怎麼樣?沒想到吧?」然後微微一笑,宛如和煦的春g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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