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兩年前曾經寫過文章分析,最後也是不了了之,好像也沒有得出過什麼明確的結論。
豪格是順治五年二月入獄,三月就記載「薨」了。要知道這段時間正好是在合計他的罪行的時候,多爾袞多次召集王公大臣,用很高規格的會議來商議究竟如何治他的罪。他的這一次入獄並非是順治元年因為辱罵詛咒多爾袞而「幽禁」,而是稱為「系獄」,可見是在等待判決的時間裡,他就很神秘地死了。各種史料都對他的死因語焉不詳,不知道究竟在忌諱著什麼。
我考慮了很久,覺得也就是以下的幾種可能:
一,自殺。
很久之前,某人我說過,她看過豪格的墓碑拓印,說他是自殺的,不過我始終沒有見過原圖,也沒有在網絡上找到過這個碑文,所以暫時存疑。
我為什麼這樣懷疑呢?因為豪格這人應該不是個心胸狹隘的傢伙,更不是一個態度悲觀的人。順治元年的時候他被下獄幽禁,還貶為庶民,怎麼沒見他自殺?這一次不過是任用罪人之弟,虛報戰功而已,以他的高貴身份,最多也就是黜宗室為民,籍沒家產之類的懲處,不至於到處死的地步,他不會連這個都不清楚,還用得著下獄一個月就自殺?甚至不等判決結果下來?
再說了,多爾袞身體不好,得了無法治癒的風疾,拖延了將近十年,甚至一度嚴重到跪拜都頭暈目眩,難以支撐的地步,這是滿朝皆知的事情。豪格早些年就知道,多爾袞「必然短壽」,那麼只要自己活蹦亂跳地跟他熬,那麼熬不了幾年,多爾袞必然死在他前頭,到時候自然有人給他平反,放他出獄,他怎麼會連這麼幾年都等不了?的確很匪夷所思。
我覺得唯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當時多爾袞過于飛揚跋扈,使大家都以為他很快就要篡位。而豪格認為自己被整倒之後,多爾袞沒有了顧忌,肯定會很快篡位的。只要多爾袞當了皇帝,那麼他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於是,絕望之下,他悲憤自盡。
二:疾病。
根據記載,豪格是個身材魁梧,勇略過人的壯漢,頗有太宗之風,想來應該不像多爾袞那樣,是個病秧子。我想應該屬於比牛還壯的那種吧。所以說他生了什麼急病突然死了,也難以說通。
會不會是刑傷,還有在監獄裡被虐待,被人下了黑手給弄死了?這個可能性我覺得不大。畢竟他不是一般大臣,他可是太宗長子,戰功赫赫的親王,誰敢對這樣的人動刑?況且多爾袞親自主持對他的審判,本身就身份敏感,若是膽敢做了這些見不得人的齷齪手腳,應該不會一直隱秘到多爾袞倒台的大揭發時都沒有揭發出來吧?
於是我想,莫非他真的是本身有什麼疾病?也就是暗疾?當時清朝開國時期,親王貝勒們正值壯年就掛掉的很多很多,他們愛新覺羅家這兩代很有名氣的男人中,幾乎沒有幾個活過40歲的。所以,我覺得會不會是家族的遺傳疾病?
順治四年大軍出征四川的時候,作為副帥的羅洛輝在軍中病故,我想也許是水土不服,征戰操勞之類的緣故?作為岳托的長子,他死的時候最多也就29歲,難道真的如顧誠所說,他們家的男人看似體壯如牛,實際上身體素質很差的,隨便生個病就死了。
算一算他們家這兩代男人裡,四十歲之前(含四十歲)就死了的男人,包括病死和被殺的,真是一大把:褚英、德格類、巴布海、多爾袞、多鐸、費揚古、尼堪、岳托、薩哈濂、瓦克達、滿達海、阿達禮、豪格、博和托、博洛、勒克德渾。
真是將星熠熠,人中雄傑呀!如果這些男人沒有早死,那麼八旗垮掉也不會那麼快。
所以我懷疑豪格是不是在征戰歸來的時候身體狀況就已經不佳了,還在病中就被關進了大牢,耽擱了治療,再加上心情惡劣,以至於拖延了一個月就掛了?
三,精神刺激。
要說豪格死前受到了不少精神刺激是肯定的。因為從別人上報的情形看來,他曾經多次在牢裡大聲嚷嚷,狀態癲狂,說是若自己出獄,那麼就將孩子們一個個全部搬石頭砸死。這樣的話,顯然不是神智正常的人能說出來的。就算他是在裝瘋,也不至於傻到詛咒自己兒女的份上吧?
我忽然間想到一個很不厚道,很陰損的可能性。會不會他聽說了什麼傳言,譬如多爾袞趁此機會染指了他老婆之類的,結果激憤之下發了腦溢血或者心肌梗死,就像皇太極一樣,猝死了。
再來重點說一下那個豪格福晉。
豪格的福晉,是多爾袞元妃的妹妹,且和阿濟格,多鐸的福晉都交好。我算了一下,她們之間屬於堂姐妹關係。順治元年時候豪格被下獄,她曾經多次到阿濟格家,多鐸家去奔走,希望能夠疏通關節。另外,此女應該屬於很開朗很沒心眼,大大咧咧的性格,因為在遷都北京的時候,她不按照地位的順序出行,反而走在阿濟格和多鐸福晉之前,為此被人舉發,還算作豪格的罪狀之一。
這個福晉,我覺得是林丹汗的遺孀之一的伯奇福晉。她來盛京之後先做了豪格的側妃,後來豪格殺妻,她是側妃中地位最高的,且豪格沒有再娶填房,那麼依次遞進的方式,她應該就是崇德元年之後,豪格的繼妃。
她肯定是富綬之母。富綬子憑母貴,成了豪格的世子。我查了一下,他出生在崇德元年。按照日期推算,恰恰是其母嫁給豪格一年之後,所以我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挺得寵的。
既然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那麼我覺得她在順治五年這一次,應該不會坐以待斃的,她很可能再度奔走,而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她的親姐夫——多爾袞。
然後,這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可想而知了。多爾袞本來就是個好色之人,對有夫之婦也是來者不拒的。再說姐夫和小姨子之間的曖mei也是幾率很高的。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兩人就鑽到一個被窩裡去了……
豪格掛掉兩年後,多爾袞這才有借口將伯奇福晉娶進王府,看起來沒有什麼理由,但很多朋友們都往好處想,認為這是他是受元妃臨終之托。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而且很有特意為多爾袞遮掩心虛的嫌疑。說不定,這兩年裡,兩人還在私下地幽會,過著野鴛鴦的快活日子呢。多爾袞還是很喜歡伯奇福晉的,這從他愛屋及烏,把富綬當成兒子一樣疼愛和教習武藝就可以看出。
要麼說,多爾袞的心理素質真是超級強悍——何洛會語人曰:「見此鬼魅,令人心悸,何不除之?」錫翰以告,睿親王曰:「何洛會意,因爾不知我愛彼也。」另外一種說法,多爾袞的台詞是:「彼欲媚我耶!然吾甚愛彼,日後還有重用。」
何洛會固然陰謀害人,多爾袞又何嘗不是?何洛會一個身經百戰,殺人無數的將軍,居然會「心悸」,而多爾袞還堂而皇之地和豪格的老婆睡覺,難道不怕夜裡豪格來索命?要知道那可是一個迷信的年代呢。多爾袞果然是一個無神論者,也是一個不懼鬼神的「真的猛士」,我越來越佩服他了。
根據一些零散的史料,我做出以下設想:
多爾袞在豪格死後這段時間裡,看到身穿孝服的伯奇福晉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於是越發起了憐愛之心。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早就心屬多爾袞了,還是出於自保的心理,兩人開始秘密交往了。只不過光偷情顯然不是個長久之計,於是伯奇請求多爾袞給她一個名分。多爾袞思前想後,做出了一個不錯的權衡辦法,就是讓阿濟格和濟爾哈朗同時娶豪格的兩個側福晉,給他們了甜頭,也堵住了大家的嘴巴,自己再娶伯奇,就沒那麼扎眼而惹人嫉妒了。
而多爾袞在娶豪格福晉之後,特別吩咐剛林,不可記載此事。其實這件事已經滿朝皆知了。因此在多爾袞死後沒多久,濟爾哈朗和理政三王就特意吩咐剛林,叫他把這件事情記載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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