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羅兄的指點!」塵土飛揚中,唐嘯天終於落了下來,姿勢當然不是很雅,可看他那神秘的笑容,就讓人感到心中有點不舒服。
羅易皺著眉頭,他並不知道這個傢伙是陳道陵的弟子,否則他就不會那麼全力以赴了,而且,他也不可能發揮的那麼好,要知道這個可是陳道陵的弟子,那是什麼概念?天下第一的高手門徒,他這種沒有什麼師父指導的,半路出家的和尚,與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但現在的情況可就有點不一樣了。
「如果幾位沒有什麼指教,在下有事離開了!」他說話的口吻似乎沒有感情,一字一句,刻板到了極點。
唐嘯天愣了愣,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對手居然如此冷漠,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他並沒有太生氣,本來,這次動手的結果已經讓他感到一個事實——一山還比一山高,自己雖然有個了不起的師父,但並不一定就是天下年輕一輩的翹楚,比他厲害的,這不,馬上就見到了一個。難怪師父說,天下無敵的武功,不是靠自己練出來的,有歷練,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羅兄的事情在下也知道點,真的有那麼急嗎?」他彷彿不知道羅易心中的感受,還在廢話連篇的囉嗦。
羅易連看他的心情都沒有了,拉了馬,身影一閃,馬匹迅速的向他們身後衝去。
唐嘯天臉色變了變,他想出手攔截,可實在是沒有那個臉,自己都敗在人家手中了,看來不是人家手下留情,說不定情況可能更糟呢。就是他想出手,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份量。但他確實不想這麼看著羅易離開,要知道那個什麼《魔印》對任何人都是個吸引,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人,以天下武林的安寧為己任,就是沒有辦法得到《魔印》,也應該想辦法把它毀了。
虛慧幾個人實際上心中已經認定了《魔印》是在他的手中,青雲堡不會無中生有,怎麼說它都是個大的組合,還不可能拿自己的信譽開玩笑,這個羅易必定有讓人懷疑的地方,就是沒有《魔印》在手,他也應該是個武林的禍患,要知道,從他們珠寶行到了蘇杭後,蘇杭就沒有一天安穩過。這個當然不是她虛慧能知道的,可有個練葒裳的弟子在皇宮中,這點消息不算什麼。
劍怡心中更是不想他這麼走了,有些事情沒有說清,以後就這麼算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練葒裳最是有心,他早就發現這個羅易很有問題,她也知道聞紅葉等人到了蘇杭就是為了珠寶行的事情,現在看來這個傢伙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是個能相信別人話的人,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眼看羅易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她示意自己的幾個用人,這也不要明白的說,四個宮女突然向羅易的馬頭一站,還是夏荷潑辣,開口就道:「喂,那個小子,誰讓你離開了!」聲音清脆洪亮,真是個邪門的人物。
羅易已經很不高興了,他被耽誤的時間太多,誰也不知道蘇杭的情況如何了,一旦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可能就不是他們珠寶行能頂的住,那幾個人手,還真很困難。但他知道現在面對的是朝廷的幾個人,那個練葒裳可是真正的朝廷中的大人物,他們珠寶行還沒有達到能與朝廷作對的級別,就是真的到了,江湖中人也不好與朝廷作對啊。這本來就不在他的計算之內。當然,偷偷摸摸的殺幾個朝廷的人,只要沒人知道,他還是敢做。可眼前怕沒有什麼希望了,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吃的果子。
壓下口中的怨氣,他不冷不熱的道:「還有什麼話說,在下真的有事。」雖然臉色不善,可口氣上要弱了許多。
夏荷看了練葒裳一眼,不知道怎麼辦,她可是見到了這個羅易的真功夫,能與唐嘯天對上,並且看那個樣子還是佔了上風,她不相信就自己這個水平能討到什麼好處,別看她說話大大咧咧,可並不代表自己是個傻瓜,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她可是心知肚明。
羅易苦笑了一聲道:「練小姐看來真是貴人多忘事,不知道小姐還記不記得大都的事情啊!」
練葒裳當真愣了愣,大都的事情?腦海中出現了大都的經過,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她都忘的差不多了,對了那次,就是那次,自己好像才決定跟了金龍公子的,雖然有師父的交代在裡面,可自己這些年不也是過的很好嗎?她想到這裡,轉而想到了金龍公子對她的情義,不錯,金龍公子是個風流人物,但對自己確實還不錯,最少沒有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家中啊。
但這個羅易與大都有什麼關係,她一時還真的很難想的起來,臉色上了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道:「羅公子,小女子很是遺憾。」
羅易心中苦澀的情緒很快就掩蓋了自己的表情,但恢復的也快,道:「現在練小姐是不會想到了那件事的,不知道練小姐過的可還好?」
練葒裳大是詫異,這個人一說,她就有點懷疑,難道他對自己很瞭解?不太可能,除了師父,知道她以前的事情不是很多。
她想的太多了,可人類就是如此,這點沒有人發現什麼,她道:「羅公子可否提供點什麼信息?」
羅易道:「練小姐沒有什麼大事,在確實要離開了!」心中充滿苦澀的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說這些有什麼用嗎?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不會有更好的結果,更何況,就是自己真的說了,她能回頭嗎?
練葒裳不知道他心中想的什麼,只是對這個叫羅易的感到十分奇怪,好像對自己有點特別的感情般。女人的直覺一直是很準的,她無由的相信這個羅易的,肯定與自己有關,可關係是什麼,她就不知道了。羅易越是說的摸稜兩可,她越是感到好奇。
見羅易提出要離開,她很是生氣,對自己的容貌以及權威感到一陣失望。可他沒弄明白這個事情之前,是不想這個傢伙就這麼走了。轉過頭去,看了師父虛慧一眼,充滿了求助的意思。
虛慧歎了口氣,她這個時候真不想出面,剛剛唐嘯天在這個年輕人的手中吃了虧的經過,說實在的,確實把她嚇了一跳,如果不知道唐嘯天的身份,她當然不會有什麼反應,可唐嘯天是陳道陵的徒弟,是天下間,真正的高手,唯一的一個高手。他的弟子都沒有把這個年輕人壓下去,她不敢相信還有什麼人能制服這個年輕人。更重要的是,據她所知,這個年輕人還有可能是魔宗的傳人,如果這個事情是真的,那麼天下動亂的根源算是注定了吧!
她雖然想的很多,可還是沒有讓練葒裳失望,向前跨了兩步,可還沒說話,就看到羅易的臉色相當難看。羅易的臉色不難看才是怪事呢。他現在可以說是心急如焚,蘇杭的事情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到底是不是有人已經對他的珠寶行都了手?蕭克衛等人能不能抵擋的住?這都成了他的心病。眼見這些無聊的人士,一個又一個的出來,是不是有意來拖延他的時間呢?他不得不這麼想。
虛慧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是對這個年輕人的態度感到很是不快,雖然有點惱火,可還不想把兩者的關係鬧的很僵。
「施主請了!」她也不去注意羅易的臉色,目視前方,單手成禮,客氣而又不失身份的說道。
羅易雖然心中很急,可對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是有起碼的禮貌的,他並沒有表現的很失禮,雖然臉色不正,可口氣上還是滿尊敬這個虛慧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道:「師太有何指教?」雖然態度上沒有身失禮的地方,可口氣就有點不怎麼樣了。指教?他這樣的身手,讓誰來指教?
虛慧皺了一下眉頭,可畢竟是素養到家,也沒放在心上,道:「施主難道還要隱瞞什麼嗎?」
羅易心神一愣,看了虛慧一眼,有把目光轉到了她身後的劍怡身上,這個時候,劍怡那複雜的眼神正向他看來,他心中一虛,趕忙低下了頭,聲音就有點不正常了,道:「師太的話令晚輩很是糊塗!」他裝傻的說道。心中可是七上八下的。
「是嗎?」虛慧似乎也發現了他的尷尬,認為這是個好機會,看來這個小伙子還是有點良心的傢伙,他回頭看了劍怡一眼,道:「相信依施主的功力,當達到了虛室生明的地步,在黑夜中不會看不清人吧!」
羅易暗道一聲,「來了!」
「施主可要有個交代!」說著,虛慧的真氣猛然一抬,一股龐大的氣流向他湧來。目光有著令人不可琢磨的含義。
羅易當真是又尷尬,又有點氣惱,可他還真不能就對這個虛慧下手,他能看的出來,這個老傢伙是她身後的那個蒙面的女子的長輩,現在是東窗事發,看來是躲都躲不掉了。不過,他奇怪的是,如果是一般的人,早就把看成是個淫賊了,可很明顯,這個老師太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這不讓他向壞處想是不可能的。難道她們有什麼圖謀,可自己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吧!就是有,也不可能以犧牲一個女子的貞操為代價吧!他心中正在猶豫不決,難以判定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虛慧抱的什麼念頭。
在虛慧看來,這個年輕的羅易很大的成分可以肯定是魔宗的人,武功那麼高,在江湖中,年輕一輩中,很難找到克制他的人了,就是老一輩的人中,看來比他高的,也很難找到,那麼就眼睜睜的看著他以後為禍武林?似乎這不是她水雲間能做出來的事她們一直以維護天下武林為己任,真的出了這種事情,他們還是要出一把力的,如果真的能犧牲了一個徒弟,換來天下的太平,她還是願意的。可就沒有想到當事人是怎麼想的,他們老一輩的人,為了武林在他們心中的那種安穩,似乎從來就沒有考慮這個問題。自己的弟子?不就是為了天下武林服務的嗎?
「師太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羅易心頭突然一轉,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心中驅除了焦急的情緒,這個時候急也是沒有辦法的了,能盡快的離開這裡才是主要的。
虛慧看他說話了,就有點放心,就怕你不說話,既然開了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她對自己的口才相當的信任,同時,對自己的超然的江湖地位,也是信心百倍。
看著羅易,輕鬆的點了點,臉上的神色有點成功的意味。
羅易嘴角也呈現一抹古怪的笑容,道:「這個事情相信師太自有想法,可現在晚輩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相信師太不會強人所難,這種事情,要的就是兩情相約,沒有勉強的可能。在下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麼事情,這個師太可是這麼認為。」說到這裡,他腳下的真氣已經悄悄的聚集。
虛慧愣了愣,她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會說這種話,很顯然,他不想承認事情是他做的。
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到羅易像是離弦的快箭,閃電般的向自己的身後飄了過去,那速度,彷彿超出了人的極限,一道黝黑的光芒在她的頭頂輕鬆的掠了過去,直撲站在那裡出神的劍怡。
劍怡僅是一愣,她可不是一般的高手,現在的身手,說不好聽的,比她的師父,只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可能內功會受到羅易的影響,可現在沒有她思考的餘地,羅易的幽冥amp;#8226;破軍猶如一道漆黑的閃電,劈頭而來。
腳下一擰,一個漂亮的轉身,背上的寶劍像是活了般,從鞘中「鏘」然而出,一陣悅耳的鳴然而出,一陣悅耳的鳴嘯,真氣散發的星芒好比漫天落雪,點點寒光猛然暴開,朵朵奪命的劍花迎上了羅易的幽冥amp;#8226;破軍。
羅易嘴角含笑,手中的幽冥amp;#8226;破軍如臂使指,真氣一受,一團黑暗中的禮花般的氣團向自己面前聚攏。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輕佻升了起來,他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現在沒有思考的餘地,條件反射般的身軀在空中一個不可能的轉身,向一側斜了過去,左手一動,奇怪的彎曲,在劍怡失事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幽冥amp;#8226;破軍像是早就等在那裡一般,在劍怡的劍上一點,再次借力飛起。遠遠的拉開了與劍怡等人的距離。
虛慧幾個人都是一驚一愣,她們可是沒有想到這個羅易的輕功居然到了能在空中翻轉停留,改變方向的地步。
其實就是劍怡不還手,羅易也沒有傷她的心,只是看著她帶著蒙面,感到心情很是戲噱而已,還有一種他沒有體會過的情感,彷彿這個女人能把他最原始的衝動挑起來似的。
唐嘯天與練葒裳身軀都是一震,騰空而起,可虛慧輕輕的歎了口氣,道:「不要追了!」
練葒裳的身軀美妙的落了下來,詫異的看著師父,忍不住道:「師父,為什麼?就這麼讓他跑了?」
虛慧有點苦笑的樣子,道:「你們也看到了他的輕功,我們能有希望追的上他嗎?更何況,他似乎對我們也沒有什麼惡意。」
「劍怡,你怎麼樣?」她說著,突然問還在愣愣的劍怡,如果現在把劍怡的蒙面取下來,就會發現,她的兩腮猶如抹上了一片胭脂,自己都感到心跳的很快。
虛慧這麼一叫她,還真把她嚇了一跳,張口就回道:「沒什麼事,師父!」神情有點恍惚。
虛慧可能感到事情有點奇怪,可也不好說什麼,目光送向羅易消失的地方,心中大是感歎,這個年輕人的輕功已經脫離了武林中人一般的認識,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這個時候,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自己認為他是魔宗的人,可真的是魔宗的人,會有這麼高武功嗎?如果魔宗能把自己的弟子培養成這麼出色。相信他們再就應該有什麼動作才是。可江湖中沒有任何的消息說魔宗又有點蠢蠢欲動的消息,雖然那個腥夜帶了幾個人到了蘇杭,可也不能斷定魔宗就要有什麼動作了,魔宗不是沒有人出來活動,可他們都是很低調,包括這次的蘇杭之行。
「他肯定是到蘇杭去了,我們跟著就是!」練葒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感到對這個傢伙心有不甘,說什麼都是一半,自己都一點頭緒沒有,看來還要回去問問自己的丈夫,是不是認識這個年輕的高手。
虛慧也點了點頭,唐嘯天基本沒有什麼發言權,本來他就沒有什麼事情,遇到了劍怡,驚為天人,一種對美麗的事物追求的心理,要說他對劍怡有什麼非分之想,還沒有那麼誇張,當然,如果能得妻如此,他也是很高興的。
金輝幾個人可是一點休息的心情都沒有,狂暴的抽打著自己坐下的馬匹,恨不得馬上就感到蘇杭,那些他們的兄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是否能抵擋的住青雲堡的報復,有沒有人趁火打劫?這都是他們所擔心的。
金煌眉頭皺的很緊,這個時候,他就是有一肚子的鬼點子,也不可能把他們一瞬間都送到蘇杭,眼睜睜的看著兄弟們勞累的神情,可沒有一個人覺得自己已經受不了,這麼緊急的事物,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可他心中想的更重要的問題是,為什麼江湖中人,對他們那麼感興趣?太平教的人可以說是自己招惹的,但白道武林中的那些所謂的天驕,與他們結仇,是不是就有點莫名其妙?還有青雲堡為什麼會覬覦島主,對島主下了那麼大的本錢呢?誰都能看的出來,青雲堡在島主的身上,確實是損失良多,難道島主身上真有《魔印》?他自己不敢確定,有這個《魔印》當然是好是,可他就不一定有什麼霸為己有的念頭。
經過,一天一夜不合眼的急趕,蘇杭的城牆已經隱隱約見,可他們幾個都是心頭沉重,總有中不好的念頭。
蘇杭!還有天下武林中的那些人,他們是不是已經動起了手來?
焦急的眼神,有點混亂的腦子,他們幾個人在金輝一馬當先的帶領下,很快就接近了蘇杭的城牆,可臉色變的也越來越難看。彷彿一都無可挽回一般,火熱的驕陽灑在灰黑的城牆上,血腥四起般的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