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疲馬憊的金輝幾個人很快就到了城門前,守衛沒有難為他們,可看著他們的眼神有點令人產生一種悲天憐人的想法,金輝與金煌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幾個守衛的眼神,即使是看到了,他們也不會想的太多,這個時候,他們心中裝滿了珠寶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麼,或者即將發生什麼。不過,他們還是可以感覺到城裡的沉悶氣氛。
馬匹似乎已經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在幾個人拚命的抽打下,一步一步的進了蘇杭,滿大街沒有他們想像的那般,熱火朝天的鬥爭,血流成河的撕殺。但氣氛的詭異到了一個很難讓人說的明白的境地。
但更多的是岔眼的人物,看上去就是胳膊上可以跑馬,拳頭上可以站人的江湖人物,這些人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走路的時候,眼睛看天,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目光看著對面的來人,誰是老大,那就要看拳頭了,他們才是真正的吃江湖飯的人。像金輝他們這種看上去還是有點斯文的傢伙,哪裡也不像一個江湖亡命。
「少惹是非!」金煌看著來來去去的江湖人物,低聲的對金輝幾個人道。
實際上,他是對金輝一個人說的,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等人的心情不好,可不能因為心情不好,就給珠寶行招來災難,這個多事之秋,一眼就能看的出來,蘇杭就像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無論是誰在上面點了火,哪怕是星星之火,絕對也會燒成燎原之勢。
金輝嘀咕了兩聲,他也能分的出輕重,知道到了珠寶行的關鍵時刻,只要是關心江湖形勢的人,沒有不知道這些人是衝著什麼來的。上次,他們走的時候,雖然也有這個方面的傳說,但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都沒有個明確的概念。但這次真的不同了,那個該死的青雲堡雖然沒有對江湖上傳出島主身上的秘密就是《魔印》,可只要不是白癡,都可以推斷的出來,《魔印》肯定在島主的身上。他們雖然也有這個疑問,但還是有點不相信,島主的武功是不錯,可那都應該是在島上學來的,還有,島主原來的武功就是不錯啊!
他們的想法不能說不正確,可這是一相情願的想法,江湖中的人可不知道他們島上有這麼得天獨厚的好地方,否則,他們的命運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呢。
「你,站住!」一聲呵斥,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手中的單刀明晃晃的指著走在前面的金輝,語氣生硬,神色驕傲無比。
金輝正在為珠寶行的事,感到滿肚子的火氣,再加上金煌剛剛的提示,讓他感到自己真的很會惹事,不好的心情大大的寫在臉上,看到這個傢伙那麼無理,囂張的兵器指點著自己的面門,心中的氣惱可想而知。
他剛要說話,金煌一步上去,把他拉了開來,嘴角的笑容很是和藹可親,但天知道,他心中實際上已經在問候這個傢伙的祖上十八代的女性了。
口中道:「這位兄弟,不知道有何貴幹?」
那個傢伙彷彿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般,看金煌那麼客氣,還以為別人就真的怕了他,狂妄的口氣,鄙視的動作,點著金煌的胸前,道:「大爺問你個事情,你們可是旭日珠寶行的人?」
金煌心中暗道,「來了!」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但他並沒有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在臉上,依舊很平淡的道:「不知道兄台找珠寶行的人有什麼事情?」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小子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說著,手中的兵器居然隱隱發出一團灰濛濛的青光。這個時候,金煌一點都沒有大意,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現象,很不正常的事情,看這個傢伙好像個二百五,誰知道武功居然能夠登堂入室了,火候絕對不像是一個白癡般的人物能擁有的。
他謹慎的看了周圍的好事者一眼,聲音緩和的道:「在下等人就是珠寶行的人,不知道兄台找我們可有什麼事情?」
那個傢伙兩眼突然像是點燃了的明燈,聲音在周圍的人耳中炸開,「是就好,大爺找了你們很久了,快快把《魔印》拿出來,大爺要把他銷毀了,免得貽害人間!」
話音未落,也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手中的單刀一個「力劈華山」,青灰的氣芒突然散開,彷彿炸開的碎玉,帶著熒熒白光,點點電射,猶如奔雷般的向金煌壓了下去。
金煌確實被他毫無徵兆的一招嚇的不輕,可還不至於沒有還手之力,但他既不能退,也沒有辦法向兩邊躲避,後有其他的幾個兄弟,左右有馬匹與金輝,他唯一的辦法就是硬接!
幾乎是一猶豫間,獵獵罡風已經到了頭頂,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腰間的單刀猛然滑出了鞘,一股龐大的氣流,向是被單刀出鞘中拉了出來,一下就撕開了面前濃密的真氣空間。
邊上的人都感到自己的腳下一個輕微的踉蹌,可臉色都不是很自在。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了,金煌看似很隨意的拔刀動作,可那種把真氣在抽刀的過程中,孕育在這個短短的瞬間,幾乎是成倍的增長。這不單要強大的真氣,而且必須把自己的真氣控制自如,還能在寬大的經脈中來去自如。
金煌的頭向後一仰,手中的單刀沒有機會抬的更高,堪堪在那個人的單刀到了頭頂的時候,恰好擋了上去,一陣刺耳的嘶鳴,濺起耀眼的火花,四射而飛。
金煌的腳下一個踉蹌,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丹田一緊,真氣潮水般的落了下來,不過,好的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手臂的麻木敢還是有的,心下暗暗吃驚,這個傢伙的武功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鹵莽,人與武功一點相符和的樣子都沒有。
而那個大漢可是吃了苦頭,現在的金煌可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了,身手不敢說天下排的上號,可雄渾的真氣,加上揮灑自如的招式,注定了他吃虧的命運。
手中的單刀猛然向上抬了起來,像是要抖落,脫離自己的手掌般,不斷在手中跳動,可他硬是沒有鬆手,腳下不聽使喚的連連向後退去,很快就拉開了他與金煌之間的距離。
「好!」一個很是突兀的聲音在圍觀的人群中貿然響了起來。
那個大漢終於止住了後退的趨勢,目光中很是不相信的看著金煌,詫異的道:「你他媽的還來真的了?」
金煌目光中透出一股寒冷的光芒,直點對方。
那個傢伙感到自己的心臟一陣收縮,丹田彷彿要露底般,突然向裡面壓了一下。駭的他手中的單刀無意識的向前舉了舉,可看到金煌並沒有什麼動作,尷尬的又放了下來,臉色古怪以極。
「如果兄台沒有什麼事,在下等人要離開了!」金煌的單刀早早的入了鞘,神情冰冷,語氣乾澀。手中已經拉起了自己的馬匹。
「慢著!」一個中年大叔走了進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要找麻煩。
「什麼事?」金煌的語氣絕對不好,他現在隱隱覺得,可能是有人要把他們幾個人擋在這個地方,所以說話的口氣自然不會多麼動聽。
「在下流風山莊東路總管,有事請教閣下!」似乎金煌他們一定會回答他似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金煌,心中暗暗得意,確實,他們流風山莊確實有驕傲的本錢,可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買他的帳。
這個傢伙說話的時候,雖然沒有那個大漢氣勢囂張,可那股自信的語氣,仍然讓人感到有點不快,可金煌他們現在還真不想把事情鬧的那麼僵。
「在下不一定要回答!」金煌的語氣越來越冷漠,彷彿四周的人都是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那個中年大叔明顯一愣,臉色一紅,但還是道:「這個閣下一定知道,你們島主在什麼地方?」
「為什麼要告訴你?」金煌已經失去了耐心。
「你小子是不是真的以為流風山莊怕了你們珠寶行?」那個中年大叔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面對一個小輩,他感到自己已經是禮賢下士了,可對方竟然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要以為能打發了一個無名小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金煌冷冷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了一掃,愣是沒說什麼。
中年大叔一聲響徹雲霄的呼哨,在天空劃開了一片陰雲。隨後,此起彼伏的呼哨不斷從遠處傳來。
金煌幾人眉頭都鎖到了一起,已經到了家門口,居然還不能進去,看來事情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更可能珠寶行已經出了問題。兄弟兩人交換了一個焦急的眼神,可現在實在是沒有脫身的可能,不說周圍的這些傢伙是否能讓他們離開,就是這個流風山莊的傢伙不離開,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那個中年大叔的身邊出現了十幾個身手幹練,神情冷酷的傢伙,年齡都不會比他們幾個大,兩群人站在一起,絕對是一時喻亮。
一陣小聲的議論,在他們幾個人的耳中傳了過來:
「這不是流風山莊的神風隊的人嗎?」
「聽說是流風山莊的秘密武器,看來今天有戲看了!」幾個幸災樂禍的傢伙,低聲的議論著。
「只要閣下把東西交出來,大家不傷和氣最好。」東路總管的聲音似乎是在與金煌他們商量,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威脅,哪裡還有商量的餘地。
金煌看了金輝一眼,知道不動手是不行了,幾個人把馬匹向後一拉,全都站到了金煌的兩邊。
「閣下的要求太過份了,我們沒有什麼秘密的東西,即使是有,也沒有你們的份!」金煌再也沒有什麼好客氣的,幾個人手中的單刀幾乎是瞬間出鞘,一個動作,一個速度,一個角度。
青灰不同的真氣在各自的手中縈繞,周圍的氣勢猛然升了起來。
這些神風隊的人他們是沒有見過,可他們不是對神風隊一無所知,最少他們好知道,在前幾天還遇到了他們的隊長,一個在島主的手一招也很難走過的傢伙,如果單獨依靠島主那變態恐怖的真氣,怕那個隊長連回憶自己招式的時間都沒有了。
金輝與金煌兩人丹田的真氣一動,耳中各自傳來了對方的聲音,「速戰速決!」
幾乎沒有任何的花俏,幾個金組的人實際上很大成分承襲了羅易面對高手時候的打法,爭取在動手的機會上,一擊致命,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九把沒有生命的刀,九朵沒有炸開的氣團,突然向流風山莊的人頭上招呼而去。既沒有去講究什麼陣勢,也沒有把人分派到目標,可幾乎像是演練了許多次,只見幾個人的單刀幾乎沒有重複的,都招呼到了各自的對手頭上,呼嘯的罡風,讓人睜不開眼的真氣壓迫感。
金煌直撲那個東路總管,手中的單刀掛起一陣陰風颼颼的感覺,近尺長的刀芒捲了起來。
金煌感到這個什麼流風山莊的神風隊好像是針對他們珠寶行的金組人員而存在一般,個人的戰鬥能力不比他們金組的人員差到什麼地方,要說有什麼差別,大概也就是所擁有的武功選擇上,他們要比自己等人來的少了許多。
但就是這樣,他們一點也不敢大意,這個時候,他當然知道,蘇杭就像一個火藥桶,真正的火藥桶,一個不好,弄的珠寶行全軍覆沒,絕對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單刀上的青芒閃爍不定,伸縮前湧。
他們在人數上,就與神風隊有差距,這點大概那個東路總管也有明瞭的看法,一上來就是神風隊的所有人員,這個流風山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們島主身上有那麼重要的東西,就是他們幾個人對這點也還有懷疑呢!
劇烈的罡風在空中不斷的撕裂周圍的空氣,壓的附近的人不斷的後退,彷彿,金組的九個人產生的真氣,不是九個人的加成,絕對比九個人的真氣合併來的狂野。
東路總管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他本沒有動手的打算,以為憑他們流風山莊的威望,再加上珠寶行現在得罪了另一個大的組合,青雲堡,對他們還不是尋求庇護的時候,可他就是沒有想到,珠寶行似乎並不把青雲堡的勢力放在眼中啊!
金輝心中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就是感到沒來由的氣惱,單刀的殺意到了頂點,絲毫不顧及幾個人是否是神風隊的對手,口中慘烈的叫了一聲:「殺!」
充滿了忿忿的不平,罡風所到之處,一道青芒劃過熾熱的空氣,彷彿要燃燒起生命般,神風隊的一個傢伙很是機靈,腳下很快向邊上一閃,身後的一個傢伙沖頭迎上,手中的兵器在空中連續顫抖了三次,每一次都與金輝的單刀生生碰撞,「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四射的火花,鼓蕩的真氣,一朵朵被真氣擊散的刀罡真氣,濺落空中,猶如點燃的煙花。
金輝胸中一悶,知道自己長時間的趕路,後勁上輸了一籌,說心中不著急,那怎麼也不可能。但他知道不是著急的時候,腳下不斷的變換步伐,以不斷的移動,消耗對方的真氣。
對方也不是一個傻瓜,這點也看不出來,那就不用在江湖上干了。了他就是知道了也沒有什麼辦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金輝偷襲。身後的同伴想上來,看虎視眈眈的金煌幾個人,真要考慮考慮結果。
心急的情況下,肯定要出點差錯,而金輝所要的就是這個。
那個對手眼見別人的猶如天方夜譚,大急之下,手中的兵器一個前趨,可腳步沒有來得及跟上,上身向前一斜,金輝的單刀詭異靈動的從一個相當刁鑽的空隙插了進去,直奔對手的胸前。
眼看這個傢伙就沒有任何機會了,金輝的嘴角露出了一縷會心的笑意。
可對方的眼神也有點特別,並沒有那種即將大難臨頭的覺悟,手中的兵器像是預定好的路線般,一直的勇往直前,雙目流露出比之金輝更加燦爛的笑容。
「小心!」金煌的聲音還沒落,金輝突然感到自己的右肋一陣陰風,強大的真氣像是從地獄中冒出來般,對手的兵器也斜掛了過來,堪堪擋在自己單刀的行進路線上。
金輝心頭大動,他不想放棄到手的勝利,可現在很明顯,他沒有更多的時間考慮了!
心頭一凝,他賭上了,賭那個傢伙的兵器只是個花樣子,不會阻擋自己的單刀直進,但那隻手絕對是殺招,可他也堪堪只能調動起三成的真氣,擋了上去!
「叮!」
「砰!」
不分先後,金輝充滿霸道真氣的單刀長驅直入,擊斷了對方的兵器,鋒利的刀刃猶如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宣洩口,龐大的真氣從刀口一湧而入,以摧枯拉朽之勢,橫衝直撞,一路破壞了對手所有的經脈。對方嘴角一紅,一口夾雜著內腑血塊的鮮血噴薄而出,散落滿天紅雲,淒麗殘美!
可金輝自己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對方的掌絕對是個致命的打擊,但他只能有三成的真氣來抵擋,感到瞬間的昏眩,一股怪異的真氣沿著自己的經脈,像是早就潛伏的偷襲者,絕對不比自己稍弱的氣流,在丹田以外幻化、進攻!
腳下連連後退,對方的身軀卻像出膛的炮彈,飛一般的掠過同伴的頭頂。
「撲通!」
塵埃落定!
金輝腳下踉蹌,金煌一不拉住了他。
可以說是得不償失,雖然殺了一個人,但他也受了嚴重的內傷,別人死了一個人,這不算什麼,可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們犧牲不起,受傷一個人,他們就少了一個戰鬥力。
金煌本來對他這種做法很不贊成,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什麼都不好說。
東路總管的臉色變了變,別人沒有什麼體會,可他知道,這個受傷的傢伙,實力絕對在神風隊是數一數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