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易也不敢怠慢,畢竟是自己幾個人錯在先,見人家並沒有惡言相向,感覺上有很大的改觀,可他並不對這幾個人都有什麼好感,在他看來,大概是官府一類的人物。
“唐兄客氣,在下羅易,剛剛多有不是!”他感到沒有什麼可隱瞞的,現在的情勢,就是他們隱瞞,怕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青雲堡肯定把他們的消息都放了出去。
“羅易?”虛慧幾個人都心頭大是疑惑,這個年輕人的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倒是練葒裳心頭一動,接過話來道:“你叫羅易?蘇杭珠寶行的羅易?”
羅易苦笑著點了點頭,他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練葒裳是金龍公子的人了,知道他叫羅易,是珠寶行的人,現在來說不是什麼秘密,可看其他人的反映,就知道他們還不知道,那麼這個唯一知道他是蘇杭的羅易的,肯定與官府有關系了!
“練小姐不認識在下了!”他狠狠的看了練葒裳,目光中誰也不知道含有什麼意味。
“大膽,你怎可對王妃如此不敬!”夏荷的脾氣,一路上幾個人都有了解,所以也只能苦笑的看了她一眼。
練葒裳皺了皺眉頭,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是在維護自己的威嚴。只是對她擺了擺手。
羅易心頭一陣煩躁,目光中騰的升起了一陣寒光,直指夏荷。
夏荷被他看的心頭一顫,馬上低下了頭,可瞬間又抬了起來。
劍怡的感受最深,她的丹田躁熱猛然躥起,沖進了經脈,身軀一陣抖動,手就要摸上了劍柄。
虛慧早就注意了她的異常,看她突然變的那麼煩躁,迅速在她的背上送了一道清涼的真氣。
劍怡緩緩收會真氣,心頭一陣慚愧,可也有少許的惱火。幽怨的目光看了羅易一眼。
羅易哪裡知道這個蒙著面的女子就是那個受到了他的恩澤的女子,只是感到十分好奇而已。
“可否知道羅兄有何急事?”唐嘯天對他們如此急匆匆的趕路感到相當好奇,他就是一個好奇的人,這個誰也沒有辦法。
羅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他們的方向應該是從蘇杭來的,竟然沒聽到一點風聲嗎?
他試探的問道:“唐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嘯天茫然的搖了搖頭,這幾天他們都在附近轉悠,可真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現象,如果說有,那就是很多的江湖人物都趕著向蘇杭去,但這個與他們的關系不是很大,他們也懶得問了。
羅易知道他們真的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正在猶豫,是否把事情說給他們聽聽。
就見虛慧,那個老尼姑走了過來,咳嗽了一聲,引起他們的注意,道:“少俠,老身有個問題想問一問,不知道可方便?”
羅易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師太有什麼盡管問,在下聽著呢!”
虛慧心中深深的歎了口氣,回頭看了劍怡一眼,道:“少俠前幾天可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前幾天?”羅易心中有點迷糊,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尼姑在什麼呢。
“在臨江,少俠可有想了起來?”虛慧點了點他。
羅易心中一震,這個可是他的秘密,目中精光暴射,雙手無意識的搭到了幽冥amp;#8226;破軍上,沉聲道:“師太可知道什麼?”
虛慧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突然而來,如果不是自己經驗豐富,可能馬上就要出丑了,可奇怪的是,對方並沒有真氣運行的跡象。
她猜測不錯,羅易只是下意識的氣勢上出現了敵視的氣勢,可並沒有馬上動手的意思。
她體內的水雲經一個迅速的回旋,一道清涼的真氣升起在心頭,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這才發現對方並沒有真氣發出,這才放下了一塊石頭,但心中的驚訝更甚。
她對羅易點了點頭,道:“少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羅易心頭一震,他心中急轉,這個老尼姑是什麼人呢?不過,那天晚上看到的女子肯定不會是她,那麼就是與他有關系的人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了劍怡的身上,雙目一亮,心頭巨震,這個女子真的象那天的女子,除了現在的衣服不是,臉膛看不出來,但那種氣質,那種一顰一笑的動作,都無不神似,滔天巨浪在他的心中翻了起來,他很想現在就證明自己的想法,但看了看身邊的金輝他們,知道自己還有仍重要的事情,珠寶行的事情怕是人命關天,他一點都沒有耽擱的時間。
強壓下心中的激動,他聲音僵硬的平淡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痛苦,道:“師太可能是認錯人了,在下還沒有在臨江做過什麼。”
“你不是蘇杭的羅易?從這裡到蘇杭必須經過臨江,你在撒謊!”練葒裳一點都不客氣的指著他的鼻子道。
他一點反映都沒有,倒是金輝很是看不慣她的動作,狠狠的“哼”了一聲,聲音直抵耳鼓。
練葒裳心頭一震,暗道,這幾個小子還都不是俗手。
她還沒想到什麼,就聽羅易苦澀的聲音響了起來,道:“練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在下並沒有什麼值得練小姐記憶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在下有事要趕路了!”
她心中甚是奇怪,聽這個羅易的意思,自己好象見過他一般,但自己腦子中確實沒有一點這個人的印象。見他要走,下意識的叫了一聲,“請少俠慢走!”
羅易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看的出來,這個練葒裳現在對自己的興趣好象是提上來了。
練葒裳看他停了下來,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了,看了虛慧一眼,虛慧還在唉聲歎氣。而唐嘯天卻被幾個人的關系搞的有點糊塗了,他雖然是個聰明的人,可哪裡想到這其中會有這麼些復雜的東西。
見幾個人都沒有話說,練葒裳只好沒話找話說,“你還沒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羅易肅然道:“練小姐回去後不就知道了,現在蘇杭的情況相當混亂,似乎有了《魔印》的消息。”
“《魔印》?”幾人幾乎同時驚呼,這麼大的消息,他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唐嘯天疑惑的問道:“難道羅兄是想看看《魔印》終落誰手?”他沒好意思說,你也要插手《魔印》。
羅易怎麼會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但還是苦笑著道:“唐兄高估了在下,這個《魔印》的可能落處,大多數江湖中人已經知道了。”
“真的?”其他幾個人聽了,也有點心動,畢竟都是凡人,誰也難免有點欲望。
羅易點了點頭,道:“這個不假,其實早有傳聞,就是沒有證實,傳說《魔印》在蘇杭出現,現在有人傳說在珠寶行的老板身上。”
“珠寶行的老板?”練葒裳目瞪口呆的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羅易點了點頭,自己都感到好笑,不過,江湖中的傳言大概有它的正確性,雖然自己不知道這個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可絕對是真的,但這個真實的事情,他還要堅決的反對。
“幾位是不是感到好奇,既然在珠寶行的老板身上,那就是說在我的身上,可我自己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唐嘯天這個時候也絕對不相信《魔印》會真的在他的身上,如果這個事情是真的,相信他也不會對自己這些人說吧。
虛慧有點擔心的道:“那少俠不是很麻煩了?”
“現在江湖中人還只知道我身上有著驚天的秘密,可沒有人傳說《魔印》在我手中,青雲堡不會那麼傻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來。”
“少俠與青雲堡有什麼過節嗎,不司是聽說少俠與青雲堡的人一起回去做客的嗎?”這點他們幾個倒是能知道。
羅易道:“那周放與杜絕都沒有安好心,他們認為東西在我身上,想對我們圖謀不軌。”
但虛慧與劍怡可不是那麼想了,她們機會可以肯定,這個傳說是真的,而且,眼前的這個珠寶行的老板最少已經對《魔印》有所領悟,這是千百年來少有的事情,就是魔宗的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看來他還不是魔宗的人。
“少俠,不知道魔宗可有人知道這個消息?”虛慧問道。
羅易思考了一會,道:“魔宗的腥夜趕了過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
“少俠見過了腥夜?”虛慧很是奇怪,別人不知道腥夜,可他們老一輩的人是知道的。
羅易點了點頭。
虛慧更是感到不可思議,江湖上要說對《魔印》的了解,還有人比他更多的嗎?為什麼他沒有看出這個年輕人身上有魔功的影子,難道自己猜測有問題?她很難弄的明白,這個腥夜在干什麼,如果說武功上擔心什麼,那就更不是腥夜應該有的了。
想不通的問題她沒有再多浪費時間。
“我們有急事,如果,沒有什麼事,在下幾個人就不客氣了,我們要馬上離開。”羅易其實心中急的很,不論這些人是干什麼的,對他有什麼企圖,他現在都沒有時間糾纏。
唐嘯天幾個人都是一愣,他們的身份很特殊,很少遇到這種對他們還不屑一顧的人。
練葒裳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師父怎麼說都是江湖上的名人,出名到了江湖無人不知的地步,可看這個羅易好象對他並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這些人是什麼人嗎?
“看羅兄弟身手不錯,在下可否領教一二?”唐嘯天似乎沒聽到他的話般,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中的寶劍稍稍抬了抬。
羅易心頭一陣厭惡,這些人難道真的聽不出來自己的意思嗎?可他看了看這幾個人,應該都不錯,他們的身手一旦動起來,怕自己幾個人就有的時間磨蹭了。
“金輝,你們幾個先走,盡量快點,我馬上就跟上。”
金輝幾個人一愣,他們幾個對這些無聊的人很是生氣,可島主既然開口了,他們也想留下來,但一想到珠寶行的那些人,他們也知道,現在確實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可金輝很是相當擔心的問道:“島主,你自己真的可以應付?”
羅易點了點頭,道:“你們注意,到了蘇杭,盡量拖延時間。”
金輝幾人目光冰冷的看了虛慧他們幾眼,絕塵而去,他們不是不擔心島主的,可島主的武功在這個時候應該能應付的過來。更何況,蘇杭的情況或者更需要他們。
唐嘯天對金輝等人的敵意絲毫也不放在心上,他們幾個要麼是江湖中成名多年的人,要麼身家背景大的令人不敢仰視,或者,練葒裳的武功在他們中是最差的,但她的身後,有整個王朝作為她的後盾,比之虛慧等人可能更令人擔心。
“閣下,我說過,我有急事,時間不多!”羅易看著這幾個人,語氣也變了。
唐嘯天他們根本就不把他的話放在眼中,但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是對羅易的武功有什麼興趣。但對什麼有興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或者只是想看看這個可能是《魔印》的擁有者的身手吧!
如果不好呢?誰也不知道那將會如何。
這些人沒有知道羅易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可能有一個人明白,而且是很明白。
劍怡,但劍怡並沒有阻止唐嘯天,在她心中,唐嘯天的武功絕對不會比這個羅易差,她自己都沒有信心是這個唐嘯天的對手,因為他的師父是陳道陵,陳道陵是什麼人物!天下可以說是絕對第一的高手,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徒弟,如果沒有什麼值得他看中的,怎麼也不可能成為他的徒弟。
“看來羅兄弟生氣了!”唐嘯天語氣中沒有應該的尊重,他被自己的師父慣壞了,可這不是什麼大毛病,誰都有點自大的心理,只是有人表現的很明顯,有人把它埋藏的很深而已。
羅易確實生氣,他不是對這幾個人生氣,他是對自己生氣,這個樣子,對珠寶行很是不利,還沒有趕到蘇杭,他就心中不安。
“動手嗎?”他不想再多說廢話,幽冥amp;#8226;破軍的異動,使他感到自己真的變了,變的很容易陶醉與動手中的快感。幽冥amp;#8226;破軍仿佛知道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歡躍的氣流,在刀身上不斷的流動。
“當然!”唐嘯天的寶劍也不是什麼次品,在陳道陵的眼中,兵器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可作為剛剛出山不久的唐嘯天,還是有必要用一把好的兵器,這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來吧!”幽冥amp;#8226;破軍似乎不需要羅易刻意的把它出鞘,幾個人的眼前都是一暗,一抹漆黑的光芒掩了過來,刺眼的陽光成了一個沒有什麼意識的柔和的光線,幾個人的臉都是一淡。
羅易一點也不客氣,當他的手摸上了刀柄的瞬間,心中猛然騰起一股似乎是久違了的興奮,那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一種似乎是早就存在的興奮。
噢!那是流血殺人的興奮!
羅易心中的驚訝更甚,他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嗜殺了?但這個時候不是他猶豫思考的時間,手中的幽冥amp;#8226;破軍已經發出了有如催魂曲般的鳴叫。
劍怡的情況更是不堪,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身軀不斷的抖動,嘴唇發出一些毫無意識的嘟囔。虛慧心中相當吃驚,雖然她早就預料到這個什麼羅易是與劍怡有關系的那個家伙,可沒想到事情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她一把拉開了劍怡,兩人向後退了又退。
唐嘯天確實也被羅易突然而至的進攻震了一下,可畢竟他也不同凡響,手中的寶劍似乎也不是擺設。一個抖動,密如急風暴雨的點點寒星,閃電般的飛射而出,卷起的破空厲嘯,一股山雨欲來的氣勢在他的手中暴出。
羅易手中的幽冥amp;#8226;破軍化繁為簡,突奔如電的黑芒拉開更大的序幕,挾裹著強橫無匹的真氣,迎頭而上,他幾乎是盡了全力,他沒有多少時間耽誤,以往,他對這樣的對手是求之不得,可今天不同,他沒有時間。
兩人的真氣在空中連續的碰撞,“辟裡、啪啦”的爆破之聲,不斷在場中爆開。
風馳電掣的速度,猶如泰山的壓力,兩人都是全力以赴。
唐嘯天感到自己的眼前一黑,漫天的黑芒在空中不斷重復著向他壓來,手中的寶劍變化飛騰之余,更多的是心中產生了一股從來都沒有過的壓力,感到自己內心很是氣餒,這不是他應該有的,可面對這個漆黑如墨的真氣,這個年齡不比自己大的對手,他第一次興起了一種面對師父的感覺,只有師父,才能在內功的壓力下,使他產生種種不明真相的幻想。
手中的寶劍還在下意識的不斷揮動,他是陳道陵的弟子,不是一個無名小卒。幾乎是平時不可能流暢運用的招式都能順利的用了出來。這個或許是最大的收獲。
“砰”!兩人同時向後翻飛。
羅易翻飛的身軀在空中曼妙的滑過一個曲線優美的半圓,落地無聲。
但唐嘯天仿佛感到自己得到了解放了一般,空中鮮血噴灑的口中,露出一抹能讓所有女人沉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