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塵埃 第六篇 接近結尾的戰鬥
    就在戰爭螳螂發出一聲慘嘶斷為兩截往下掉落的時候,露亞在螳螂背上至少感覺到了五六股拉扯的力量。

    實際上就在剛才為止,之前她也一直感覺到過這樣的力量。那是空氣魔法師們控制得極好的御風奇術,想把她從螳螂的背上直接拉扯過去,只不過因為螳螂一直在飛行穿插,她又躲藏在螳螂背後的夾縫中,所以都沒有什麼效果。但是現在螳螂已經斷開,在掉落,她下落的軌跡也很分明,立刻就有空氣法師繼續用起御風術來拉住她。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這些死靈法師得到世界樹之葉,無論如何。守護對抗黑暗的光明和生命,這是精靈族的使命。這些概念早就已經被她自己無數次地烙印進了自己的腦海最深處了,所以她立刻奮力一跳跳出了螳螂的背,這個角度剛好利用螳螂的身體擋住了空氣魔法師們的視線和施法。那幾道拉扯她的力量立刻消失了。

    這只是個為了保護手中的世界樹之葉的下意識的動作,但是等她做出來,從螳螂的背上跳開之後,馬上意識到了自己這樣做好像是在找死。

    這是足有兩三百米的高空,下面的巨大古樹看下去和小草差不多。她並不會使用最基本的空氣魔法羽落術,憑她的身手直接掉落下去是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後悔很明顯已經是遲了。現在即便是求空氣魔法師用御氣奇術來拉她他們也拉不到了。她就只有和螳螂那巨大地身軀一起自由自在艷掉落而下。

    耳中除了進來越大的風聲之外什麼也聽不見了,地面原本很小的事物正在飛速變大,這樣的速度和落差露亞幾乎可以想像得出自己的身和地面撞擊時候那種感覺,那肯定是和全力摔碎雞蛋一樣,連痛都來不及感覺。

    我要死了?露亞只感覺自己地腦袋一下變得空空蕩蕩的。

    原本以為只要是為了精靈族神聖的使命。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一切。但是當真的感覺得到死亡的手已經把自己握住,立刻就要像捏死一條蟲子一樣把自己捏成一攤肉醬的時候,最為一個生命的最基本最原始的恐懼就如海嘯一樣從內心深處席捲而來,把其他什麼都沖刷得一乾二淨。

    一聲連她自己都沒有聽過的尖叫從喉嚨中衝出,手腳似乎不聽自己地使喚,明明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東西能抓得住還是不停地在空中劃拉。本能驅使著她要用所有能做到的動作和聲音去逃避那似乎無可避免的把自己撞得稀爛的撞擊。

    撲的一聲輕響,露亞感覺自己的後背終於有了感覺,雖然也是很重地撞擊,但似乎並不是那種預料中的把自己撞得稀爛的感覺。雖然有些痛。但卻很踏實很安全的感覺。身形還是在下降,但是速度已經大大地減慢了,周圍好像有很大的阻力在一起消減著她從高處墜下地力量。

    我沒死?露亞稍微回過了些神。她這才發現自己是掉在了一個人的懷中,或者說這個人跳上空來把她接住了,周圍消減著衝力的正是這個人用出的羽落術。

    「為什麼明明自己就沒有能力還要跳下來?好像你不是這麼想不開的人吧。」這個人看著她說。

    「是你?」雖然這個人帶著面具,但是露亞還是一下就分辨出了聲音和眼神。

    半空中的艾登大師看著露亞被人接住。略微一愣,隨即就如同一隻蒼鷹一樣俯衝而下。世界樹之葉在那裡他不大敢用直接攻擊的法術,但是只要還在空中那就是他的天下。

    一片藍色的水幕突然在艾登大師俯衝的面前一閃而過,然後化作了滿天池水珠散落,他俯衝的身形猛然朝側面斜著翻滾出去。在半空中打了兩三個滾滑出老遠才停主了身形。

    雖然這高速飛行中的急轉變向正是他空氣魔法出神入化的證明,整個大陸絕對再沒有第二人可以做出,但是這個動作和姿勢看起來確實是狼狽了些。

    更狼狽的是艾登大師現在的樣子,他鼻頭上少了薄薄地一小塊肉正緩緩地滲出鮮血。而表情則全是驚駭和怒意佔滿了,那雙眼睛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剛才那雖然只是片水幕,但是在掠過的那一瞬間的壓力下卻鋒利無比,如果他動作再慢點被削掉的也許就是他的整個鼻子甚至腦袋了。

    「大家全都給我住手。」一個女聲高聲叫喊著。

    一匹羽翼飛馬飛近了魔法師們。這匹羽翼飛馬周圍居然有一團圓形的水幕圍繞著不散,看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淡藍色寶石包裹著飛馬。飛馬上坐著兩個人,第一個是十多歲的清秀少女。另一個則是位四十歲的中年女法師,一身牙之塔特有的法師長袍淡藍如水。

    「艾德利得塔主,您怎麼在這裡?」魔法師們都認出了這個女法師。

    「大家都住手,我有話要說。」飛馬上的女法師對著周圍大喊。

    一道尖銳之極的風聲突然響起。女法師的臉色一寒,轉身面對著斜下才的艾登大師。一面寬厚的冰牆憑空出現在飛馬之前,然後就是一陣沉悶的破裂聲。冰牆化作滿天的破碎冰屑。

    冰屑散開之後飛馬周圍的藍色水幕也抖動了一下出現了一道凹痕,但是隨即立刻又恢復了。女法師給她看著漂浮上來的艾登大師。

    「艾德利得,你這個臭婆娘來幹什麼?你居然還敢偷襲我?」艾登大師瞪著飛馬上的女法師厲聲大吼。他全身上下電光環繞但是卻沒什麼攻擊的動作,並不是他能忍住自己的怒火不出手,而是因為他知道出手也沒用。無論是再強大的閃電,擊中在這種魔力的水幕上也不會有絲毫的作用,甚至是雷鳴暴彈,在女法師宗師級的水系法術下也會來不及爆炸就被水幕把其中的雷元素吸收分散。剛剛的那個風刃術已經是最有效果的手段了,但是很明顯也沒有什麼作用。

    水系法術的攻擊力在元素法術中最為低下,只是效果變化多端而已,但是魔法師的級別一旦跨入大師和宗師級別後,一般來說就沒有人願意招惹了。特別是艾登大師這樣的氣系魔法師,再出神入化的閃電和雷球都像老鼠拉烏龜,無處著手。

    「你已經不是牙之塔的塔主了,你沒資格在這裡指揮人。我們都是來這裡找這些精靈報仇,順便取回治療格蘭登塔主的藥。雖然我是一直想找你教訓你這臭女人,但是今天沒空理你,你滾吧,別妨礙我們。」

    「妨礙你們?不,我不會妨礙你們的。我是來妨礙你的。」名叫艾德利得的女法師看著艾登大師說。她有一張艷若桃花的臉,桔紅色的卷髮垂髫而下,偏偏表情一直都是清淡冰冷如水,雖然臉上早已有了歲月的風霜之色但是絲毫不減魅力。即便是這樣冷冰冰眼帶殺氣地看著艾登大師,都似乎有著股女子輕嗔薄怒的嫵媚。

    「妨礙我就是妨礙我們。妨礙我們去救格蘭登塔主。所有人聽著了。大家先把這個臭婆娘趕走。」

    「大家聽著,這傢伙其實才是陷害格蘭登塔主的罪魁禍首,他只是是利用大家來這裡搶劫精靈們的世界樹之葉而已。」艾德利得的聲音沒有艾登大師的大,但是震撼力絕對夠了,所有聽到這句話的魔法師們都震住了。

    「你胡說什麼?」艾登大師的整張臉都在抖動。

    「胡說?很遺憾地告訴你,你那幾個證人頭腦中的心智魔法已經被我驅散了。他們都可以很清楚地想起來,是你那個朋友告訴他們說格蘭登塔主被精靈刺傷的,他說得很詳細,形容得很生動具體,加上心智魔法的作用,他們就都認為那是他們親眼所見了。」

    「兩年前,你和艾斯端一起聯手用計把我逼出牙之塔,還沿途追殺我,陸續把塔中你們看不順眼的人關的關,趕走的趕走。以為從此以後牙之塔就可以讓你們兩人為所欲為了麼?我雖然躲到了愛恩法斯特境內,但是早就在牙之塔裡留了人,只要一有不對的地方他們就會通知我。」艾德利得拍了拍自己身邊駕著飛馬的小姑娘。「這次真要謝謝艾依梅他們兩兄妹,不是他們通知我和辨別出了那幾人身上的心智魔法,牙之塔也許真的就讓你為所欲為了。」她指著下方的一地狼藉提高了聲音大喝。「死在這裡的人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空中的魔法師們都在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艾德利得雖然失蹤了一段時間,但是她畢竟是水之塔的塔主,論人望和影響力至少比一向不問事務的艾登大師要高,而且這一番話也不能說難以置信。

    「聽你在這裡妖言惑眾。」艾登大師全身都在開始抖,身周的電光也在不停地跳躍閃動。他只感覺到自己腦袋裡有幾條血管正處在爆炸的邊緣。「大家不要管她,這女人肯定已經被精靈收買了。」

    「要不要大家就都在這裡等著?那幾個所謂你的證人正坐著氣元素在朝這裡趕來,我們的飛馬速度快些先到一步而已。等他們來了,大家就都知道是誰在妖言惑眾了。」女法師的聲音不只響亮,無倫是說服力還是其中的威攝力都已經穩穩壓倒艾登大師了。

    艾登大師忍住自己沒把已經運轉在手心中飽含著自己的怒火的一發連環閃電爆發出來,他是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出手也不會有效,否則他即便是冒著其他魔法師的徹底懷疑也要把這個女人變成一團焦炭。

    轟然巨響和火光從下面傳來,下面魔法師們終於支撐不住了。召喚的元素巨人在枯木守衛前仆後繼的攻擊下全部被擊潰,現在只有攻擊魔法到處亂炸勉強阻止著枯木守衛的腳步。但是這種方法絕不可能持久。

    「其他人全都別動,空氣法師跟我去救他們就夠了。」艾德利得大聲說,看了艾登大師。「如果你敢偷襲我,那就是你自己承認自己有鬼。大家不用對他客氣。」

    羽翼飛馬頂著那圈巨大的藍色水幕振翅朝下面飛去。幾位空氣魔法大師一眼,猶豫了一下也只得跟了下去,即便他們不願意相信艾登大師真的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但是去營救同伴卻是不能不去的。

    「快叫人去救露亞長老,好像是在那邊那個方位,快叫人去。」戰爭古樹上,幾個精靈長老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戰爭古樹已經受了重創。徹底癱瘓,無法用感知世界樹之葉的準確位置。露亞掉落的位置偏偏又很有些遠,只憑目測很難斷定方位。

    關鍵是現在戰爭古樹不遠處地那團圍攻魔法師的戰團正打得激烈。魔法師們發出的元素魔法的炸裂聲震耳欲聾,一團混亂,幾位長老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其中。

    看著艾德利得的離開,艾登大師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通紅的眼光看著女法師地背影好像恨不得用這眼光就在她身上捅兩個窟窿。但是他這一次並沒有顯得太惱怒,而是轉身就衝了下去。並不是衝向下面受困的法師們,而是衝向另一個方向。

    其他魔法師們艾登大師的離開都有些意外,但是誰也不好動,這種模糊不清的情況下似乎跟上去也不是阻止他也不是。

    即便是剛才被艾德利得阻止了,旦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下面的兩人那裡。他一直清楚地看到剛才接住精靈的那個人在哪個位置。

    他現在雖然很窩火,很不甘,真的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把那個臭女人身上地肉一塊一塊地咬下來。他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了,現在更是想得發慌。但是無論怎麼樣發火。他還是有理智會判斷的,知道現在的形勢,也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

    首先他清楚地是。他現在所處局面可以說已經很不妙了。他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臭女人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蹦出來。艾德利得在牙之塔中的人望並不低,而這本來就是個有著不小破綻的計劃,原本魔法師們對這事本來就有著些疑惑,她這一出聲干預其他魔法師們自然就將信將疑。

    雖然和精靈己輕戰鬥了這麼久,也互相有了不小的死傷,但是還並沒有到互相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些魔法師們都不是那種好殺酷愛戰鬥地人。艾德利得去把地面的魔法師們救起之後更不可能再繼續戰鬥了。而如果她所說的是真的,牙之塔那幾個證人已經被送來這裡了,那自己的一切就都已經完了。

    不過幸好,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東西是世界樹之葉。這是他策劃這次行動的根本原因。只要拿到了世界樹之葉他什麼都可以不管了。而艾德利得去救那些被困的魔法師,這就是機會。也許還只是最後地機會了。所以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就朝下面那跑著的兩人衝去。

    阿薩拉著露亞在朝戰爭古樹的方向急跑,陡然間兩發雷鳴暴彈就落在了前方,轟天而起的爆炸把兩人擋了一擋。然後隨即看到了艾登大師從半空中緩緩降落的身影。他全身閃爍著電光,一身白色法師袍在周圍氣元素地環繞下不停地跳動,只是通紅的眼睛和猙獰之極度的神色看起來好像一匹餓瘋了的野獸。

    「居然是你這小子?去死。」艾登大師看著阿薩,一怔。全身的電光陡然聚成一道雪亮的閃電劈向他。

    阿薩沒有閃躲,只是把手上的刀朝前一拋。閃電只擊打在了刀上。刀身上電光飛舞,居然憑這一道閃電的力量懸浮在半空亂跳。同1時阿薩手一伸,一道綠色的光影朝艾登大師的面前飛去。

    艾登大師伸手虛托,飛快的綠色光影在他面前瞬間就停頓了,成為一團綠色的火焰,然後他的手一抬,火焰朝天飛去。

    比自己射出的火焰稍稍慢了一步,阿薩也如弩箭一樣從地上拔地而起直衝向艾登大師。他就是要讓對方來阻擋或者閃避這一擊的空隙,他沒有去拿那把還在半空跳躍的刀,而是用的拳頭。對付魔法師,不管是再強的魔法師,都不可能直接架得住充滿了鬥氣的一擊。

    但是他還是落空了,他的拳頭只是擦過了艾登大師的袍角而已。

    艾登大師滑如游魚的一閃,已經和阿薩擦身而過。或者不應該說是游魚,再滑的游魚在水中也沒有他這樣的靈活如意,他更像是一隻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蒼蠅或者蜻蜓。他堪堪閃過阿薩的這一擊,直衝向的就是露亞。

    露亞早已經舉起世界樹之葉戒備著,看見艾登大師的身影朝這裡一閃,她立刻一蹲用世界樹之葉擊打在地面,她面前的一叢草就以一個爆炸般的勢頭沖天而起,只是一瞬間就成為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草牆。原本嬌嫩柔弱的枝葉如鋼鐵般地交織在一起還張牙舞爪地犬牙交錯在外。

    艾登大師身形微微一頓,如果真的一頭撞了上去那和撞在釘板上沒什麼區別。不過這終究也只是草變的而已,他伸手拉出一道風刃,這片草牆立刻應聲而倒。

    但是艾登大師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再向旁邊滑開閃躲升空,阿薩像一道閃電一樣重新劈了回來,他再次擊空之後重重落地,地面塵土飛揚凹出一個不小的坑。而他剛才衝出後折返借力的那棵大樹也緩緩斷裂,倒地,他折返過來在上面的一蹬之力把這棵足需要兩人合抱的樹蹬斷了。

    兩人都虎視眈眈地沒有再動。阿薩心中清楚,自己也許還真沒什麼把握能在正面戰鬥中擊殺這個老頭。而艾登大師也沒有再胡亂動,剛才的閃躲已經盡了他的全力。

    「把世界樹之葉給我。」艾登大師看著露亞,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阿薩冷笑一下,他也真是覺得艾登大師的話有些好笑。「說這些廢話的都是蠢貨。請你不要降低笛雅谷的品位,有本事自己來拿。」

    艾登大師沒有理會阿薩,只是從頸項中掏出了兩個護身符,扯斷了項鏈攤在手中。這是兩顆雕琢成不同形狀的雲霧狀的玉石,一放在艾登大師的手中開始散發出了充沛的元素波動,慢慢漂浮了起來。翻翻滾滾地依靠氣元素的釋放而在艾登大師的手中起伏,這兩片玉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是兩大片高空上的雲彩被凝聚拉扯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總喜歡搞這些危險的東西掛在脖子上?這是我唯一佩服你們的地方。」阿薩搖頭歎氣,他只覺得頭疼。那兩塊玉片上散發的空氣魔法波動不只是充沛,簡直就是恐怖。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格魯所殺的兩個死靈法師身上都有和這類似的護身符,其中尼姆巴絲的那個曾經把四千重裝騎士變做了一地的肉醬。而現在艾登大師手上的則是兩個。

    「這兩個魔玉中印封了兩個空氣系頂級大法術,一個是剛才我使過的群星飛落,另外一個則是雷雲風暴。群星飛落的威力你是知道的,雷雲風暴的破壞力沒有群星飛落強,但是對人的殺傷範圍只有更大。」艾登大師看著露亞,再一次重複。「把世界樹之葉給我。否則我保證至少可以殺死這森林中九成九的精靈,當然也包括你們在內。」

    露亞的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她感覺得到這兩個玉片散發出的氣息,但是她還是用那雙怎麼瞪都很難有殺氣的眼睛瞪著艾登大師說:「這是精靈族的聖物,你用什麼威脅都沒用的。難道你就不擔心用出這個法術把世界樹之葉也一起炸碎麼?你嚇唬不到我的。」

    「我給你個忠告,精靈小妞,不要逼我,特別是現在的我。」艾登大師的眼角跳了跳,手上的兩塊玉片也一起跳了跳,周圍的空氣好像一下濃重了很多。「即便是那樣也沒關係,世界樹之葉碎了後十多年會重新在太陽井中凝聚。我只要用這兩個大魔法把精靈宰光就行了。或者我殺了那小子,去王都殺了那個曾經服用世界樹之葉的女人也都是一樣的。世界樹之葉是不會消失的,我現在拿不到,等就行了。」

    「現在我現在不是威脅你,是給你自己選擇。」艾登大師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是在壓抑自己心頭快要爆炸出來的火,似乎連吐出來的一個個字都有著濃重的火元素味。「快點選吧,我已經沒有什麼耐心和時間了。」

    露亞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著。她模糊地感覺得出面前這個死靈法師並不是開玩笑,但是要她親手交出精靈族的聖物這無論如何辦不到。

    這不只是她自己的屈服,而且是整個精靈族的屈服。整個精靈族一直守護的信仰已經全部附註到了這片世界樹之葉上,交出了這片樹葉,特別是交給了這個死靈法師,那就代表了精靈族的信仰的徹底破滅。

    信仰不在了,存在還有什麼意義?露亞咬了咬牙,一頭銀色的秀髮無風自動,她看著半空中的艾登大師上前一步,開口大聲說:「你別妄想了……」

    「好,我給你世界樹之葉。」露亞陡然覺得手裡一輕,世界樹之葉已經到了阿薩的手上。

    「別激動,我知道你不是開玩笑的。我不想死,也不希望這裡的精靈都被炸成碎末。」阿薩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上的世界樹之葉。「不過你怎麼保證你拿了這東西後能不使用那兩個卷軸?」

    「你幹什麼?那是我們精靈一族的聖物。」露亞跳了起來。伸手就去抓阿薩手上地世界樹之葉。

    「笨蛋。你看不出這老頭己經快瘋了麼?難道你想死麼?」阿薩伸手推開了她。

    「死有什麼好怕地?」露亞再衝了過來。

    「對不起,你不怕,我怕。」阿薩在她身上一按,黑色魔法波動瞬間就席捲過露亞地身體,她立刻僵住了。死靈魔法對肌體的桎梏作用雖然比不上白魔法的麻痺術,但是方便省力。特別是對付實力並不是那麼強的人的時候。

    「小子,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艾登大師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表情確實稍微鬆動了些。

    阿薩舉了舉手和世界樹之葉,苦笑了一下說:「請放心,看得出你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逼急了的人是什麼都做得出。」

    艾登大師地眼角又跳了跳。他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惱火。勉強開口說了一句:「但是我記得你好像不是很怕死的人。」

    阿薩笑了笑,搖頭說:「沒有人不怕死,除了那些不知道死是什麼的蠢貨,以及那些根本沒有好好活過的可憐蟲之外……你應該看得出。好像並不是這兩種人。是不是?我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的時間和享受在等著我……所以我不想死。」

    「也對,你確實還年輕,也不是那種不知深淺的莽撞蠢貨,你還有大好人生……」艾登大師看了定在那裡的露亞一眼,表情又稍微緩和了些。「這個精靈小妞確實很漂亮,如果我年輕個幾十年。也一定不希望她死。」

    「對,對,對。你也是可以理解的……」阿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有些猥瑣地笑了笑樣吧,我們用個很公平的辦法。我把世界樹之葉放在地上,你也把那兩個卷軸放在地上,然後互相轉個圈子,這樣你可以拿到世界樹之葉,我拿到那兩個小東西也可以保證我自己地安全,怎麼樣?」

    艾登大師微微皺了皺眉。這兩個玉片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可以輕鬆丟棄地東西。他和尼姆巴絲,艾斯瑞一起,花了不知道多大的功夫才找齊了能夠印封禁咒的絕頂魔法寶石,然後三人在一起還請動了其他幾位死靈法師幫忙,這才做成了各自的禁咒卷軸。這幾個有禁咒卷軸作用的魔法寶石是這大陸上絕無僅有的寶物。放在其他地方,絕對也是足以挑起戰爭的東西。

    但是這個猶豫也只是很短地時間而已,畢竟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猶豫了,艾德利得隨時有可能下來干涉。而且只要有了世界樹之葉似乎這兩個東西也算不了什麼。

    艾登大師面無表情地降落在地面,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兩塊玉片。

    阿薩先把露亞推倒了遠處,再把世界樹之葉丟在了地上。兩人慢慢地按照一個互相相反的弧度移動起來。

    這確實是個很古老也很有效的交換東西的辦法。雙方按照反向轉圈,相互之間的距離不會變,只是漸漸接近要交換的東西而已。不管出現任何一方的突然不軌企圖,另一方都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取得其中離自己最近的一件東西。

    而通過剛才的戰鬥,他們兩人也都明白相互之間的爆發速度其實都差不多,戰鬥力來說也沒有任何一方可以瞬間擊潰對方。所以現在最好的方式似乎確實就是不出任何花樣,互相老老實實地取得自己要的東西。當然,他們的動作自然也都是很慢,很輕微很穩重。

    慢慢地,兩人都已經走到那設定好的圓弧路線的一半,兩個人都離地面上要交換的東西是同等的距離。兩人,兩件要交換的東西之間的直線形成一個正方形的時候,兩人突然都同時有了動作。

    阿薩是突然抬頭,看著艾登大師的背後一怔,好像突然看到了很驚奇的東西一樣。

    艾登大師則是猛然抬手兩手同時虛抓向了兩邊地面上的東西。

    小子在我面前玩這些老掉牙的花樣?艾登大師自然是看到了阿薩那表情的,但是他絲毫不為所動,最多也只是得意地獰笑了一下。在他兩手的虛抓之下,地面上的世界樹之葉和兩塊玉片同時一跳凌空飛向他的的手中。

    艾登大師並不怎麼相信對面那小子誠心誠意地交換。關鍵的是,他自己聽到這個交換方法後也壓根沒想過要交換。

    這個距離確實就是動手的最佳距離,兩邊的東西都離雙方的距離是一樣的,只要方式方法有效,確實有機會兩者兼得全身而退。這點艾登大師知道,也知道對手必定也知道。

    他知道對面的小子絕對會玩什麼花樣,但是不管是什麼花樣,在這樣的交換物品的情況下,有什麼花樣能比一個空氣系魔法的宗師,可以說是大宗師的花樣更有效?

    能夠在這個地方才動手用御氣奇術抓扯地上的東西,艾登大師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謹慎足夠小心了。同時他的身形也在朝上急升,急得向過節時候用來射上天的焰火。他知道對面那小子的速度,他知道他是絕對來不及了。

    果然,對面的那小子臉露驚訝之色之後馬上抽刀前衝朝自己這裡撲來,雖然他不得不說那速度確實也夠快,但是要攻擊到自己無疑已經是來不及了。

    宗師級的御氣奇術要拉扯過兩個地上靜止不動也並不大並不重的東西到手裡,那簡直比親手去拿去抓還要穩當快捷。世界樹之葉和兩塊玉片己經以極快的速度被氣流拉扯飛到了艾登大師的手中。

    終於握住了那張綠色的樹葉,感受著上面那充沛得莫可能沛的生命力和魔法力,艾登大師心中已經不能用滿足,歡喜一類平庸的字眼詞語來形容了。他幾乎感覺自己要高興得發瘋了。

    這個時候急奔而來得小子抽刀一刀扎進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抽刀而出的時候那把刀上就跳躍起了一片艷麗之極的血色光芒。艾登大師感覺得出其中那微妙的死靈魔法波動和似乎是吸血鬼的特有味道,這一刀是以他自己小半的精,氣,神做代價的全力一擊,威力之大,恐怕即便是剛才那怪物般的戰爭螳螂也受不了這樣的一擊。

    但是無倫再有威力的攻擊,那也要能攻擊到才能起作用。看樣子這小子是想乘自己被他的眼神所誘惑,分散自己注意力之後用出這樣的必殺一擊的。只是可惜,那種伎倆實在是太老套了,不可能分得了自己的心,這樣的距離他己經無論怎麼樣都是阻止不了自己。

    一旦上了高空、艾登大師有自信即便是大陸之上所有的強者齊聚,他都可以全身而退。艾登大師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血液因為興奮過度而沸騰的聲音,這種成功在望的愉快感讓他感覺自己至少年輕了二十歲。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艾登大師突然感覺自己正在朝上急升的身體突然頓了一頓。還來不及吃驚,他又感覺自己的臉上涼了一涼,然後自己的左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右眼。

    誰都知道一個人的左眼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右眼的但是艾登大師自己確實就是看見了。他還來不及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看見了阿薩躍上半空舉刀劈下。

    這一刀舉起,那刀身上不斷跳動的一團血光就已經漲大,凝聚,瞬間就已經是一把足有兩米多長的巨大血刀。空氣中再也沒有絲毫的血腥味,所有的精氣神還有力量都已經凝練到了刀身之中連一絲血腥味都捨不得釋放出來。

    這把刀凝聚之後剛剛一動,周圍樹木上的細小枝葉就在開始破碎,斷裂。連艾登大師身上那白色的法師長袍也在這氣勢之下開始散碎。這一刀的絕對是阿薩的全力一擊,氣勢和力量已經無懈可擊。艾登大師的身體已經一頓,沒有來得及衝上高空,這一下已經完全避無可避。

    一個手無寸鐵的魔法師,不管是什麼樣的魔法師,也無倫是用什麼樣的魔法抵禦,那脆弱的肉體在這樣的一擊之下和斬馬刀之下的青蟲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這一刀阿薩劈的並不是艾登大師,因為一個頭都成了兩半的人實在沒有什麼劈的必要,他這一刀劈的艾登大師身後的塔米克騎士。

    塔米克騎士如同一條幽靈一樣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冒了出來,身體和動作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帶出就已經從後而上,只是隨手一刀,艾登大師的頭顱就斜斜地分成了兩片。

    他的動作很隨意,就像隨手拂開一片樹葉一樣,而且他自己好像也確實這樣認為,整個動作沒有絲毫的殺氣外洩,甚至看都沒有看這位被他一刀剖開頭的空氣魔法宗師。他的眼睛現在只看著一樣東西,那就是他,剛剛落入艾登大師手中地世界樹之葉。

    不只是看。他的手已經伸了過去。這原本就才是他的目標所在。這個空氣魔法師是一定要殺的,塔米克看剛才他的動作也知道讓這樣一個人拿著世界樹之葉上了天那就絕對沒希望了,所以他先取的就是他,何況他還己輕幫自己把世界樹之葉拿到手了。

    他的手離世界樹之葉已經只有三寸不到,幾乎已經可以摸到這片樹葉了,但是他又不得不縮了回來。因為就算拿到了樹葉,人死了也是毫無意義地。

    巨大的血刀已經到了塔米克騎士上方不到三米之處。塔米克騎士可以感覺自己頭臉上的無數細胞都已經在這氣勢下開始崩裂,死亡,凋零,周圍的空氣都在劇烈的交錯碰撞中發出崩潰,碎裂,呼號聲。這一刀所蘊涵的殺氣之重之大,氣勢和力量結合得之完美,其中的精氣神之足,塔米克騎士可以肯定即便是自己甚至是蘭斯洛特也絕對擊不出這樣一刀。

    絕對擊不出。也絕對躲閃不掉,更絕對承受不住。所以他只有才抵擋,全力抵擋。

    塔米克騎士身上亮出一層灰色光芒,鬥氣已經提升到了極限。手中黑色的獠牙長刀發出一聲好像一隻惡鬼被人在屁眼裡殺了一刀一樣的淒慘無比也恐怖無比地怪叫,刀身蓬髮出一陣黑色的霧氣。如同那把血色的巨大刀形一樣瞬間就成為了一把漆黑色的霧氣刀芒。

    艾登大師還在半空中的身體無聲無息地就從中裂開了。甚至刀身都還沒有接觸到他,他這個現在已經只是裝飾擺設一樣地身體就變成半飛開了。他身後地塔米克騎士舉刀上揚。雙手緊握那把黑色的刀芒硬架這一擊。

    轟隆一聲,並不是很響,但是卻沉悶無比,好像有人把上百噸地火藥埋藏在地底深處引爆而且沒爆炸得出來一樣悶。血光凝聚的刀撞擊到了黑色的刀芒,以撞擊點為中心十米之內的樹木都抖動了一下,然後無聲無息地就崩塌了,隨後撞擊產生的氣浪把木屑還有地面的泥土都掀起。灑落而下。

    滿天爆開的血霧中,原本凝聚在黑色長刀周圍黑色地光芒居然像有形質一樣碎裂成無數的小碎片四處飛濺。同時飛出的也還有塔米克騎士那灰色的身影,只不過他的身影飛射得更急更快,而且在半空中帶出了一蓬血雨。那是從他口中噴出來的血,這口不只大而且噴得急,急得像他是靠著這口血噴出的後坐力才飛了出去一樣。

    碰的一聲,塔米克騎士的身體一直掛在了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幹上才停了下來,撞擊產生的木屑紛飛如雨。塔米克騎士從撞出坑中滑落在地,再吐了一大口血,他手上的那把黑色的獠牙長刀已經有了絲絲的裂痕。

    搖搖晃晃地站起,塔米克騎士看著遠處那一團因為兩人互擊而飛揚一片的塵土血霧氣木屑,臉上的木訥現在已經完全被驚懼所佔據。他已經重傷。

    他知道剛才對方那一擊是以自殘為代價的全力一擊,也看得出那絕不是容易接下的攻勢,但是直到這親手抵擋過後,他才明白這一擊到底有多重,多難招架。沒有絲毫的猶豫,他轉身朝來路飛馳而去,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無力再戰了。幾個飛馳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古樹的之間。

    這一擊產生的血霧泥土木屑灰塵慢慢散去,露出中間一個用刀拄地的搖搖欲墜的身影。

    塔米克騎士只是無力再戰而已,但是阿薩幾乎是已經無力再站了。剛才他把自己的吸血獠牙刀刺進自己的體內,拔出的時候感覺差點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一起拔了出來,短時間之內兩次使用這種自殘式的方法,特別是最後一次已經是臨界的全力使用,他現在還能勉強站著已很不錯了。

    其實他早就已經發現了塔米克騎士的蹤跡。雖然這位神殿騎士的潛行功夫很到家,甚至遠比自己的更老辣詭秘,但是阿薩還是注意到了他。關鍵是剛才艾登大師那兩發擋路的雷鳴暴彈不用說是神殿騎士,就算是一隻豬也會注意到這裡了,所以阿薩知道他一定會趕來,一直在留心。

    幾乎確實察覺不到任何的聲音和響動,但是當空氣中飄起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那一絲獨特的殺氣之後,阿薩就知道神殿騎士已經潛伏過來了。剛才的戰鬥之後,受了傷,被激發了鬥志和殺意的塔米克騎士已經無法完全保持自己的心態,所以阿薩能過察覺。

    雖然察覺了,但是阿薩並沒有聲張或者是露出戒備的神情。理由很簡單,一個自以為是黃雀的人,絕對才是作為螳螂的最佳人選。而這種情況下艾登大師應該才是塔米克騎士選擇攻擊的優先對象,無論是誰見識到了他的飛行術後都會知道,讓這樣的人拿了世界樹之葉上了天絕對再沒有機會了。

    所以阿薩根本不會先和艾登大師動手,他讓他去拿世界樹之葉,他知道等他拿到的時候也就是他死的時候,更是自己出手的時候。

    這是一場極危險的賭博。如果塔米克騎士並不是朝艾登大師出手,或者兩人突然之間有了什麼默契,或者塔米克騎士的耐心能夠更好一些,逼得讓阿薩自己不得不先出手,那阿薩就必死無疑。但是結果來說終究還是阿薩賭贏了,他終於當了一回黃雀,全力以赴地擊出了一刀。

    只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位神殿騎士的實力確實很深,幾乎已經到了和蘭斯洛特相差無幾的地步,他這樣蓄勢而發的全力一刀居然還不能將之斬殺當場,那一擊中的大部分殺傷力和殺意都被塔米克騎士化解,卸掉了。而他自己反而被反震和反噬之力弄得幾乎爬下。

    幸好塔米克騎士調頭跑了,也幸好這是在低語之森,太陽井的波動正在逐漸加強,他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慢慢調順了自己的氣息,用上了治療法術身體才慢慢恢復了。

    世界樹之葉和兩片封印了魔法的玉都隨著艾登大師的兩片屍身一起飛出了老遠,阿薩找了一下才收集起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其中一半艾登大師的屍體,那半邊殘缺不全的臉上居然還完整地保留著狂喜的表情。

    「我已經提醒你了,你自己為什麼不注意點呢……」阿薩歎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這位大陸最強的空氣魔法師的屍體,搖搖頭走開。

    露亞一直僵直著,被剛才兩人交手的氣浪沖擊得飛了出去躺在地上,阿薩剛上去幫她解開束縛,她自己猛地就蹦了起來。

    「你沒事麼?世界樹之葉呢?」看到了阿薩手中的世界樹之葉,露亞一把拿過,又看到了阿薩另一隻手上的兩塊玉片,臉色這才完全放鬆下來。同時又有更多的莫可名狀的激動在她的臉上浮現,她雙手扶住阿薩的肩膀身體一突然一晃,但是想了想又沒動,臉紅了紅,似乎考慮了一下,這才用很正經的表情看著阿薩說:「謝謝你。」

    上方傳來的振翅聲。阿薩抬頭看去,一匹羽翼飛馬包裹在藍色球形水幕下降落,上面是艾依梅和一位藍袍女法師。

    「阿薩大哥。」艾依梅還沒等飛馬降落直接就從上面一跳而下,那層水幕絲毫沒有阻擋住她,她直接飛奔過來直接衝進了阿薩的懷中一下把他抱住,幾乎把旁邊的露亞撞開了。

    女法師也從羽翼飛馬上下來了。她隨手一招,藍色的水幕呼啦一聲收縮成一小團碧藍的水球飛入她的掌心不見了。她左右皺眉張望了一下,問阿薩:「艾登那傢伙呢?」

    「一半在那邊,一半在那邊。」阿薩左右指了指,又指了指遠處。「那裡好像還有一小塊。」

    枯本守衛笨重的腳步聲和精靈們的喧鬧傳來,他們好像終於找到了這裡,包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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