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三部 第八十九章 將計就計
    丁奉在虞翻處碰了個釘子,心中惱怒不已卻又無計可施。眼下沒了闞澤,下坯這般文臣只怕沒有幾個可以指望得上了。可是武將皆是既得利益者,他們擁護的孫慮當了帝王,就算是孫慮採取了什麼陰暗的措施,也與他們無關。莫說是他們,就算是自己,若不是被陸遜所擒,也一樣是抱著清楚不了糊塗了的心思。沒想過主先帝的死進行什麼徹查。

    他不由苦笑:「伯言啊伯言,早知今日之難,當日你在荊州擒我之時,還不如一劍將我斬了。被你如簧七舌說動,隻身入下坯,想我一國大將,官拜征西將軍,卻只如過街之鼠,藏頭避尾,到處經營,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投,有名不敢露,過得是個什麼日子。眼下的情況,已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自己無力可施了。」

    他也算是聰明才智之士,可是此時此刻,以一己之力來對抗整個大吳,想來想去,只是無路可走,只想離開下坯,去尋陸遜。正要出城門時,突然間一個乞丐在他身上一撞,他微微一愣,已覺了手中多了點東西,他一愣之間立即轉入一條小蒼,在無人處張手看去,那是一張小小的細絹,輕輕打開,現出陸遜絹秀如女子的字跡:「賢弟若離城,則闞德潤必然遭難。文臣不可依,且尋武將。」

    丁奉見此字,又是驚疑,又是不解,看來陸遜果然了得,他身在城外,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而是早自己入城可能遇上的麻煩,暗中令人輟在自己身後。所以自己才會拿到這紙細絹。眼下失了闞澤這個文臣領袖,徹查孫權之死同時對付孫慮和司馬懿已不可為。但他讓自己尋武將做什麼?難道說武將還能反孫慮不成。他拿著那紙細絹發愣,半晌將那細絹翻轉,只見上面又有一個小字:「降。」

    丁奉想了半日,突然一笑。他明白了。

    他從孫慮處出來,自然沒有什麼降不降之說。但陸遜卻是太子一黨,他是要自己向孫慮表明。他想歸順孫慮,以此與孫慮討價還價。眼下季漢在北,孫慮雖敢對文臣下手,但有半點心機,也不會同時攻擊陸遜這樣身統重兵的大將。

    陸遜這樣做,是在無法利用文臣同時對付孫慮和司馬懿之後,退而求其次,要讓他聯合諸武將,離開司馬懿與孫慮的關係,想辦法消滅司馬懿。逼孫慮以陸遜代司馬懿主掌東吳兵權,對抗季漢。

    這條計相比之下也並不容易,孫慮信任司馬懿是人所共知的,不過這次司馬懿受窘卻給了他一個希望,那就是司馬懿已經失寵了,司馬懿失寵之後,就離著他被殺不遠了。

    沉吟良久,他一咬牙。逕自來投徐威府中。

    徐威得知丁奉下落,也是吃了一驚。他與丁奉當年並稱東吳,這個小老弟本領既強,人又機警,與他配合默契,十幾年的深交,非比尋常。只是後來有孫韶,孫權為提攜孫韶,這才常讓丁奉與他搭檔,與自己略為疏遠。他立即讓人把丁奉請入密室,詢問究竟。

    丁奉將前情之事一一說起,徐威聽說陸遜有意歸順,大是欣喜。正如丁奉所猜,陸遜所想,他對這個爬到他頭上的司馬懿並無多少好感。與陸遜相比,他自然更希望陸遜歸來,更何況陸遜還帶著數萬精兵。只一歸來,東吳實力大增,徐州若發生大戰,東吳實力已在季漢之上。就算季漢再增兵前來,平安後退的機率也是大增。

    「只是,陸遜是真心歸順麼?我在朝中得到的消息是前去了漢營?」

    丁奉應聲道:「小弟願以人頭擔保,陸伯言一心為了大吳,絕無半點異心。」

    「那麼太子現在哪裡?」

    丁奉想不到徐威突然問及此處,愣了一下道:「我哪裡知道?」

    徐威冷笑道:「休來瞞我,孫登就在陸遜軍中,是也不是?」

    丁奉道:「想來應是如此,不過我卻是當真不知此事。」

    徐威冷笑道:「那麼,孫登和陸會不會因為帝位之事,在交戰中暗地下手,若當真那樣,你便是萬惡不赦的罪人!」

    丁奉沉吟半響,搖頭道:「徐大哥,陸伯言觀象台非那等不知輕重之人,我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大吳之事。而且,他說他早有了對付季漢之法,自可安然退去漢軍。」

    此語一出,徐威大是驚疑:「退去漢軍之法?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勝敗只是毫釐之間,他以為他是誰,怎敢說這等大話?不過地,陸遜並不是大語欺人之人,此人若非江東陸氏之後,又為孫策之婿,早獲重用了。」

    徐威這話話出有因。江東陸氏乃是豪門大話,孫權對之一向採取打壓相結合的辦法,一則啟用,一則絕不輕易重用,以免出現無法控制的局面。但對孫策,他就實在有些對不起人了。小霸王孫權,乃天下豪雄,東吳建立,割據江東,實乃孫策打下的基業。但是孫權對哥哥和侄子不夠意思。孫權稱帝后,只追諡策曰長沙桓王。那麼長沙桓王是個什麼意思呢?孫權追諡父親為武烈皇帝,照理孫策也應追諡為帝,(或稱為桓帝),才合於「義」,因為立基的是孫策,而且從理論上說,孫策當時傳於兒子孫紹,令孫權,張昭,周瑜輔佐亦無不可,而且很自然,就像孫堅死後,孫策繼承,有孫靜(堅弟)什麼事?謚封為王,規格降了一等,還長沙王,在吳國中心之外的一塊地,規格更低了,乾脆謚為吳王有何不可?可是孫權地氣量實在太小,覺得自己比長兄相差太遠,很怕長兄一支會壓倒自己一支,所以極盡打壓之能事。孫策之子孫紹更是只封為侯爵。撇開宗親不說,對孫策的恩義報答,他的嫡子即使不封王,封公爵也不為過啊,稽、丹楊、豫章、廬陵,是江東立業之本,中心地帶。吳尤為重要(所以國號也稱吳)。當年「曹公表權為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屯吳,使丞之郡行文書事。」而上虞只是會稽的一部分,和吳相比差得很遠。這明顯虧待了孫紹。對孫策孫韶尚且如此,對孫策的女婿陸遜自然也不會例外了。

    丁奉也是不明白陸遜為什麼會說此大話,只道:「或許他另有奇兵?衛溫部眼下在冀州,或許能起什麼作用?或許他準備用什麼奇計?便如當年周都督和徐兄你用火攻魏一樣?」

    兩人搖頭不解。不過,卻對聯手對付司馬懿取得了共識。

    司馬懿當然並不知道陸遜聯合文臣不成。又聯合武將來對付他。不過他深知自己能在東吳立足,實是由於孫慮的原因,眼下他身在東吳,意卻不在東吳。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是利用有勇無謀的孫慮,逐步撐控東吳的基業,然後抓到自己手中,來個鵲巢鳩佔。坐領江南,再與季漢爭鋒天下。若是短時間內代不了孫慮,當一個一個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也未為不可。若還不成,那就順手把東吳交給季漢,憑這份功勞,就算及不得孔明,日後也不失三公之位,而且又可以重振司馬一族了。

    眼下控住了東吳的文臣。又悄悄利用孫權死後的時間,利用孫慮接萓了部分兵權,最重要的是,他的兒子司馬師已經接管了染疫死去的孫韶部眾,在下坯的實力雖不及四征將軍,卻也算得一股極強的力量了。

    但是,僅僅如此卻還是遠遠不夠,若要掌控東吳,就必須要掌握更多的權力,而這兵權只能從四征將軍手中來取。幸好季漢眼下來攻,正是機會。

    這些天,司馬懿日日陪在孫慮身旁,為出謀劃對付季漢的法子。不過若只有一個季漢倒也罷了,偏偏多了陸遜這個變數,若連他一起對付了,似乎力所難及。孫慮已接連派出幾隊使者,前往陸遜營中,對他曉以大義,讓他交出兵權,可免死罪。但陸遜卻答道:「司馬懿為暗害先帝元兇,必除此人,否決絕不肯降。」

    恰在此時,朝中武將中也開始傳出一陣搔動,認為只要除去司馬懿,東吳內部危機就解決了。就算司馬懿是忠臣,為大吳犧牲,也是應該的。

    司馬懿聞知,對孫慮道:「陛下,若能以臣一人性命,可換東吳平安,司馬懿死何足惜!只是以陸遜之能可否及得微臣?以陸遜與季漢的征戰經驗,可能及得微臣?以陸遜之忠心,可能及得微臣?」

    話猶未說完,孫慮已憤然道:「太傅,你太信不過朕了。放心。明日朕就親領大軍,先滅了陸遜這個心腹之患。」

    司馬懿心下一笑,心知自己以退為進起了作用。接著就又部署如何來攻擊陸遜。可惜這裡不是曹魏,若是在曹魏,以自己的能力,只要部署得當,特一支令箭直接闖營擒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陸遜所部都是從他已久,眼下又打的是清君側的招牌,很是迷惑人。如何來改變這種情況呢?

    司馬懿沉吟片刻,道:「陛下,臣有一策,可破陸遜。他不是要清君側,要除掉臣麼,陛下何不將計就計,看他敢不敢入城?他若不入城,其所謂忠心不攻自破,若是入城,陛下擒之易如反掌。」

    孫慮道:「又要委屈太傅麼?你為了朕的江山,受得委屈也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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