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浩然 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委羽末路
    三個委羽人在低聲咆哮,眼珠通紅,那是野獸的目光,小山般的開山斧化著一道漆黑的閃電,彷彿將空間劈成了兩半,神擋殺神,靈擋殺靈,無堅不摧,氣勢磅礡之極。

    鼠人感應到開山斧的恐怖,一股龐大無匹的殺氣洶湧而來,四周的空氣在呼嘯,忍不住顫抖起來,面色慘白,齊呼短叫,甚至於生不起一點抵抗的勇氣。

    不過,黃鼠王畢竟是空靈,在此危急關頭大喝一聲,一手抓起一位風靈,順手扔向身後的開山斧,自己驟然加速,想擺脫開山斧的威力範圍。

    米神天大吃一驚,忙不迭的後退:「該死,好歹毒的臭老鼠。」

    兩個鼠人嚇得魂飛魄散:「宗主,不要……救命……」卻一動也動彈不得,身不由己的飛向越來越大的開山斧。

    說時遲,那時快,斧刃到了鼠人頭頂,「轟轟」的幾聲巨響,空中爆出碩大的火球,氣流激盪,化著千萬道氣箭向外擴散,開山斧的氣勢為之一滯,直衝雲霄,表面由黑轉紅、再轉白,劇烈抖動,光華盡失。

    三個委羽人正在迅速追趕,措手不及之下,頓時受到了強烈衝擊,五色祥雲被颶風刮得東倒西歪,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大幅度飄舞,那空靈彷彿被一記重拳擊中胸膛,狂吐幾大口鮮血,精神萎靡不振。

    餘下的鼠人恰好相反,借助於巨大氣流,逃跑的速度增加數倍,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米神天距離較遠,飄出千米穩定下來,浩然咬牙道:「這傢伙太惡毒了,居然強迫同伴自爆。」

    兩位空靈的修為旗鼓相當。黃鼠王甚至於佔有一定的優勢,因為委羽人內傷不輕,即便擁有極品殺器開山斧,黃鼠王也能保持不敗之局,他們多出了幾位風靈,可是鼠人膽子太小。也許委羽長期佔據炎洲老大的位置,鼠人的畏懼已經深入骨髓。

    米神天一向心平氣和,現在卻被黃鼠王薄涼的天性激怒了,冷哼道:「你看到了吧?鼠人狡詐、自私,最不可信……他注入了五行之力,所以才有如此威力……該死,一群混蛋。」

    浩然心念微動,頓時有了主意:「我下去看看委羽人,麻煩老哥攔住鼠人,最好將他們抓回來。」說完跳下五色祥雲。腳下自行生雲。

    米神天二話不說,點頭道:「對,是可忍,孰不可忍。」飛快的向南追擊,中途忽然一怔,回頭笑罵道:「小滑頭。又上了你地當。」

    浩然做了個鬼臉,緩緩下落,心中暗笑:「這個老哥年紀不小,可惜在天坑呆得時間太長,腦筋有點僵化,真正的君子……呵呵,快了,近墨者黑。用不了幾年就能修煉成精,比老狐狸還要狡猾……罪過,罪過,拖老哥哥下水太過分了。」

    委羽人吃了大虧。百十里後才停了下來,氣得暴跳如雷,兩個飛靈一邊吐血,一邊罵道:「卑鄙,無恥,見不得光的東西……宗主,這些臭老鼠又跑了,快追……宗主。你怎麼樣?」

    那空靈臉無人色,勉強召回開山斧,有氣無力的說道:「人可以跑,靈山跑不掉,我撐不住了,靜休幾天吧……誰?」猛一轉身回頭,強制振作精神,銳利的目光緊盯飄至面前的浩然,兩位飛靈大驚失色,當即祭出靈劍:「什麼人?站住!」

    浩然拱拱手,笑瞇瞇地說道:「在下葉浩然,……三位靈友,別……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敵意。」

    委羽人臉色劇變,飛快的對望一眼,瞬間取得了默契,那空靈厲喝一聲,開山斧再次脫口而出,飛上最高空當頭劈下,千米範圍內的空氣幾乎被凍結,令人心驚肉跳。兩位飛靈一左一右,靈劍化著兩條火蛇,火蛇前粗後細,猙獰的大嘴吐出十幾條蛇芯。

    浩然長眉顫動,看著對面的三人紋絲不動,心裡嘿嘿冷笑:「強弩之末,不知天高地厚。」

    委羽人反而愣住了:「這傢伙傻啦?不,好像是有恃無恐,難道另有殺手鑭?」浩然雖然只是風靈,但名聲顯赫,所以他們才想聯手。

    來不及多想,開山斧、火蛇接近了浩然,浩然雙眼微閉,嘴角流露出詭秘的笑意,奇跡發生了,空間似乎在微微扭曲,出現一股奇特的能量,開山斧與火蛇居然偏離方向,險險的從浩然身邊滑過,彷彿不受主人的控制。

    委羽人驚呼道:「有鬼,快退!」

    浩然猛的睜眼,目光如太陽般耀眼,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們也接我一招。」右掌連發三道閃電,響徹雲霄,開山斧與兩把靈劍發出淒厲地哀鳴,狠狠的砸向地面。

    山崩地裂的巨響,開山斧劈出一條數十里長、百米寬的深溝,靈劍擊碎兩座山峰,千里範圍內的山地大幅度擺動,深溝兩側十幾座高峰崩塌一半。

    委羽人震撼當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浩然趁火打劫,衝上去就是一拳,正中那位空靈地肚子,一聲長長的慘叫,這傢伙像炮彈似的飛出老遠,浩然朝兩個飛靈露牙一笑,雙腳連踢,他們躲避不及,立馬步空靈的後塵。

    浩然身形連閃,將昏迷的三人接住,扔在一座殘峰上,殺氣一閃即收:「聽說委羽人凶悍勇猛,強者為王,我今天就試試,不服者……留著是禍患。」

    正常情況下,浩然能對付那兩個飛靈,不是空靈的對手,可是委羽人連遭重創,戰鬥力所剩無幾,特別是那個空靈,鼠人自爆,開山斧威力大損,主人傷上加傷,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當然,空靈畢竟是空靈。開山斧是有名的極品殺器,浩然地「星羅棋布」只是小成,全身震了震,體內血氣翻滾,一口鮮血湧上腦門,感到特別難受。他連忙暗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表面不動聲色。

    三個委羽人像死狗一樣躺著,浩然想了想,各輸入一絲木靈力,不一會兒,三人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噴出足以殺人的怒火,想起身翻臉,卻覺全身酸痛。靈力空空如也,那空靈瞪著血紅的眼睛,聲音嘶啞:「想殺我們?來啊,老子不怕死。」

    浩然手指一豎,輕噓道:「有話好好說,動氣對內傷有害。希望三位靈友保重身體……哦,別急,千萬別動手,我們好像沒什麼恩怨吧?……我記得圍攻天葉宗的是龍虎山、華山、王屋、恆山,你們委羽還算夠意思。

    三個委羽人神色怪異,他們與浩然素昧平生,甚至於沒見過面,只是耳聞。

    一位飛靈惡疼得肌肉抽動。他狠狠地說道:「那你為什麼動手?」

    浩然瞇著眼睛笑道:「不好意思,手重了點,呵呵,你們沒事吧?「臉色忽然一變。拍拍他們地腦袋,凶神惡煞的說道:「我平生恩怨分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償還,不死不休……恆山完了,龍虎山、華山、王屋。我不單要滅這三宗,還要滅族,讓他們在靈界除名……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先動手,以我的脾氣,你們一個也跑不掉,不過,我今天心情好,放你們一馬。」

    說著,全身散發出一股威嚴之氣,目光炯炯有神,令人不敢直視,顯示出強大的信心,一往無前的氣勢,三個委羽人打了個冷顫,他們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候,內心深處留了一個不可磨滅地陰影。

    那空靈咬咬牙,朝兩飛靈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冷靜,他忍著怒火道:「剛才是我們衝動,得罪之處望見諒,希望葉宗主不要放在心上,在下明羽,這兩位是黑羽、白羽,久聞葉宗主大名,幸會,幸會!」

    浩然威勢一收,哈哈笑道:「沒關係,區區小事,我不會在意地……我們以前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現在呢?呵呵,更不會成為仇敵,說不定有機會成為盟友。」

    委羽人的目光全是古怪,覺得不可思議,明羽遲疑道:「葉宗主有話直說,無需拐彎抹角。」

    浩然眨眨眼睛,手指南方,小聲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橫霸天,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三人恍然大悟,喜出望外,明羽剛一張口,情不自禁的噴出幾口鮮血,浩然扔去一枚靈藥,笑嘻嘻的說道:「明宗主快快調息,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急,不要急……哈哈,打架的機會很多,千萬不要傷到靈核。」

    明羽看了看靈藥,又看了看浩然,猶豫不決,浩然淡笑道:「明宗主太多疑了,我想害你的話,還用得找這一招嗎?」明羽頗為尷尬,將靈藥納入嘴中,盤坐調息。

    黑白雙羽咧著嘴巴,以古怪的姿勢爬起來,一搖一擺的強撐著,警惕的眼神掃視空中,浩然坐了下來,輕鬆的笑道:「不要怕,這裡非常安全,沒有哪個傢伙敢靠近一步,坐,坐下說話,呵呵,我不是吹牛,橫霸天親臨也毫不畏懼。」

    一聽到橫霸天三個字,兩人的眼神變了變,既有仇恨,又有說不出的恐懼,黑羽盯著浩然片刻,抹去嘴角地積血,坐在對面問道:「葉宗主與橫霸天有仇?」

    浩然輕飄飄的說道:「現在沒有,將來有,我們在炎洲立足,他想一統江山,遲早有一天會交鋒,人嘛,目光應該長遠一點,未雨綢繆,鼠目寸光是要不得的……當然,我們之間應該沒有利益衝突,委羽是你們的發祥地,我不感興趣。」

    斜著眼睛看看兩羽,似笑非笑:「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我想,我們兩家會成為好朋友的,互相幫助,呵呵,甚至於有可能是一家人……哦,兩位老兄內傷很重,不要再說了,一起調息吧,我給你們護法。」

    兩羽遲疑了一下,黑羽看看一旁的明羽,倔強的搖頭:「不。我們能撐住……葉宗主恐怕不是路過吧?」他對浩然有相當強的戒心。

    浩然笑了起來,說道:「不,路過,真地是路過,偶然看到你們與鼠人交手,說實話。本來不想幫哪一邊,後來見鼠人手段卑鄙,看不下去了……我們兩家向無往來,你們不瞭解我的性格,我最佩服的是英雅好漢,最鄙視的是陰險小人,像鼠人這樣地傢伙,絕對是靈門地敗類。」

    兩羽頗有知音之感,對浩然的印象大為好轉,黑羽恨道:「臭老鼠。他們不配留在靈界,必須全體滅族。」浩然拍手叫好,嘻笑道:「說得好,那些老鼠就是欠揍,哦,萬靈城是怎麼回事?」

    黑羽氣得渾身發抖。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萬靈城……他奶奶的……那些卑鄙的傢伙,聯手算計我們……」

    話音未落,明羽睜開眼睛,接口問道:「葉宗主不知萬靈城的事?」

    他的臉色還是那麼慘白,元氣未復,只是精神稍微好轉,顯然對浩然深為忌憚,不敢繼續入定。浩然笑起來:「我一直在炎洲,不瞭解萬靈城地變化。」目光一閃,徐徐道:「不過,我剛從朋友那裡得到一點消息。對你們地遭遇表示同情……當然,不是很全面,他們畢竟不是當事人,具體內情模模糊糊,希望明老大能夠如實告訴我。」

    明羽面色蒼涼:「到了這個地步,我沒必要隱瞞。」深深的一歎,聲音還是略有嘶啞:「十年前,萬山盟攻我靈山。宗主率五位弟兄返回炎洲,沒想到剛出發不久,突然遭到襲擊,當時我負責留守萬靈城,聞訊後立馬帶黑白雙羽前去救援,可……可是已經晚了。」

    這位粗壯威猛的漢子虎目通紅,淚水縱橫,哽咽道:「宗主臨死前發出飛符,只來得及寫出五個字:『陰謀……橫霸天……』現場一片狼藉,所有弟兄都被撕得粉身碎骨,只找到深入大地的開山斧。」他再也說不下去了,捂面放聲大哭。

    黑白雙羽也淚流滿面,黑羽嗚咽道:「我們在戰場附近撥索,沒發現任何線索,只好在第二天回山,沒想到靈山已破,所有人馬全軍覆沒,並在山外看到黃鼠王帶人逃跑。」他的聲音提高了數倍,發瘋似的吼叫:「是他們,肯定是那些臭老鼠,他與橫霸天勾結合謀……噗哧!」一口鮮血噴出老高,軟癱在地。

    明羽、白羽大驚,慌忙施救:「黑羽,你怎麼啦?」明羽塞入靈藥,輸入縷縷木靈力,浩然關切道:「怎麼樣?他的靈核好像沒傷著,應該是急火攻心。」

    明羽點點頭,悲痛不已:「不瞞葉宗主,我們從萬靈城追到現在,大家不休不眠,經常遇到不明高手的攻擊,防不勝防。」

    浩然歎息一聲,搖頭道:「明老兄,我實話實說,此事甚為蹊蹺,黃鼠王不一定參與陰謀,即使有嫌疑,也是一個糊塗鬼,或者被人利用,後面另有他人操縱,而且十分高明,甚至於連橫霸天也不是主角,至於他們的目地……」沉吟片刻,沉重的說道:「委羽是炎洲唯一的大洞天,也是靈門領袖,只有將你們打倒,才能順利一統靈門。」

    明羽神色萎靡,目光有些呆滯:「其實我也明白,宗主的飛符說得非常明確,這是陰謀,一個絕大的陰謀,某些大宗的陰謀詭計,可是我們沒有線索,也缺少人手查證,唯一地線索就是黃鼠王,只有盯著他們不放,那些臭老鼠肯定知道一點內情。」

    他頓了頓,滿臉悲憤與憔悴:「大本營落入橫霸天之手,進入萬靈城的主力只剩下我們三個,兩洲靈區遭到各大勢力的攻擊,他們像狼一樣,僅僅十年時間,把我們的地盤吞噬了八成,名山、福地全失,剩下不到一萬個普通靈區,每天都在減少……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堂堂大洞天,幾乎與陳宗、五島並肩的大宗,擁有悠久歷史,一夜之間轟然倒下,而且倒得這麼徹底,各地支脈被連根拔起,浩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最多的是心寒,那些人的計劃十分嚴密,一環套一環,幾近天衣無縫,讓委羽人再無東山再起地可能。

    明羽胡亂的揪著頭髮,拍打自己的腦門,十年磨難讓他心力交瘁了,痛苦的說道:「我們已經沒救了,真地沒救了,眼睜睜的看到族人被屠殺,靈門被消滅,保得了東,保不了西,憑我三人根本無回天之力。」

    浩然小聲道:「加入和平聯盟吧。」明羽一震,眼中冒出凌厲的光芒,浩然淡淡一笑:「和平聯盟現有二十多萬靈區,八百萬個門派,沒有門派大小人種高下之分,一律平等,在目前情況下,人員、靈山、資源統一分配,不敢說實力天下第一,但是自保沒問題,任何勢力想與我們較量,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瞇著眼睛看著明羽,浩然一拍他的肩膀,笑道:「非常時期非常事,不要死抱著以前的教條,鸞宗以前風光嗎?現在衰敗了,天雲女親自上門入盟,還會有更多的門派加入,希望你能及時做出明智的選擇,為委羽人保留一絲元氣……當然,此事關係重大,你可以慎重考慮。」

    正說著,浩然回頭一看南方,嘻笑道:「好啊,那些老鼠也到了……哦,好像比較麻煩,費了這麼長時間……咦,老哥,出了什麼事?」

    米神天急馳而至,衣袍凌亂,兩手空空,滿臉氣憤,明羽、白羽看看米神天,驚訝萬份。

    浩然訝道:「那些傢伙跑了?」

    米神天氣呼呼地說道:「別提了,那些臭老鼠真不是東西,先用風靈做擋箭牌,到最後剩下三人,突然出現一位空靈……唉,那傢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剛交了幾手,鼠人趁機逃跑了,那傢伙也且戰且走,我一看勢頭不妙,只好放棄。」

    明羽叫道:「是他,是一個智人,身材魁梧,身穿黑袍,與我修為相當,沿途偷襲過我們上百次……」米神天點點頭:「對,就是那個傢伙,修為不算高,但有一把極品風雷鞭,威力不小,打起來比較棘手。」

    浩然眉頭緊皺,心中大駭,那空靈分明在消耗明羽的功力,等待最後關頭趕盡殺絕,若不是偶遇明羽,三個委羽人危矣,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敵人比想像的還要可怕,肯定蓄謀已久,有一整套行動方案。

    明羽掙扎著起身,朝米神天一揖:「前輩是米族族長米神天?宗主提起過您老人家。」米神天手挽長鬚,微微搖頭:「不,曾經是,現在老了,成為自由之身。」

    浩然收斂心中的陰影,嘻笑道:「米老哥脫離了天坑,現在是天葉宗的大長老……哦,老哥別瞪眼,特意說明一下,是客座大長老,非正式……哈哈,明羽老兄,我與老哥不分彼此,他見我勢單力薄,過來助我一臂之力。」

    米神天無奈苦笑,浩然眨了眨眼睛,臉上全是會心的笑意。

    明羽怔了怔,對浩然又高看一眼,連米人族長也能請到,感到高深莫測,天葉宗、和平聯盟藏龍臥虎,也許真是一條路子。

    米神天掃視三個委羽人,歎道:「我與元羽老弟是舊友,八萬多年前,我曾經去過委羽嶺,偶爾有互通信息,唉,可惜啊!」

    明羽難受之極,忽然向浩然拱手:「我們自願入盟,請葉盟主不要嫌棄。」

    浩然哈哈笑道:「好,好,我是求之不得,歡迎,熱烈歡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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