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聖魔仙僅僅用了三日時間就將所謂的神解術法編製成一套可供大多數高手修習的邪法,其中有一日時間聽他細細描述催動時的各種能量變化經過和細要。
這結果既讓蘭帝驚歎又感慚愧,兩相比較之下,不由他不偷偷臉紅了。
似看懂他心思般,她安慰道「這些法術理論我都學習鑽研很多年了,欠缺的僅僅是用於實戰中能量運作真實體會和經過罷了,自非你能比。」
蘭帝有幾分自嘲的道「並非如此,我實在沒有這種天賦,在戰鬥中應用雖是信手拈來隨心所欲,但歸納成文字法術時,卻怎都不能成功表述糅合。」
聖魔仙微笑道「那有什麼關係。以後碰著這類事情就讓我處理好了,而我天生體質太弱戰鬥不得,若遇到危險就靠你保護了。如此互補,豈非完美了。」
『互補?』聽及這詞,他不由想起早前白晝說過的話來,在地魔宮一定能尋到類似的,或是能彌補自身的人。她,對於他而言莫非就是這種人麼?他對於許多事情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她卻知其所以然。
這日,聖魔仙如往常般推著輪椅陪照外出吹風,一直躺在榻上,照早已叫苦不迭了。蘭帝便去了尋白晝,將許諾已久的神解術秘本遞上。白晝的歡喜之色,毫不掩飾,一接過去便迫不及待的翻閱起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完成。」她這般恭維道,讓他臉上很有些難堪,只得解釋道「若憑我自己,一百年怕都整理不出,完全是由聖魔仙完成這工作的。」
白晝顧不得想他感受,詫異道「她不是根本不能修煉戰鬥法術麼?怎會……」言語間,竟已懷疑她是深藏不露。
「她卻是個理論大師。」說著,又遞上了一盒別處尋找不到的茶葉道「這是她托我轉交給門主的,她同時還是個制茶大師。」
白晝這才釋然,順手接過來道「地魔宮果然沒有無能的女人,她制茶的本事可是早聽人說過,前些年黑夜門主就曾得她饋贈過,聽說至今都不捨的飲盡,不是非常人等,他絕不捨得拿出來做招待用。今趟可算托福了。」
蘭帝知她不過說說而已,她根本不好此道。
聽她話裡意思似乎聖魔仙跟黑夜門交情不淺,便問道「莫非她跟黑夜門有什干係?」
白晝知他誤會,笑了解釋道「那倒不是。她是個怪人,說她跟哪個勢力有過深干係都算是冤枉了她。」
「怪?」蘭帝聽了不覺有些詫異。
「當然怪。哪有人像她那般折損壽元四處幫人的,再說你難道不知道她出身的事情嗎?像憑空冒出來似的,地魔門裡許多跟地魔宮有些干係的人都推測考證不出她父母是誰,只曉得突然之間就多出她這麼一個人了,偏偏還倍受地魔宮中長輩門的厚愛。
她也不負所望,自幼就才智驚人,彷彿無所不至無所不曉似的。聖魔仙僅僅是她在外間的名號,地魔宮裡許多人背地裡都稱她為命運之手,她最大的本事可不是治人,而是推卦,若她想要知道,下一刻時誰將遇到什麼人將說什麼話,她都能提前預知。
這種能力不知讓多少人對其望而生畏,你能想像,在她有心設計下連你遇到的人和事都能一絲不差照她所想發展下去的可怕麼?」
見蘭帝聽的臉色大變,白晝正色道「雖說跟你提起這些多少摻雜了挑撥味道,但這本就屬事實。她所以出門在外能得專職保護大小姐的魔衛跟隨,全因她這種可怕的神秘力量。
她若願意,誰都逃不出她擺佈,她能在錯綜複雜的際遇網中巧妙而不著痕跡的安排一系列合理的事件,可以促成一個人自然死亡,可以促成一個人順水推舟的飛黃騰達。她的能力就像神一般可怕至幾乎無所不能。」
末了,白晝語氣緩了緩又道「所以,地魔門各大邪門沒有人敢也沒有人願意得罪了她。當然,我也不能否認她心地確實善良的比天玄門中人更真實,她雖有這等能力,卻從未曾用於對付魔門最該死的公敵之外的人身上。不過,說句小心之心的話,她是否用了那能力,除她自己外,誰又可能知道。」
見蘭帝臉色不甚好看,白晝便也不在說更多了。轉而說起其它道「近些日子許多新收弟子皆都衝你而來,前些時候見你忙碌不便提起此事。這些人經過程序篩選後,仍舊有數百個修為達到標準的,看來你非得盡快抽出時間處理不可了。」
蘭帝不由聽的眉頭直皺,正常情況名下弟子均是由門派分配的,他加入白晝門不久,邪劍尊殿雖然本就佔地不小,但各類生活物資全都沒有,門徒修煉所需的魔劍魔袍一件都乏,這些本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雖然大多來源與門派出資。
但其實大多數門徒較多的長尊都通過名字在世俗的各類生意盈利自理,似他這般一無所有,突然多處成千上萬徒弟,耗資絕非小數,倘若全由白晝擔待下來,還不知得讓其它長尊如何說他。
白晝似早已考慮周到有了安排,見他沉默已猜到他所想,便道「這些人有許多修為著實不一般,就此放過太過可惜。若不是拜在你門下修學你的邪法,他們必然離去。就算是為大局考慮吧,欠缺的一應物資,就由門派承擔下來,此外我個人劃撥些生意股份於你名下,日後也就不怕旁人說三道四了。」
她既這般說了,蘭帝也自不能再說什麼,況且目前也別無他法,目前情況在他剛加入時根本不曾想到,白晝都不曾想到。如今也顧不得太多旁人的非議了。
她又不太放心道「你尚沒有教授徒弟的經驗,恐怕也不知道門派授徒的體系和方式吧?需否我撥人過來協助幫手?」
蘭帝連忙搖頭推辭了,才不願身旁插個易請難送的眼線,便道「非是什麼難事,這些日子學了不少,相信當無問題。倘若遇到困難,在勞門主費心吧。」
心下卻想哪裡會有什麼問題,否則忘情門大弟子豈非白做了麼。
白晝也不過多堅持,命人去將那批新加入的弟子召集起來了,便起身領他出了殿堂,快到時又叮囑交代道「這批人中有幾十人與我感覺非常古怪,像是彼此間本就認識或有什麼共同干係似的,但遣人察探又沒有什麼不對。稍候我指與你看,日後要多加留意些。怕就怕有別派借此機會派來奸細。」
蘭帝點頭道「我會特別注意。」
她仍舊不放心道「資質再如何好的弟子也絕不要輕易將上殿的秘法傳了他,必須經過時間考驗和觀察,能完全確定它的立場和背景後才行。一般都需通過白日堂許可的,但你以劍尊身份,自然不再此例,是故個中輕重權衡,你必須份外謹慎小心。」
蘭帝又應承下來,白晝這才顯得稍微放心些許。這些事情其實不交代他自也知道,自古各大門派所以將秘密嚴格劃分層次,設立一系列條件,實際上更多處於無可奈何,倘若沒有這些,自派的許多秘法早就流傳開去了。
門派所以存在威震力和吸引力,就在於法術的厲害效果旁人無法模仿,更無法比肩。倘若引之為傲的這些在外頭是個人都能學到,誰還會加入門派受那諸多限制了去?
似他這般的本屬例外,因本身修為高強,才得以使人釋疑,不擔心其別有用心。但即便如此,蘭帝加入後除卻那引導法術外,旁的上殿所藏秘術都不敢當真利用劍尊權限日日去翻閱學習,就怕惹人懷疑落了話柄。就是其它幾位自幼就加入門派的劍尊,不是適合自身學習的秘術,也都不會去耗費時間的,萬一出了什麼差池,難免脫不了干係。
不片刻,到了白晝仙境裡專用於實戰比鬥和修習法術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風和日麗的天氣,丈深的蔥鬱草叢分外顯得精神抖擻,有的弟子或坐在草叢中或懸坐半空閉目冥思著,有的則在跟師兄弟實戰演練,接受著指點教導。
兩人的到來也沒有驚動了他們,這時候哪怕見到白晝也不能見禮問好。那受命召集了人來的弟子上前交付罷了使命,便引著兩人走近幾百號隊列齊整的人跟前。
這些人似都見過白晝的面,齊齊見禮問好後。便在她介紹聲中將目光齊聚在蘭帝這位他們日後的師尊身上,低語議論聲也同時響起,當中許多目光顯得份外炙熱興奮,也有些目光帶著渴求證明的置疑。
這些種種蘭帝早在忘情門時就已承接習慣了,自也不會怯場,更不會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白晝見他很是鎮定,也就不多停留,先行告辭走了。
蘭帝做罷了簡單自我介紹,便慣例的說了些鼓勵和告誡的話。隨即待一干徒弟都作罷了自我介紹,就主持吩咐著進行了簡單的實力測定比試。
自中挑了有理由讓眾人哪怕口服的人擔任了大師兄,又自按照測定結果一一定下了次序前後。如此忙到天色黑下來,才讓這干人劃分好了位置。
其它名單上未經過篩選的那些人,便交由了為代表的前二十號弟子負責劃分到個師兄弟妹手下修學法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