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什彈起如簧之舌,三下兩下就讓意志不堅定的吳雲倒戈了,也不用和特裡奧辦什麼交接,從來都是特裡奧一個人在幹活,聽到吳雲要去花花世界北州,他也就是抬抬眉毛而已,這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你究竟想弄點什麼給我?」吳雲一上星艦就追問起納什來,如果不是鷹齊、西頓跟著,他還以為自己被拐賣了呢。
納什就是一個勁的笑,拿出美酒好茶腐化吳雲,這麼著到了北州,吳雲已經差不多忘掉了自己幹嘛來了。
「去裝備部。」司機應諾了一聲穩穩的啟動了,北州是聯盟物資的集散地,裝備部也在這裡設立了僅次於安多的分部,事實上,安多本部更多職司人事管理,這裡才是裝備部的精華所在。
有上萬的企業在為聯盟軍方提供產品,在成為選購的商品之前,要在這裡進行裝備部主導的測試,然後才會進入採購程序。
性價比過低的產品會在採購程序中被剔除。
性能強勁,而價格同樣強勁的商品只有這裡才能買的到。納什以為用這些只有少數軍隊方能配發的高級武器就可以收攏吳雲的心了,後勤部沒少這般拉攏各地軍閥。
如果是特裡奧來了這裡,納什賣了他,他也一定興高采烈,可吳雲不是個軍人,加之建立純地球武力的努力陷入停滯,使他對大批的武器裝備並無多少興趣。結果就是,這個連最基本的軍人素質也沒有的傢伙,喜好的武器完全憑借外形,就是這樣一點興趣,也是完全來自於男孩子天生對暴力的傾向,你不能要求一個連槍都沒摸過幾次的傢伙會明白「P107A」和「P107B」的區別,所以納什失望了。
這是一份經過了精心挑選但不符合主人口味的禮物,就像是送米芾的字給一個只會寫自己名字的文盲一般。
對吳雲的表現。久居陰謀之地的納什也無法確定這是否是吳雲在表示自己並無割據之心?可是一萬人的武裝雖然有些過多,卻也沒有超出一個領主的權限,何況是這樣的輕武器部隊,不過這也的確留給了納什如此的印象,足夠一萬人裝備的高級武裝只是隨意揀揀,這般的氣度也是常人難以做到的吧。
吳雲的興趣索然同時也讓納什和這裡的裝備部主官沒有了精神,免去了冗長的介紹之後,吳雲草草的收拾了點機甲和特種裝備就準備回去,不過,即便是被雅克先生稱為「簡陋」的裝備也是特裡奧平常難以見到的,野戰部隊重視重武器的應用,輕武器僅僅能夠防身就足夠了,這般大量而全面的輕裝備是榮譽部隊少有的。若不是納什仔細研究了吳雲的履歷,認為他一定會需要輕型地面戰武器,也不會特意前來北州的裝備部,卻不知道吳雲本人還沒有考慮的如此遠。
成堆的軍火在清單上不足一頁,可擺在面前卻龐大的令人難以置信,納什終於明白自己的馬屁是拍在了馬腿上,吳雲根本不認識眼前任何一件裝備,更勿論明白它們的昂貴。
「明珠暗投」倒沒有讓雅克有什麼想法,他主要是明珠太多了,但前來裝備部要東西的其他軍官就不是這樣了,看到油光閃閃的裝備和吳雲冷漠的臉,紛紛竊竊耳語的詢問著:「哪個部隊的這麼牛。」他們認為吳雲的無所謂和他們看到十級裝備時是一樣的,那麼這些上不了後勤部名單的裝備豈不是在他眼中也和十級裝備一樣?可惜沒人知道答案,否則空軍第十一師團獨立聯隊一定可以出大名。
吳雲的冷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剛才發現,自己野心勃勃的一萬軍人計劃幾乎破產,等到十年八年以後,這些裝備將失去他們超越性的價值,而變成普通的標準裝備,那麼他還興奮個什麼勁呢?獨立聯隊畢竟是聯盟部隊,榮譽師團命令嚴格是出了名的,何況他們已經裝備齊整了,總不能讓操縱星艦的下來玩戰機,背槍吧。
花重金拍馬腿可不怎舒服,納什只覺的手疼,好在吳雲還算明白,規規矩矩的做著「作業」,讓他不至於心血付之東流,後勤部和裝備部同為牛部,並非並不融洽。後勤部決定裝備的配發,而裝備部決定裝備的採購,兩部之間官司也從未斷過,倒是高層之間還算正常,這次也就是吳雲,如果派個普通的大校上校,在後勤和裝備部之間來回搗騰就能把新裝備拖成老裝備。
「讓一下,讓一下。」一個辦事員在磁性傳送帶上連蹦帶跳奔過,擠的靜站在傳送帶上的人東倒西歪。
駐北州星的裝備部只是北州裝備部的很小的分支,更大的實驗台等均在外圍空港和衛星上,匆匆忙忙經過的大多是年輕卻傲氣的辦事人員,他們掌握著那些公司以億計開發的裝備的生存權,所以在這些「大爺」中出現一個焦急的身影值得所有人關注。
「停下,停下。」雅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吳雲,然後厲聲對流汗的來人道:「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了?要保持儀態,你著急什麼?」
那人張口還想說話,雅克遞給他一杯水道:「先喝水,有事也一會說。」
納什覺得該走了,趁機向雅克告辭,吳雲沒有顯示出欣喜若狂的樣子讓他有些失望,感覺好像在這個低自己一級的外部門官員面前丟了面子。
「是奈爾家的人來了,帶著新任董事來認路。」尚未走遠的吳雲隱約來人的報告,「奈爾」好像在哪裡聽過的樣子。
納什沒話找話著道:「葉家最近擴張的很厲害,『魚鷹』就是他們產的。」
葉家?吳雲立刻想到了葉晨晰,然後就是兩人相遇的「奧肯公爵號」,那艘船好像就是奈爾航空的,於是向納什問道:「北州有幾個葉家?」
「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其他都是分出來的,這次來的肯定是本家的,奈爾企業是他們家最大的資產了吧。」
「那你知道來的是誰嗎?」吳雲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來人和葉晨晰有親戚關係,就忍不住又問了起來,他對葉晨晰感覺不錯,但交往卻不久,對其家族知道的就更少了。
納什想了想道:「應該是奈爾的葉輝或葉芎吧,聽說他們最近新老換代剛完成,可能就是這兩個老傢伙帶人來認門了。」
「你和他們很熟?」吳雲馬上抓住問道。
「是見過幾次,另外我們後勤部和葉家總有不少業務上的來往。」說著納什又想起本職工作道:「我們後勤部可以說是全聯盟人面最廣的部門,哪裡都能簽上線,聽你對葉家挺有興趣的,我帶你去認識認識?」
吳雲笑著應了,左右無事,他也希望納什沒有帶給自己的驚喜能夠由葉家帶來。
考慮到雅克與葉家人有工作要談,納什將時間選在了晚飯後,酒足飯飽之餘是人最耐心的時間,這時候與人見面不會因為飢餓而影響說話質量。
無數次與路人擦肩而過,總是有那麼微笑的幾率遇到熟人。
吳雲一進門就看到了一雙修長的大腿,這不是吳雲的錯,有些東西天生就吸引人的目光,性是人的底層軟件。
就算對方不是葉晨晰,也是個足以與葉晨晰媲美的性感女郎,吳雲可不相信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出現。
上帝也不相信。
所以葉晨晰也看到了吳雲。
「哦!」葉晨晰用手摀住自己的小嘴,眉目因為驚訝而散開,正聊著天的幾人立刻注意到了這明顯的變化。
葉晨晰忍住了向這邊走來的衝動,而是等待著吳雲和納什走過來,再聽雙方一一介紹,這是規矩。
介紹到吳雲時,葉晨晰才選擇了握手的理解道:「我們倆認識。」
「不認識才怪。」其他人就差把這話寫在臉上,葉晨晰的伯父一副瞭然的樣子點頭道:「是,是。」
眾人哄笑。
聯盟的觀念是在開放中的保守,「夫妻」再見面也不會有多少尷尬,只有吳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問道:「怎麼來了北州。」
葉芎率先再次大笑,搖頭晃腦的道:「我們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北州可是葉家的根據地。」
納什也覺得吳雲這個文話太沒有水準,想補救時葉晨晰卻開口道:「要說才是我要問,上次還通話來著,你卻不聲不響的來了北州。」
這樣熟識的話讓其他人不好開口,於是把圈子打開,露出葉晨晰,放進納什,繼續自顧自的聊了起來,讓兩人無所顧忌的說了起來。
吳雲大概解釋了兩句,兩人就海闊天空的聊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與葉晨晰究竟是什麼關係,如果男女間有正常的朋友關係,那麼葉晨晰就是自己的紅顏知己,是少有的可以同時理解他在地球和聯盟生活的朋友,且是唯一的女性朋友。成熟的豐富細膩的女性情感與良好教育帶來的素養使得葉晨晰幾乎是一個完美的朋友,但他同樣完美的身體曲線和超標準的修長丰姿卻讓吳雲總是心有旁騖。
如果不是有周文的刺激,吳雲是不會帶著曾可安去開房的,也因此,他至今沒有和曾可安同居,事實上,他是和兩個女孩同時居住,享受精細的餐點和精神上的交往,有時他也以為自己是個修士,這樣在面對葉晨晰的時候,他的情感輸出總是存在一些問題。
這可是個超越地球新女性的女性。
在一個只有生育才需要履行責任的國度裡,女性的自由幾乎沒有束縛,吳雲總是強迫自己不去這樣想,那會使葉晨晰的誘惑更加難以抵抗。
黛絲願意繼續住在吳雲的房間裡,一方面是因為他與曾可安尚未明確關係,另一方面,大約也是因為五千年的生命吧——催生了聯盟思想變革的種子——無論如何,她也是不願意放棄努力而讓剩下的99%的生命憔悴。
同樣的原因也困擾著吳雲,這也是他為何不願意過早的普及生命藥劑,如果人人都想過上轟轟烈烈的一生,這個社會也就轟轟烈烈的完蛋了。
短暫的沉默使得葉晨晰發現了些什麼,輕笑著問道:「接下來有沒有節目?」
吳雲搖頭示意沒有,她就伸出手來邀請道:「我們去跳舞吧。」
餐廳不是個適合跳舞的場所,於是兩人偷偷的溜去了葉晨晰的毫宅。
與葉晨晰跳舞,是吳雲少有的埋怨自己身體條件的時候,身材高挑的葉晨晰足有一米九有餘,吳雲只能讓自己的額碰到她的嘴,雖然並非有此想法,但吳雲還是願意能夠有一個不需點腳就可偷吻的機會,更何況地球上的舞步大多是用於男高女低的組合。
互相的交流一番各自最近的經歷,吳雲想起葉芎笑道:「你有一個有趣的伯父。」
葉晨晰不明所以的想了半天,突然大笑了起來道:「如果不是我最近學習過一些地球知識的話,我一定不能明白你的笑話。」
「笑話?」吳雲十分不解的看著她,葉晨晰嬌笑著道:「我的伯父只有一千多歲而已,天哪,你一定是把他當作老而不尊的一類了。」
吳雲腦袋濛濛的,尷尬的回以微笑。
「說到我的家裡人,我以為你會問凝析的。」好容易收住了笑,舞步已經徹底亂了,兩人坐下來喝起了茶。
「凝析?」吳雲不覺的他與那個刁蠻的千金有什麼瓜葛。
「一看就知道你不看天訊,不關心聯盟時事。」葉晨晰不客氣的批評道:「雖然還不算聯盟高級官員,但你的身份不同其他人,這些是應該注意的。」
聯盟的地位高級全憑實權和階級看,各行各業均會有大人物,只是數量多寡,幾率高低有區別罷了,只看葉晨晰與雅克等人的談話就知道她怕已是「高級官員」了,所以吳雲很認真的聽取了批評。
「凝析最近很火呢。」看得出來葉晨晰很為妹妹驕傲:「她參加圍棋比賽在主流媒體上露了臉,於是就有公司要和她簽約,拍了兩部廣告之後凝析很喜歡,於是就用零用錢買了家公司,自己把自己包裝了一下,現在很熱呢。」
「用零用錢買了家公司?還包裝?然後就『熱賣』?」吳雲心裡念叨了兩句,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他可知道開家在聯盟具有影響力的公司有多空難,當時在安多找各種拍賣行,少有能在全聯盟通行的,這大概也與凝析的資質有關吧,那沒心沒肺的笑容確實挺吸引人的。
「改天叫凝析給你唱兩首歌就知道了,的確很棒的,不少年輕人追著她看演唱會,好多站點的單曲排行也在首位,以前她要上學沒時間,沒想到還真折騰出來了,既然她喜歡,家裡人也說讓她多鬧一會。」說起妹妹,晨晰似乎異常高興,笑容很燦爛。
吳雲笑著配合著她,等到停上一會問道:「那你呢?現在負責家族企業的哪部分?」
「終於知道要關心一下我了,剛才我特意沒有說。」晨晰的笑又讓吳雲的心顫動了一番,強笑道:「我只是插不上嘴外加循序漸進而已。」
「我馬上正式管理奈爾了,伯父被調去開闢新業務……」葉晨晰的很多名詞吳雲都不明白,但他還是撿明白的問道:「那你能賣我一艘『海蘭』嗎?。」
「海藍」是艘二級星艦,是為了應對聯盟最多出現的以強擊弱的戰術而設計,重裝甲,特種防護齊全,且速度快捷,體態輕盈,但戰鬥持續能力弱,是打爛帳和特種作戰的一把好手,為吳雲當時惡補星艦知識時發現,與「魚鷹」同為奈爾的傑作,均依靠大馬力移動作戰為主,一個犧牲持續作戰能力,一個犧牲防禦力,同時均減弱了攻擊力,十分適合現時的作戰要求,但因為剛剛完成驗證不久,產量較小。
和太米斯的原因相同,葉晨晰也遲疑了一下,可在吳雲說明用途後卻爽快的答應了,從這裡就能發現聯盟高層之間的實力差距,作為高層中的第三階,太米斯只能猶豫著借給吳雲一艘星艦,如果不是實權派,二級星艦根本不用想,而高一層次者,比如克裡斯,或者依靠家族勢力的葉晨晰,他們卻可以不很費力的決定二級星艦的去留,如果願意,在其管轄內甚至可以給予更多的幫助,葉晨晰的應允讓吳雲大舒了一口氣。
「冰川」雖然可以搭載那幾艘六級星艦,讓全隊安全性大大提高,但在特種防護方面卻做的並不好,其實「海蘭」也卻非必須,可在可能的情況下,吳雲補強的想法以及活動從未停止,將要前往外星域的畢竟是亞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