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的臨近讓吳雲不捨的告別了葉晨晰,和她在一起使吳雲有被照顧的舒適,不僅是生活上的,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
從北州到西北,再從西北到安多,轉遞公文、戰況報告、部隊現狀,繞了好大一圈的吳雲極度的鄙視了聯盟的官僚作風,他已經從無數人口中獲知了自己的任命,再這般形式一番,的確很沒有意思。
比起當日的授勳儀式,吳雲的提升好像沒人管一樣,分別在各個部門領取相關證明,倒是在授予領地時小見了幾位長官。
領地的所有人將擁有領地內的部分財權,部分管理權和部分軍權,這樣設置的目的一方面可以保證聯盟與地方勢力的緩衝,另一方面也是安撫。延續了百億年的地方勢力,尤其是種族勢力並非一個間斷且非集權制的政權所能消融的,複雜的文化、宗教、習俗會讓任何企圖將這片星域簡單化處理的人遭遇最強烈的抵抗,這種來自精神上的抗拒是聯盟始終是個鬆散的聯盟的最大原因。
吳雲和數十名同時授爵的准領主們整而不齊的站在上千名容光之前,等待著拿回自己的份兒。
走在間族領導人最前的是一個黑黑瘦瘦的老人,已經顯出了老態,但精神矍鑠,聲音不緊不慢,姓卓升,有一個很長的名字,還綴著無數的名譽稱號,從中可以看出其年輕時的成功與家族的繁盛。格古拉陪在他身邊小聲的說著話,同時與其他人打著招呼。兩人身後是四位核心委員與其他重要部門委員,間族在安多的首腦幾乎滿員。
老人走的很快,遠遠的甩掉了來自其他八個種族的代表,從這些代表的身份上就可以看出間族此時掌握的勢力,因為受爵者寡,也缺少值得重視的授爵者,只有固山族派來三位核心代表,其他種族均只有一名核心委員,帶著小貓兩三隻。
格古拉小心的落後了卓升半步,讓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了這個乾瘦的老人身上,並非聯盟出身的吳雲缺少對這些權利人物的畏懼,略微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卓升敏捷的發現了吳雲的小動作,也不易察覺的動了動嘴角。說實話,除了基因傷殘或天性虛弱的聯盟人,吳雲的體質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反應能力自然也等而下之,無法像在地球上一樣迅速的躲過老師的偵察。
因為眼前只有十幾人,卓升一個個按照各自種族(更細化的種族,同屬間族)的禮儀走了過去,吳雲也不得不歎服他的記憶力之強或閱歷之豐,有的種族的正式禮儀是非常非常複雜的,配合著專用語言和動作,全身肌肉運動長達一分鐘,期間手勢表情不斷,卓升也能標準的做下去。然後是格古拉和其他的核心委員,委員。
十年一度的考核是聯盟重要的工作,很多軍閥地方勢力就是在這樣一次簡單的考核後沒落或崛起的,所以各大種族凡是有人晉陞得到領地,均會派本族代表前來授爵,同時為了表示各種族親善,還會有更有力的握手等待著吳雲,比如那位身高四米的固山大叔。
花旗,禮炮,刷新徽章,然後是最重要的族徽,成為領主是立有大功之外最常獲得族徽的機會,只有擁有族徽的家族才能封妻蔭子,才能以聯盟的名義為家族謀取福利,才能在自家的東西上繡上聯盟承認的圖案……並非每一個容光家族都擁有族徽,擁有族徽的家族也未必昌盛,但大家族,族徽是必不可少的裝飾品。
從反面來說,一個容光家族的分崩離析往往伴隨著一位重要家族成員擁有領地而分家,同樣的,一個內部團結的容光家族幾經分家合併可以迅速的成為聯盟有數的大家族,雖然伴隨著危機,可卻是中型家族成為重量級政治坦克的捷徑。
族徽也是另吳雲煩心的地方,擁有族徽的他才正式擁有了一個聯盟功勳階級完全的權利,給予他人聯盟的部分公民權——即本領地的權利,就像當日的亞克多可以介紹吳雲入洛星籍一樣,地球籍同樣成為了聯盟的公民證,而佩戴族徽則可以擁有容光家族的基本權利,好奇聯盟的黛絲和曾可安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安多美容了,吳雲的父母也可以隨時來往於兩星,可給予兩女何種身份,未來的風暴讓吳雲不想面對。
三天的準備期使吳雲選擇了一條鯨魚做族徽。雖然亞克多很不屑吳雲的圖騰崇拜,但依然對吳雲的族徽羨慕不已,作為族長,能夠在自己的任內擁有聯盟配發的族徽,也算是達到人生理想狀態甚至頂峰了。
「謝謝卓升先生。」吳雲鄭重的接過原始的木質、皮革、石材及金屬印章完成了儀式。下發這種印章是聯盟的慣例,無論任何時候,重要的物品都要擁有一個非常必要的屬性,即可以不需其他介質而使用,更通俗的說法就是,只要是人就能用,能懂。至於其他更方便的方式,只是一種工具而已,多次的毀滅性戰爭讓科技發達的聯盟更加重視人本身的作用。
「從今天起,你就可以為你的戰艦拓下家族徽章了。」卓升的音色比較低,但全神貫注之下很容易聽清記下,沒等吳雲表示什麼,卓升繼續道:「你和年輕時的格古拉很像。」說著他看著旁邊的格古拉笑道:「那時的他也是如此的信心十足,神奇逼人。」
吳雲和格古拉都有些不好意思,卓升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輕輕的拍拍吳雲的肩膀,格古拉也不好說些什麼,也順著握握吳雲的手,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為我的戰艦?」星艦可並非都是戰艦,吳雲細細的品著卓升的話,納什都知道的事情,卓升沒可能不知道,雖然說瞞上不瞞下,可「新領域者」的身份多少有些礙眼,這就好比被焦點訪談抓住的小煤窯礦主,很有典型性啊。私自訓練人馬,格古拉不反對可能是因為『領域者』的身份,那卓升呢?還有納什似乎也毫不在意,這就讓吳雲不得不好好的考慮一下為什麼了?在上層打滾,是半分差錯也不能有啊。
「也不知道那個孫冶露出了多少?」吳雲覺得自己大概是被人賣了,情報嘛,地球上已經一字千金了,聯盟想必也少不了,而且可以一賣多,算是個好買賣。可為何大家都沒有反應,吳雲淺薄的聯盟知識就猜不出來了。
克裡斯沒有來,因為太米斯對吳雲出乎意料的讚賞,加上本身表現出的強烈上升勢頭引起了眾多核心委員的注意,連遠在邊疆的也不例外,藉著授爵的機會,紛紛前來,這也是間族委員出奇的多的原因。
把玩在吳雲手上的鯨魚徽章只有一個寬厚的背脊和一道沖天而起的水柱,圖案是由曾可安、黛絲以及羅蘭找來的專業人士完成的,據說有很多意義,吳雲對藝術的遲鈍使得他轉眼即忘,唯一記得的是兩雙汪汪的大眼,帶著不明味道的期待。
「希望各位……」
突如其來的結束語打斷了吳雲的遐想,忙碌了多日的身體也撐不住疲勞軟了下來,本就雞藏鶴群的身體更是縮的找不見人,讓台上注意著他的委員們一陣好笑——「很多年沒有新的星球加入了。」一個委員微笑著小聲道。旁邊的眾人都明白他所謂的「新的星球」,同意的點著頭,只是內心究竟如何看待這顆星球,卻不得而知。
儀式結束之後自然是結識朋友的時候,但能夠做到領主之位的除了吳雲,無一不是身居高位者,固有的圈子劃定了他們的行動範圍,越雷池一步而不得,倒是吳雲受到了無數的請帖。
「都去不了啊!」看著這些各式各樣的請帖,連牛一般的實物請帖也有,吳雲大開眼界之餘就是失望了,。但即便是間族領主,之間的關係卻也連正常都算不上,領地是如此地稀少,且分成三六九等,級別高低自然有區別,資源星、礦物星還是可居星也有著明顯的差距,擁有固有勢力範圍的還好,那些沒有家當地完全是從別人嘴裡奪食,這裡分到好地方的也許正是踩在了另一位的肩膀上,沒有弄清他們之間關係的吳雲輕易可不願趟這渾水。
在安多衙門轉上一圈,新鮮熱辣的領主帶給吳雲的是比紫帶更多的稱譽,潛力和實力是不同的,雖然吳雲至今讓人們談論最多的依然是潛力,可至少,他證明了自己挖掘潛力的速度,這才是受到尊敬的源頭。
宗務府還是吳雲首先拜見的地方,哲通奉還是老樣子,半皺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士紳某樣,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異常,城府似乎更深了,其他通正們似乎也是如此,之前的芥蒂使吳雲停止了與其的正常交往,但只是選個酒肉朋友,利益夥伴,熟人倒也不錯,現在的吳雲,總算可以平等的在安多溜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