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米斯二十餘天不在部隊,第十一師團的一切事務卻依然井井有條,也多虧了參謀長培虔,在沒有戰事的時候,師團長的存在似乎並無多少必要。
看起來酒色昏熏的培虔給了吳雲一點驚訝,考核前的部隊重整有條不紊,一線聯隊成建制換防迅速,物資補給也落在了實處,這些都讓吳雲讚歎不已,太米斯也是老臉有光,按他的說法:培參謀長是我練出來的老兵,你要是跟我好好練,等拉出去的時候也一定是匹老馬,不會是騾子。
吳雲已經放棄了給太米斯講解動物世界的興趣,對於只喜歡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的太米斯,而吳雲從趙忠祥叔叔那裡聽來的故事是不足夠的。
參謀長有點勝不驕敗不餒的樣子,絲毫不為兩位子爵的誇獎而表示出開心,倒是太米斯奇怪的問道:「參謀長?怎麼了?變樣了?」這培虔可是個沒功三分功,有功佔兩份的主,反常即為妖,他可不信這一千多歲了還能改變性格。
培虔嘟囔著沒說話,太米斯追問了兩句他才道:「唉,其實也是好事,只是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你說,唉,比起人家吳子爵,我是高興不起來啊。」話語低沉,但看向吳雲的目光卻炯炯有神。
培虔的眼神讓吳雲很不好意思,讓他有回到課堂的感覺,記得那時寥寥兩筆劃出一份令人不可思議的答案,學生們就是這樣看他的,但這樣一位老資格的參謀長這樣注視他,想像中的學生卻好像變成了老師。
古里古怪的想著,吳雲彆扭的道:「參謀長,我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吧?師團長可看著我,我有不在場證據啊。」
聽見的幾個人笑了起來,氣氛也鬆泛了,培虔搖著頭道:「去看看你的聯隊吧,鳥槍換炮啊,人家後勤部的專員還等著你呢,來了好多次了,不讓我叫你。」
太米斯快步走了上去,他這種一方諸侯最怕的除了參謀本部,就是後勤部了,聯盟對各部隊的約束轉嫁在後勤部手上,斷糧斷銀斷軍火,只要一次遭遇戰,一個師團就得灰飛煙滅,太米斯對著後勤部的人,那態度是出氣的好。
早聽說吳雲回來的特裡奧一聲令下,全部士兵以參加檢閱的姿態全副武裝,戰機升空,機甲上浮,展現在吳雲面前的就是一支鐵甲部隊了。
只見基地限高處是六百架雙座「遠望」和三百架「眺望」,後者是聯盟最新的戰機,尚未裝備野戰部隊,卻被送到獨立聯隊驗證,機庫中還可以見到待機的「長空」,這是一線部隊最常用的裝備,獨立聯隊有整整800架,等同於一個普通聯隊的規模,特裡奧卻已經看不上了,只讓它們待命守候,幾乎成了教練機。而在普通師團,這種戰機也是很難見到的,規模作戰只能用更次一級的「戰刀」,「火線」之類的,連吉安看到特裡奧錢多發愁的嘴臉也是不屑加口水長流。
低一些的地方是以「破襲」為主體的機甲中隊,因為特裡奧的偏好,這支中隊是一支加強榮譽中隊,四千人的配置,雖然只有800架破襲,但特裡奧相信,吳雲很快就會給他補滿。
星艦倒是標準配置,陸戰隊就由機甲中隊和戰機中隊兼任,「魚鷹」的空戰滿員是1200人,加上陸戰滿員卻有4000人,加上其他的三四級星艦,獨立聯隊已經成為了全空戰標準部隊,以榮譽師團的標準來看,也是一級聯隊。
而最惹眼的或者最讓人眼紅的是普通人員的戰鬥服,航空靴,可開啟標準氣盾的一級戰鬥服,高等級的智腦人手一部,加上頭盔上的各種輔助設施,總價值足夠再編兩個機甲中隊,若是其他部隊,誰沒事了弄這些「沒用」的裝備。
太米斯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和他呆了一個月的吳雲知道他又起了心眼,連忙把特裡奧招來道:「你從哪搞來的裝備?」
「人家後勤部送的。」特裡奧扭捏的答道:「我也說這些戰鬥服又擋不住副炮一擊,可人家說送你,我也沒好意思不要,就讓戰士們穿上了。」
這時納什走了出來,培虔連忙打招呼,然後向吳雲和太米斯介紹道:「這位是後勤本部的納什專員。」說著酸溜溜的對吳雲道:「就是專員先生一次次的送來裝備。」
吳雲連忙道謝,納什客氣道:「是吳雲子爵先幫了我們嘛,我是代表後勤本部全體成員來謝謝您的。」說完指著那些作戰服道:「雖然在空戰中這些作戰服作用不大,但在陸地戰,尤其是特種作戰中用處極大,畢竟不能將機甲成天披在身體上吧。」
吳雲一愣,呵呵的笑了起來道:「那就謝謝您了,不過您說謝我,就讓我有些不明白了。」
「您的策劃異常優秀。」納什將學著將大拇指豎起來道:「我部審核已經完成,比初期預測高了兩個百分點,多虧了你。」
「恭喜啊。」太米斯抱拳道:「不過你說的我怎麼沒聽明白?」
納什笑著謝了,然後將前前後後解釋了一遍道:「吳雲子爵的策劃依然在發揮作用,只是距離考核時間太近,否則我們的成績還會更好一些。」
「這不是我的功勞嘛。」廣電呆的吳雲也會說話了:「這是全體後勤本部成員努力的成果,我連個敲鼓的也算不上,怎麼能將功勞放在我的頭上呢?」
對吳雲的謙虛,納什只是一笑而過道:「我們不缺乏解決問題的人才,但對於能夠將問題以如此令人舒適的方式解決的人,我們尚未見過,要說同事們爆發的熱情,我想與這種舒適的工作環境有很大的關係。」
互相客套了半天,眼尖的太米斯發現納什總向四周看,就明白的告辭了,納什也不阻止,卻攔住想回去的吳雲道:「吳雲子爵請等一下,我想和您商量件事情。」
吳雲回頭看看太米斯等人,對納什道:「我們到指揮部聊吧。」
「好。您先請。」
「不用這樣客氣,叫我吳雲就可以了。」吳雲一邊領路一邊說道。
一路上遇到的裝潢幾乎全新,還有免費飲料供應,來來往往的陸新、飛梭也皆是全新型號,吳雲笑道:「後勤部的禮也太豐厚了。」
「薄禮而已,薄禮而已,相比您幫的忙,這點東西算不了什麼。」納什笑的挺真誠,吳雲就納悶了,莫非自己做的策劃真這麼好?
其實,吳雲能做出超水準的計劃也是與其時的態度有關,既然是非正式任務,對方就具有選擇權,吳雲也不但心因為自己的錯誤而造成損失,想法也就大膽了許多,正巧後勤部也當重組之際,初上任的官員頗想做出一番功績,大膽的選用和天馬行空的構想,兩項交錯讓吳雲的策劃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坐在指揮室內,納什很認真的對吳雲道:「此刻我代表參謀本部向您發出邀請,請您成為我部的行政官員——講訓長。」說著拿出已經簽發的正式文件,只等吳雲拓下他的徽章,就一切ok了。
「講訓長?」被村長之類的長字輩弄糊塗的吳雲迷惑的問道:「講訓長是做什麼的?」
「可以參與本部級別之內的事務,並給出意見,同時負責培訓低級官員。」
這不就是調研員嗎?吳雲腦一昏,以為是被自己貶黜的地球官員們來報復,安多語實在是太複雜,按字面意思翻譯和其本意都能有不少個版本,自然吳雲是願意自己是講訓長了。
「這個……」多個職務多份職責,兼職的尤其不能當米蟲,吳雲動動嘴就像拒絕,納什搶先道:「子爵先生,聽說您準備裝備一萬人的地球士兵?」
「是這樣的,有65人已經在星門中受訓了。」
「呵呵。」納什一呆,指著指揮室內的新裝指揮系統道:「您是我所見過的最奢侈的指揮官,說著就笑了起來。」
吳雲不明所以得跟著笑,納什笑過道:「不過,星門中鍛煉基本素質是不錯,可一個士兵80%的時間是智力活動,這可不是能夠在星門中鍛煉的啊。」
「啊?」吳雲陡然一驚,他可以在星門中做任務,學習,卻忘記了當日能力者們從星門中出來的狼狽樣子,這些士兵如果只是像地球上的操練一般,對智力型種族自無問題,若是動用到大量腦力,卻很難承受的住。
納什笑道:「所以您大概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到一批合格的士兵了。」
「那麼?」吳雲看著納什想知道他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子爵先生。」納什端坐著道:「其實,聯盟士兵長時間的訓練,尤其是主戰部隊長時間的訓練與軍費缺乏有很大關係。」
「嗯?」吳雲可不認為聯盟軍費缺乏,三級星艦裝備到聯隊,那可比他曾經上過的「奧肯公爵號」貴多了。
「以聯盟的訓練方式,也就是模擬儀加理論,一名合格的聯盟士兵大約要五十年的作訓週期,但在榮譽部隊,這個時間可以縮小到三十年,我是說成為相當於普通士兵的程度。」
吳雲點頭贊同,這些他也曾聽太米斯說過。
「高昂的代價阻止了我們使用更有效的訓練方式,普通五級星艦副炮的最低發射價在兩千安多幣以上,訓練一名熟練的炮手要上萬次的使用才足夠,還要考慮到不同的環境狀況。但要是後勤部給予您全力,我是指從裝備到訓練,那麼這個時間再縮短50%,應當沒有問題吧?」
吳雲還在想著,地球士兵最主要的問題是知識儲備不足,比起聯盟士兵,地球士兵哪怕不學專業以外的東西,也要比他們多學十年,這些並非後勤部所能幫助的,納什也許想到了這一點,提醒道:「子爵,能夠加快一點也是好的,有些東西是既不來的。」
「可我培訓的並非聯盟士兵。」吳雲把最後的顧慮說出來道。
納什把委任狀放在桌上道:「這完全不是問題,等到考核結束,您的任命也就下來了,擁有衛隊也是合適的。」他輕輕的拍拍吳雲的肩膀道:「伯爵大人,這個稱呼也不錯啊。」
吳雲也是一喜,故作不信道:「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納什啞然一笑道:「我還知道地球也會成為您的領地呢。」
「那托克利呢?」最近和太米斯相處的不錯,吳雲於是藉機問道。
「和您一樣,不過他是一等伯爵。另外領地封在瓦登。」納什有些羨慕的道:「聯盟高級星的成員是很少能擁有領地的,有的也很偏遠,太米斯多虧是家族歷代在瓦登,否則一定沒這麼好的事。」說著又指著委任狀道:「您是不是讓我把工作完成了?」
吳雲笑笑,把徽章印在了上面,正式賣掉了自己道:「那您是不是先給我點甜頭嘗嘗?」
「沒問題。」納什把委任狀收好道:「我們以後也是自己人了,雖然本官不能升,但您的職位與我相同,比本部長官低兩級。」說著他有些為難又好奇的問道:「我聽說您的保密級別已經是一級了?」他看過吳雲的資料,但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起了當事人。
雲見過的人裡保密級別都很高,卻不知道納什心裡的驚訝,作為聯盟本部成員,他也不過是二級而已,雖然只差一級,卻難比登天,此生大約是無望了。
「怪不得策劃那麼厲害。」納什服氣之餘還是為自己與之相差如此之大找了些借口,計劃是查出來的,級別越高,能看到的資源也越多,做出的策劃可行性也確實越好,後勤本部能夠擁有一級保密的只有三位最高執行官員,而他們是不會事事躬親的做策劃的。
「哪,作為見面禮,我送你點東西。」納什轉眼間又一點沒事的道:「有沒有興趣去趟北州?」
「可考核快到了。」吳雲為難道:「離開可能不太好。」
納什拍著吳雲的背道:「放心吧,你不是有個副聯隊長嗎?這段時間我看他做的很不錯嘛,你就真不好奇我帶給你什麼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