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那三個基本上連面都沒有罩過的偷襲者後,韓大絲毫放鬆警惕,而是身形閃動,在周圍又小心地查看了一番,好在除了找到幾處乾草堆外,其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所以,韓大力在最終確認安全後,才重新返回,將幾個偷襲之人翻過身體,逐一查看起來。
他們幾人臉都陌生的很,並不是達谷村的人,這一點,韓大力還是非常肯定的。不過韓大力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對付他,而且一照面就是痛下殺手,比山裡的野獸還要直接。
韓大力「思考」了一番,感覺還是要去問問安叔,想到這裡,不禁隨便挑了具屍體扛上,甩開步子就急匆匆地向村口工地趕。
當韓大力將扛的那具屍體往正忙著指揮的安叔面前一放,周圍的人頓時都傻眼了,不知道眼前這個大塊頭是不是突然野性大發,竟然搞出人命來。
安叔則一臉凝重,心知韓大力這麼做,必然有其原因,正想開口問清楚,韓大力就已經連比帶劃地將剛剛的遭遇說了出來。安叔一聽是大為震驚,連忙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俯身查看起那具屍體以及他的樣貌。
不出所料,這人果然是幾天前,才投奔而來的那幾戶難民中的一人,真相呼之欲出,看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難民,而是混進來的馬盜奸細。
想到這裡,安叔暗道一聲不妙,頓時想起這工地上還有不少那批難民中過來幫忙的人,於是就準備立刻起身提醒村裡的人有奸細,可就在他剛一站起之際,一把閃著寒芒的飛刀已經呼嘯而至,眾人還都沒反應過來,只有韓大力眼疾手快,連忙將安叔一把帶開,避過後背的要害部位,但他的臂膀卻未能倖免於難,飛刀急速擦過,帶起一蓬鮮血的同時,還勁射了一段距離。
堪堪救下安叔的韓大力當即大怒,雙目圓睜,一聲暴喝,身形急竄,轉瞬之間,便來到了離安叔身後不遠距離的那名偷襲者面前,毫不客氣地一拳猛烈擊出,不過此時,那人的身邊也分左右,出現兩點寒芒,目標直指韓大力,令他不得不身形一頓,本能地應付起這突然襲擊而來的兩柄利刃。
此時,安叔也顧不得臂膀的傷勢,衝著周圍就是一聲震吼:「將那些外來人都抓起來,他們是奸細!」
話音落地,韓大力也在瞬間突破了那兩柄利刃的封鎖,直奔那偷襲安叔的傢伙。而那兩個手拿利刃之人,在阻攔無果的情況下,也在同一時間被反應過來的村民們給圍上,捉對廝殺開來。
面對韓大力的瘋狂,那名偷襲者並沒有絲毫的驚慌,而是硬碰硬地接下韓大力一記重拳,「轟」地一聲,雙方人影不由乍合驟分,強勁的震力,令兩人身形都是一晃,腳下連退幾步。不過兩人並沒有多停留,剛一站穩,就又纏鬥在一起。
這樣的結果,令韓大力大吃一驚,對方竟然如此強悍,並沒有像他以前對付過的那些猛獸和剛剛偷襲他的幾個傢伙一樣,能夠讓他一招斃敵,反而硬生生接下了他的全力一拳,並跟他正面較量了起來。
韓大力只覺他的拳風凜冽,傳來的一股股巨力,竟然絲毫不遜於他自以為傲的拳力,要知道他的一拳,可是連崖壁都能打裂。
不過相對於韓大力的吃驚,那人更是震驚不已,他剛才的幾拳,幾乎用上了全力,六階勁氣更是發揮到了極至,沒想到這個化外之民,居然能夠僅憑肉體的力量就和他拼了個旗鼓相當。
而且看樣子,眼前這傢伙生龍活虎,打法野蠻,根本不考慮什麼招數,走的都是野路子,但偏偏就是這些看似破綻大開的瘋狂打擊,讓他是空有一身所學,卻偏偏施展不開,每次那傢伙一拳下來,根本不留餘地,都是攻他必救之地,逼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陪他實打實地對轟著……
此時,韓大力也過了最初的狂暴,也不想著怎麼一拳就將他幹掉,而是冷靜下來,專心對陣起來,特別是對於對付的攻擊方式,還有從他拳上傳來的陣陣勁氣,很是奇怪,儘管在韓大力看來,他的拳頭上,因為在瀑布崖壁上的天天練習,也有一層若有似無的氣息泛出,但只限於表層,並不能向眼前這人那樣,能夠將這股無形地勁氣放出體外。
所以韓大力自感有許多種殺死對方的方法和機會,但每到關鍵處,卻都被他以奇招妙術和這股突如其來的勁氣給一一化解,令他很是不解,也就更加想知道這其中的奧妙。
不說韓大力的煩惱,其實那人更鬱悶,簡直完全被韓大力瘋狂地進攻所困,根本發揮不出自身招式的精妙,只能被動挨打,而且他發現,韓大力的攻勢,專門跟他的脖子、喉嚨、兩腿之間類的要害部位過不去,簡直出手
著這幾個部位而來,令他每每化解之際,都是驚出一心中更是暗恨對手的狠毒。
他哪裡知道,韓大力的這些攻擊方式,都是跟原始山林中猛獸搏鬥所磨礪出的,那些猛獸的攻擊方式無不直截了當,不是撕咬獵物的喉嚨,就是對準其他要害、動脈之處,一爪下去,務求一擊斃命!
兩人酣戰的同時,在達谷村的獵戶們聯手圍攻下,不僅先前那兩個手拿利刃的傢伙被制服,就是其他幾個外來之人,也在同一時間被控制起來。但騰出手的眾人,面對兩人這般狂風暴雨的對攻,塵土飛揚,勁氣激盪的場面,一時半會還真插不上手,只能焦急地看著,準備伺機而動,配合韓大力將那凶悍之人盡快搞定。
可就在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裡時,不知是誰驚呼一聲,道:「不,不好了!馬,馬盜來了!」
就這一聲,眾人當即猶如炸開了鍋般,紛紛爬上木梯,搭眼向外望去,只見遠處果然塵土飛揚,黃煙滾滾,像是大隊人馬殺到的樣子。
眾人震驚之下,還沒等反應,異變突起,十幾個強壯的獵手竟然同一時間一臉蠟黃,豆汗如雨般地抱著肚子,表情痛苦地委頓在地……
手撫傷口的安叔看到此情此景,心中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這批馬盜真是不簡單,毒計一環扣一環,怪不得他們能橫掃那麼多村落,卻很少聽他們吃虧的消息,要知道能在遠離城市,如此惡劣環境生存的村落,村民無不彪悍,戰鬥力之強,就連那些偶爾想要過來討點便宜的幫派都鎩羽而歸,所以安叔一直也想不通,只能猜測是馬盜的實力更強,人數更多。
可現在來看,全不是那麼回事,聽大塊頭口述,再結合現在的情況,人家是準備來個裡應外合,一窩端的戰術。
不用想,偷襲大塊頭的那幾個,原來肯定是準備在村裡縱火製造混亂,而大塊頭碰巧路過,以為被發現,所以才生了殺人滅口之心。
而這裡的幾人,則是伺機等候外面的馬盜,並算準時間投毒,只等馬盜來臨的那一刻,整個達谷村將不戰而潰。
但是萬幸的是,村裡還有大塊頭這麼個超級福星!
想清楚其中的關鍵,安叔連忙擺脫安慧的攙扶,面對正滿臉驚慌,不知所措的村民和那些疼痛倒地的中毒之人高聲喊道:「大家聽好了,這是奸細投的毒,工地上剩下的水和食物都不能再動了,安慧,你帶些婆娘將他們幾個給扶回村裡,找些藥吃吃,然後往後山上轉移,村裡其他的婆娘,帶著你們的娃,跟著也一起上山,暫時避避,剩下的給我把弩箭端好、瞄準,射死那些***馬盜,跟他們拼了!」
「對,跟那些***拼了!」那些手拿武器的漢子們也鎮靜下來,隨著安叔果斷的指揮,同聲怒喝道。此時,大家都彷彿有了目標般,紛紛行動起來,倒是安慧,有點不放心地看了看安叔,見他一臉剛毅地抽出砍刀,凝望著正漸漸逼近的黃塵和馬蹄聲,遂一咬牙,將頭一甩,帶著那些中毒倒地的鄉親和他們的婆娘,就向村裡行去。
別看安叔表面沉穩鎮靜,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大家扼守要位,準備應敵,但他的心中是焦急如焚,除了村外漸近的馬盜,他還牽掛著韓大力這邊的戰況,時不時用餘光看看他那邊的情況,儘管他已經安排了幾個弓手瞄準了那裡,好等一出現機會,就將那個功力強悍的奸細射殺。
其實不用外人幫忙,那名奸細也已經苦不堪言了。隨著韓大力專心致志起來,竟然時不時地從他那裡傳來陣陣像是腦波的干擾力,讓那人當即就是膽顫心寒,行動也慢了下來,招式更是威力大減。
「眼前這個野蠻人居然除了強橫地肉體力量,居然連靈師或教神們的精神力都會,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堂堂一個桑普家高貴的銀月級武士,現在居然被這麼個化外之民給逼到這個份上……」面對韓大力的變態,一向自詡高手的那人欲哭無淚。
韓大力可不知道此時對手心中的悲哀,精神更加集中,目標直鎖對手,雙拳也絲毫沒有力竭之感,繼續對著他狂轟亂炸著。
那人在韓大力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打壓下,終於堅持不住,一個疏忽,腳下踉蹌,瞬間被韓大力把握到了機會,單拳轟出的同時,身形也瞬間跟進,有如磐石般堅硬的膝蓋,不偏不倚,正頂在那人兩腿之間,隨著那人一聲仰天慘叫聲,韓大力隨後而來雙拳已經如流行般不停轟在了他的胸口,胸骨脆響聲聲,眨眼之間,那人的胸口已經深深地凹進去,倒地身亡的口中,還不停流淌出大量的鮮血和碎肉。
包括安叔在內的周圍之人,見了韓大力如此瘋狂的攻擊方式和那人的
場,不由心頭都是一緊,慶幸自己這邊多了一個生力,也不禁在心中暗道聲:「這牲口果然生猛!」
……
此時,天火聯盟的薩爾帶著外人眼中的馬盜,正向著達谷村疾馳而至,飛奔在最前面的薩爾見達谷村並沒有升起預期的烈火和濃煙,心中沒來由地一震,一股不詳地預感湧向心頭,讓他在心中不停地禱告著,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啊!
同時心中也升起一陣煩躁,暗道:「桑普家玩什麼不好,明明有個能幹的大公子,還偏偏要搞其他的花樣,把個私生子放到他們天火來進行什麼所謂的歷練,簡直荒謬,而且更為荒謬的是盟主還居然答應了!就算桑普家勢力強大,但咱們天火聯盟也跟它一樣,同屬二級幫派,真搞不懂盟主是怎麼想的?」
儘管薩爾想不通,可這事他絲毫不敢怠慢,這次老大親自派他來,就再三囑咐一是保護好那小子,二是不能洩露半點風聲,否則就算是他們整個天火聯盟也吃不了兜著走!
對於老大的話,薩爾可是深信不疑,自從跟著老大打出天火的一片天地以來,老大可從來沒有錯過一次,這次也不例外,他只要照著做,就準沒錯。
不過這事薩爾也確實辦的漂亮,故意用他們天火聯盟的人臨時成立了個馬盜,只在這化外之地,陪著那華特少爺專門找那些彪悍的獵戶進行練習,事後再將整個村落滅掉,財物也順便一掃而空,做的不露任何蛛絲馬跡。
而這名桑普家,表面上只是個銀月武士的華特少爺,也確實爭氣,不管是單打獨鬥的武力,還是指揮他的手下進行戰術部署或圍剿,都是有模有樣,顯然從小就受過很好地訓練,這次只不過是來增加點實戰經驗。
特別是這次對付達谷村,按照華特少爺的要求,說是他要鍛煉什麼偵查和間諜之術,竟然只帶著幾個普通護衛就裝作難民,先一步混進了達谷村,並約定好攻擊的時間,到時他們在裡面投毒、防火,最後來個裡應外合,完成一次兵不血刃、輕取而勝的漂亮戰役!
對於華特少爺的計策,他可是讚賞有加,不禁對這位少爺更是刮目相看。正所謂兵者詭道也,對於達谷村,他早已調查過,這周邊的村落,數他們最為彪悍,而且因為前期的行動,他們好像已經收到風聲,開始著手準備,本來還想當場惡仗來打,沒想到華特少爺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計,實屬不易。
不過現在薩爾可沒了這個心情,只是不停地催動胯下戰馬,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到達谷村裡,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華特少爺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嗖」地一聲,沒等薩爾理清思路,一支利箭竟然呼嘯著從達谷村的木牆之內射出,看著疾馳而至的利箭,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而且利箭帶來的颶風,讓他絲毫不懷疑這一箭的巨大勁力,根本不是他能夠倉促間硬擋下來,所以臨時應變,身形只能脫離馬鞍,急升而起,堪堪避過之際,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箭頭突然一沉,竟然由上至下斜插在坐下愛馬的身上,並深透而入,頓時引得那戰馬就是一聲嘶吼哀嚎,前蹄彎曲,翻滾在地,馬身抽搐,慘不忍睹。
空中的薩爾還來不及穩住身形,後面緊跟著的幾名手下就一衝而到,坐下幾匹馬也控韁不住,竟然先後踏在了薩爾那匹馬的身上,當即就馬失前蹄,引得後面就是一陣連鎖反應,一時間,弄得是人仰馬翻,場面亂作一團,整個隊伍也被迫停了下來。
薩爾也是身形暴退,仗著勁氣的,不停躲閃,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卻也弄得灰頭土臉,特別是面對如此情景,心中的震驚,完全可以用無與倫比來形容了!
他們這一票人馬,居然被敵人的一箭就給射成了這樣,雖然中箭倒地的是他的戰馬,讓他有火無處發,但心中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箭,卻深深感到了恐怖。
這幾乎還有將近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再怎麼強的弓箭,也不可能射這麼遠,而且居然還能保持如此驚人的威力和瞄準的眼力,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薩爾還滿臉駭然地震驚和感慨之時,不可思議的事卻再一次發生,又是一支利箭呼嘯著破空而至,黑點由遠及近,轉瞬就勁射向他的胸口,箭勢依然兇猛,但腳踏實地的薩爾,還是有了準備,手中寒光乍現,刀影劃過,正好封在箭路上,「鐺」地一聲,格擋開來的同時,一股巨力也瞬間傳來,震的薩爾虎口就是一麻,同時精鋼製成的刀身也不由急速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