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準備過幾天就走的,但是誰知道那個陸庸不但搜查城外,兩天後又開始了在城裡的大肆搜查,甚至幾個士兵挨家挨戶的查問,還好彭信義的叔叔家有個地窖,躲在裡面也沒有被發現,彭信義的叔叔也是個講信義的人,沒有出賣自己人。
又過了兩天,所謂的欽差到了這裡,而巖留下知州的性命也起到了作用,在那個貪生怕死的知州作用下,陸庸暫時也失去了他通判的權力,而滿城風雨的搜索也漸漸平息下來,巖看看譚鋒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和彭信義一起,化裝成一般的商人出了城。
出城後三人快馬加鞭,一路往西趕路,幾天之後終於到了天水鎮。
巖還是住在了天水客棧,到了晚上,店小二進了巖的房間,不過此刻譚鋒與彭信義都在,店小二想說什麼,但是見到兩人猶豫了一下準備出去,不過巖看出他好像有話要說於是叫住的他:「不用離開,他們都是我的人,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既然巖開口了,店小二也不再猶豫拱了拱手說道:「首領,這次任務完成了,銀子已經存入了興隆錢莊,不過你不在的時候,組織出了點事情。」
「什麼事?」巖本來挺開心的,聽到出事臉色立刻就變了。
店小二說道:「上次首領你離開後,有人出一千金要蘇州沈家莊,沈鷹的命,有兩個人接了任務,任務是完成了,但是兩個人回來後不久就都死了。」
巖本來以為事諸葛無涯那幾個弟子有事,現在一聽原來不是,雖然手下殺手死了很丟人,但是在巖心裡反而沒有那麼嚴重,平靜了情緒巖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店小二說道:「他們都中了毒,而且這種毒會傳染,幫他們收屍的人也已經被毒死了,現在刺血已經變得人心惶惶。」
「怎麼會這樣!」想到諸葛無涯的幾個弟子還有欣夢都在刺血,巖已經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道:「我要立刻趕回去。」
「公子既然擔心,我們就一起走。」譚鋒立刻站了起來。
店小二也沒有攔阻,到了門口他追了出來,給了三人一包乾糧路上吃,進山林後馬匹起不到作用,譚鋒把馬交給了店小二,看著巖小聲的問道:「公子原來是刺血的首領。」
巖苦笑一聲說道:「這個首領不好當,你們不會怪我拉你們做殺手吧。」
「怎麼可能呢,殺手也可以專殺壞人的。」
三人各自展開自己功夫行進,只是譚鋒舊傷初癒,不免受到一些影響。
到了天明的時候,譚鋒已經明顯跟不上巖,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吃了些乾糧,譚鋒也發覺自己的確是拖後腿,於是主動要求讓巖現走,巖也擔心刺血的事,於是畫了一張草圖給譚鋒,自己先走了,而彭信義則留了下來,和譚鋒一起慢慢跟上來。
到了傍晚,巖終於趕到了,一走進刺血的村子,就感到一股死亡的氣息,直接到了老鐵錘的屋子,老鐵錘神情變得很低落,見到巖回來後歎了口氣道:「首領,你臨走前把刺血交給我,現在可好,一共五十幾個人,現在死了十幾個,還有十幾個也感染了,不知道是什麼毒,居然這麼厲害,而且,欣夢她也感染了,不知道還能有幾日的性命!」
「什麼!」巖大吼了一聲,立刻朝著欣夢的屋子裡衝了過去,老鐵錘也跟了出來,一走進屋子,發現宋鳴宏,陳元道他們幾個都在,楊雲海在照顧欣夢,他手上帶著手套,臉上也用一塊頭巾包裹著,生怕被感染到,見到巖出現後,所有人都唉聲歎氣。
「欣夢她怎麼樣了?」巖開口問道。
「巖大哥,是不是巖大哥?」其他人還沒有說話,欣夢已然開口,不過聲音很輕,或許她已經沒有力氣在大聲說話了。
「是,是我回來了!」巖一步步的走近欣夢,不過快到床前的時候被楊雲海攔住了,他脫下自己帶著的手套和頭巾給了巖說道:「戴著,不然你也會中毒的。」
「難道沒有辦法救她嗎。你們都是諸葛無涯的弟子,諸葛無涯乃是不世奇才,你們一點都不知道怎麼辦?」巖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很冷靜的自己,此刻聽到欣夢的呻吟居然也控制不了了。
宋鳴宏拍了拍巖的肩膀說道:「如果六師妹在這裡,的確有辦法,但是我們幾個根本沒有得到恩師的醫術方面的傳授,我們也無能為力。」
「不會的,你們知道月兒在什麼地方的,為什麼不去找她?」巖大吼道。
陳元道歎道:「師妹在康國,從這裡去康國來回需要一個月,根本來不及了。」
「其他大夫呢,難道也不能出去找一個?」
陳元道搖了搖頭說道:「早就找過了,第一個被毒死了,接下來幾個也沒用,被你其他手下給殺了。」
「他們幾個不行難道不能再找幾個,就算……」
「巖大哥,你不要這樣,或許是我沒有這樣的命,幾位師兄可以出去嗎?我想和巖大哥單獨待在一起。」在巖發火的時候,欣夢開口了,淒涼的聲音讓巖也發不出聲音。
陳元道帶頭離開了,其他人也紛紛站了起來走到了外面,巖緊緊握著手上的手套和頭巾,望著此刻變得異常憔悴的欣夢,不知不覺感到心裡很難受,對待一個女孩,除了月兒,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都戴上吧,萬一傳染給了你,我心裡會更難受的。」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死了,欣夢變得非常平靜。
巖把手套和頭巾都戴上了,手套和頭巾上都浸泡過藥水,一股濃重的藥味鑽進了巖的鼻子,巖坐在了床邊,伸手抓住了欣夢的手,她的手不再白嫩,而是顯得有些枯黃,甚至還在微微顫抖,臉龐也瘦了很多,本來很漂亮的眼睛現在深深的陷入了眼眶中:「對不起欣夢。」巖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眶中也變得濕潤了,自從赤雲死了後,他第一次流淚了,為了一個女孩,而且這個女孩還不是月兒。
欣夢聲音漸漸的也變得嘶啞:「巖大哥,你流淚了,我原以為你會一直冷冰冰的樣子,聽鐵錘叔說自從你三年前殺死自己的好兄弟後就再也沒有流過眼淚,沒想到現在居然哭了,為我哭了,我本來不想讓巖大哥見到我哭的,但是不知怎麼我也忍不住了。」
「欣夢,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離開,或許就不會這個樣子了!」巖強忍住自己的感情,不斷的自責道。
欣夢輕輕的搖了搖頭,任由淚水從自己眼眶中流淌出來:「巖大哥,你不要怪自己,或許我真的沒有這種福分,小時候我就聽爺爺說,我的命格很特別,將來一定會下嫁給帝王,所以雖然幾個師兄對我都很好,但是他們從來不會對我有什麼男女的感情,把我當作妹妹一樣,而我也不知道感情到底是什麼,但是自從遇見你後,我終於發現什麼是感情,一開始我以為你殺了爺爺所以很恨你,但是那天你為了我和傅東韻決戰,我不知怎麼感到心裡好開心,但是我又害怕,一次次的警告自己,你是殺了爺爺的人,我不可能喜歡你,後來我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那時我好開心,雖然我知道你心裡面想的是月兒師姐,但是我……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明明你總是冷冰冰的樣子,甚至對人家愛理不理,可是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你。」
「對不起欣夢,是我不對,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但是卻一直逃避,就算是這次離開刺血,也是為了逃避你,你很可愛,而且溫柔體貼,我很怕和你在一起,因為我怕我會喜歡上你,我怕我會對不起月兒。」巖的淚水終於也流淌了下來。
「真的?」欣夢苦澀的微笑著問道。
巖猛的點頭道:「真的,是真的。」
「巖大哥,我好幸福,我一直以為你是討厭我,是我自作多情。」
「怎麼會呢,欣夢你是一個這麼好的女孩子,是人都會被你感動的。」
「巖大哥,如果我能夠活下去,你會要我嗎?」欣夢渴望的問道。
巖繼續點著頭說道:「會,我一定會。」
「但是月兒師姐呢,你不是很喜歡她的嗎?」欣夢惆悵的問道。
一說到月兒,巖突然沉寂了下來,腦子裡出現了和月兒在一起的片段,那個時候自己只不過是個小乞丐,月兒是千斤大小姐,心裡忽然有種感覺,月兒只是覺得自己可憐所以才施捨自己的,她對自己和對赤雲其實是一樣的,自己對月兒的感情只不過是一廂情願,而赤雲死了以後,為了自己能夠有個理由活下去,所以才把月兒放在了心中,可是月兒她真的會喜歡我嗎,巖根本就不能肯定,為了一個自己的幻想而害苦了眼前這個善良溫柔的女孩,或許自己以前真的很傻,真的什麼都不懂,望著欣夢此刻虛弱的樣子,巖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說道:「欣夢,月兒只是我的一個夢,我此刻才發現,我其實是害怕面對現實所以把自己一直鎖在了一個夢裡,現在夢醒了,欣夢如果你好起來,我一定會要你的,不過你一定要好起來!」
「巖大哥!」欣夢淚水不停的湧出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巖幫著欣夢擦去淚水,此刻他發現原來這個時候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守候在她的身邊。
欣夢得到了自己心愛男人的回應,心裡很開心,似乎精神了一些,但是劇毒還是在繼續折磨著她,沒有多久便昏睡了過去。
算起趕路的時間,巖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但是此刻望著欣夢他沒有一點睡意,腦子裡月兒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取代的是和欣夢在一起的時光,當初自己受傷後,守候在自己身邊時候的忐忑不安;為自己做了菜,喂自己吃飯時那種少女般的羞澀;自己離開時,她望著自己心上人遠去那刻的失落。巖發現自己錯了,真的錯了,感情是要自己去追求,但是面對別人對自己追求時,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了。
巖輕輕的撫摸著欣夢的臉蛋,剛才欣夢問自己的時候或許回答的時候還有安慰的意思,但是這個時候巖知道,如果她真的好起來,自己絕對不會再逃避她對自己的感情了,巖就坐在欣夢的身邊守候了一夜。
天濛濛亮的時候,陳元道走了進來,他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到了巖的跟前小聲的說道:「首領,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巖看了一眼陳元道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欣夢對我一片真心,我卻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讓我陪陪她,你先出去吧!」
陳元道也明白此刻巖心裡不好受,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就在打開門的時候,聽到後面巖又叫住了自己。「遠道,你精通易術,能不能幫欣夢算一算呢?」
陳元道走了回來仍然小聲的說道:「我早就算過了,這次師妹的確遇上了大劫,如果能度過此劫,將來便能鳳舞九天,只是此劫乃大凶之相,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
巖心裡也知道萬事不能強求,望了一眼欣夢苦歎道:「只能怪我不懂兒女情長,如果我可以早些面對欣夢的感情,或許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陳元道開口安慰道:「首領胸懷大志,江山美人,有時候會,有得必定會有所失,如果師妹這次無法度過她的大劫,只能怪她命薄。」
「江山和美人嗎?既然如此遠道何不再幫我算一卦,看看我這一生會辜負多少美人呢?」巖有些無奈的歎道。
陳元道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再幫首領測兩個字吧!」
「又是測字嗎,江山美人,就美人兩字吧!」巖隨口說道。
陳元道點了點頭嘴裡喃道:「美人!千里跋涉不厭難,尋訣何須問黃冠,自信人生各有道,得來全在不意間。」
「千里跋涉不厭難,尋訣何須問黃冠,自信人生各有道,得來全在不意間。」就在巖跟著念叨這幾句話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呼喝:「不要放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