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 第十六卷 第一百八十七回 孤嬰托梅氏,回眼望野石
    肥水市有沒有知味樓,我讓柳菲兒決定。菲兒看著我,想了想才答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開吧。……你這個酒樓老闆生意越做越大了。你到淝水是讀大學的,別耽誤了太多的精力。」

    我笑了:「知味樓的事真用我操心嗎?蕪城知味樓開業到今天,我又什麼時候操過心?」

    菲兒:「是啊,你是享福的命。你對別人好,也總有人願意對你好。」

    我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後,伏下身來從後面將她摟住:「如果人間有什麼福報可享,全都分你一半。我對你的心意,這一輩子不會變的,你不要一個人想太多。」

    菲兒臉紅了:「好好吃飯。」

    「我突然不想吃飯了,只覺面前秀色可餐,我們吃點別的?」

    ……

    在菲兒那裡一耽擱,這一天我都沒出門,第三天才來到知味樓。我推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紫英正在手把手的指點陳雁看帳本,見我進來都驚喜的叫出了聲。陳雁站起來雙手交疊在身前還有點不好意思,居然開口叫了一聲:「石總。」

    紫英大大方方的走過來,一面還回頭對陳雁說:「你叫他什麼石總,叫他石野好了,不然他自己聽了都不舒服。」

    需要解釋一下,「知味樓」只是酒樓的商號,在工商營業執照上現在寫地是「蕪城知味樓餐飲連鎖有限公司」。董事長是我。總經理當然是韓紫英,現在紫英打算在淝水開一家知味樓分店,並想交給陳雁打理,難怪陳雁會叫我什麼石總。

    我笑道:「陳雁,在蕪城還習慣嗎?不要叫我石總,恐怕我很快要叫你陳總了。」

    陳雁臉紅了。紫英掐了我一下:「你也學會亂開玩笑了?欺負人家陳雁姑娘老實!怎麼突然回蕪城來了。」

    「其實我已經回來兩天了,直到現在才來,你可別生我的氣!……你先忙,我去君子居坐著喝杯茶。」

    紫英:「你就別在知味樓待著了,去綠雪茗間吧,去看看柳依依那丫頭,她可是最想你的。這邊的事忙完了我就過去找你。」

    ……

    這天夜間我沒有在別的地方留宿,而是一人在菁蕪洞天獨坐。青冥鏡放在石台正中央凹槽裡,發出沖天光柱托著半空的龍首塔。我入坐行功,卻有了一種奇異地感覺。它不是雜念也不是定念。而是一種無比的熟悉感。似乎這個地方能夠喚回已經消失的回憶,那可能是屬於我從未察覺的意識。

    我閉上眼睛,自然而然的運用嬰兒境界中純正的神識。然後我就看見了一個嬰兒,襁褓中的嬰兒──這是定境中我「眼前」出現的場景。這個場景仍然是菁蕪洞天中,有一對夫婦站在空地上。男的英俊儒雅女的美麗溫容。看見他們我自然而然地感到熟悉而親切,其實我見過。那次我為了救柳菲兒,陰神被澤中的鎮靈寶印所傷,當時覺得自己飛進了一個不知名的隧道,在隧道的盡頭遠遠看見了一男一女。就是這兩個人。雖然只有一眼,但留給我的印象是無比清晰。

    男子懷抱嬰兒,而女子懷抱著一隻紅毛小獸。說是懷抱還不如說是用雙手捧著。因為這隻小獸比一隻大耗子大不了多少,懶洋洋地眼睛都睜不開。女子在對小獸說話:「吼吼,這就是梅家的少主人梅野石,你好好聞一聞他,將來不要忘了。你怎麼就知道睡覺,連眼睛都不睜?」她把小獸湊到嬰兒面前,紅毛小獸仍然沒有睜眼,懶懶的吸了吸鼻子。

    那男子面有憂色的看著這一幕,歎息道:「野石尚幼。這梅氏禁地的守護端獸也一樣氣候未成。可我千年梅氏面臨著滅頂之災,不知他將來能否繼承這一脈。……夫人,你帶著孩子去正一三山吧,守正真人應該會收留、庇護你們母子地。梅家的事,就讓存菁一力承擔。」

    那女子抬眼深情的看著男子:「事情都因為我們付家兄妹而起,禍是我兄長付接闖地,錯是我犯的。你娶了我,是今生之誤。」

    男人的眼光變得柔和:「娶你是我今生之福!你還是快走吧。付接已經受傷遠遁,一眾高手也沒有追到,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梅氏要一個交代的。」

    女子:「你以為我真能走得了嗎?我嫁入梅家就是梅家的人,他們會放過我們母子嗎?守正真人是天下盟主,首先要給天下一個交代。不要忘了四十年前,正一三山會上天下修行人與梅氏相約──若擅動青冥引發山河之亂,天下共誅之!」

    男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釀成如此大禍,我們夫婦罪不可脫!可這孩子……」

    女子:「守正真人已經來信,就按他的建議做吧,五天後將野石置于飛盡峰。守正真人自會在人世間給他安排一個隱蔽的身份,希望他將來有成就能夠重振梅氏。……我們就將吼吼留在菁蕪洞天,每月有朱果一枚可食,瑞獸自會成長,等它成了氣候會找到野石的。有吼吼在,野石終究能夠回得了家。」

    神識到此突然中斷,眼前場景滅去,我睜開了眼睛。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我見到了我親生地父母,在苦海岸邊的慧眼場景中。咻咻原來不叫咻咻而叫吼吼,我得到青冥鏡以及後來進入菁蕪洞天,全都不是偶然!有一些零碎的片斷已經漸漸可以拼接──

    我就是那個只在菁蕪洞天中留下一個名子的梅氏後人「梅野石」。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在聽濤山莊中。宇文樹曾經隱約講到了一些往事,與付接有關。梅氏夫婦地死多半是付接一手造成的。如果論起來,付接是我的親舅舅!難怪我在鷹窠頂上殺了他的那一瞬間,心中會莫名的一痛。

    六十年前正一三山會,法海擅動青冥鏡闖了禍,天下修行人疑忌梅氏。當時我的祖父梅望翁與天下人約定不擅以青冥動地脈。若震動山川為禍,天下共誅之。可後來付接這麼做了,造成了多大地後果我不清楚。但是前幾天聽我石柱村的父母夜間的談話,我出生的那一年,似乎出了很大的事,世間有重大的災禍。

    有一眾高手曾經追殺付接,付接帶傷遠遁。據我所知付接這個人是很難追殺的,他太善於逃亡了,況且當時那個混亂年代也不適合修行人大舉出動行走世間。付接帶傷逃到西北大漠,被譚三玄所救。而譚三玄當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後來付接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最後還是死在我手中。

    然而二十年後,所有知道這段往事的人都諱莫如深閉口不談,就像它沒有發生過一般。因為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情。也更不是愉快地回憶。我親生父母是怎麼死的?很可能是他們自願以命謝罪,遵守了梅氏與天下人的約定。正一門作為東崑崙修行界的領袖,恐怕也沒有出手相救,甚至也曾上門問罪。守正真人秘密將我送到了石柱村,卻不願意告訴我這一段往事。風君子後來可能也知道了。此事複雜難言,他也沒有直接告訴我。

    其實不告訴我,對我來說可能也是一種保護。梅氏後人這個身份並不是什麼好事,一旦洩露出去可能會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在我沒有能力能夠完全保護自己之前,真正對我好地人都選擇了閉口,甚至連阿秀都沒說出來。阿秀是菁蕪洞天的守護端獸所化,是吼吼也是咻咻。她從一開始起就知道我是梅氏少主人,所以才會那樣對我。

    阿秀,阿秀!你什麼時候能回來?黑如意在風君子手中,你需要的人間爐鼎又在何處?如果你在我身邊,相信只要我問。你什麼都會告訴我。以我今日之能,憑借青冥鏡之助,或可與緋焱一戰為你報仇。但我自問,能不傷爐鼎而收她魂魄,尚力不能及。

    但總有一天,我可以戰勝緋焱。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會為救阿秀而殺緋焱嗎?我想我應該可以這麼做,然而現在又出了一點變數。假如將來風君子歷盡世間劫,知道嚴飛飛就是緋焱,他又會怎麼想?我做了一個決定:真到了我可以與緋焱一戰必勝的那一天,最後我會捏碎天刑墨玉,讓風君子親眼所見做個決斷。他若阻止我殺緋焱也可以,但要求他另想辦法解救阿秀,不是在世仙人嗎?這種神通應該有吧?

    ……

    再回淝水,我只用了一個時辰。二次飛天已知收斂,駕御毫光羽七彩流轉卻不張揚耀眼,在天空只是淡淡地一線流光,我飛的極高不注意的話幾乎不易察覺。當我身披七彩光羽如仙人降臨般落在淝水邊逍遙派地道場中時,有一群名逍遙弟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似乎在守候,當中簇擁著一位看上去精神煥發的中年男子,逍遙派護法葉知秋就站在他的身側。

    「在下逍遙派掌門葉銘,拜見石盟主。盟主來我逍遙派,本當親自接待左右,可閉關未出怠慢高人,請盟主不要怪罪。」說話的是逍遙派掌門葉銘,這葉銘年紀不小了,少說也有七十多歲,可從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修行人大多注重形骸,也有少數人並不是太在意。

    「葉掌門太客氣了,石某人只是受天下同道與前輩的抬舉,腆居東崑崙盟主之位。此番因私事打擾貴派,已經很不好意思,還沒有當面謝過呢!……葉掌門破關而出,是不是又有道法境界大成之獲,石某在此恭喜了!」我落地之後趕緊抱拳還禮。

    葉銘走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很親熱的拍著我的肩膀就像一位多年地老朋友道:「石小盟主,老夫今天說句實話。剛開始聽說你被推為東崑崙盟主,我也以為是守正等前輩特意提攜修行界的年輕一代。今天見到你飛天而降的風采,才知道老夫想錯了。石盟主小小年紀如此修為,來日成就不可限量,這東崑崙盟主的位子你不坐恐怕沒人能坐了。」

    這位葉銘不僅是個自來熟,而且是個直腸子,開口就說了別人也許不會說的實話。他一開始未必把我石小真人看的太高,以為我也是憑著關係靠背景被捧出來的。今天看我身披七彩光羽從天而降,大概是很拽很拉風吧,才覺得我這個人其實真的有兩把刷子。我謙虛了一句:「師兄謬讚了!」

    葉銘使勁一搖頭:「我這可不是故意誇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我今年七十有一,此番閉關剛剛突破本門道法中『游天』境界。出關之後眾弟子來賀,卻正見石真人從天而降,慚愧啊慚愧!……你們都看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見到石盟主的風采,以後不要總覺得自己的道法了不起,你們那兩下子還差得遠呢!」最後這一句是對著在場的眾逍遙派弟子說的。

    他說得我真有些慚愧了。風君子曾說過修行界年輕一代我修行的精進速度是天下第三,我自知沒法和那第一與第二比。第一當然是風君子本人,這小子生下來就是仙,會走就會飛,只是他自己不知直到遇見了天月點醒。第二是七葉,資質悟性超絕。但那兩人一個死了一個走了,那我豈不成了天下精進第一?逍遙派的道法如何我不太清楚,可能不是我所學的金丹大道一類,但萬法有相通之處,也有御器飛天的境界,他們稱之為「游天」。我比葉銘小了五十歲,但突破御器飛天的境界恰恰比他早了三天!

    這時葉知秋拉住了葉銘的衣袖:「爹,你不要總讓石盟主站在院子裡說話,快進屋坐吧!」

    軒銘這才想起將我讓進一間待客的大廳,分賓主次序落座,坐在一起聊的很近乎。葉銘告訴我,逍遙派不僅收到了東崑崙會盟的通知,學收到了聽濤山莊宇文樹與海天谷潭三玄的私信。葉銘與宇文樹關係很好,與譚三玄幾十年前私交也不錯,所以他們才會給他寫信。信的內容大概是石盟主要到淝水,若有事調動請逍遙派大力,言下之意無非是石小真人剛剛立於東崑崙盟主之位,千萬要維護他的威信。

    葉知秋告訴我:「石盟主,知味樓在淝水的分址我已經選了好幾處地方,應該都合適。就等石盟主親自去看一看,定下來就可以準備開業了。」

    葉銘笑道:「知味樓的老春黃,滋味真是一絕,我去年還特意上門品嚐,其後數十日食不知味。現在小真人將知味樓開到老夫家門口來了不是天天勾我的酒嗎?知秋,如此不算答禮吧?」葉銘叫我小真人,其實「小真人」三個字自從廣教寺活佛喊出來以後,在修行界儼然就成了我石野專用稱呼。

    我趕緊道:哪有什麼失禮的說法?真呼我的名石野都可以!「說實話,我對逍遙派一派以及葉家父女的印象非常好。

    接下來這段日子沒有什麼大事發生,說事情倒是有兩件,第一是學校的期未考試,考就考唄沒什麼大不了人。第二是知味樓淝水分店的地址確定下來了,就在淝水河邊,離逍遙津公園不遠。仍然是樓上樓下兩層,其格局與玩城知味樓類似,紫英特意趕到淝水操辦,而我只有一個要求-在二樓佈置與玩城一模一樣的君子居。雖然君子也許不會來。但這是我留給他的,為了尊師之念。

    接下來是設計和裝修,在當地請施工人員,逍遙派了不少忙,卻沒有我什麼插手地地主。真正要開業恐怕要等到春節以後了。

    這一個學期,我的上司梁司長沒有再來騷擾我了,不知道是因為天下太平還是他有意將我冷藏了。這樣也好,我樂得輕新材閒每月還有二百五零花。梁司長曾警告我注意保農牧民紀律不要私自」短路「。可是在這學期未學校剛剛放假的時候,我卻不得不違反紀律「短路」了!發生這樣的事情非我所願,但我如果不那麼做,另一人就有生命危險。

    遭遇危險的是正一門宇輩的領袖弟子澤仁,他差一點送了性命,而禍都是百合闖的!

    那天我已考完了最後一門課。收拾收拾東西過兩天就可以放徦回這了。正好有空,我就去到正在裝修的知味樓看著熱鬧。紫英那時又回蕪城了,我在知味樓碰到了葉知秋,她正拿著圖紙對裝修公司地設計人指指點點說著什麼。她看見我笑著打招呼。我謝道:「葉老師,真是太麻煩你了。這段時間,平白無故讓你幫了這麼多忙。」

    葉知秋:「這不算什麼,反正我也逍遙無事。你要是想謝我。將來等知味樓開業了就多請你喝幾杯老春黃吧。」

    「那是當然的,葉掌門近來可好?我記得他說過愛喝知味樓的酒。」

    知秋笑了:「他也在,在廚房裡!他正在操心看能不能設計一個專門釀酒藏酒的地方你也別謝我爹,你還沒開業他就打酒窖的主意了。」說話間葉銘也走了出來,相互笑著打了招呼。離開的時候葉知秋對我說:「正好咱倆一起走,我也要回學校。」

    淝水知味樓離科技大學有一段路。我們沒有坐車而是步行回去。穿過一年熱熱鬧鬧的馬路市場時,葉知秋突然對我打了個手勢:「小師步,前面那人的背景怎麼那麼熟?你認出來了嗎?」

    我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男一女正在逛街。女子一身白衣,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相貌極其嬌艷,正是百合!而那男子氣度

    雍容,舉手投足都有出塵之意。穿是的俗家裝束長髮收於衣領之中。不用說。那是齊雲觀觀主澤仁。這兩人怎麼會出現的淝水?

    我對葉知秋道:「你也認識他?他就是正一門的澤仁。」

    葉知秋:「當然認識了,我父親好交遊。與和真人是好朋友,我從小就認識譯仁。他身邊的女子是誰?」

    「你沒有聽說過嗎?她就是付接門下弟子百合,棄暗投明去了海天谷,現在被正一門收留。」

    葉知秋:「原本是她呀!早就聽說了沒見過,長的還真像個小狐狸精我們過去和澤仁打個招呼,我估計他是來淝水找你地。「

    葉知秋正要過複查,我突然有所警覺——周圍環境有些不對,主要是個呷行人不太正常。有五、六個人有意無意實際上都保持著一段距離,從各個觀察的角度跟著澤仁和百合。我拉住葉秋小聲道:」別急著過去,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嗎?他好旬被人跟蹤了!」

    經我一提醒,葉知秋也發現不對了。於是我們成了跟蹤者的跟蹤者,遠遠的隨行在後面,裝作漫不經心的逛街的樣子。百合是經過訓練的,澤仁也是修行高手,他們一時不察但很快也似乎發現的不對,。兩人不知小聲耳語了幾句什麼,加快腳步走出了鬧市。拐彎進入一條小胡同,漸走漸深沒有閒人經過,四周都是高大的建築的背後陰影。我突然覺得不好,這兩側人人對淝水地街巷不熟,他們走到的位置是個絕佳狙擊位置!

    我剛剛一念及此,就聽見遠處建築制高點上兩個不同的位置傳來「撲、撲」的聲音。這是狙擊步槍裝著肖音器射出子彈的聲音!

    通常步槍子彈出膛的速度是空氣中音速的三倍左右,也就是說我聽到槍聲地時候其實子彈早就到了。這兩松打地很準,然而做為目標的兩人卻沒有倒下。

    澤仁搶在第一時間攔在前方一揮衣袖,一枚子彈將將在他身前幾尺遠處緩緩的停住,就像射入一團粘稠地液體,還在空中旋轉。

    同時又聽見「鐺」的一聲。另一枚子彈打在一柄二尺長的暗淡的木劍上,這木劍下正懸在百合的胸前。

    血肉之軀再強悍,也不可能在二百米距離內去硬扛步槍子彈,其實這個距離穿一般的防彈衣都統統沒有作用。澤仁用以御器之法勉強定住一枚子彈,同時催動金烏玄木劍替百合擋住了另一枚子彈。他地反應已經算是快了,可能早就有準備但也沒想到潛伏者會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直截了當用暗殺手段。要知道,這裡離鬧市僅隔兩條街!

    暗殺者一擊不中。澤仁應該帶著百合立即避走,可兩位狙擊手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撲撲撲,」連著又是幾聲有節奏的槍響,這槍聲讓我感到震驚!開槍的絕對是高手,狙擊步槍不是連射武器,通常連續擊發第二槍的射擊精度與第一槍沒法比,但他們打的仍然是有准,讓澤仁無暇走脫。,澤仁不是不可以閃身就走,可是他不能同時御器擋住子彈又帶著百合離開,狙擊手沒給他這個時間間隙,澤仁如雙袖鼓起,飛來的子彈在近前的空氣中都改變了彈道,帶著悶響都打在懸空地金烏玄木劍上。澤仁挺胸站立,雙腳如扎根於地,然而腳下的

    水泥地面都露出了裂痕。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我與葉秋還沒有應反過來。在我們身前有六個暗中跟蹤者。澤仁與百合「不小心「走到這個有埋伏的地方,不是偶然,他們發現鬧市中有人跟蹤立刻想迴避,而跟蹤者的位置像個張好的口袋,缺品處恰發信號有狙擊中手埋伏。澤仁與百合不可能一直在鬧市中讓人注意,而對方一發現他們在短時間內變佈置了這麼嚴密的陷阱,顯然不是一般的民間組織。

    我已經猜到這些人是誰了。他們是梁司長地手下,我的同事與同行。行動目的就是殺百合滅口,甚至連活捉的意思都沒有。跟蹤的那些人是下套的,也是準備收屍地,在」業內:叫做「清潔工」,扣面肯定還有交通工具。來不及細想他們為什麼要殺百合滅品?還是救人要緊,我掏出一張面具蒙住臉,對葉秋道:「我去清理槍手。你帶那兩人走。澤仁受傷了!」

    我像風一般帶著一線虛影衝向撲去,極快的閃了幾閃從背後將五個跟蹤者打暈。,只難葉知秋留下一個。然後又飛身上了隊針制高點,直撲向一名狙擊手的位置。我的速度太快了,來到近前他才發現,然而他的反應也是極快的,掉轉槍口已經對準了了我!

    他沒有開槍我沒有出手,雖然他帶著露出眼頭罩我蒙著面,但我們在第一時間都認出了對方。他是訓練營中我們組的隊長「老改」,也是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指了指下面,沒說話,用力地擺了擺手,那意思是說:「下面地人,你殺不了,也殺不得!」

    老改困惑的看著我,同時對著耳麥說道:「總爺,任務失敗了,收隊!」

    靠!我說這兩個狙擊手怎麼如此厲害,原來一個是老改,另一個是總爺。就這麼一打岔,下邊葉知秋已帶著澤仁與百合不見的蹤影老改迅速離開了,從頭到尾沒有和我說一句話。我也心情複雜地飄然離去趕往逍遙派的道場,葉知秋應該將法仁他們藏到那個地方。

    澤仁受了傷,原因很簡單。御器時法器志身心一體,子彈連續打在法器上,他的內腑震動受了傷。澤仁是上精能內家武術的人,

    所以還傷的不算太重。便如果我不及時出現,帶傷的澤仁恐怕就危險了,他自己能自保離去,但是要的拖著個累百合很難。澤仁沒有經驗不知道其中的凶險,他當時最好的辦法是在鬧市中搞出動靜,然後趁亂帶著百合離開。而百合太相信澤仁的本事了,同時也沒想到對手那麼狠絕。

    我趕到逍遙場時,澤仁躺在一間靜室的床上昏迷不醒,葉銘掌門正在給他把脈,而葉知秋在一旁看著小火爐上的藥罐,百合站在另一側床尾眼睛紅紅的剛剛哭過。我沒顧上別的,趕緊到床頭上問葉銘:「澤仁怎麼樣?」

    葉銘:「小真人不必擔心,他沒什麼大礙。」

    「我想他也不會有什麼事,但怎麼昏迷不醒?」

    葉知秋答道:「澤仁師兄剛剛服安神養氣藥,還要休息一段時間。」

    我這才放心來回頭問百合:「你和澤仁怎麼會來到淝水?你也太不小心了,以你現在的身份怎麼可以在公開場合亂闖?」說話的

    時候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屋中一眾逍遙弟子都有意避開目光不看百合,似乎他們對澤仁很關心,但對百合很反感。

    百合聽我問她,鼻子一酸又開始抽抽嗒嗒:「都怪我不好」

    我搞了半天才聽明白事情的始未,澤佬確實是來蕪城找我我,傳送正一門的消息。其實也沒什麼大中,不過是按照東崑崙會盟的

    約定傳達這半年來修行界各門派的動態。我雖為盟主,但正一門還是為天下居中傳遞之人。本來他不必跑一趟,因為沒兩天我變

    要回蕪城了。可是他師父和真人還是命澤仁特意來浮水,順道看一下逍不的派的葉家父女。

    和真人派澤仁來蕪城,自然不會讓百合跟著,可是百合什麼時候願意民聽和的話?況且澤仁一走,她在正一三山中也呆不住。是偷偷的溜了出來,在半路追上澤仁。澤仁見既然如此,也就沒有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只好帶著身邊。到了淝水,許是在一門悶的時間太久,百合看見熱熱鬧鬧的商業街就就拉著澤仁多逛了幾步,不料出了這擋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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