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經就緒,枯草信步走到了不敗神話的總壇柵欄外,看著裡面的人,裡面的人也看著他,大戰即將開始,這是雙方都清楚的,枯草平心運氣:「噬日指,荒炎百里!」灼熱的內力自指尖傾瀉而出,頃刻間已化為烈火熊熊,瞬間的攻擊,讓不敗神話眾躲閃不及,盡被烈火無情吞噬。柵欄已毀,進攻之兵,從枯草身邊,洪水一般的衝了進去,枯草歎了口氣,慢步前行,直奔不敗神話的總壇大殿。不理沿途的廝殺。
三聖門,亂武,寂寞刀鋒的殺手集團,還有邪月的僱傭兵團,分為四路,配合著城內清劍與暗堂的破壞。並進進攻,
每一步,都有鮮紅的血液,每一步,都有廝殺的痕跡,枯草的速度很慢,也很少出手。三聖門的眾人,早已經等待的不耐煩,人人奮勇,很快,不敗神話總壇的外圍被瓦解掉了。留下了數千具的屍體和無數折斷的刀劍。眾人都清楚,這些人不過是炮灰而已,真正的大戰還沒有開始。
「鈞主,我來了,你會出現嗎?」枯草走在戰場之上,眼前豁然出現一座巨大的石城,三聖門人衝到此地時,城上立時箭如飛蝗雨下,令人無法靠近。石城足有七丈,若是提一口氣,便可飛躍此城,卻不是人人都能。
枯草剛要出手援助,只見本陣中躍出四人,正是邊風,子書雲,沙疾,妒浮生,四人撥打飛翎,直上七丈城牆。他們剛剛落到城上,便把城上的弓箭手們一一扔下城來。
「難為你們了,和我們為敵。」戰場上的戾刀,展現著他非同尋常的瘋狂。武功未必最高。但殺的人絕對最多,逆八卦刀法所過之處,無有一個活人。
「真是掃興,我還要破例來誇你。」子書雲與戾刀幾乎是並肩而戰,平時少不了的嘴仗,在戰場上也不會少。
「休要猖狂,伊秋君在此!」不敗神話的死忠出現在城上,可是他話剛剛說完,便直挺挺地摔倒於地,鮮血染紅了城牆。她的背後,一個紫色的人影出現。「死都死了。廢話還那麼多!」殺他的人正是橫空閃過的芸兒。
激戰繼續,未出一刻,石城被攻破,大軍得以繼續前行,
「有什麼感覺嗎?」枯草回眸,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一個人一直跟著他,那就是小白。她還是第一次親歷這樣的大場面。
聽到了枯草的問題,小白怔了下後道:「他們都變了……你也變了……」
「我哪裡變了?」枯草卻是微微笑著。
「你為什麼不上去砍殺呢?那才是你……」小白的話卻是口無遮攔,這種話,若是別人,定然不會說出來,但是她,是小白。
「我也很想啊,不過……」枯草心中道:「鈞的人在搞什麼鬼把戲,鐵甲人一個鬼影子都沒。讓這些不敗神話的人在外圍抵擋,簡直是送死一樣,月夜離開不敗神話,不敗神話地幫眾的武功水平直線下降,現在比三聖門也好不到哪裡去了。」想到此。枯草叫來一個傳令兵,傳令所有進攻地部隊,小心前進,盡量採取分段漸進的方式進攻。
「月夜究竟在做什麼?」枯草有些惱怒,因為遲到絕不是月夜該有的作風,雖然不敗神話的人是炮灰。但殺敵一千。仍會自損八百,不敗神話眾佔據著地利。節節抗擊,清劍等人的內部破壞,顯然效果不大。縱然月夜此時就算不出現,枯草也有七成的把握獲勝,兵法有云:「勝兵先勝而後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在戰之前,枯草便將大部分地可能都考慮過了,如果月夜能準時出現,那便是有九成九勝算,而現在,月夜卻沒有出現,鈞也沒有,枯草並不想在這之前,損失太多的戰力。
「你是只有這點本事,還是有所保留?」劍邪以劍指眼前的月夜,就在剛才,月夜與劍邪已過了近百招,但月夜終還是不敵,正單手拉地,大口地喘著粗氣。雖然同行的人,有過群毆劍邪的建議,但是被月夜否定了,他還是一個人迎擊劍邪,雖然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月夜自己清楚,如此狹小的空間,人多未必是好事。
「憶秋,我不管你對我的看法是什麼,或許以後你會瞭解,但是今天,我不允許你再阻攔於我!」話語之間,月夜的雙目閃過一絲寒氣,只見他柱地的手,輕挪片分,按下方磚,機關發動,只見隧道兩側,機關暗剮聚雨般狂擊向劍邪,劍邪大吃一驚,以劍撥打暗器地同時,向飛縱,就在飛縱之時,只覺得腳下一空,情知是陷阱,猛提真氣,凌空縱起,剛剛落地,又是陷阱,如此連環,數十道各式陷阱連環發動,但劍邪仰仗自己修為之高,接連躲過,但是內力的連續使用,使他真氣為之一滯,就在此時,只覺得身後飛來一指,但已無法躲避,劍邪被點了穴道。
「如果有所得罪,事後要殺要剮月夜都願承受。」劍邪的身後,閃出按動機關後,便跑到此地等候的月夜。
「哈哈哈哈!」劍邪雖敗,卻依然狂笑數聲。
「為何發笑?」月夜明知故問。
憶秋道:「我笑我笨,無法試探出你的底限,剛才與我的打鬥,是故意引我到那個地方,然後你好發動機關的吧?」
「月夜的武力就是那樣,沒必要隱瞞,我不是靠武力而存在,如果我真的上場,那是戲已經快結束的時候。一個時辰後,你的穴道會自行解開,我想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以你的內力,我想一刻足矣,不多陪了!」月夜拱手一禮,率領眾人,繼續前行,很快,便看到對面那個有一絲亮光的洞口。
「馬上就到地方了嗎?」邊風等人此時已經刀劍出鞘,誰都清楚,出去之後。十成十是一場生死惡戰。
「不急,外面還有一個九曲迷陣。」月夜收斂起平時的笑容,多了幾分的從容。眾人在他的帶領下,走出了山洞,卻發現外面儘是假山,一眼望不到邊。
「這是哪裡?」眾人見這假山之多,似是沒有一時半刻,也走不出去。
「不敗神話的後花園,表面是假山群落,實際上是我事前在此布的一個九曲迷陣。大家隨我來!」月夜扇子一攏,帶眾人闖假山迷陣。
「鈞真的是苦心經營呢。不過又有什麼用呢?」枯草看著自己的部屬。一口氣擊破了三座石城,三座石城,加在一起距離不過一里,在之前枯草奇襲不敗神話,子書雲火燒不敗神話總壇時,是沒有這些石城的。
枯草下令進攻的部屬小心前進。穩中求勝。但鈞越是不出現,枯草便越是焦急,終於在第四座石城時,只見飛馬回報,枯草暗感不好,因為那是他派在十里外,用以偵察敵人是否有援軍的探馬。
「數里外,同盟鴻鵠荒裔與數支來路不名,足有數萬的人激戰,已經勢危。請您決斷!」飛馬小校跳下馬來,立即匯報戰況。
「什麼?鴻鵠荒裔?癡仇……你怎麼……」枯草一瞬間便明白了,這數路的人馬,肯定是漏網之魚,來馳援不敗神話的。而此刻癡仇所做的,是不計犧牲的幫助自己拖住敵人。
枯草還未有任何地決定,不敗神話的反攻忽然便開始了,但見四周山麓之上,飛箭如蝗,一陣箭雨後。不知道在哪裡冒出地鐵甲人也轟然登場。山麓之上。亦是伏兵四起。
「枯草在哪裡?讓他和我說話!」山峰之上,秋水靈覺。傲然俯瞰眾人。
「區區伏兵,又奈我何?」枯草立下決定,全軍速攻,一場混戰即可展開。
「保護好她!」枯草就近一把拎過戾刀妒浮生,扔到了小白身邊。自己則飛縱而上,火力全開,所過處,無可阻擋。
「哪裡走!」一見枯草破陣而出,秋水靈覺,立刻阻擋在他的面前。
「滾開,我沒空理你!」枯草卻是很少的粗話罵人。
「怎麼?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對手?」秋水靈覺裝做詫異的樣子。
枯草的眼神已近火紅:「師尊死後,枯草便不在對任何地鈞人寬恕,殺你容易,但是……」
秋水靈覺看枯草不繼續說下去,忽然咯咯一笑,道:「又是那個無聊的傢伙……哈,你若不提,我都忘了。」
「無恥!」枯草怒喝,怒而一掌揮出,掌風自秋水靈覺的耳邊呼嘯而過,秋水靈覺只覺得耳中立時有液體流了出來。她一邊摀住自己的耳朵,一邊似是微笑著道:「鈞主講,殺你的師傅的目的,不是為了他傳授你武功,因為你的武功已經與他不相伯仲,鈞想要的只是一個近乎喪心病狂的枯草,一個失去判斷地枯草,而今,果然是這樣,你大概還不清楚吧,此時的你,已身在十面埋伏之中……啊……」秋水靈覺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按住了自己的脖子,雖然她武功不弱,但是施招之人更強。
「枯草,秋風的囑咐只與你有關,與我無關。」擒住秋水靈覺地,正是芸本無心,但見她回頭詭異的笑了笑,那笑讓人發寒,道:「久仰秋水大名,今天,咱們好好聊聊吧!」說著,擒起秋水靈覺,飛縱而走。
刺激,挑釁,如果這是秋水的目的,那麼她得逞了,雖然看著她被芸兒擒走,知道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枯草的怒火不消,狼煙所過,不留活口。
在一處已經被三聖門攻陷的散亂木屋中,小白坐在桌子上,而奉命保護她地戾刀,則在屋子裡來回地轉悠著。
「自己去殺人爽快,叫我做保鏢,有沒有搞錯?」戾刀時不時的走到窗戶邊上,看著遠處地廝殺,自言自語。
「你已經說過幾十遍了,他們都說我囉嗦,我看你比我還囉嗦,如果你想出去廝殺,那就去吧,不用管我。」小白看著戾刀說道。
「真的?」戾刀聽到這句話,一下便竄到小白面前。
「當然。我可以保護自己。」小白很是認真地說道。
「唉,你少扯了,枯草有多強,我不清楚,你有幾兩重,我清楚的很,我看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否則你要是掛在這裡,大哥和枯草那裡我都交代不了。真煩!」戾刀說完,又繼續轉悠去了。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對小白道:「不如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出去,我想以我的本事,保護你,殺敵,兩不誤沒問題的。」
「好吧!」小白點頭答應。二人邁步出屋,未走出十丈。只見紅影閃爍,一個一身華服地女人出現在眼前,華服上,有一朵火紅,嬌艷欲滴的玫瑰舊
「小妹妹,好久不見了。」女人對著小白微微笑。
「你……」小白怔了一下,立即認出來人正是鈞之五執首之一的紅菱,昔日被綁的記憶,猶然在目。
只見紅菱淡淡的笑了笑,道:「想不到昔日一個初入江湖的小丫頭。竟然能混成一個聯盟的盟主,小妹妹,你還真是本事啊,不過今天你該轉運了,因為有我在此。哈,今天抱著投機的心態掠敵陣,還真的叫我撈到了大魚!」
「來吧,不要讓我動手,乖乖和我走,否則……」紅菱信步走向小白。她知道小白不懂武功。就在此時。一把刀扔在了他面前,入土三寸。閃出一人,正是戾刀:「喂,太囂張了吧,本大爺這麼大的一個活人就在你眼前,你竟然都敢裝看不到!」
「喔呦,這裡還有護花使者!」紅菱挑釁的目光看向戾刀。
戾刀反駁:「少胡說八道,天下間還沒女人配的上本大爺!」
「是嗎?那你還不快滾開,想在這裡做挺屍麼?」紅菱和戾刀,真可謂「棋逢對手」了。
戾刀微微地笑了笑,不說話,只是上下的打量著紅菱,看的紅菱渾身不自在:「你看什麼看!」只見戾刀轉過頭,又看了看小白,慢悠悠地說道:「雖然呢,天下間沒女人配的上本大爺,但不代表本大爺做不了護花使者,你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無論什麼都不及格,和那邊的那個比起來差地太多,雖然她比你白癡不少,但老妖婆欺負小白兔麼……我覺得護花使者做的還是比較值的。」
「放肆!」紅菱勃然大怒,一個女人,你可以說她很壞,或者說她很惡毒,但是不可以說她很醜,尤其是拿另外一個女人做對比。大怒之下,極招立出,與戾刀大戰在一起,戾刀雖強,但若讓他對上鈞的執首,卻是稍遜一籌。不過雖落下風,卻不會被一瞬間擊敗,激戰之時,偷眼看到小白還在原地呆呆著看著他們打鬥,戾刀大吼道:「我講你白癡,你不要真的白癡好不好,還不快跑!」
「想走,做夢!」紅菱見戾刀如此喊,便想搶道先制服小白,再回頭戰戾刀,可戾刀卻如影隨形的緊緊的盯住她不放。可是十多招過去後,只聽轟然一擊,戾刀被紅菱一掌打翻在地。繼而一閃而過,封了小白的穴道。
「走吧!」因為戾刀之故,紅菱對小白變的粗暴起來。
「真嗆,你的妝化地未免太厚了,還真的不太適應,老妖婆,再來過!」戾刀又站了起來,這次不再用刀,而是拳腳功夫與紅菱過招,結果未出五招,又被打翻在地,而紅菱此時似是在洩憤,也不出重傷戾刀,而是象貓戲老鼠一樣,一次又一次將戾刀打趴下,最後,一隻腳踩著戾刀的胸口,道:「你服不服!」
「我服了,放過我吧,可愛的老妖婆!」挑釁的目光,隨後地狂笑,讓紅菱怒火更盛:「鐵齒!你就去死吧!」
就在這時,一道掌氣自背後傳來,威力之大,紅菱不敢想像,閃避已經不及,立即以內力抵禦,即便如此,亦被掌力所傷,被打飛出十餘丈外,重傷之下,連頭都沒敢回,便落荒而逃。
「是你……」戾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因為救他的人正是小白。
「你沒事吧,她打了你那麼多掌!」小白關切道。
「哈,本大爺命大的很,不是誰都殺的了的。」戾刀一個魚躍,竟然生龍活虎地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忽然間,他卻歎息一聲,歎息這種事,對他來說,一年也不會有一次。歎息過後,道:「今天本小爺算是栽了,被女人打傷,又被女人所救……恥辱……唉!」繼而他轉向紅菱逃跑地方向,似是自言自語道:「以我男子漢的魅力,一定要將那個妖字去掉,再讓她無法擺脫於我,最後我再將她狠狠地甩掉!」
「你在說什麼?」懵懂的小白卻不知道戾刀在說什麼。戾刀這才轉過頭來,道:「對了,你怎麼忽然間就變的厲害了,剛才那一掌的威力,很不賴,難道你在故意隱藏實力?」
「不……不是,剛才大姊姊,不對,是紅菱將我點住後,我只感覺到身體裡有一股氣息在波動,不知為什麼我想起了我在俠客島看到的一本奇怪的書的內容,那是我在俠客島唯一看的懂的書,於是就照著書上所寫,加上之前那個奇怪的人教我的運氣方式,練了幾圈,發覺穴道竟然就開了,一股熱流也在身體內流轉,看她要殺你,情急之下,我便將所有的內力都揮了出去……」
「所有的內力……一招……你騙我吧?」戾刀清楚如此純熟的運用內力的方式,即便是他,也很難做到,更不要說小白。
「是真的!」小白的目光,很難叫人懷疑她的話有假,戾刀眼珠轉了轉,對小白道:「你看的那本書叫什麼名字?」
「名字……沒有名字,不過那是我在俠客島唯一看的懂的書……對了,我拿那本書給其他人看過,他們都說看不懂。我想是他們認為那本書太簡單了,又不想聽我囉嗦,敷衍我的。」
「嗯……」戾刀雖然比較叛逆囂張,但是其人還是很聰明的,略微想了想,竟然狂笑起來,問道:「你是不懂讀書寫字的吧?」小白聞聲點頭稱是。
「果然如此,哈哈哈!」戾刀的笑讓小白摸不到頭腦,只聽戾刀又道:「可憐了這許多的江湖人,人人都爭去那俠客島,廝殺不斷,而最後能去的哪一個不是一方的豪傑,而豪傑又有幾個不會讀書寫字的,我想你的悟性應該很低吧?」
「是啊,先天悟性也只有十,你怎麼知道?」小白驚道。
戾刀笑止,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學的便是俠客島至寶太玄經,太虛,哈哈,太虛真是玩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