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神話 蟄伏 第三百零一章 絕世之狂
    強者的舞台,弱者的墳場,這便是太虛的世界,亦或者……

    激烈的混戰,從半夜到黎明,又從黎明到正午,枯草的劍,不知劃破了多少人的喉嚨,掌不知擊碎了多少人的身體,喧囂,朦朧之中,枯草已經變回最初的枯草,殺戮,瘋狂,不問歸途。

    「不要叫他再向前衝了!」一群鐵甲人出現,將孤軍突進敵陣的枯草團團包圍。

    「修羅滅罪焚心炙焰!」修羅之招,已經隨即而出,焚心烈火剎那間,淹沒了眾多鐵甲之人,烈火過後,一片死寂之聲。無聲的枯草一步步邁進,繼續前行。不出十步,一陣勁風自身邊吹過,一個人影攔在枯草面前。紫發飄動,來人正是冷劍魂飛。

    「自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便知道遲早會有今天的這一戰!也知道這無法避免!」魂飛的寶劍,已指向枯草。

    「既然知道如此……」枯草想提魂飛暗示之事,卻不料魂飛微微笑了笑,將話搶過來:「那不過是我對鈞不滿的一種宣洩,但是並不代表我會背叛鈞。你不必感恩,如果你知道三聖坳我也有去的話……」

    「哈,枯草有錯,不該存有不該有的幻想,不該再對任何的鈞人寬恕!」枯草的劍亦出鞘。

    「沉迷的夢,你又何必讓自己醒過來?看你火紅的雙眸,便已知曉,你的憤怒,卻不知道你還會揮劍,崑崙狼!」魂飛的話剛說完,一刀劍氣直射向枯草,枯草以劍格擋,道:「憤怒與哀傷絲毫不會影響枯草的本能!」兩人再次出招,幾乎同時,但見空中縱橫的劍氣交錯。交鋒瞬息間開始,也在瞬息間結束。

    「依然是老招數,你覺得有用嗎?」枯草的劍已經還鞘,他背後不遠,便是魂飛,魂飛的劍仍然握在手裡,只不過血順著手腕,劍身慢慢著流淌著。

    「我輸了,但是,你也輸了。我只輸了決戰,而你不僅輸了整個未來……」魂飛帶著他固有的微笑。倒落塵埃。

    「枯草從不會為過去後悔。」枯草沒有回頭,繼續沿途攻擊,不論是不敗神話的人,還是鈞的人,沒有人可以阻擋住他。

    「到總壇了嗎?」枯草猛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衝到了昔日曾來過的不敗神話總壇,雖然此地被一把火燒光後重新建設過。

    但是地貌未改。

    「一個人孤軍到此,你是有種還是無腦!」守備軍很快便發現了他。隨即便展開了攻擊,不過這些都是徒勞,枯草信步邁進了總壇大殿,身後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總壇大殿之上,只見一人端坐於上,正是刀霸江湖,鎮定十分。

    「保護幫主!」兩側護衛見枯草闖進大殿,亦群攻而上,可惜這些人只是徒送性命。

    枯草解決了眾多護衛後。慢步走到與刀霸江湖越有十丈時,停下了腳步。

    「我想真的刀霸江湖或許在某個角落吧,鈞主。」似是能穿透靈魂的目光,直視著刀霸江湖。

    「你說的沒錯……」高位上的刀霸江湖站了起來,輕輕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真的是你!」枯草看到那張臉後。頓時驚愕萬分。因為這個人並非他人,正是昔日的絕壁之主無語問蒼天。

    「難道我真地錯了……」枯草不信,之前有人與他提起無語問蒼天便可能是鈞主時,便已被他否定,因為在他的心中,無語問蒼天無論如何也不具備駕馭這許多高手的能力。

    「你既然能孤身到此。我怎會讓你失望……」無語問蒼天話說到一半。只見他猛提內力,竟是氣勢如山。震的大殿亦發抖。

    「嗯……」枯草略感吃驚,無語問蒼天在他印象之中,可是無有這般的實力。

    「我知道你學過阿修羅王的一招半式,不知道這些能不能與身為摩呼迦羅傳人地我所抗衡!」綠色的真氣瀰漫,腥味傳入鼻中,枯草已知對方是毒功高手,又聞摩呼迦羅之名,那是八部之一,故自不敢小覷,情知大戰已在眼前。剛要動手,只聽無語問蒼天又是一聲斷喝:「護鈞狂生何在?」話音未落,但見人影晃動,五道人影出現在枯草的前後左右各個方向,各戴面具,各持兵器。

    「剛剛到,水還沒喝,難道這就是蒼天你的待客之道嗎?」來人之中,竟有抱怨之聲。

    無語問蒼天並未理會,只是問道:「怎麼又少了一人?」

    「魂飛已經戰死!」來的五人中,其中有人說道,說話之人的動作舉止,枯草甚是熟悉,仔細辨認,猜測是為蟄兒,而此時,他的名字不在是蟄兒,也非「戴草人稱萬戶候」的假名,而是「御劍之狂」,其餘四人,是為「斬將之狂,無淚之狂,君子之狂,無我之狂。」

    「沒了御風之狂和撼山之狂,殺他也不是很費事!」斬將之狂的動作舉止,枯草卻是判斷不出來他是誰。

    「怎麼樣,夠排場吧?鈞之七大狂生,已經湮沒了許久,只因你而重新聚首。」蒼天笑看枯草。枯草卻不是很懂他說的是什麼,卻聽一旁地君子之狂,向先一步,道:「三劍四隱五執首,三劍四隱本就是七狂之列,只不過,我們四隱和鈞已經沒有關係了,浪跡江湖,在鈞不過是掛名而已,不過這次是鈞主相邀,舊日的情面還是要給的,而且我們也好奇的想知道是什麼人能讓他親自出面請我們再度出手,哈,沒想到果然是你!」

    殺氣肅然,枯草已知這幾人是鈞中絕頂之高手,但即便如此,枯草的心從不會畏懼,握劍地手也不會顫抖,笑對無語問蒼天道:「說的很響,可惜還不是要別人的幫助?來吧,讓一切來個終結吧!」枯草的劍指向無語問蒼天,劍氣一道,直射蒼天,五狂生未動,蒼天以掌力迎之,笑道:「一切都要準備萬全才好!」說著回擊一掌,五狂生,亦在這一掌後開始展開圍攻,枯草以昆山之劍抵擋,很快就發覺不敵,立轉修羅之式,以一人之身,抵擋當世六大絕頂高手。

    不敗神話的戰局外圍,癡仇為了給枯草更多的時間,率部在此狙擊鈞地援救之軍。雖然部下均是以命奮戰,但終還是節節擺退。死傷已過七成。

    「幫主,若再不撤離,恐怕就要全軍覆沒。」

    「幫主,你已仁至義盡,再戰,恐亦無任何地意義。」

    退卻之聲如斯。癡仇的心卻從未改變,她早已渾然忘我,就在激戰將敗之時,只見天邊紅霞閃動,萬千紅霞自天空飛落,落地之後,已化為無邊地烈火,燒灼著鈞的援救之軍,眼見火從天降,援救之軍頓時大亂。癡仇見此,揮動大軍,全面反擊,一路衝殺,雖是慘勝。但是卻終還是勝了,癡仇等人還不知究竟是何人放火,但見天邊紅霞再聚,慢慢變成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蝶身上似有一人,但聽風中飄過一段話:「春夢迢迢夜驚眠。塵緣舊事複眼前。山盟在時不知年。傾毀卻只一語間。韶華紅塵君莫問,只歎落葉今隨風。紅霞漫天為誰往?不悔秋風魂夢牽。」

    「他在說什麼?」並不懂蝶上人所言的人。問著癡仇,癡仇冷冷一笑,不知所謂地說道:「可憐的秋水靈覺。」

    「關她什麼事?」

    「不懂珍惜的人總是可悲的。」癡仇說過這句話後,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總壇大殿,激戰仍然。

    「身經百戰地崑崙狼,不該是這樣的水準!」混戰之際,君子之狂地喝聲剛過,枯草忽覺背後一掌,已經無法躲閃,瞬間中掌,被打出數十丈之外,撞的身後的牆亦倒塌。

    「死了嗎?」有人問道,君子之狂搖了搖頭,他清楚以他的一掌,能打枯草如此,已是極限。

    「你是怎麼了,想為師傅報仇嗎,不……不僅僅如此……究竟是什麼,讓你失去該有的沉穩……」枯草自問著,深深細了口氣,站了起來,運起寧心咒,讓自己的情緒逐漸平息下來。而後橫空一閃,戰局再開。變地略為冷靜的枯草,亦在六人圍攻下,佔著下風,五狂還好說,每個人雖都各有特點,但實力都在他之下,惟有蒼天之招,讓枯草忌憚十分,從他帶著腥味的爪功上,枯草已知不用對方的手指劃破自己的要害,哪怕是對方的手指在自己的皮膚外輕輕的拂過,自己也會身中巨毒而死。

    而且不僅如此,蒼天的內力絕不在自己之下,招數無一不咄咄逼人,凌厲的爪風呼嘯著,招招欲至自己於死地。轉眼間,數百招已過,不分勝敗,枯草雖處下風,六人卻戰不倒他,彼此互視,卻是無可奈何。

    「究竟為何,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那犧牲地,和為我犧牲的人,又為了什麼?若敗於此,無數的求生斗死又有什麼意義?」失神,回神,朦朧之中,已回最初的枯草。只見枯草內力猛然間爆發,猛的震退圍攻六人,續而便是爆發之招:「修羅血路誅魔弒神!」沉寂地鬥神決,終於在六人的圍攻之下,再上一層樓。但見萬千掌影在大殿中飛舞,無論遠近的牆壁,柱子,均留下無數的掌印,瞬息之間,五狂中掌或死或重傷,只留一個以內力相抗的無語問蒼天。雖然他也清楚修羅之式是要人刺激才能激發出來,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倒霉。

    極招之後,一片狼籍,不敗神話地大殿也有些搖搖欲墜了,隨時都有塌陷地可能。

    「哼,修羅之招,以你的身軀,又能容忍第五層多久呢?」無語問蒼天已下好打持久戰地可能,他清楚的很,修羅之招,凡人的承受能力只可到第三層,以枯草的資質,勉強可以維持第四層,但一樣容易迷亂心智,而此時,因為憤怒或是其他的原因,已經超越到了第五層,且是如此大的爆發,盈不可久那是自然。

    「殺你就夠了!」火紅的氣息,火紅的雙眼,一種原始的殺戮慾望,浮上枯草心頭,內力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川流不息於經脈之中。數十招上下,枯草的招式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倒是讓無語問蒼天詫異非常,只道他的資質未免太強了,卻不知枯草此時卻是辛苦的咬牙堅持。內息已經亂成一團,當然這是枯草用自己的內力壓制鬥神決的原因,若不壓制,恐怕無語問蒼天和這個大殿,早已經一起飛灰了,當然那樣的話枯草也毀了。

    「再有十招就好!」枯草心中暗暗堅持。左手揮掌,氣如山動,只待無語問蒼天躲避,便發動連續之招取勝,卻不料無語問蒼天出了驚人的舉動。以右掌與枯草相對,枯草情知不能撤掌,雙掌相對,地裂三尺,塵煙飛揚,空氣中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煙塵過,只見無語問蒼天已在對掌的地方十丈開外,他的右臂垂著,明顯被打斷了,不僅如此連帶右邊的肋骨,都被枯草一掌全數震的節節寸斷。

    「我……只……只是重傷,而你……卻要死!」無語問蒼天半膝跪地,咬著牙給自己止血,可當他抬起頭時,沒有看到枯草橫屍於地,卻見枯草右手提劍,左手那裡血淋淋的,一節斷手就在他的腳下。

    「要不要再來過?」枯草漠然的表情,令蒼天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若說他不怕,那是假的。就在這時,只見大殿的後門輕輕的被人推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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