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神話 蟄伏 第二百八十四章 劍指西山
    初春夜,未消冬寒,西山島上的竹林深處草廬,隱隱依有琴聲,奏琴者正是七絕之師。這片竹林自枯草來過後,便幾乎無人敢涉足了。忽然間琴聲嘎然而止。但見草廬前停立一美貌男子,正是八部之一的緊那羅。

    「你怎麼又來了?」草廬之中傳來斥責之聲。

    「嗯……」緊那羅眉頭一皺,想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真正的目的他還並不敢告訴這裡的主人。

    良久,緊那羅也沒想出什麼好的借口來,就在這時,忽然只聽草廬中人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何時變的如此好講話了?」緊那羅心中納悶,卻又不好發問,推開草廬的門,慢步走了進去,此時琴音又起。

    緊那羅只看草廬主人彈琴,卻不說話,所謂見招拆招,對方不說話,自己又沒什麼話題可講,愛說愛笑的緊那羅此時竟也有些緊張。

    「今天怎有好興致,來這種荒涼的地方聽我彈琴。」草廬主人再次停琴問道,話中有刺。

    「啊……路過……你今天看起來很高興啊!」緊那羅竟有些語無倫次了,心中罵自己是笨蛋,怎麼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怎麼說?」草廬主人輕輕抬起頭來,平靜非常。看著她的表情,緊那羅心道果然叫我料中。

    「今天的琴音很是柔和。」緊那羅回答道,他清楚的很,眼前的人,越是決心已定之時,越是平靜,如同暴風雨前的寂靜。

    「你的來意我清楚,不過我心已決。」輕輕的聲音。卻帶著十二萬分的堅決。

    緊那羅走到窗前,看著浩瀚地夜空,道:「後輩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外面已經羅網齊布,管他真假修羅如何去鬥,與我等又何干?」

    「哼!」草廬主人一聲冷笑,道:「好一句與我何干,我差點忘記了,你是緊那羅。在你心中。又有什麼是重要的,又有什麼是值得珍惜的?」

    「我……」緊那羅語塞。沉默無語。

    「吾與修羅誓不兩存!」話音剛落,人已奪門而出,直到她消失後,緊那羅才緩過神來。「糟糕!」緊那羅暗叫不好,立即追了出去。

    太湖,平時即便是夜裡。也會有無數船隻在此穿梭,而今天剛剛,入夜沒多久,便已經一艘船的影子都沒了,一種讓人不安的莫名寂靜。今天正是我為劍狂決意入侵三聖門的日子。

    「首領,看來真的有詐……」身在樹林之中偷窺三聖門狀況的我為劍狂等人在悄悄的議論著。

    只聽我為劍狂道:「這我早就知道了……一群烏合之眾就算有詐又能如何?」

    漫長地等待,已經接近午夜時,一道白影從天而降,正是我為劍狂的心腹影鴉,也是亂武地頭號耳目。

    「探察的如何?」我為劍狂問道,縱然他狂。但是對抗枯草之時,他還是有幾分謹慎的。

    「在湖中果然有埋伏,大概有四萬餘,呈四個階梯狀分佈。

    「哦……」我為劍狂聞言,閉目冥思。忽然問道:「可在埋伏中見到枯草本人了?」

    影鴉道:「敵人眾多,我並不敢太接近,所以在不在其中我不是很清楚」

    「水戰並非咱們所擅長,武功的優勢在水上遠不如陸上……」寒山一笑在旁插嘴。

    「這個我比你清楚……如何是好……」我為劍狂來回跺著,思索對策。猛然間,喝道:「秋風何在?」

    「在!」從他身邊的樹上跳落一人。正是秋風。

    我為劍狂道:「我若讓你帶亂武的一軍。做為先鋒衝陣,你可願往?」

    「什麼時候出發?」秋風地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我為劍狂道:「半個時辰後吧。」

    「好吧。我去準備一下!」秋風話說完後,轉身出了樹林,還未走太遠,只聽劍狂又喊秋風之名,秋風回頭:「還有什麼事麼?」

    「不要告訴你帶去的人實情。」

    「我知道!」秋風冷冷的回答,轉身去了,我為劍狂一個眼色,影鴉會意,追蹤而上,對於秋風,或者說對於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劍狂都是不信任的。

    「整頓人馬,半個時辰後進攻太湖!」我為劍狂回視眾人,命令道。

    夜正濃,月如勾,半個時辰後太湖之上。

    我為劍狂及寒山一笑等看著秋風率領數千餘亂武部眾乘小舟出發。

    「首領何意?」寒山一笑在旁低聲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為劍狂等人也登了船,也都是小舟,因為這裡所有的大船基本上都是三聖門所掌控,他們所能弄到的船也僅此而已。

    秋風在前,劍狂在後,相隔約有十餘里水路,劍狂自是慢速而行,等待著前鋒的戰報。

    靜寂,令人窒息的空氣,使初春冬夜地冷風更顯寒意。等待不知多久。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報!前頭前鋒秋風部遭遇小股敵人襲擾!」我為劍狂抬眼一看,是前鋒傳令的人。

    我為劍狂又問:「發現枯草了麼?」

    「沒有……」

    「下去吧!」我為劍狂擺擺手,讓傳令的人退去了。

    「首領讓秋風等做為前部深入敵巢,豈不是讓他們白白犧牲?」質疑者正是長天。

    我為劍狂卻是微微一笑:「江湖爭鬥,難免總是要有一些犧牲,以最小的犧牲換來最大的勝利,我想長天你也該懂這個道理吧。」

    「可是……」長天還想說什麼,卻發現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回視,正是揮指如蘭,只見她對自己微微搖了搖頭,長天會意。

    不再說什麼了。

    「枯草,你的陷阱挖的有多深呢……我倒想看看!究竟誰才是勝利者!」我為劍狂背手信部走到船頭,此一戰,他勢在必得。

    「報!小股襲擾部隊已經被秋風擊散!」

    「又遇敵人襲擊部隊!」

    消息不斷的傳到我為劍狂這裡,明顯的是敵人地數量在一波一波地不斷地增加著,但是我為劍狂必問的一句話便是是否發現枯草地存在,但是每一次的結果都讓他大失所望。

    秋風部如同一把利刃,錄繭一般的進攻,化解著對方一波接一波的襲擾。儘管秋風部的傷亡已過三成,卻只見秋風部發回的戰報。不見秋風地求援消息。

    忽然之間,回報之人沒有了。一個都沒有。眾人都是很是著急,而我為劍狂則是不慌不忙。

    「秋風是不是被人包圍了?怎麼這麼久一個消息都沒有?」寒山一笑在旁疑問道。

    「放心吧,會有的!」我為劍狂依然沉著。

    「莫非……」黑玉蝴蝶在旁冥思許久,忽然有悟。

    「你想到了什麼?」我為劍狂道。

    黑玉蝴蝶道:「莫非首領想讓曾和枯草關係莫逆地秋風去趟陷阱,當所有陷阱浮現之時,再給予其全力一擊?」

    我為劍狂微微一笑。道:「有什麼異議麼?」

    寒山一笑道:「果然……怪不得首領一直在問是否有枯草的存在,如果枯草出現,那麼就是最後的陷阱了……如果此戰功成,可以盡奪三聖門太湖水域……」

    我為劍狂聽到這樣的話,卻只是搖搖頭,道:「你們錯了,我打三聖門不是為三聖門的水域,也不是為了殺那些和咱們對立的人,說實話,三聖門地幾萬人。在我眼裡與螻蟻無異,爭太湖水域更是不必,以我們的實力,哪裡又爭不下來?你們可曾想過,三聖之所以成為你我的梗喉之刺。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枯草在這裡,假如沒有他的存在,三聖門不過是個江湖中的一個普通幫派而已,滅與不滅又有什麼意義,幹掉枯草。比滅掉三聖門帶給江湖震動更大。帶給亂武的威望更大。還有……」我為劍狂還想說什麼,但忽然又緘口不言了。其實他之所以選擇與枯草爭鬥,很大程度是因為一股怨氣在胸中徘徊,無法消散。

    眾皆無言,忽然我為劍狂問道:「前方如何了?」他的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飄忽不定的白影微閃,輕落於我為劍狂的身後,正是影鴉。雪白的衣服之上,已有斑斑血跡。

    只聽影鴉報告道:「秋風已經身陷三聖門門徒地重重包圍之下,傷亡也已經過半,如果不去救援,在半個時辰內會盡滅。」

    「估計對方有多少人?」劍狂又問。

    「大概有五萬餘,是秋風所帶部屬的數十倍。」

    「枯草可有出現?」這才是我為劍狂最為關心的。

    影鴉繼續道:「他在三聖門圍剿部隊的大船之上,可是很奇怪他並沒有出手。」

    我為劍狂微微冷笑:「沒什麼可奇怪的,全體聽令,各帶本部人馬,雁行之姿殺入太湖,救援秋風!」

    「等等!」我為劍狂命令剛下,便聽到反對之聲,不免有些不悅,視之,說話地人正是寒山一笑,寒山一笑走近一步道:「首領,我看其中有詐,以枯草之實力及個性,不出手實在可疑。」寒山一笑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卻被我為劍狂所不屑:「枯草這個人你們都沒有我瞭解的透徹,他不肯出手,是因為秋風是他最大的弱點。機不可失,如果讓他們發覺進入陷阱的並非是咱們的主力的話,那就麻煩了!」這一次我為劍狂帶了大概一萬五千餘眾前來,而他分給秋風的兵力是其實際兵力的三分之一。

    「是!」眾人皆領了我為劍狂之命,各自準備去了。就在這時,我為劍狂身後地影鴉忽然摔倒於地,殷紅的血透過白衣,染紅了地面。

    「首領,影……」我為劍狂幾個貼身部下將影鴉扶起。

    「我知道……」我為劍狂並沒有第一時間用內力幫影鴉止血及檢查傷口,而是對部下道:「帶她去見司徒一方。」司徒一方是我為劍狂部下的一個醫術相對來說算高的人,吩咐後,看著屬下將影鴉抬走,便不再管了。

    話不多述,我為劍狂及其部屬得知三聖門虛實後,展開了攻擊,恰好順風順水,船如飛箭,與三聖門徒接觸之後,二話不說,立即開始了廝殺,三聖門仰仗的是船大箭多,而我為劍狂的屬下武功高強者眾多,雖然水戰不利,人數上又很懸殊,但並不影響他們逐漸擊潰三聖門部眾的事實。

    「枯草,今天就讓你我來個了斷吧!」我為劍狂站於船頭,看沿途兵焚熊熊,心中已暗下決心。

    亂武以勢如破竹之勢,很快就將三聖門的包圍圈撕開了一個口子,衝在最前面的人,已經和秋風的部屬逐漸會合。

    「秋風還活著?」我為劍狂看著眼前前來報信的秋風部屬,冷冷的問道。

    「告首領,多虧秋風,我們才能堅持到現在……」很明顯這個報信並不清楚如何看人的臉色,聽他如此講話,我為劍狂微微一笑,笑道:「他有何能?」遂命屬下揚全帆,全速殺入戰場。還未及秋風的戰場,便已覺得水面波瀾不止,船身不穩。

    「那是什麼?」久經戰場的我為劍狂看著遠方之物,也不由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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