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欲飛凡 第九卷 第十二章 終南捷徑
    靈鶴島島中湖平靜依舊,成群的仙鶴或覓食戲水,或成對竊竊私語,楊夜不帶一絲煙火氣地飛至湖心處,群鶴看都沒看楊夜,好似他並不存在,隨後亂心上人飛至,群鶴中響起幾聲清脆嘹亮的鶴唳,待眾仙飛落後就亂了套,驚鶴振翅,鳴叫聲陣陣,群鶴齊飛如片片白帆乘風破浪,散落到四周島嶼上的山林。

    楊夜和亂心在湖心,遊仙們踏腳湖畔,卻見楊夜招手說道:「請長基子、光庭老祖二位仙友過來敘話。」

    長基子一直在等楊夜答覆,聞言即刻飛往湖心,杜光庭記掛著天魂天魄的下落,讓眾仙稍待之後,也來到湖心。四人踏足湖面,凌空懸浮,楊夜抬手朝四面打出四道靈符,就見四人身周的湖面上升起波光粼粼的透明水壁,起至四人頭頂處匯合,形成一層透亮的水幢。

    三人見楊夜鄭重其事的模樣,心裡都犯了嘀咕,隨即就見楊夜輕鬆的一笑,說道:「現在可以暢所欲言了,大家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我身為島主師弟,會盡量滿足遠方佳客的要求。」

    長基子迫不及待地說道:「太極仙友還沒答覆我呢?不知能否成全。」

    楊夜搖搖頭說道:「嘿,常樂師兄的確是在閉關修煉,這裡的一切事務也都委託我來處理,可這島上總共才三千多隻仙鶴,這還將幼鶴算在裡面,你一次就要一千隻成年仙鶴,實在是讓我為難啊!」

    杜光庭這才知道長基子已經開口向楊夜討要,正想說話,長基子已搶先說道:「八百隻如何?我用七枚渾元石交換,並且在三年內為仙友送來十萬枚中品仙石。」長基子也沒辦法,要不到只有換。

    楊夜低首不語,面露難色,杜光庭感覺這是個方法,厚著臉皮說道:「在下的吞金蛭還在仙友處,我也不要了,只希望仙友能接受交換。」

    楊夜淡淡一笑,從乾坤戒裡取出白天棒,鬆開光網,吞金蛭盡數落在湖面,隨即化為數十道流光遁回杜光庭紫府。

    長基子長歎道:「難道仙友一點情面都不講,罷了,罷了,我還是回我那暗無天日的海底洞府吧。」

    杜光庭還是穩沉些,說道:「長基老弟別急,太極仙友特意叫我們來此,還施法隔音,想必是有話要說。」說著,又衝楊夜拱手說道:「太極仙友神通玄妙,光庭自愧不如,不知仙友叫我們來此,所為何事?」

    「還是老祖睿智啊!」楊夜正色說道:「若是有仙門願意收納遊仙,並且不需要任何條件,二位是否願意加入呢?」

    長基子苦笑道:「這不可能,仙門皆以修道正宗自居,豈會收納我等無門無派的左道旁門。」

    杜光庭覺得楊夜話裡有話,略帶疑惑的問道:「仙友所指的仙門,可否明示。」

    亂心上人無法再忍,對楊夜傳音道:「這二位絕對沒資格進四海盟的,七弟千萬別把四海盟的事情洩露出去。」

    楊夜並未理會亂心,對三人說道:「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既然將二位請來,我也就明說了,這仙門就是玉清洲紫蓋山洞天妙通門,而我就是掌教。」

    三人聞言頓時目瞪口呆,半晌都沒出聲,長基子、杜光庭二人雖覺此話荒謬,但也信了半層,亂心上人卻是知道楊夜在胡說八道,心裡暗罵:「你要冒充說自己是仙門仙人也就是了,居然冒充仙門掌教,這牛皮也吹的太鼓了。」

    杜光庭交遊甚廣,回想後說道:「太極仙友為何要誆騙我等,妙通門雖不在七十二福地之列,卻也是名門,其掌教聽說可是一位女仙啊!」

    「哼,她根本沒有資格做妙通門的掌教。」楊夜臉露憤恨之色,接著又帶著淡淡的憂傷,以舒緩的語氣說道:「想當年,妙通聖姑轉世之前,將御賜仙門牌及掌教之位傳與弟子韓芝,誰知,其師姐妹竟然串通外人逼韓芝退位,天性純良的韓芝仙子不忍師門內亂,攜仙牌獨自離去,可見現在的妙通掌教位根本就是篡位所得。」

    亂心上人的心真的亂了,還亂得一塌糊塗,他預感到楊夜又要有大動作,可這動作可能引發的後果,亂心上人根本無法掐算清楚,再加上楊夜本身具有極端的不可預測性,亂心上人恨不得馬上跑出去向主子匯報。

    長基子已經失去了感覺,就好像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還是杜光庭思路最為清晰,略微有些興奮地說道:「這與太極仙友有什麼關係呢?」

    「誒!這位韓芝仙子其實就是我的雙修仙侶,我倆恩愛非常,只因其繼承掌教之位才暫時分離。當我得到她獨自遠離的消息後,在四洲四海苦苦尋覓了十年,才在南極冰原深處九極寒冰洞裡找到已經奄奄一息的韓芝」說到著,楊夜幾乎要落下淚來,唏噓了一陣,才繼續說道:「她因眾叛親離而鬱鬱寡歡,最終元神渙散,我竭力施救亦無回天之力,其臨終之際,將仙牌與掌教之位傳與我,卻說萬萬不可為她報仇,當然我雖然答應下來,可心底卻暗下毒誓,哪怕是五雷轟頂,萬劫不復,也要為她奪回掌教之位。」說著,楊夜掏出一塊仙牌,展示給三人看,並以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我,才是擁有玉清仙帝御賜仙牌的妙通掌教。」

    「嘩啦!」一聲水響,亂心上人半截身子沒入湖中,氣息太亂,實在是無法維持懸浮狀態。

    二位遊仙睜大雙眼,直愣愣盯著仙牌上的「仙帝御賜」四個金光篆字看,其上散發出帝宮特製的帝元仙氣,確實是如假包換的真品,再看背面的「仙門妙通」,二人已信了八層,長基子呆呆地說道:「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而杜光庭的腦海裡卻生出無數個念頭來,有了御賜仙牌絕對可以召納遊仙,成為妙通仙門所屬仙人,名正言順無人敢質疑,再去紫蓋山洞天清理門戶,借帝宮之力行此事輕而易舉,可是,這位韓太極掌教為何要將此事說給我們聽呢?嗯,他獨自一人無法成事,更沒辦法管理仙門,他需要親信,哈哈,也就是說,他需要幫他管事的人,而以我在遊仙中的地位,若是加入妙通門,再幫他多招納些修為高深的遊仙,在妙通門裡的地位想低都難啊!

    想到這,杜光庭雙眼精光四射,神采飛揚,望向楊夜,二人四目相對,心領神會,不禁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杜光庭還是很有分寸,笑過之後,躬身施禮道:「太極仙尊,我杜光庭願意拜入仙尊門下。」

    長基子聽到此話,即刻恍過神來,也趕緊的要入門,杜光庭的眼光,他還是比較信任的,雖然想起來,這事還是有些懸乎,可是御賜仙牌在此,就算這位韓太極是假冒的,自己也會因不知者無罪,最多打回遊仙原型而已。

    楊夜從未做過仙門掌教,根本不知道入門程序,按仙牌的模樣去掉仙帝御賜四字,煉製了二枚妙通仙牌,分賜二人,就算是同門了,三人間的關係頓時親密起來,杜光庭趁機大肆獻策,許多都與楊夜不謀而合,讓楊夜很是滿意,乾脆任命其為副掌教,全權負責招納妙通仙人的大任,並讓其逐步實施針對紫蓋山洞天叛徒們所設定的方略。

    楊夜越是表現出對杜光庭信任,其越覺得疏忽不得,心裡認定太極仙尊是在考驗自己,應該更加慎重細緻的去完成才好,其實,楊夜根本不怕這些遊仙會背叛,御賜仙牌在自己手上,隨時可以指鹿為馬,誣陷他們乃是假冒的妙通仙人。

    三人在說話之時,杜光庭老拿眼去瞟亂心上人,楊夜知道他是擔心亂心將此事洩露出去,引起變數,於是隆重介紹亂心上人,稱其為妙通仙門首席仙老,根本不容亂心反駁,直接把這位想置身事外的上人給拉上了賊船。

    這次商談整整進行了一個下午,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談話也已進入尾聲,楊夜將妙通仙門的臨時駐地定在靈鶴島,讓杜光庭就在此島常駐,以方便自己聯繫,隨後,和亂心上人一起離開了靈鶴島,返回北海界。

    一路上,亂心上人表現失常,楊夜看不過眼,安慰道:「六哥不用擔心,此事與四海盟毫無關係,算是我私人事務,更不會讓四海盟暴露。」

    亂心忍不住問道:「那韓芝仙子不是被你擄了去嗎?難道已經死了?」

    「你說呢?」楊夜笑道:「這是我的隱私,就好像六哥的隱私一樣,是不能明說的?」

    亂心情知被楊夜識破,更不知其目的,只覺應對楊夜太過吃力,並且這次『參與』了妙通仙門事件,是福是禍難以預料,還擔心楊夜會幹掉自己這個『隱患』反正他什麼事都幹的出來。想到這,亂心暗自嚎叫道:「我實在熬不下去了,還是請主子派一個『高手』來吧」

    落復大陸的一處荒郊野外,地上雜草叢生,在塵風的吹拂下簌簌生響,忽然,草葉瘋狂抖顫,地面劇烈晃動,生發出無數道往四周蔓延的裂縫,泥土塌陷,隨著一聲轟鳴,地底的土石往外迸裂,一條黑龍破土而出,飛上天際,很不爽的低低吟嘯一聲,卻也聲揚千里,遠近皆聞

    「哎呀,這次開啟的門戶怎麼在地底真是倒霉。」海九在肚裡嘀咕著,看了看方向,又聞了聞氣味,「西藍峪應該在南面,嗯,快點把主人的信送去,就可以回太古界了,主人說要在三天之內完成任務回返,而以我的本事,一天就夠了,還有二天上哪去玩呢?」海九一面在雲海裡飛動,一面為自己難得的二日假期安排起行程來。

    只要找準方向,以神龍之速遊遍整個落復也不過需要半日,海九牢記著楊夜的吩咐,要隱蔽身形,於是,有雲的天空,就在雲裡穿飛,沒雲就生出大片大片的雲彩,將自己包裹嚴實,故此,在落復大陸的天空,出現一團紫金流光雲彩,以近乎瘋狂的速度飆向西藍峪。

    僅僅半個時辰之後,這團雲彩已『飄』至西藍峪妖之仙境上空,頓時引起心意門弟子的注意,高手們都在聚靈大陣修煉,這些低階弟子一面派人去稟報,一面藏匿在山林之中監視。海九在雲裡掃視地面,沒見到一位認識的人,逆天、單剛皆不在,想到有可能會耽擱自己的旅遊計劃,於是,龍頭從雲彩裡鑽出,張口龍嘴,噴出一道金光,直射至妖之仙境的廣場之上,光芒斂處,現出一枚玉箋,隨後,完成任務的海九直接開啟門戶,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回返太古魔界去了。

    單剛趕到,接過玉箋,才知是『師兄』楊夜發來命令,其令有三。

    一,除正在聚靈大陣修煉的六千人外,所有的心意門弟子必須勤加修煉擊髮式玄武戰靈弩,合格標準:二發內必須擊中掠過的傳信飛劍。

    二,撤消屠隆團,其成員全部與修煉戰靈弩合格的弟子一起編入新成立的星豚軍團,待遇是普通弟子的二倍,人數不限。

    而第三條命令被心意門禁制層層封印,楊夜雖然是以極為微弱的神力布設,也讓單剛出了一身大汗,花費半日,才完全解除。

    三,命所有成功渡劫並且飛昇仙界的心意門門人,在從洗仙池出來後,必須去玉清洲紫蓋山洞天加入妙通門。此令須嚴格保密,必須在飛昇之前告之。

    前面的二條命令,單剛雖然費解,不過實行起來也容易,可第三條命令卻出了問題,「現在怎生辦才好,長風子師傅說要加入天煉仙宮,楊夜師兄卻要飛昇的弟子加入妙通門這師徒兩個居然搶起門下弟子來,我應該聽誰的呢?」

    按單剛的意思,絕對是會遵從楊夜的命令,可是,長風子師傅下界賜下天煉仙牌的事情總該稟告一下才是,現在,楊夜師兄不知天煉仙宮乃是師門,他這個妙通門不會是自立門戶吧?要是長風子師傅知道了不氣死才怪。這都怪那個該死的海九,跑這麼快,自己想回信都不行,又不知師兄在仙界何處

    玉清洲紫蓋山洞天!

    單剛忽然想到長風子師傅一定知道這個地方在何處,而楊夜師兄也很有可能在那裡,對呀!趕緊回聚靈大陣找師傅,他正急著找楊夜,讓他回仙界去紫蓋山洞天去找師兄,二人見面,所有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啊!

    想到這,單剛以最快的速度飛回聚靈大陣,找到正在指點心意門弟子修煉的掌刑一品金仙長風子,湊到其耳旁一陣傳音,長風子先是爆怒,既而冷汗直冒,他不怕不行,下界心意門之主楊夜在仙界自立門戶,這豈不是徹底的掐斷了天煉仙宮的道統傳承嗎?此事要是被天煉仙君知道,徒弟楊夜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必須得趕緊回仙界去找他,還必須偷偷的回去

    長風子心急火燎,匆匆忙忙地離開聚靈大陣,往天上飛去。有正當職司而下界的仙人,可以從四洲天門持牌往來,不過,皆有帝宮仙將把守監察,像長風子這種私自下界的仙人可不敢走天門,而天煉仙君施展神通自開的仙門,就在落復星球的外層星空,長風子一面急速上飛,一面擔心進入仙門後會被同門發現,到時候如何跟仙君解釋呢?還有那個妙通門怎地如此耳熟?貌似在哪裡聽過哎呀!這個楊夜,真是讓人頭痛啊!

    此時的海九正異常興奮,自由自在的在太古天空遨遊,還是魔元氣吸得舒服,雖然已經修成神龍,但海九對仙界無處不在的仙氣仍然感到厭惡,磨磨蹭蹭的來到中腹草原,楊夜布設的太虛微塵蘊靈大陣使整個封閉山谷暗閃光華,雲霧兀現,圍成一圈的靈山似幻似真,在草原上彷若海市蜃樓,呈現出虛無飄渺般的玄妙景色。

    海九沒辦法闖入,在陣外吟嘯了幾聲,沒多久,雲霧瀰散,中間雲開,現出山谷內優美如畫的園林別墅,海九對這些沒有興趣,飛入谷中,變成人形,見到了為他開啟陣法的水墨沉護神使,也看到了臉上帶著不屑冷笑的醉清風,海九急著找黑天,問明所在,直接來到魔神殿外。

    聽說聖魔大人正在裡面閉關修煉一種厲害的法門,海九本來還擔心會耽擱送信,試探著敲了敲門,裡面即刻傳來黑天的聲音:「是海九吧,請進!」

    海九推開殿門,卻見魔神殿內的平滑地面上一片狼藉,哦,應該是極為整齊的排列著一件件形狀古怪的次神器,海九讚歎一聲,要是把這些都吃下去,可以煉許多許多的金磚啊!不過,黑天的東西,海九可不敢動,取出玉箋遞給黑天,黑天以神念看過之後,說道:「東西呢?」

    海九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在這裡面。」

    黑天點點頭,完美無缺的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走到海九近前,抓住其手臂,黑天另一手並指成掌,由上至下劃過虛空,掌沿過處,即現空間裂紋,無聲無息的劈出一條裂縫,隨後,二人同時進入黑天的私界。

    裡面空間龐大,除了堆積如山的煉材之外,其他的地方白芒一片,一塵不染,海九打量了一下四周,估計可以容納自己的真身,隨即變化,恢復本來面目,一條龐大無比的紫金神龍充塞天地,隨後龍腹鼓動,發出震雷轟鳴之聲,接著龍嘴張至最大,猛地噴出一塊被切割成長條,封滿怪魚的巨大冰塊,轟然砸落。海九接連吐出數十塊,橫七豎八地倒落在白芒地面,以海九的肚量也只能裝這麼多。

    肚子裡東西吐完之後,海九無比舒暢,變回人形,揉了揉小腹,對黑天說道:「差不多有五萬多條,主人的任務我算是順利完成了。」

    「不對,是四萬八千六百七十二條,你計算錯誤。」黑天嚴肅地糾正了海九的錯誤。

    「」海九愣愣地說道:「你對我錯,能不能放我出去?」

    「當然可以。」黑天說完,走到海九身前,伸手一推,海九就覺一股大力湧來,自己身為天下第一強悍的紫金神龍,卻極為羞辱的連退數步,眼前景象隨即幻變,已身處魔神殿內。

    海九見黑天並未出來,於是走到殿門就想出去在太古界遊玩一番,可忽然想到主人臨行前交代的話語:「你到太古界後,水墨沉一定會緊跟著你,這傢伙又頑固,修為也高,很是纏人,你就在魔神殿裡開啟門戶回仙界,萬萬別讓他跟來。」

    海九想到自己出去之後,被一個死氣沉沉的傢伙盯著,玩什麼都沒有味道了,龍腦袋一轉,就想出個主意來。默念天生就會施展的龍咒,一道通往仙界的幽黑門戶即刻開啟,海九進入之後,發覺是在一片平原的上空,他也沒在意,再次開啟通往太古魔界的門戶,自覺聰明無比,滿臉得意的鑽了進去。

    可是,當海九剛剛消失的時候,先前的門戶裡閃身竄進來二個人,其中一位冷面俊男看了看另一處門戶,不禁哼哼冷笑道:「又來這一招,我水墨沉是可以隨便愚弄的嗎?」

    另一位氣質超凡,一副出塵模樣,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絲渴望摧殘萬物蒼生的慾望,環顧左右後,自言自語道:「這裡是仙界嗎?」說完,鼻子聳動幾下,臉上頓時顯現猙獰,「連空氣都讓人如此厭惡,應該是仙界沒錯了。」

    此時,門戶已經消失無蹤,醉清風身著異獸堅皮煉製的軟胄神甲,色澤晦暗,層疊環套,不時隱現繁雜古怪的符錄,而水墨沉黑袍裹身,臉色陰沉,與水秀山靈,風景如畫的仙界格格不入,正好有一位頭戴羽冠、身著天蠶道袍的標準仙人從天空飛過,見到這二位怪模怪樣,忍不住停住腳下飛劍,注目查看,忽然就見二人處一道匹練白光猛然襲來,大驚之際,反應也是極快,翻掌一記霹靂仙雷劈向白光,緊接著眉心處射出一道黃光,迎風即漲,乃是一件由九個金環套連的法寶,發出清脆明亮的金戈聲,就往白光套去。

    誰知,這道看似威力強躊的匹練白光,被仙雷轟擊即刻化為片片白羽飛散,這也致使九連環擊空,仙人馬上覺得不妙,雙掌一併,天蠶道袍即刻迸射出一個個斗大的金色符錄,而此時,漫天飛旋蘊涵著犀利勁氣的白羽已經從四面八方刺來,金符散,天袍破,肌膚裂,數以千記的潔白羽毛在仙人身體裡反覆穿刺,從一面無聲無息的刺入,從另一面帶出一蓬血箭激射而出。

    這位仙人本不是弱者,卻敵不過水墨沉凌厲無比的潔白羽刀,法身殘敗,遍佈全身的傷口處噴湧出金白相間的濃液,雖然依舊站在飛劍之上,卻早已氣絕身亡。

    水墨沉收回羽刀,冷漠地說道:「果然是仙人,果然是仙界,楊夜你又在何處呢?」

    醉清風卻飛上前去,一腳將仙人殘屍踹成齏粉灑落,其攜帶的納芥仙鐲正自掉落,被醉清風一把攝來,接著收取了飛劍和九連環,拿著手裡略微看了看,隨即雙手湧出金性神力,將法寶捏成一團,就見一陣陣爆鳴響起,一簇簇各色火星在手中迸射,仙鐲崩裂,溢散的煉材仙石化為一片片靈光紛紛揚揚灑落,醉清風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說道:「都是垃圾啊!」

    隨後,二人漫無目的,走到哪算哪,開始了在仙界尋找楊夜之旅

    長風子、醉清風和水墨沉,都要找楊夜,可楊夜既沒有去妙通門,也不會在仙界四處閒逛與二護神使偶遇,因為,楊夜正在北海界裡等待著與一位高人會面。

    原來,亂心上人回到北海界沒多久,居然向楊夜請辭,並且說另有高人會來北海界接替自己成為新的四海老六。對於這種事情,一旁的成泰沒有絲毫驚訝,楊夜一問才知道,這四海老六千年內已換了七八趟了,只要是前任老六介紹的,天狐等人從不拒絕。

    老大都不為難,楊夜當然放行,並且正式邀請亂心上人加入妙通門,言語裡自然諸多威脅,就差將夜陽直接架在亂心上人的脖子上。亂心也是倒霉,本以為能脫離苦海,並且再三保證不會洩露機密,可是胳臂始終撇不過大腿,更不敢得罪這位主子眼裡的紅人,惟有勉強答應,只期盼新任老六能有救苦救難的大神通。

    在回來北海界的第五天,也是海九離開的第二天,新任老六終於來了,楊夜身為老七當然要親自前去迎接,二人一見面,楊夜啞然,脫口說道:「怎麼會是你?」隨即恍然,「應該是你才對。」接著,楊夜嘿嘿怪笑起來:「你居然轉身一變成了我的六哥,這嘖嘖,這叫我如何擔待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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