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面首 第六卷 第七十六章 沖囍(上)
    「恭喜,恭喜。」秦政和孫若彤甫一踏進金烏樓,道賀之聲撲面而至,不絕於耳。短短幾十米,秦政的臉笑的都快抽筋了。

    秦政和孫若彤分左右在主位上做好,放眼望去,發現賓客之間壁壘分明,僧道之間彷彿有道看不見的鴻溝橫亙在兩者之間,來賀的修真門派都坐在東側,佛宗的則霸佔了西側的座位。兩者之間表面上很融洽,說說笑笑,但是都在竭力迴避僧道之間的爭端,道佛音律大會的舉辦迫在眉睫,不管是修真界還是佛宗都憋了一口氣,要分出個高低來。

    「各位道友,還有佛宗的朋友,小弟也不說廢話了,大家能來參加語嫣閣重開山門的儀式,小弟十分感激。」秦政懶得說虛話套話,直言道,「小弟和語嫣閣都是後進之輩,還請各位前輩多加照顧。小弟也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為了咱們劥龍國的修真同道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佛宗圓瀚手捻佛珠,「佛祖在上,一定會保佑秦將軍的語嫣閣發展壯大的。」

    修真界的人心道語嫣閣的發展壯大關佛祖什麼事,一個是佛宗的神,一個是修道門派,兩者八竿子打不著,老和尚可真能往佛宗身上貼金。想是這樣想,卻沒有站出來反駁圓瀚,圓瀚精深的修為擺在那裡,沒有誰願意當面挑釁老和尚。

    秦政眼見場面有點僵,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小弟安排了幾個小節目助興,請各位跟小弟到金烏樓外一觀。」

    來到外面,爾笙上前幾步,「掌門已經準備好了,屬下領人把駐地附近清查了一遍,沒有人員活動的痕跡。」

    「知道了。注意賓客地安全,尤其是不能讓蓉蓉出事。」秦政拱手道,「小弟安排的小把戲馬上就要開演,待會兒動靜可能比較大。還請大家務怪。」

    秦政昂首闊步向前走了數十步,抬手手臂,直指萬里無雲的天空,高聲喝道:「雲來!」

    「若彤姐。姐夫想幹什麼呀?」陳蓉抓著孫若彤的胳膊問道。

    「蓉姐,你還真笨呢,沒聽到政哥喊『雲來雅撫摸著小小的腦袋,悄聲道。「小小,你說蓉姐是不是未老先衰呀,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好使了。」

    陳蓉嬌嗔道:「死丫頭。又編排我,皮是不是又癢癢了?」

    兩人打鬧的片刻工夫,周圍環境忽然一暗。再抬頭看時。天空已佈滿片片烏雲。璀璨的陽光被密實的烏雲遮擋在雲層之外。

    「乖乖,姐夫好厲害。居然可以控制天氣變化。」陳蓉兩眼直冒小星星,「以後等那裡發生旱澇災害地時候,就請姐夫到場施施法術,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問題了。」

    「蓉兒,」近一個月來,孫若彤潛心研究秦政交給她的玉瞳簡,見識突飛猛進連上了數個台階,加上她聰慧過人,悟性也是上上之選,時間雖短,卻也融會貫通了很大一部分修真常識,「小政目前還沒有控制天象的能力,他這時用地應該是普通的法術。」

    「孫將軍所言甚是。」圓瀚緩步走了過來,「儲君殿下,孫將軍,老圓瀚有禮了。」

    孫若彤襝衽一禮,「大師,小女子有禮了。」

    陳蓉道:「大師,你也覺得我姐夫用的是法術嗎?」

    圓瀚道:「儲君殿下,秦將軍所用法術十分普通,乃是雲雨術,修煉之人偶爾會種植靈花異草,和世俗人一樣,也會經常遇到缺水乾旱的情況,這時候雲雨術就可以暫時緩解燃眉之急,在場地道友僧友估計沒有不知道雲雨術的,可是秦將軍的雲雨術奇就奇在聚集起的雲層面積是普通雲雨術地數百倍,而且凝而不散,至今沒有墜下一滴雨,由此可見,秦將軍對法術的研究極為到位精深。」

    潭雅好奇的問道:「大師,你和我政哥相比,誰更厲害一點?你能做到政哥這個地步嗎?」

    曇志上前道:「祖師是佛宗首屈一指地人物,秦將軍雖是風雲人物,可是和祖師相比,可能還是略有不如。」

    潭雅哼了一聲,「吹牛,政哥最厲害了。」

    孫若彤道:「小妹頑劣,請大師不要見怪。」

    圓瀚爽朗地笑道:「好可愛地女娃娃……」

    秦政拍手道:「爾笙,開始吧。」

    「騰!籐!籐」,震耳欲聾地巨響接連響起,無數五彩繽紛的煙花接連騰空而起,在低沉地天空中競相綻放,頓時把氣氛推向了高潮。

    陳蓉和潭雅齊聲道:「好漂亮啊。」

    圓瀚笑道:「秦將軍真是異想天開,想到用雲雨術阻擋住光線。呃,煙花的確是要在黑暗中欣賞,如此才更加璀璨奪目。」

    「嗷……」突然天空傳來一陣氣息悠長的吼叫聲,如龍似虎,驚悸人之心神,搖曳人之魂魄。

    圓瀚悚然色變,他感覺到兩股壓抑的氣息正朝燕蕩山撲來。其他人的表現比圓瀚更差,面色蒼白、兩股戰戰,幾欲就此逃遁而去。

    厚實的雲層之上忽然鼓起了一個大包,很快就像漲到了極點的氣球,「砰」一聲響碎裂開來,待雲霧散去,一個巨大的青色龍頭陡然出現在雲層之下,「嗷……」青龍興奮地吼叫了一聲,強悍的龍息洪水般鋪天蓋地襲來,登時有不少人嚇得蹬蹬蹬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青龍修長的身形向前一躥,從雲層裡掙脫出來,盤旋在語嫣閣上空,百餘丈的身軀之上每一個鱗片都有水缸大小,在青龍面前,人渺小的就像螞蟻一般。

    「孽畜,」曇志和幾個佛宗的和尚挺身而出。「休要傷人。」

    秦政急忙高聲喊道:「曇志大師,請你們不要出手,這條青龍是我弄出來地。」

    曇志將信將疑,「你?秦將軍,你不要開玩笑了,青龍可是神獸,你從來召來的?」

    梅洛賓自作聰明地道:「會不會是軒轅家族的萬獸陣?」軒轅家族折戟於秦政之手,軒轅家族的修煉法門十有八九都在秦政手中。

    秦政搖頭道:「曇志大師開玩

    小弟有何本事請得動神獸青龍。呵呵。就算請來了得給他當點心吞了。我都說了,這是我安排的小把戲,請各位少安毋躁。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話間,雲層再起變化,一個龐然大物頂著一塊雲彩就跳了出來,「嗷!」遮擋住人們視線的雲彩剎那間消散。一頭銀白如雪,頭頂王字的斑斕猛虎躍然而出。

    「白虎!神獸白虎!」梅洛賓失聲道。

    佛宗的和尚們雙手合十,口稱佛祖在上,難以置信的注視著空中大眼瞪小眼地青龍白虎。

    白虎遽然而動。瞬間躥到青龍的前方,張開血盆大口,對準青龍的脖頸處一口咬下。青龍身材臃腫。動作卻極為靈活。龍頭一扭。龍尾一甩,就朝虎頭抽去。白虎靈巧地側轉虎身。輕鬆地向前一躍,騰空撲到了青龍的身軀上,兩隻爪子緊緊地暗住龍身,嘎吱就是一口。

    青龍如同安裝了彈簧一般,身軀陡然大幅度彈動了一下,白虎頓時被甩了出去,就聽一聲巨大地卡的聲音,虎口哄然閉上,牙齒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白虎吃了個小虧,惱怒非常,仰天長嘯一聲,旋即小步伐朝著青龍跑去,縱身一躍,青龍故技重施,一招神龍擺尾,粗大的龍尾兜頭朝白虎拍去。在此千鈞一髮地關鍵時刻,白虎山嶽般的虎軀不可思議的扭轉了一個角度,繞過龍尾籠罩的範圍,撲到了青龍身上,一口咬住了青龍肥厚地身軀,「當……」一陣金石相斫的刺耳聲音傳來,龍鱗狠狠地硌了白虎一下。

    白虎頓時被惹惱了,三番五次被青龍戲弄,燈籠般巨大的雙眼直冒邪火,「嗷……」,白虎身軀急劇膨脹,不一會兒他地體積就和青龍差不多了。

    青龍自然不會給白虎翻身地機會,鋒利地爪子最大幅度的張開,抓向白虎。白虎調轉尾巴,「啪」一下,抽向了閃爍著攝人寒光地龍爪。

    白虎氣力驚人,龍爪被擊中後,痛苦的痙攣了幾下,青龍扭身退到一邊,虎視眈眈地和白虎對峙起來。

    秦政哈哈一笑,伸出雙手對準青龍白虎一抓,兩隻神獸痛苦的掙扎了兩下,還是被秦政抓在手中,秦政用力一捏,青龍白虎頓時化作一陣清煙消失不見。

    「秦掌院,青龍白虎呢?」梅洛賓面色蒼白,剛才兩隻神獸在他面前爭鬥把他嚇得不輕。

    秦政笑道:「什麼青龍白虎呀,都是假的,是小弟幻化出來為今天重開山門助興的。諸位,不好意思,小弟事先沒有通報一聲,驚嚇了各位,小弟在這裡賠罪了。」

    「幻化的?」梅洛賓張大了嘴巴,半晌豎直大拇指,有氣無力地道,「你牛,你牛。」

    龍濤道:「我說呢,怎麼神獸爭鬥和小混混打架一樣,儘是肉搏,卻不用法術,原來是老弟幻化的。」

    秦政道:「神獸之威不是我等可以主觀臆斷的。小弟沒有見過真正的神獸,不過是按照想像幻化而已。如果是真的神獸過來的話,只怕和我們之力也未必能抵擋著住白虎的一掌,更不要說法術了。」

    圓瀚問道:「秦將軍,老衲冒昧的問一句,青龍白虎爭鬥的過程是你操縱指揮的嗎?」

    秦政暗讚一聲老和尚不簡單,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不是,小弟在他們爭鬥之前,分別賦予了他們簡單的神識,他們打鬥的過程都是自我判斷做出的,事先小弟也不知道。」

    圓瀚口宣佛號,「秦將軍神通,老衲欽佩。」他是識貨之人,秦政這手玩的漂亮,通常幻化物都是和幻化人心神相通的,幻化物的動作行為都直接受控於幻化人,可是秦政卻能甩手不管,讓他們自由活動,這種法門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如果爭鬥時多幻化幾個有獨立意識的幫手,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在爭鬥中佔據上峰。

    秦政謙道:「彫蟲小技讓大師見笑了。」

    眼見秦政和圓瀚越說越近乎,木琪琪心生隱憂,她越眾而出,道:「小政,今天是貴派重開山門的好日子,我來時匆忙也沒帶什麼賀禮。難得大家這麼高興,小女子願意奏一曲《春之暖》,祝願語嫣閣將來能像春天裡的百花一般,爭奇鬥艷。」

    音瑩寺和八音宮是競爭對手,兩者都是以音律作為修煉的手段,圓瀚一聽,豈能甘心落後,「秦將軍,老衲不才,願意讓師弟們為今日的盛典演奏一首佛曲《鳳鸞吟》,祝願語嫣閣發展一帆風順,秦將軍和孫將軍鳳鸞和鳴,永結同心。」

    圓瀚投其所好,秦政樂不開支地道:「多謝大師了。」

    圓瀚袍袖一揮,「奏樂。」

    和尚們變戲法一般取出大量的樂器,、鈸、木魚等物,洋洋灑灑數十件,和尚們騰空而起,圓瀚手腕一抖,和尚們腳下頃刻間騰起煙霧,飄飄蕩蕩,佛宗眾人如佛祖下凡一般。

    木琪琪臉色一變,撇開音律本身不說,佛宗造勢的手段要比八音宮強出太多了。

    圓瀚揚起鼓槌在上輕擊一下,須臾間,和尚們奏響了手中的樂器,伴隨著佛宗弟子整齊低沉悠揚的吟唱聲,使人不由得升起一種置身於莊嚴肅穆的聖地的感覺,飄渺而又虛幻,彷彿置身於一個曼妙的夢中,寧願長眠而去不願醒來。

    秦政功法深湛,自不會受鳳鸞吟的影響,可是其他人修為比秦政差遠了,都不由得沉浸在佛曲表達的意境之中,只有深通音律的木琪琪稍好一點,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一曲鳳鸞吟奏罷,佛宗之人在圓瀚的帶領下,齊聲祝福道:「諸秦將軍、孫將軍琴瑟和鳴、永結同心。」

    木琪琪肺都氣炸了,佛宗此舉明顯不把八音宮放在眼裡,這是在公然蔑視八音宮在音律上的成就,馬上就是音律大會了,在此關鍵時刻,八音宮說什麼也不能在氣勢上落音瑩寺一碼,「小政,孫姑娘,請允許我為各位道友演奏春之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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