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文風推著一輛四輪椅,趙明坐在椅子上,很平靜的看著海面。其他兄弟都分佈在四周,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一艘快艇從遠處而來,月光中,快艇的尾部畫出一道銀色的浪線。
快艇一靠岸,幾名兄弟迅速的跑了過去。穆水嘩第一個下了船,人皮張也拎著個皮箱,嘟嘟囔囔的下了快艇。幾名兄弟從快艇上,拖下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下來。一邊走一邊還連踢帶踹。
「文叔,都辦妥了,其他人與那條遊船,全部沉到了海底。」穆水嘩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對文風匯報著情況。
「小穆,辛苦了!」文風拍了拍穆水嘩的肩膀,趙明也感激的點了點頭。
「老朱~,老朱呢?財迷!來錢了!」人皮張拎著皮箱,四下裡尋找著朱永生。
這事還真被朱永生猜準了,宋濤在船上準備了五十萬的現金,準備隨時跑路用的。這下到好,被人皮張撿了個現成的。只不過,翻船的時候皮箱進了水,不少錢都粘到了一起。
「人皮,別喊了,老朱回去了,皮箱你先拿著。」放電人嵐山小聲的說了一句。
文風與趙明的目光,都放在了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身上,誰也不在乎這幾十萬塊錢。
幾名兄弟把宋濤死死的踩在沙灘上,眼睛裡都冒著仇恨的目光。
「宋濤,咱們又見面了,你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吧!」趙明看著宋濤,冷冷的說道。
宋濤慢慢的抬起了頭,到現在他也不明白,海面上為什麼會無風起浪?毫無預警的就把他的遊船掀翻了。當時狗也沒叫,四周也沒有任何船接近,宋濤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淹暈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快艇已經快到岸邊,又被穆水嘩一腳踹的到現在也沒緩過來。
「文~文風?原來是你們。」當宋濤看清楚前面的人,他的心都涼了。宋濤知道今晚看來就是自己的末日,他只希望能死的痛快一點。
「宋濤,在道上混,也要有個原則。大家雙手上都粘滿了鮮血,被砍被殺都是尋常的事情。但你不該把老趙折騰成這樣!大家無冤無仇,只不過為了雙方的利益而戰。如果當時你一刀殺了老趙,這筆賬我們會算到展易的頭上。但你小子已經違反了黑道中的規則,所以,不管你躲到哪裡,也必須死!」文風的聲音,在黑暗中猶如地獄的宣判,每個字都令宋濤感到顫慄。
「哼!不就是一死嗎,老子自從走上這條道,就把生死看的很開!文風,你也少廢話,要殺的話就痛快點。」到了這份上,宋濤也豁出去了。
「痛快?當時你對老趙怎麼不痛快,你對小海他們怎麼不痛快。當著老趙的面我實話告訴你,如果當時你一刀把老趙解決了,我會傷心,我會瘋狂,但我們不後悔。我倆從戰場上活到現在,也夠本了。就像你小子說的那樣,走上黑道,就要想著被砍的那一天。不過,你太殘忍了,已經超出了大家的心理極限。所以,今天也叫你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
文風的拳頭握的啪啪直響,當著趙明的面,文風說出這些話,也需要很大的勇氣。要不是兩人是生死之交,文風斷然不會這樣說。
宋濤頭上冷汗直流,也不知道是被海水凍的,還是被文風的話嚇的,渾身都在發抖。
「趙明,你是當事人,我知道對不起你。但大家都在道上混,也不能全怪罪到我的頭上。老趙,趙叔,我只求您給我一個痛快。」宋濤乞求的看著趙明,他知道要想死的痛快點,只能求著趙明瞭。
「你給我一個讓我『痛快』的理由?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不殺你都行!」趙明很平靜的看著宋濤,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憎恨。
「趙叔,別忘記伴山他們離開北京的時候,我完全可以去醫院裡把你解決了,但我沒這樣做,這應該算是合適的理由吧!」宋濤緊張的看著趙明,他現在只想速求一死。
「是你不想殺我嗎?」趙明冷冷的看著宋濤。
在趙明的目光中,宋濤慢慢的低下了頭,「不錯,我是想殺了你,是展老大阻止了我。」
「哼!敢承認這一點,也算條漢子。憑這一點,可以讓你少受點罪!來人,先斷他四肢!」文風沉聲說道。
「慢著!」宋濤趕緊喊了一聲,「趙叔,雖然不殺你是展老大的決定,但我沒對你的妻女下手,這應該算是一條理由吧!哼哼!別給我說我找不到她們的住址,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趙明渾身一震,當時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妻女,本來趙明一直以為是她們藏的很隱密。但從宋濤的眼神中,趙明看出來,宋濤說的是真話。
「老文!放了他吧!」
「大哥?這~!」
不但是文風,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趙明。
趙明沒有看文風,而是看著宋濤說道:「宋濤,憑這一點,你我的恩怨今天了結了。從今以後,我趙明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上的恩怨。但是,也不能叫你這麼離開,不然兄弟們會埋怨我。阿文,斷他兩個腳筋,放了他!」
「趙叔,謝了!」宋濤咬了咬牙,斷了腳筋,總比沒了性命強。
文風歎了口氣,慢慢的走了過去,從一名兄弟手中接過一把刀。
「文叔,不能放過他~!」幾名兄弟同時喊道。
文風沒有說話,提著刀,刀尖衝下,一抖手,『撲』的一聲,刺進了宋濤的後心。
「啊~!」宋濤不相信的抬著頭,他沒想到文風會下殺手。
「哼!我沒同意不殺你!」說完,文風一把抽出插進宋濤身體的刀,一股血液噴了出來。宋濤頭一歪,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老文,你~!」
「大哥,毒蛇永遠是毒蛇,沒了腿他一樣有毒牙!」文風知道趙明要說什麼,但他知道,絕對不能叫宋濤活著。
「唉~!你處理吧。」趙明長歎了一聲,這一個多月來,他早已經蒙生退意。
處理屍體的事情,又交給了穆水嘩。在海裡處理這樣的事情,太簡單了,固定在海底,幾天就能被魚吃個精光。
解決完宋濤,天也快亮了,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回了北京。文風也明白,如果不是有這些異能者,恐怕又是一場海上血戰。看來,有些地方缺了他們還真不行。
一進王府大院,文風等人居然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裡邊不斷的傳出咒罵聲和哼哼唧唧的聲音。
「啊~伴山老朱,你們~這是怎麼了?雪吟呢?」文風吃驚的看著伴山和朱永生,到現在文風也不清楚雪吟為什麼來的這麼著急。
朱永生和伴山兩個人的臉上象打了補丁一樣,橫七豎八的貼滿了創可貼,伴山一條腿上還纏著蹦帶。
「老文,~雪吟在裡屋掛著吊瓶呢,鳳女在陪著她。」伴山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嘴裡疼的還倒吸著冷氣。
「王八蛋,這傢伙就是個王八蛋!老文,別理這混蛋!」朱永生氣哼哼的罵著。
「死胖子,你他娘地就不會換個詞,這都快倆小時了,你還有完沒完。奶奶地,三個人就你傷的最輕,還想怎麼著。」孫伴山不服氣的回擊著。
「這到低是怎麼回事?」文風和趙明等人都糊塗了。
「文叔,他們~出車禍了。」一名兄弟小聲的說著,把大概情況說了一遍。
當時汽車衝向了路邊的牆,朱永生那身肥肉,起到了相當的緩衝作用。本來車速也不是很快,他到真是傷的最輕。不過,安全氣囊打開的時候,差一點把朱永生給憋死。三人當中,雪吟到是傷的最重,從後邊直接就飛了過來。雪吟這嬌嫩的身子哪受的起這份折騰,整個右肩都錯了位。
朱永生被卡在座位上一動不能動,嘴裡除了咒罵就是咒罵,他不明白伴山這傢伙為什麼在他開車的時候,給他施展幻術。這要是在高速公路上,那不是找死嗎。
三人當中,只有伴山還能活動。一瘸一拐的爬出車外,打電話報了警,並通知了大院裡的兄弟。
三人被送到了醫院,又是拍片有是CT,雪吟的肩膀也在醫生的幫助下進行了復位。好在車速不是很快,三人沒什麼大礙。
當雪吟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大家返回大院,說什麼也不住院。她知道天一亮周來怪估計就要到大院找她,況且陽子只有一天的時間,雪吟只能忍著疼回到王府大院裡等著。
文風等人聽說都是皮外傷,都把心放了下來。去裡屋問候了一下雪吟,忙碌了一夜的文風等人,也準備休息一下。
聽文風說滅了宋濤,伴山也覺得身上的傷也不是很疼了。拎著拐一蹦一蹦的跳到裡屋,來到雪吟的床前。
「吟~寶貝~還疼不疼?」
「混蛋,我不想看到你!」雪吟氣的把臉轉到了一邊。
鳳女偷偷笑了一下,孫伴山尷尬的看了看鳳凰女,「我們之間的恩愛話都是這麼說地,你不懂,這叫情調。那什麼,這裡我來照顧就行了,你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一下。對了,告訴你家胖子,以後說話要文明。今天要不是那啥,我非那啥不可!」
支走了鳳女,伴山把請來的兩名護士也請了出去。
「吟~別介!你的臉上一點傷都沒有,醫生不是說骨頭都沒事嗎,就當鍛煉了。」
雪吟轉過臉,看著伴山眼淚汪汪的說道:「疼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要真是出了大事,你後悔去吧。」
「嘿嘿,沒事,就是破了相,你也是我老婆。」
「死伴山,我不是說我,我是說陽子。」
「陽~陽子怎麼了?」伴山不明白的看著雪吟。
「你聽著,天亮之後周老怪要來,你千萬別叫他知道你給朱胖子施展過幻術。而且,咱們倆要與周老怪保持一定的距離,絕對不能叫他探知咱倆的秘密。只要一天,一天的時間就夠了。」
「你~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周老頭來幹什麼?」孫伴山撓著頭,傻傻的看著雪吟。
司徒雪吟想轉一下身,疼的一皺眉,「你把耳朵趴過來。」
孫伴山聽話的把耳朵湊了過去,雪吟悄悄的在他耳邊說著。伴山越聽眼睛瞪的越大,聽到最後不住的點著頭。
「雪吟,老瑞要真這麼恨心,我就和他拼了。」
「就知道拼,用點腦子好不好。你就按我說的去做,我保證能把陽子大哥留下來。」
「那老朱會不會和咱們急了?再說,你這傷,還能行動嗎?」伴山心疼的看著雪吟。
「那怎麼辦,只能強忍著,好在不是很重。要是真不能動了,你以後就別想再見到陽子大哥。」
伴山感動的要命,要不是不能擁抱,他真想好好的把雪吟抱在懷裡。
「怎麼,感動了?那以後要怎麼報答我呢?」雪吟帶著一絲微笑看著伴山,伸出左手摸了一下伴山貼滿創可貼的臉。她真想聽到伴山,親口說出與她走進結婚殿堂的話語。
「雪吟,等你傷好了,我~我好好的請你吃頓肉串!」
「去死!」
雪吟說著,揪住一個創可貼,狠狠的撕了下來!